第十六卷 (1995年) 江文也及其宗教圣乐作品的介绍
作者:蔡诗亚

前言

中国近代音乐大师江文也教授(1910-1983),在1946-48年间为天主教所创作的中文圣乐作品共四部。

圣咏作曲集(第一卷) --1947年11月8日初版

第一弥撒曲 --1948年6月13日初版

儿童圣咏歌集(第一卷) -- 1948年7月20日初版

圣咏作曲集(第二卷) -- 1948年12月30日初版

以上四本圣乐歌集全部都是由北平(现称北京)方济堂(方济会)思高圣经学会出版及发行。而其中共收录了江文也的中文原创圣乐作品共六十四首,大致可分为四大系列:即圣咏(Psalms)四十七首、弥撒曲一套(Mass)五首、亚肋路亚(Alleluia:福音前欢呼)五首,圣母歌(Blessed Virgin Mary)七首。

由于当时与其后的政治环境及教会礼仪规程的限制因素,江文也的圣乐作品及其名字,在五十年代至六十年代初几乎在宇宙中消声匿迹。笔者从在修院接受培育之初期起(梵二礼仪改革的开始),由于团体礼仪祈祷的需要,故此每天都有机会咏唱中文圣乐(无论是从外文翻译的、由中国大陆流传的或由香港本地中文圣乐作曲家如:刘荣耀、戴遐龄等所创作的)。但在所咏唱的中文圣乐当中,总觉得其中三本小歌集内所刊印的歌曲,无论在旋律或其伴奏方面,都有与众不同的感觉。虽然当时笔者的音乐知识只在初段,但对这些圣乐作品已产生一份莫名的亲切感。印象中,所有属于这类韵味及形式的乐曲,作者名叫江文也。这名字容易记忆,正因为笔划少,同时也因为他所创作的「圣母经」及「恭贺圣母曲」是修院礼仪生活中(晚祷)时常咏唱的。另外,就是他的作品 -- 圣咏19篇(干坤与妙法)的其中:晨曦发帝乡,丰采似玉郎,洋洋溢喜气,消遥出洞房。当词句与原乐谱一起被唱颂及弹奏起来时,总觉有一份威严的感觉。至于江文也是谁,就不得而知了!

时至今日(96年)在香港教区内,相信很多教友在不同礼仪及基督徒聚会的场合中,都时常喜欢选唱「上主是牧者」(颂恩97首)、「天真」(颂恩131首)、「天主啊!保佑我吧!」(颂恩134首)、「圣母经」(颂恩234首)及「感谢天主」(心颂442首)等等,但对这些歌曲的原创者却一无所知。

这位在本世纪三十年代成名于日本,并曾一度蜚声国际的中国人声乐家、作曲家及音乐教育家,却静静地在一九八三年十月廿四日中午十二时十五分,因久病屡医无效而逝世于北京,终年七十三岁。纵然在五十年代至七十年代期间,江文也的名字被埋藏了,甚至消声匿迹,但笔者总觉得以江文也的一生才华,时间总会为他作证并将他浮现出来,作为来者的教诲与提示。

近这几年,江文也的名字果然受到中国内地、台湾及香港的音乐学者与音乐工作者的高度关注;除了音乐界有关江文也的音乐会外,相信较为突出的就是在香港、北京及台湾都曾先后三次以江文也的名字召开研讨会。

1. 1990年9月10-15日:由香港大学亚洲研究中心与香港民族音乐学会联合组织的「江文也手稿图片展览」、9月13-15日的「江文也研讨会」(以上两项在香港大学内举行)及9月11日在香港大会堂音乐厅,晚上八时所举行的「江文也纪念音乐会」。

2. 1992年6月12-13日:由台北县政府主办、国立台湾师范大学音乐研究所及中华民国作曲家协会策划,于师范大学举行的「江文也纪念研讨会」及6月12日晚上7时30分在师大礼堂的「江文也纪念音乐会」。

3. 1995年7月20-22日:在北京,由中华全国台湾同胞联谊会及中央音乐学院联办的「江文也诞辰八十五周年纪念会暨学术研讨会」及7月21日晚上7时15分在中央音乐学院礼堂的「江文也室乐作品音乐会」。

以上有关江文也的研讨会盛事,笔者有幸也曾参加在香港举行的部份节目及在北京所有的节目,总觉得三地的音乐学者专家及音乐工作者,能在五年内三次联手对这位差不多被埋没的名字予以出土及关注,正表明江文也是一位非凡的音乐家。

江文也生平简介:台湾>厦门>日本>北京

江文也原名江文彬[1],1910年6月11日出生于台湾省、台北县淡水镇,祖籍福建永定的客家人,家中兄弟三人、排行第二。由于中日甲午战争(马关条约),清政府割让台湾[2],故台湾省自1895年至1945年期间为日本的殖民地。江文也就是这样在日治时代的台湾省出生,后因其父在家族商务上的需要,自小(1914年:4岁)就全家移居厦门(福建)。在厦门期间,江文也曾受过中国传统私塾教育,直至1918年(8岁)才进入由日治台湾政府在厦门经管的日文学校(旭瀛书院)就读[3]。江文也天生喜爱唱歌,而厦门当地由基督教传教士所举办的「青年会」也就成了他的音乐启蒙地方;故此可以说,江文也最早接触的也就是教会歌曲,而第一件乐器会是教堂内的风(钢)琴[4]。

1923年(13岁)在母亲逝世后,其父就将江文也送赴日本进入长野县上田中学就读。由于其兄(江文钟)已在日本求学,寄宿于日本的管家中,因而两兄弟可互相照应;同时他在厦门就读的是日文小学,故在日本并无语言上的困难[5]。从1923至1929年中学期间,江文也曾接触过教会团体,而且在精神上也曾接受过一位女牧师的支持与鼓励。在1947年(11月)当北平(京)方济会思高圣经学会初版《圣咏作曲集(第一卷)》时,江文也在此集第151页、标题为「写于《圣咏作曲集》(第一卷)完成后」一文,开始就有以下的一段文字:

自从我见了雷永明(G.M. Allegra)神父,同时,「圣咏」也重新提醒了我的意识,在我进中学时,有一位牧师赠我一部「新约」,「新约」的卷末,特别附印「旧约」中的「圣咏」一百五十篇,从此它就成了我爱读的一本书。[6]
1929年(19岁)4月,江文也进入东京「武藏野高等工业学校」修读电机,在学期间(1930年7月开始)课余时随声乐老师阿部英雄习声乐。同时,这个时期的江文也已开始到基督教团体参与崇拜[7]。

1929至1932年当他在高等学校期间,除私下跟随老师学习声乐外,对于当时被称为「现代乐派」的德布西(C. Debussy, 1862-1918)、巴尔托克(B. Bart k, 1881-1945)、拉威尔(M. Ravel, 1875-1937)、史塔温斯基(I. Stravinsky, 1882-1971)等作曲家的作品都非常着迷,而且不断私下钻研。故此,现在一般音乐学者都认为江文也是一位自学成功的音乐家。

他在音乐上的成就,除了他天生喜爱歌唱外,环境的造就相信是重要的一环。厦门的孩童期至日本的青少年期,他在教会团体内的崇拜时刻,实在就是他歌唱的机会,这也是他在日本期间首先在声乐领域上成名的摇篮。1932年(22岁)在高等学校毕业后,江文也随即参加了一家唱片公司的测声并且合格。在该年5月,江文也以「江文彬」的本名参加事时新报主办的日本第一回音乐大赛声乐组,而且入选;第二年(1933年)又参加同一音乐大赛的声乐组比赛,也是入选;从此奠定了江文也的声乐家地位[8]。

之后,由于他对音乐的向往,也对「现代学派」的认同,所以觉得创作正就是他的路途。从工科转至成为声乐家,并且走向作曲家的路途,实在需要一份勇气与忍耐。期间他曾短时期跟随田中规矩及桥本国彦习钢琴和作曲,也曾私下请教于日本着名音乐家山田耕作(Kosaku Yamada, 1886-1965)。[9]

1934年江文也参加了第三回音乐大赛的作曲组,并且在决赛中得到第二名,他终于实现了当作曲家的心愿,同时也为他走向作曲家的路途奠定了基础。同年12月4日江文也被推荐加入「近代日本作曲家联盟」并成为正式会员[10];从此江文也更有机会及义务以会员的身份在作曲的领域上向前迈进。作为音乐家的江文也,虽然在作曲方面已进了首步,但并没有放弃在作为声乐家的位置,而是在演唱及创作活动上同步前进,也屡获好评。

从1934至1937年期间,江文也在日本都有参加每届的作曲比赛(1935年获第三名、1936年获第二名、1937年也是获第二名),这不仅使他在日本出名,而且在1936年还以管弦乐曲「台湾舞曲」获柏林第十一届奥林匹克国际音乐比赛特别奖而晋身国际乐坛。1938年也以钢琴曲「断章小品」荣获威尼斯第四届国际音乐节作曲奖[11]。这时期江文也遇上了一位对他影向深刻的俄国钢琴家及作曲家齐尔品(A.Tcherepnin, 1899-1977)。齐尔品当年在中国及日本提携青年新进的作曲家,将他们的作品收集并放在他的《齐尔品收藏集》Tcherepnin Collection内出版,因此江文也的作品有机会在国际音乐领域里出现(包括巴黎、德国、瑞士、纽约等地)。

1938年4月江文也接受音乐教育家柯政和之邀请,受聘于北平(京)师范大学任作曲教授。从此,江文也回到祖国,放弃他过往在音乐上的得着[12],开始他发掘中国音乐「传统」的工作;同时,创造新的要素,再加上这「传统」。这正是江文也对音乐的执着,他认为「创作」并非凭空捏造,

而是像往昔的贤人,(他们曾)根据「传统」而在无意识中创造了新的文化(再)加上「传统」似的。今天我们也应该创造一些新要素再加上这「传统」……。在孔孟时代,我发见中国已经有了它固有的对位法和大管弦乐法的原理时,我觉得心中有所依据,认为这是值得一个音乐家去埋头苦干的大事。[13]
难怪乎在1948年解放前,有人邀请江氏一家前往香港时,江文也的答覆是:「我不能离开赋予我创作源泉的北京,祖国音乐素材的挖掘工作(已)永远占据着我整个的心田。」[14]

从江文也在日本中学毕业以后至回到北京(1932至38年春)期间,这段时期正是他在音乐旅途上的开始及成名阶段,甚至作为日本音乐界代表而在国际乐坛上活动。虽然江文也迁居北京,但从1938至42年间,他的作品仍有在日本乐坛上出现[15],这正表示江文也在日本的音乐家地位是如何受重视。而在中国境内,当江文也踏足北平时,正是中日交战期内(1937至1945:八年抗日战争);对于这位出生于台湾、小时在厦门接受日式教育、后在日本完成中学及高等教育,并且在音乐领域上成名于日本及国际乐坛的台藉中国人……纵然他只是一位彻头彻尾、正正直直、醉深于音乐艺术的人,他是政治边沿以外及之外的人,但政治却来拥抱和单恋他。

在北京,除教学外,这地方根本就是江文也音乐创作的天堂及灵感的泉源。1938年初春,他来到了北平,而且很喜欢这个古雅、质扑的城市[16],他决心在此作为发掘及钻研中国古典音乐的基地。但从1938年至40年间,在日本人占领下的「华北政府」曾经常播放的「大东亚民族进行曲」、「新民会会歌」、「新民青年歌」及「新民妇女歌」等也确实出自江文也的创作。不管当时原因如何,事情本身在其后中国的历史上,实在起了某程度的反作用,同时也成了他下半生蹉跎的原因和终身遗憾[17]。

为研究中国的古代音乐,江文也特别专注于传统的祭孔仪式,因为他发现孔子儒家的思想正是中国文化的精粹。他认同《礼记》一书中的「乐记」所记载的:「礼以道其志,乐以和其声」- -用「礼」指导人民的行为,使之规范化;用「音乐」感染人民的情操意志,使之和协一致。「知乐则几于礼矣,礼乐皆得谓之有德」 - - 一个真正懂得音乐的人,同时也讲究礼的;只有把「礼」及「乐」都掌握于自身的人,才能被称为有德者[18]。这正指出江文也认为「『创作』并非凭空捏造」的一个注脚。1939年底,他废寝忘餐,一气呵成他已研究五年多的管弦乐曲「孔庙大晟乐章」- -作品编号30,这也是自从江文也回到祖国北京后,其中最有特色的一份作品;而此乐曲的主旋律,日后亦在他所创作的圣咏第100篇- - 请万民尊崇天主(Op.40, No.100)中出现。

1945年9月,八年抗战终于走向胜利,日本将台湾归还中国。江文也兴奋至极,他通宵达旦将花了多年心血写成的「孔庙大晟乐章」总谱重新装订,并寄给了李宗仁转呈蒋介石先生,以表示他对自己出身地「台湾」能回归祖国怀里的喜乐,也是对国家的敬意[19]。这份「纯真」使江文也自投罗网,看来无风无险的他竟落到铁窗生涯,他被当时的「国民政府」拘禁在政治犯的监狱里[20],十个月后以「不起诉」被释放。期间他在狱中认识了一位出生于中国,很喜爱中国文化且精通中国兵法的意大利人李安东上尉(Cap. A. Riva)。正因为江文也与李安东的关系,他为天主教创作圣乐亦正式揭开了序幕。



[1] 胡锡敏,《中国杰出音乐家 - -江文也》,香港 上海书局 1985年初版 7-8。

[2] 郭廷以,《近代中国史纲》,香港 香港中文大学出版社 1979年初版 286-287。

[3] 同注1 8。

[4] 同上。

笔者按:在基督教的教堂内所设置的伴奏乐器,一般都以钢琴为主;而天主教的教堂内所设置的绝大部份都是风琴(Harmonium),在较大的教堂内甚至会安装管风琴(Pipe Organ),如清、康熙年间在北京宣武门天主堂就已安装了管风琴。

[5] 吴玲宜,「江文也生平与作品」,《江文也纪念研讨会论文集》,张己任主编,台北 县立文化中心 1992年8月初版 156。

[6] 江文也,「写于『圣咏作曲集』(第一卷)完成后」,《圣咏作曲集 ( 第一卷》,北平 方济堂思高圣经学会 1947年11月初版 151。

[7] 刘麟玉,《从战前日本音乐杂志考证江文也旅日时期之音乐活动》,北京 江文也学术研讨会论文 1995年7月20-22日 2。

[8] 刘麟玉,《从战前日本音乐杂志考证江文也旅日时期之音乐活动》,北京 江文也学术研讨会论文 1995年7月20-22日 2。

[9] 吴玲宜,「江文也生平与作品」,《江文也纪念研讨会论文集》,张己任主编,台北 县立文化中心 1992年8月初版 157。

[10] 刘麟玉,《从战前日本音乐杂志考证江文也旅日时期之音乐活动》,北京 江文也学术研讨会论文 1995年7月20-22日 3。

笔者按:这个联盟的前身是「新兴作曲家联盟」1930年成立,1935年9月改名为「日本现代作曲家联盟」。

[11] 吴玲宜,「江文也生平与作品」,《江文也纪念研讨会论文集》,张己任主编,台北 县立文化中心 1992年8月初版 160。

[12] 同上 161。

胡锡敏,《中国杰出音乐家- - 江文也》,香港 上海书局 1985年初版 20。

[13] 江文也,「写于『圣咏作曲集』(第一卷)完成后」,《圣咏作曲集 ( 第一卷》,北平 方济堂思高圣经学会 1947年11月初版 152。

[14] 吴韵真,「先夫 - -江文也」,《江文也纪念研讨会文集》,张己任主编,台北 县立文化中心 1992年8月初版 147。

[15] 刘麟玉,《从战前日本音乐杂志考证江文也旅日时期之音乐活动》,北京 江文也学术研讨会论文 1995年7月20-22日 13。

[16] 胡锡敏,《中国杰出音乐家 - - 江文也》,香港 上海书局 1985年初版 22。

[17] 同上 23。

[18] 江文也(陈光辉译),「孔子音乐论」,《江文也文字作品集》,张己任主编,台北 县立文化中心 1992年10月初版 22-24。

[19] 胡锡敏,《中国杰出音乐家- -江文也》,香港 上海书局 1985年初版 35。

[20] 雷永明 (韩承良译),《雷永明神父回忆录》,香港 思高圣经学会 1987年7月初版 126。

为天主教创作圣乐

论到江文也创作天主教的中文圣乐,则必须提及雷永明神父(Fr Gabriel Maria Allegra, OFM 1907-1976),属方济会会士。由于他一生以圣德和学识服务了教会 - - (现时我们能人手一本的中文圣经,也正是雷神父的生平杰作),现整个教会团体正期待将雷神父列入圣品的行列。因他与基督的密切联系,使我们能对他犹如我们对童贞玛利亚及天上诸圣加以特殊的尊敬,以彰显天主的奇恩,并获我们对他敬礼与仿效[21]。

雷神父在1930年7月20日晋铎,1931年奉命来中国服务,该年7月3日抵上海,20日到达目的地衡阳并开始学习中文;由1931至39年间曾任小修院院长及开始自力翻译圣经,1939至40年回罗马圣经学院攻读圣经语文及有关学科,后以优异成迹结业并前往耶路撒冷考察。1941年4月回上海,5月抵北平,从1941至45年间,他专攻中国文学并致力于翻译圣经的工作,同时也被任命为意大利驻北平领使馆的神师。在1945年8月2日,雷神父召集了四位青年的方济会会士(李士渔、李志先、刘绪堂、李玉堂),在北平辅仁大学的西煤厂正式成立「思高圣经学会」,开始全力翻译圣经的工作。

思高圣经学会成立的前后,实在经历过很多波折,读者若与此有缘份,可参阅「雷永明神父回忆录」[22]。另方面,学会成立后,虽然正遇上中国八年抗日战争胜利的时刻,但时局并非那么安定。天主上智的安排,也非常巧妙,《圣咏集》(The book of Psalms)在学会的仝人合力耕耘下,首先在翌年(1946年)9月15日面世。因中文《圣咏集》的出版,雷永明神父的圣德与远见及江文也的才智,就在这期间巧妙地相遇。透过雷永明神父的要好朋友李安东上尉(上文提到江文也狱中的朋友),雷神父与江文也结为挚交友好。在雷神父回忆录中清楚的记载:

李安东先生给我介绍江文也大师(意文:Maestro)指曾受高深音乐训练,并专职音乐教育工作及创作的专业人士),我就送给他数星期前出版的中文《圣咏集》。他不是把它阅读,而是把它吞了下去,好像他感到了一种不可抗拒的冲力,要把以色列民的那些诗篇(Psalms)全部谱成歌曲。我审慎地使他明瞭,我不能保证给他报酬;但他坚持说,当他在狱中认为自己的案子难以解决时,那是他向天主许的愿。[23]
由这段回忆录片断及「写于《圣咏作曲集》(第一卷)完成后」:

在我进中学时,有一位牧师赠送我一部《新约》,《新约》的卷末特别附印《旧约》中的「圣咏」一百五十篇[24]。
江文也与「圣咏」实在有一份缘。虽然他不是教徒,他创作「圣咏」只是他音乐创作事业的一部份[25],但这「事业」对江文也殊不简单!

从他接受雷神父这份创作「圣咏」的邀请后,据笔者与陈维统神父[26]、 李士渔神父及已故刘绪堂神父的访问交谈中得悉,江文也在其后每星期日都前往方济会的会院圣堂参与该团体的上午九时弥撒,且风雨不改;他不时也参与会士们在星期日下午四时的主日黄昏祈祷(唱拉丁圣咏Psalms)及在大庆节时带同夫人及儿子们前往。平常他总是坐在圣堂最后的位置,聆听着会士们在礼仪中的咏唱(当时是属梵二前的礼仪,故全部都以教会法定的拉丁文咏唱或诵读)。在会士们咏唱时,唯一可作伴奏的,则只有一具脚踏风琴(Harmonium),故此可以得悉,虽然在江文也所有的音乐作品里,并没有风琴独奏作品或以风琴伴奏的作品;就是为合唱或独唱的声乐作品也全以钢琴(Pianoforte)作伴奏。而属于天主教的圣乐作品,本来也只用钢琴作伴奏,但由于当时在方济会圣堂内的风琴(Harmonium)设置,故相信他的圣乐作品勉强也能以此乐器作伴奏。据上述三位方济会思高圣经学会长辈所提供的,多次当江文也完成一首中文圣乐作品时,总是兴致地在该圣堂内,以他美妙而雄伟的声线边弹边唱的与会士们共赏,并且谦逊地请教他们的意见及感受,这情况也维持了一段相当长的日子(大约一至两年)。

在这里不能不提的就是,虽然当时在教会礼仪中不能以拉丁文以外的语言诵念或咏唱经文及歌曲[27],但雷永明神父仍然鼓励江文也继续创作中文圣乐(尤其是弥撒曲),并且将江文也的中文弥撒曲及圣咏117首(Op.40 No.117)寄往比利时的天主教联合音乐协会作公开交流[28]。这样的行动为当时实在是一份大胆的远见,不过此远见实在亦成了中国教会日后在中文圣乐创作上的一份鼓励及基础(当时雷神父除接受了非教友的中国音乐家江文也外,同期也与另一位非教友的画家蒋兆和结为友好,而初版的江文也《儿童圣咏歌集》封面正就是蒋先生的杰作)。雷永明神父的胸襟广阔,造就了江文也的中文圣乐创作,而江文也的回应(综然江夫人吴韵真女士表示,江文也的「圣咏」创作,只属于他音乐创作事业的一部份。),也让我们看到天主上智的安排是何等奇妙莫测,实属人算不如天算。正如江文也所谓:

有了某一种才能,而要此才能发挥于某一种工作上时,真需要一个非偶然的偶然,非故事式似的故事!我相信人力之不可测的天意![29]
于1947至48年间,就在雷永明神父的支持及鼓励下,江文也创作了共64首中文圣乐作品。现在一般音乐学者对江文也为天主教创作圣乐的动机,多从政治、金钱(可观的酬金)、个人情绪(逃避现实)等方面作注脚;笔者愿在此尝试提供多一个渠道供各音乐学者前辈作参考。据上述三位方济会(李士渔、陈维统及已故刘绪堂)神父兼当事人提供,每星期日,当江文也聆听会士们唱颂弥撒后,都必定在修会之小客厅内与雷永明神父相聚交谈(每次大约半小时至一小时),这表明他们两人的交情非浅。

为供读者或圣乐探求者对江文也所创作的中文圣乐有初步的认识,笔者尝试作了以下的一个简单介绍并将现存所有江文也的圣乐作品都列出来,希望能供作参考或作研究的起步。

 

  [21] 《天主教法典》(拉丁文中文版),台湾 天主教教务协进会 1985年3月初版 681。

[22] 雷永明 (韩承良译),《雷永明神父回忆录》,香港 思高圣经学会 1987年7月初版 126。

[23] 雷永明 (韩承良译),《雷永明神父回忆录》,香港 思高圣经学会 1987年7月初版 126。

[24] 江文也,「写于『圣咏作曲集』(第一卷)完成后」,《圣咏作曲集 ( 第一卷)》,北平 方济堂思高圣经学会 1947年11月初版 151。

[25] 吴韵真,「先夫 - -江文也」,《江文也纪念研讨会文集》,张己任主编,台北 县立文化中心 1992年8月初版 145。

[26] 陈维统,「译经五十」,《思高五十》 (林锦玲编),香港 思高圣经学会 1995年11月初版 45。

笔者按: 陈维统神父(方济会会士) - - 于1947年在北(平)京加入思高圣经学会行列,现居香港。

    李士渔神父 - - 现居香港。

     刘绪堂神父 - -1989年11月份与一位香港的同会年青兄弟(李咏联)前往中国内地,探访该会在大陆生活的会士们途中,在该月廿四日于西安会院内息劳归主。

[27] 《第一弥撒曲》,北平 方济堂思高圣经学会 1948年6月初版 5「序」。
[28] 《圣咏作曲集(第一卷)》,北平 方济堂思高圣经学会 1947年11月初版 III「序」。

[29] 江文也,「写于『圣咏作曲集』(第一卷)完成后」,《圣咏作曲集 ( 第一卷)》,北平 方济堂思高圣经学会 1947年11月初版 151。


江文也的宗教圣乐作品

思高圣经学会在1948年初版《儿童圣咏歌集(第一卷)》时,在该书后页(第41页)付印了一个「江文也作品表」,该表且列明是在1948年6月由作者本人订定,而内里除列出作者当时其他的作品外,还列出了他的宗教圣乐(Religious Music)一栏,编号由40至50。由该作品表(List of Compositions by Chiang Wen Yeh, June 1948)中,我们可以断定江文也已将属于他的天主教圣乐创作品分列在自己的作品系列内。同年12月30日,在思高圣经学会所初版的《圣咏作曲集(第二卷)》内后页(第79页),又付印了一个「江文也作品表」,不同的就是该表在1948年10月由作者本人再订定,同样也列出了当时属于他的其他作品名称;但宗教圣乐一栏第50号(Op.50),则由原来的“Terza Messa per grande orchestra”(第三弥撒曲 - - 管弦乐伴奏曲)改为“5 Alleluia”(5首亚肋路亚- -即:5首福音前欢呼颂)。至于为何已改动的「作品表」日后没有在《圣咏作曲集(第二卷)》的再版中一同再付印或将以后再版的《儿童圣咏歌集》之作品表作适当的修订,其理由可能出版者仍未发现此一改动,仍误为两表是相同的。

虽然这两个作品表的出现只相隔四个月,作者已对表格内的作品名称有所改动。这可表明作者除将已创作的作品排列在表格内之外,还将心目中(即未创作而有意创作的)已孕育的作品名称也列在其中,所以表格内作品名称之增减及改动是意料中的事。实在到现时为止,江文也的宗教作品(编号40至50)系列中,有些是实存的,也有些可能已与作者齐享安息。

江文也原「作品表」的宗教圣乐作品,如下:

Op.40 ...Melodiae Psalmorum圣咏作曲集

Op.41  ...Melodiae in honorem B. Mariae Virginis敬礼万福童贞玛利亚歌集
Op.42 ...“L'Addolorata” - per grande orchestra痛苦圣母(大管弦乐曲)
Op.43 ...Overtura marziale “Lucis Universalis”一宇同光(进行曲序)
Op.44 ...“La Piet ” - per piccola orchestra哀伤圣母(小管弦乐曲)[30]
Op.45 ...“Prima Missa” - per una voce solo o per coro unisono第一弥撒曲(独唱或齐唱曲)
Op.46  ...Melodiae in honorem S. Francisci Assisiensis敬礼圣方济歌集
Op.47  ...Melodies from the book of Psalms for Children儿童圣咏歌集
Op.48  ...Seconda Messa - a due voci第二弥撒曲(两声部合唱曲)
Op.49  ...Nine melodies from the book of Psalms - for 3 voices圣咏曲9首(三声部合唱曲)


下列两编号的分别:

Op.50 ...Terza Messa - per grande orchestra
第三弥撒曲(管弦乐伴奏 )
此栏是付印在《儿童圣咏歌集(第一卷)》内(1948年6月之表格)

Op.50  ...5 Alleluia
亚肋路亚(福音前欢呼颂5首)
此栏是付印在《圣咏作曲集(第二卷)》内(1948年10月之表格)


为使读者对上述江文也的宗教圣乐作品多些资料及认识,笔者尝试依编号提出以下六点见解或疑问以供参考:

1) 作品编号40,41,45,47及50:我们将在本文下段表格中作解释,因这些都属「实存」的作品。

2) 作品编号42 (痛苦之母)及44 (哀伤圣母):虽然这两首作品至今仍未能找到,原因可能是遗失或可能作者根本仍未创作。由于这两首管弦乐曲都是以「受苦的基督之母 - - 玛利亚」的名字作标题,笔者认为可能因江文也与雷永明神父之间的交情深厚;同时,雷神父十分恭敬「受苦的基督之母」,而且他的名字Gabriele Maria是他在1923年10月13日加入修会开始初学时改的[31],取自「圣母痛苦圣嘉俾厄尔」精修圣人的名字(庆日为每年2月27日)[32] 。故相信作曲者是预算创作这两首乐曲给雷神父,并率先将作品名称列入他的作品表内。

3) 作品43 Overtura marziale “Lucis Universalis” (一宇同光):虽然江文也在1948年10月的作品表上的编号列为 Op.43,但原稿(现存于北京江文也夫人的家中,而笔者也存有该原稿的影印本)上所写的却是「作品42号」,而且是作者本人的笔迹。因此,这篇号与原来的有所出入(因「作品表」上Op.42原为“L'Addolorata” per grande orchestra痛苦之母)。另外、就是原稿的标题为「一宇同光曲」,其上则以外文(拉丁文)写着:Symphonia Lucis Universalis;不过,经江夫人认定此笔迹非出自江文也,也非其女儿江小韵(因她负责整理其父的遗作)的。还有的就是、原稿上并无创作日期的填上(以往一般学者认为此乃江文也在1943年的作品)。由于这些问题非本文范围所及,故留待以后的学者作追查。

4) 作品46 (敬礼圣方济歌集):由于思高圣经学会及雷永明神父皆属方济会,所以作曲者江文也如果在心目中准备创作一系列的圣方济歌曲,并不稀奇。同样,此项作品属于「至今仍未找到,可能遗失或可能作曲者本人根本仍未创作」。

5) 作品48 (第二弥撒曲 - - 两声部合唱曲):属于遗失或可能作曲者本人根本仍未创作。

6) 作品49 (圣咏曲9首 - - 三声部合唱曲):虽然在江文也《圣咏作曲集》(第一和第二卷)以及《儿童圣咏歌集》(第一卷)内,全部都是单声部的,但既然作品表内有Op.49这一栏,而且在江文也的「圣咏」作品内,实在有些作品旋律是寄调于他自己以往既有的创作品或编作品的,如:圣咏113(Op.40, No.113)「赞颂举扬谦微者的天主」,就是从他所编作的中国古歌「岳飞满江红 Op.21, No.8」而来的。有些「编作品」原属于三声部的合唱曲,但当江文也将之放在《圣咏集》时,只将其主旋律放在其中应用,如:圣咏150 (Op.40, No.150)「万民万物都要赞美天主」,就是从他所编作的中国古歌「南熏歌 Op.29, No.1」而来。

由于这些原作品都是早于他创作宗教圣乐作品的时期,所以我们有理由相信在江文也心目中,早已存在着将其中9首「圣咏」编写为三声部的合唱作品。而其中相信将会包括圣咏19「干坤与妙法」及圣咏150「万民万物都要赞美天主」。到现时为止,我们并找不到这类三声部的合唱作品,理由大概是遗失?或可能作曲者本人根本仍未着手编写?

在讨论上述第1项:作品编号40、41、45、47及50前,笔者尝试以表格列出全部「实存」及「可寻」的江文也圣乐创作品,以方便读者参考及研究。

江文也圣乐作品(圣咏系列)

圣咏       歌名              章节    作品编号    香港教区
1 义人的成功与恶人的失败 (A94)  (思) 1 Op.40, No.1 心401首
  BEATUS VIR, QUI NON ABIIT  
3 困苦中呼求援救 (C47)

DOMINE, QUID MULTIPLICATI SUNT QUI TRIBULANT ME
(思) 3:2-4, 7-8 Op.40, No.3 心403首
4 困难中向天主发出的信心和哀求的呼声 (A126)

CUM INVOCAREM
(思) 4 (宣一) Op.40, No.4  
13 危险冗长中的哭诉 (A77)

USQUEQUO, DOMINE, OBLIVISCERIS ME
(思) 13 Op.40, No.13  
16A 蒙难时的祷告 (B30)

[天主啊!保佑我吧]

CONSERVA ME, DOMINE
(思) 16:1-2 Op.47, No.16 颂134首

圣138首

16B 救主受苦受辱伊始的祷告 (C51)

CONSERVA ME, DOMINE
(思) 16:1-2, 8-9 Op.40, No.16 心405首
19A 干坤与妙法 (A69)

COELI ENARRANT GLORIAM DEI
(吴) 19:2-7 Op.40, No.19a 心421首
19B 天主的荣耀 (C55) (B32)

COELI ENARRANT GLORIAM DEI
(思) 19:2-5 Op.40, No.19b 心402首
22 默西亚的苦难,死亡和祂光辉的复活 (A82)

DEUS, DEUS MEUS RESPICE IN ME
(思) 22:2-12 Op.40, No.22  
23 我的牧者 (B16) [上主是牧者]

DOMINUS REGIT ME
(思) 23:1-4 Op.47, No.23 颂 97首
42 渴慕 (A99)

QUEMADMODUM DESIDERAT CERVUS
(吴) 42 Op.40, No.42  
45
祝婚歌(C57)

ERUCTAVIT COR MEUM
(思) 45 Op.40, No.45  
47 向万有的君王讴歌凯歌 (C66)(B22)

[万民啊!请鼓掌欢庆]

OMNES GENTES PLAUDITE MANIBUS
(思) 47:2-3, 6-7 Op.40, No.47
颂137首
51 天主,求你怜悯我罪人 (A49)

MISERERE MEI, DEUS
(思) 51:3-7 Op.40, No.51 心412首
57 狮子中间的安眠 (A90)

MISERERE MEI, DEUS, MISERERE MEI
(思) 57:8-12 Op.40, No.57 颂133首
63 渴慕天主 (B25)

DEUS, DEUS MEUS, AD TE DE LUCE VIGILO
(思) 63:2
Op.47, No.63
心420首
87 万民的母亲:熙雍 - 圣教会 (A6)

FUNDAMENTA EJUS IN MONTIBUS SANCTIS
(思) 87 Op.40, No.87 心419首
91 至高者天主乃义人之护卫 (A132)

QUI HABITAT IN ADJUTORIO ALTISSIMI
(思) 91 (宣二) Op.40, No.91  
100A 请万民尊崇天主 (A73)

[全地都要向上主踊跃]

JUBILATE DEO OMNIS TERRA
(思) 100 Op.40, No.100 颂136首
100B 感恩歌 (B19)

JUBILATE DEO OMNIS TERRA
(思) 100:3-5 Op.47, No.100 心425首
110A 基督是君王,亦是司祭 (A11)

DIXIT DOMINUS
(思) 110 Op.40, No.110a  
110B 在你出征之日 (A17)

DIXIT DOMINUS (VERSUS III)
(思) 希伯来文 110:3 Op.40, No.110b 心441首
111 天主的作为何其伟大 (C68)

CONFITEBOR TIBI, DOMINE
(思) 111:1-4, 10 Op.40, No.111 心430首
112 义人的福乐 (A140)

BEATUS VIR
(思) 112 (宣三) Op.40, No.112  
113 赞颂举扬谦微者的天主 (A20)

LAUDATE, PUERI, DOMINUM


(思) 113 Op.40, No.113 颂124首
114 出埃及的神迹 (A143)

IN EXITU ISRAEL DE AEGYPTO


(思) 114 (宣四) Op.40, No.114  
117 尔众万民!请赞颂上主 (A26)

[尔众万民]

LAUDATE DOMINUM
(思) 117 Op.40, NO.117 颂129首
119 遵守天主法律的神益 (A147)

BEATI IMMACULATI IN VIA




(思) 119 (宣五) Op.40, No.119  
120 怨恨奸恶的慌语 (A54)

AD DOMINUM CUM TRIBULARE
(思) 120
Op.40, No.120  
121 上主是你的保护者 (B14)

LEVAVI OCULOS MEOS IN MONTES
(思) 121:5-8 Op.47, No.121 心436首
122 向耶路撒冷致敬礼拜 (A30)

[为教会祈祷和平]

LAETATUS SUM
(思) 122:6-9 Op.40, No.122 颂261首
123A
仰望天主 (B18)

DA TE LEVAVI OCULOS MEOS
(思) 123:1-2 Op.47, No.123 心437首
123B 受压迫者的祈祷 (C72)

AD TE LEVAVI OCULOS MEOS
(思) 123:1-3 Op.40, No.123 心433首
127
人的顺利,完全依赖天主 (A34)

NISI DOMINUS
(思) 127:1-2 Op.40, No.127 心440首
128
家庭的欢乐 (A110)

BEATI OMNES QUI TIMENT DOMINUM
(思) 128 Op.40, No.128 心443首
130 呼吁慈爱的天主 (A58)

[我自深处向你呼吁]

DE PROFUNDIS
(思) 130
Op.40, No.130
颂203首
131A
天真 (A43)

DOMINE, NON EST EXALTATUM
(吴) 131
Op.40, No.131 颂131首
131B

依赖天主 (B12)

DOMINE, NON EST EXALTATUM COR MEUM

(思) 131


Op.47, No.131  
133 团聚的兄弟之乐 (A114)

ECCE, QUAM BONUM
(思) 133 Op.40, No.133 心438首
134A 晚课经 (A47)

ECCE NUNC BENEDICITE DOMINUM
(思) 134 Op.40, No.134 心450首
134B 晚课经 (B24)

ECCE NUNC BENEDICITE DOMINUM
(思) 134 Op.47, No.134 心431首
136A 感谢上主 (B34) [感谢天主]

CONFITEMINI DOMINO QUONIAM BONUS
(思) 136:1, 5, 23 Op.47, No.136 心442首
136B 感谢上主 (C75) [你们应当称谢上主]

CONFITEMINI DOMINO QUONIAM BONUS
(思) 136:1-3 Op.40, No.136 颂128首
145 称颂你的名 (B27)

[我的天主,我的王]

EXALTABO TE DEUS MEUS REX
(思) 145:1-3, 10, 13 Op.47, No.145 颂135首
147 赞美重建熙雍的全能天主 (A37)

LAUDA JERUSALEM DOMINUM
(思) 147:12-20 Op.40, No.147 心447首
148 赞颂天主 (B8)

LAUDATE DOMINUM DE COELIS
(思) 148:1-6 Op.47, No.148 心449首
150

万民万物都要赞美天主 (A64)

LAUDATE DOMINUM IN SANCTIS EJUS
(思) 150 Op.40, No.150 心452首

江文也圣乐作品(第一弥撒曲)

  歌名
作品编号 现时香港译名 (印于歌集内)
1 主怜诵KYRIE Op.45, No.1 垂怜颂KYRIE

2 荣福颂GLORIA
Op.45, No.2 光荣颂GLORIA

3 信经CREDO
Op.45, No.3 信德颂CREDO

4 圣颂SANCTUS
Op.45, No.4 欢呼颂SANCTUS

5 祝颂BENEDICTUS  
6 神羔颂AGNUS DEI
Op.45, No.5 羔羊颂AGNUS DEI


江文也圣乐作品(圣母曲系列)

歌名 作品编号
香港教区 备注
圣母经 (A6)

AVE MARIA

Op.41, No.1 圣 25首

颂234首
调寄独唱曲(西江月)欧阳修作诗

江文也作曲1938年(Op.21, No.13)

圣母喜乐歌 (A117)

REGINA COELI
Op.41, No.2 颂235首
“颂恩”中名为“天皇后喜乐”
恭贺圣母曲 (A120)

SALVE REGINA


Op.41, No.3 颂236首 “颂恩”中名为“万福母皇”
圣母哀伤曲 (C11)

STABAT MATER
Op.41, No.4  “圣母七苦”庆日为九月十五日 (痛苦圣母)

圣母赞主曲 (C21)

MAGNIFICAT
Op.41, No.5  
依念圣母经 (C26)

MEMORARE


Op.41, No.6  
庆贺圣母颂 (C29)

TOTA PULCHRA
Op.41, No.7  

江文也圣乐作品(亚肋路亚系列)

歌名 章节
作品编号 香港教区 备注
圣诞节 亚肋路亚 (F调)

ALLELUIA NATALICIUM IN F

(C33
咏93:1


Op.50, No.1 颂213首 “颂恩”中名为“上主已复活了”
圣诞节 亚肋路亚 (C调)

ALLELUIA NATALICIUM IN C

(C36)
咏93:1 Op.50, No.2    
圣母升天节 亚肋路亚

ALLELUIA IN FESTO ASSUMPTIONIS B.M.V.

(C39)
  Op.50, No.3  八月十五日为庆日
复活节 亚肋路亚 (C调)

ALLELUIA PASCHALE IN C

(C41)
咏118:1 Op.50, No.4  
复活节 亚肋路亚 (D调)

ALLELUIA PASCHALE IN D

(C44)
咏118:1 Op.50, No.5 颂228首 “颂恩”中名为“我们应该喜乐”

注: 根据附于《圣咏作曲集(第二卷)》后之作品表(1948年十月版)Op.50为「五首亚肋路亚」系列。比较附于《儿童圣咏歌集》后之作品表(1948年六月版)Op.50则为「第三弥撒曲(管弦乐伴奏)」。

据思高圣经学会的长辈陈维统神父的覆述,在他记忆中,江文也的第一首圣乐创作品出现在当时修会团体面前,并由作者亲自演唱给他们欣赏的就是:圣咏117首「尔众万民」(Op.40, No.117),即后来被寄到比利时天主教联合音乐协会作交流的一首。由于作者并没有将每首作品的创作日期填上,故现在很难将每首作品作先后次序排列。原因就是:据北京江夫人(吴韵真女士)对笔者覆述,除最先创作的数首圣乐作品有手稿外[33],绝大部份圣乐作品都是江文也直接用音符印章打印在稿上,然后由她誊上歌词;完成后,便送交方济会雷神父作出版原稿。同时,出版的次序亦是由出版者自由按某方式排列,故出版次序的先后,并不代表作品的创作先后次序。

为方便读者作对照,笔者将以江文也的四部圣乐作品,如上表分为四大系列作介绍:

(一) 圣咏系列

(二) 第一弥撒曲系列

(三) 圣母曲系列

(四) 亚肋路亚 (福音前欢呼)系列



  [30]

[31]雷永明 (韩承良译),《雷永明神父回忆录》,香港 思高圣经学会 1987年7月初版 10, 13。

笔者按:雷神父的原名Giovanni Stefano Allegra(若望.斯德望.阿勒格辣)。

[32]商志超等编,《每日弥撒经书》,香港 公教真理学会 1966年9月初版 728。

[33]笔者按: 现存的原手稿共有六份(存放于北京江夫人的家中,笔者现存的六份为原手稿影印本)。

1) 圣咏16B:救主受苦受辱伊始的祷告(Op.40, No.16)

2) 圣咏45:祝婚歌(Op.40, No.45)

3) 圣咏111:天主的作为何其伟大(Op.40, No.111)

4) 圣母赞主曲(原稿为「圣母赞主歌」):Op.41, No.5

5) 依念圣母经(原稿为「依持圣母颂」):Op.41, No.6

6) 庆贺圣母颂(原稿为「庆贺圣母经」):Op.41, No.7

以上六首江文也的「宗教圣乐」原手稿作品,全部都是刊印于《圣咏作曲集(第二卷)》的,1948年12月30日初版

http://218.188.3.99/Archive/periodical/abstract/A016C4.htm

江文也的宗教圣乐作品

(一)圣咏系列

1.圣咏集(The book of Psalms)

犹太人称为赞美歌Thehillim,全集内容包括了感谢、赞颂和祈祷。希腊译者译为Psalmos,其字面意义是弦乐的音调;由弦乐的音调转为歌咏。Psalterium原为一种弦琴,后来教会却用它来专指《圣咏集》[34]。由于《圣咏集》共有圣咏150章(篇),上述表格内「圣咏」一栏所显示的就是江文也由1947至48年间所创作「圣咏」的篇号[35],因《圣咏集》内的每首「圣咏」内容有长也有短,故江文也的圣咏歌曲,有些是取录全首内容章节,有些是摘取部份章节(我们在「章节」一栏再论)。因此,号码表示章数,如:1表示第一章(篇),而有些数目后有A或B的则表示作者在同一章(篇)内以不同标题的创作品。同时,A表示该作品先于B,而此次序是笔者按照《作品集》的出版先后次序如:16A及16B,或按同部《作品集》的编排次序如:110A及110B而订定。由此栏,我们可知江文也的圣乐作品中,「圣咏」作品现实存为47首。(第一卷共28首、儿童歌集共13首[其中两首也在第二卷内]及第二卷共8首。)

2.歌名

此栏所列出的名称为原出版本的歌名,而中文歌名的订定是取自1946年9月15日由方济会思高圣经学会所编译出版的《圣咏集》之每首主题;外文(拉丁文)的名称则来自该篇「圣咏」原拉丁文通行本(Vulgata)的首句。

本文将江文也的三部「圣咏」作品按出版次序分列为(A):圣咏作曲集(第一卷)、(B):儿童圣咏歌集(第一卷)、(C):圣咏作曲集(第二卷);而在括号内随英文字母后的数字则表示页数,例:(A94)表示此曲刊在《圣咏作曲集(第一卷)》第94页 -- (此分类法同时适合上述表格的其他系列)。

其中有两首歌曲同时拥有两个括号数目的,即:圣咏19B及47,表示这两首分别出现在两部《圣咏作曲集》内。可能由于作者认为这两首歌曲较易咏唱,故安排在《儿童圣咏歌集》中首先出版;之后,在出版《圣咏作曲集(第二卷)》时,再来重覆。因此,虽然付印在《儿童圣咏歌集》内的圣咏作品是属于Op.47,但由于这两首歌曲(19B及47)后来刊印在《圣咏作曲集(第二卷)》时,已由作曲者本人订为属于Op.40,所以这两首歌曲肯定不属于Op.47,而是借用的。

正如本文上面提到,作者在创作天主教圣乐时,不时将他自己以往已编作的中国古曲旋律放在其中,例:

1)圣咏19A「干坤与妙法」的主旋律是来自他编作的中国古歌(合唱曲)「平沙落雁 -- Op.29, No.6」1939年(北京)。

2)圣咏100A「请万民尊崇天主」的主旋律来自他回北京后所创作的管弦乐曲「孔庙大晟乐章--Op.30」1939年12月(北京)。

3)圣咏113「赞颂举扬谦微者的天主」的主旋律是来自他编作的中国古歌「岳飞满江红--Op.21, No.8」1938年(北京)。

4)圣咏150「万民万物都要赞美天主」的主旋律是来自他编作的中国古歌(合唱曲)「南熏歌--Op.29, No.1」1939年(北京)。

从以上的例子,可证明江文也的宗教圣乐作品,存在着借用他自己过往的编作品或创作品的成份。(「圣母经」亦如是) 因此,极有可能圣咏19A及圣咏150在作者心目中,是属于Op.49之内的。

另外,在本栏内随着歌名后出现的[ ],是现时香港教区所出版的歌集(颂恩及心颂)内之修订名称。

3.章节

1)在江文也的「圣咏」作品内,所用的歌词采自两种译本。

(思):是根据方济会思高圣经学会于1946年9月在北京初版的白话文体《圣咏集》[36];(吴):就是根据吴经熊博士于1946年10月在上海初版的古诗体《圣咏译义初稿》[37]。

2)数目表示圣咏集的章(篇)数,章数后的数目表示节数,例:(思) 3:2-4, 7-8 意为:思高版,圣咏第三章第2至4节及第7至8节。若无节数的则表示作者以全章(篇)内容创作(作为歌词)。

3) (宣):付印在《圣咏作曲集(第一卷)》后第125至150页,作者以教会传统额我略歌(Gregorian Chant)的宣叙调(Recitation)形式创作了五款圣咏简易宣叙调(Toni Recitativi)[38] 。

4.作品编号

三本《圣咏作曲集》(第一卷、儿童歌集及第二卷),其中:

1)《圣咏作曲集(第一卷)》全欠奉作品编号及首数。

2)《儿童歌集》则只有第一首(圣咏148:赞颂天主)印上编号47(Op.47),所以凡属此集的(除此集内圣咏19B及圣咏47,在上文已讨论外)都应是Op.47。

3)(第二卷)则每首作品都奉印上作品编号Op.(Opus的简写)及首数No.(Number的简写),因此,我们才发现此卷歌集中包括了Op.41,Op.50及Op.40三个系列的作品(笔者分类)。

由于Op.41属于圣母系列及Op.50属亚肋路亚系列,我们会在下文作交待,故目前只集中讨论Op.40。

4)从《圣咏作曲集(第二卷)》的第47页至77页中,共有8首属「圣咏」类别的,即圣咏 3, 16, 19, 45, 47, 111, 123及136章(篇)。每首作品都印上Op.及No.的数字,因此,我们可以肯定:

a)由于在作者的两个作品表(1948年6月及10月)内,圣咏作曲集为Op.40。

b)在(第二卷)内凡属「圣咏」Psalm 类的都印上Op.40。所以我们有理由相信《圣咏作曲集(第一卷)》内属「圣咏」类别的,全应列入Op.40。

5)作品首数(No.):由(第二卷)内的8首「圣咏」作品所印的首数(No.)得悉,全部都是与该作品所选用的「圣咏」章(篇)数相同;故此,有理由相信江文也是以「圣咏」的章(篇)数作为「圣咏类别」后的首数,如:Op.40, No.136即表示此曲属「圣咏」曲第136章(篇)。

6)由于作者并非按「圣咏」的章(篇)数依次顺序的创作,同时也没有记下创作日期,因此,除圣咏117(Op.40, No.117)为第一首外(陈维统神父的资料提供),其他「圣咏」的创作先后次序,相信永远是个谜。

5.香港教区

在天主教香港教区过往所印行的三本歌集内,已将思高圣经学会所出版的部份「圣咏」歌曲,编在其中。

【圣】:圣歌选集-- 刘蕴逊神父主编 1969年3月初版。

收录江文也的「圣咏」作品一首(Ps.16A)

【颂】:颂恩歌集--徐锦尧神父主编 1976年8月出版。

收录江文也的「圣咏」作品共12首。

【心】:心颂歌集--蔡诗亚神父主编 1982年7月初版。

收录江文也的「圣咏」作品共23首。

由于以上歌集先后在教会内外的通行,因此,江文也的「圣咏」作品很早已在教会礼仪及聚会中使用,同时也在学校、团体及家庭中通用,如圣咏16A,19A,23,100A,113,131,133,136A等,更是耳熟能详及老少咸宜的香港教会圣乐流行曲。





  [34]《「圣咏」的名称》 「圣咏集」总论一,北平 方济堂思高圣经学会 1946年9月15日初版 21。

[35]《圣咏作曲集(第一卷)》,北平 方济堂思高圣经学会 1947年11月初版 「序」x(凡例)。

《圣咏的位置与篇数》 「圣咏集」总论二,北平 方济堂思高圣经学会 1946年9月15日初版 22-23。

[36]《圣咏作曲集(第一卷)》,北平 方济堂思高圣经学会 1947年11月初版 「序」x(凡例)。

[37]同上。

吴经熊,《圣咏译义初稿》,上海 商务印馆 1946年10月初版。

吴祝文英,《圣心缘--吴经熊博士与我》,台湾 光启 1986年10月初版。

[38]笔者按:教会传统额我略歌曲(Gregorian Chant)的圣咏调式(Mode)共有八种。分别以Re、Mi、Fa、Sol四个音为「主音」的,各音上再分正副两种调式,故成八调。正调也称为「正格调式(Authentic Mode)」,即第一、三、五、七调。副调也叫作「变格调式(Plagal Mode)」,即第二、四、六、八调。

李振邦,《中古教堂调式有声谱例》,台湾 天主教教务协进会 1982年11月初版 1-7。

刘志明,《西洋音乐史与风格》,大陆书店 1979年12月初版 28-30。

江文也的宗教圣乐作品

(二)第一弥撒曲系列

由于天主教在罗马梵蒂冈(1962-1965)第二届大公会议(下称「梵二」)后[39],教会于改革中,除重申信友在礼仪中的参与地位外,又肯定了初期教会(一至五世纪)在礼仪中宣讲天主圣言的重要。因此把一千四百多年来广泛地规定使用在各地方教会的法定语文(拉丁文)转为「容许」及「鼓励」各地教会团体发挥地方化的精神,使用本地语言,好让信仰生活融入当地的文化,使能将基督的福音扎根,以发挥天主圣神的德能,愈显主荣。

「梵二」的改革更新,除肯定各地教会团体的地位外,最大的变化就是礼仪改革,因为教会中的礼仪祈祷,正就是基督徒信仰生活的泉源与动力。弥撒--感恩祭宴可说是基督徒信仰生活的精华所在--庆祝基督的逾越复活,所以,弥撒曲时常都是音乐家们谱曲的对象,甚至是创作灵感的来源。江文也并不例外,由于他感到教会传统的额我略歌(Cantus Gregorianus)甚为庄严古雅,有感于心,遂决意要以中国古乐的精粹来编撰一部中文弥撒曲[40]。虽然当时(1948)与梵二礼仪改革(1965)相距十七年前,此中文弥撒曲实在无法在当时弥撒礼仪中应用,但此作品已足够表现作者的心思及雷神父的远见:如果圣教会将来正式准许中华信友以中文来歌颂上主时[41],我们一定非常喜欢,因为这些歌曲,是出自一位精通中西音乐的中国天才作曲家(江文也)所编作的。

碍于当时礼仪规程的限制(圣礼部绝对禁止信友以本国语言,歌唱一部份弥撒固定的经文)[42],所以(据刘绪堂及陈维统神父的覆述)当时江文也只在北平(京)辅仁大学的礼堂,曾将此弥撒曲演唱过一次(以国语独唱)。笔者在教区圣神修院时(梵二后),当时的修院音乐负责人徐锦尧修士(现是神父),曾将这首「弥撒曲」重新配上「梵二」礼仪改革后的中文弥撒礼仪经文歌词,并且常在弥撒礼仪中应用;因此,笔者才有机会品尝这部弥撒曲的韵味。虽然这套弥撒曲只属单声部齐唱作品,但实在是一份佳作,能使参礼者举心向上及有助于祈祷。

至于「第一弥撒曲」的原歌词问题:由于江文也创作时是采用当时香港公教真理学会所出版的《我的主日弥撒经书》,由方济会再依据当时教会中习用的字句而稍加修

改[43],所以并不存在障碍。故教会内外的音乐团体,如有兴趣咏唱这套弥撒曲,应该属于无任欢迎,也应受到鼓励。正如雷神父所谓,这是出自黄帝子孙手创的旋律与和声,也是已奉献给慈母教会的礼物。不过,笔者认为若在教会礼仪中应用时,如采用徐锦尧神父当年(1966)的歌词修订版本,则更理想。

对于「弥撒曲」的分析,由于非本文范围之内,故笔者只在书籍介绍(后附)一栏,列出有关书籍名称以供读者参考;这里仍可简单介绍三点:

1)弥撒--感恩祭宴的经文(或歌词)大致可分为两种,即固定不变的「常用经文」部份及非固定的「专用经文」部份;而弥撒曲则属于前者。在音乐传统领域内,「弥撒曲」是属于一个专有的名词,即包括:垂怜颂(Kyrie)、光荣颂(Gloria)、信德颂(Credo)、欢呼颂(Sanctus)及羔羊颂(Agnus Dei)五首歌曲。

2)江文也「第一弥撒曲」内的圣颂(Sanctus)及祝颂(Benedictus)是分属两首但相连的歌曲。由于在历史上,Sanctus这部份是在第四、五世纪时先被教会采纳在礼仪中应用,而Benedictus这部份则到第七世纪时才被纳入罗马礼仪内;全曲到十三世纪时才正式被列入弥撒礼仪的「常用经文」部份内。在复音音乐(Polyphony)兴盛期间(十七世纪),由于在弥撒礼仪中大合唱与交响乐一并应用,使全曲的长度增长,故不得不分成两段,致使Benedictus被移至祝圣礼(成圣体圣血)之后;因此一般作曲家们在标题时往往将Sanctus - Benedictus合在一起,以表示二而一,一而二的意思[44]。在梵二礼仪改革后,这曲则订定为一,并以“Sanctus”称之;香港教区译为「欢呼颂」。

3)由于作者以此部「弥撒曲」编号为45,所以可依次序列为:

主怜颂(垂怜颂) Kyrie - Op.45, No.1

荣福颂(光荣颂) Gloria - Op.45, No.2

信经(信德颂) Credo - Op.45, No.3

圣颂(欢呼颂) Sanctus(包括祝颂Benedictus) - OP.40, No.4

神羔颂(羔羊颂) Agnus Dei - Op.45, No.5





  [39]笔者按:全球所有主教(包括枢机、宗主教、总主教及各教区的主教)、特委任的专业人士及教友代表等,在与教宗共融中、由天主圣神引领下,为对整个教会团体执行训导或制定法令的一个最隆重之聚会。每次的大公会议都为全球基督徒团体带来新的景象与气色,也使基督徒成员在变幻的时代中充盈生气。

由公元325年教会第一次尼采(Nicea)大公会议至今,曾召开共21次这样隆重的会议;最近的一次为梵蒂岗第二届大公会议(The Second Vatican Council)由1962年10月11日至1965年12月8日,共召开四期会议,也经历了两位教宗【若望廿三世(Papa Giovanni XXIII, 1959-1963)及保禄六世(Pope Paul VI, 1963-1978)】。

许仲仪,《天主教历届公会议简介》,香港 李嘉堂纪念出版社 1964年初版。

陈文裕,《梵蒂岗第二届大公会议简史》,上智出版社 1989年7月初版。

《梵蒂岗第二届大公会议文献》,台湾 天主教教务协进会 1975年12月初版。

[40]《第一弥撒曲》,北平 方济堂思高圣经学会 1948年6月初版 5「序」。

[41] 同上。请参阅雷永明神父所写原文(拉丁文及英文)之「序」(In “Prima Missa” Praefatio/Foreword)。

[42]《第一弥撒曲》,北平 方济堂思高圣经学会 1948年6月初版 5「序」。

[43]《第一弥撒曲》,北平 方济堂思高圣经学会 1948年6月初版 5「序」。

[44]李振邦,《宗教音乐》,台湾 天主教教务协进会 1979年初版 16-17。

江文也的宗教圣乐作品

(三)圣母曲系列

江文也编创「圣母曲」应该是来自雷神父的意愿及当时方济会修院礼仪祈祷(日课 --Office)的需要,理由:

1) 雷神父及方济会会士都十分恭敬圣母,所以《圣咏作曲集(第一卷)》首列「圣母经」作为敬献给圣母的礼物。

2) 礼仪祈祷中(尤其是晚祷)及每年的五月及十月(是特为恭敬圣母的月份),都会应用很多有关敬礼圣母的歌曲。

教会恭敬圣母玛利亚,正因为在她身上,基督完整地显示给我们,也与我们同在。同时,基督宗派一向被称为歌唱的宗教,因此教会的圣乐作品也被认为是实用音乐(Functional Music)。故江文也的「圣母曲系列」虽然只有七首,但每首都属实用的经文歌曲(Motet)类别:

1)圣母经:是每位教友(基督徒)必定熟诵的三首经文中的一首(此外包括天主经与光荣经)。江文也的「圣母经」是调寄于他在1938年所创作的独唱曲(西江月 --Op.21, No.13);自从1947年当此编创的「圣母经」面世后[45],一直都大受欢迎,而且在中国海内外的教会团体所出版的歌集,很多也将此曲采纳在其中。近年来,不少教会音乐界人士误认此曲是江文也从古曲「西江月」抄袭过来的。经笔者与江夫人(吴韵真女士)求证后,「圣母经」虽然确实是从「西江月」调寄过来的,但「西江月」也确实是江文也所创作(为此,江夫人也送赠笔者一份「西江月」的原出版稿以作证明)。

2)圣母喜乐歌:是教会团体惯常在复活节期间的中午时份所诵念或咏唱的祈祷文(以取代复活期外的「三钟经--Angelus」)。

3)恭贺圣母曲:这是教会团体在睡前的晚祷后所咏唱的一首圣母歌曲。

4)圣母哀伤曲:这是每年9月15日为敬礼「圣母七苦」(痛苦圣母)的弥撒感恩祭宴之继抒咏(Sequence)[46];同时也是基督徒团体在四旬期间朝拜苦路(Way of the Cross)时所咏唱的歌曲。

5)圣母赞主曲:是教会团体每天在黄昏礼仪祈祷中(Vespera)所咏唱的歌曲。严格来说,此曲不属于圣母歌曲类,而是一首赞主颂;除在晚祷中咏唱外,也适宜在领圣体后咏唱。

6)依念圣母经及庆贺圣母颂:这两首经文歌曲是基督徒团体在敬礼圣母时或在晚祷时常被选唱的歌曲或诵念的经文。

至于作品编号问题,在《圣咏作曲集(第二卷)》内,每首圣母曲都有编号及首数的记录,顺序为:

第11页:圣母哀伤曲 Op.41, No.4

第21页:圣母赞主曲 Op.41, No.5

第26页:依念圣母经 Op.41, No.6

第29页:庆贺圣母颂 Op.41, No.7

由「首数」所显示,本集欠缺前三首(No.1-3);但由于在《圣咏作曲集(第一卷)》内实在有三首圣母歌曲类存在,故本集所缺的前三首应该是放在(第一卷)内。

虽然在(第一卷)内欠奉作品编号及首数之记录,但相信亦与(第二卷)相同,故笔者尝试以作品在(第一卷)歌集内的次序编排列为:

圣母经 Op.41, No.1

圣母喜乐歌 Op.41, No.2

恭贺圣母曲 Op.41, No.3




  [45]笔者按:据前任慈幼会省会长陈兴翼神父(现居香港)透露:1947年2月至5月期间,当时北(平)京由慈幼会所主办的「母佑工艺院」(专收容男孤儿及贫穷青少年的寄宿学校)的院长陈基慈神父(Rev Mario Acquistapace, SD-- 意大利人 --1946年12月抵北平开办学校,现居香港),他曾在北平辅仁大学礼堂参与一次宗教聚会中听闻江文也的中文圣乐歌曲后;特与好友雷永明神父商讨并邀请江文也创作一首富中国气韵的「圣母经」给母佑工艺院的青少年咏唱。当江文也编作「圣母经」后,亦由母佑工艺院的学生于1947年5月24日该院所举行的敬礼圣母庆典中作了首唱。后来该院学生亦被邀请在北平辅仁大学礼堂内将江文也的「圣母经」作了首次的公开演唱(由当时母佑工艺院的音乐老师仲顺天修士指挥)。后来仲修士将此曲于1949年带来香港并不断传颂。

[46]李振邦,《宗教音乐》,台湾 天主教教务协进会 1979年初版 26。

笔者按:继抒咏是第九世纪时才兴起的填词歌曲,就是在福音前欢呼(Alleluia)的尾字长吟(Melisma)上,填上一字一音的词句来而形成「继续」歌唱,后来发展成为一种崭新的独立曲式。圣母哀伤曲(Stabat Mater)全曲共有20节,是1727年教宗本笃十三世(Pope Benedict XIII, 1724-1730)将「圣母七苦」(痛苦圣母)的庆日推广到全世界时,也在弥撒感恩祭宴圣道礼中加入「圣母哀伤曲」的继抒咏(Sequence)。

1817年教宗庇护七世(Pope Pius VII, 1800-1823)为感谢圣母救助他于拿破仑的迫害,通令普世教会在每年9月15日特敬「圣母七苦」(痛苦圣母),并举行感恩祭宴来感谢天主。

李振邦,《宗教音乐》,台湾 天主教教务协进会 1979年初版 26。(四:Sequence)

刘志明,《西洋音乐史与风格》,大陆书店 1979年12月初版 33。

商志超等编,《每日弥撒经书》,香港 公教真理学会 1966年9月初版 996-1000。

《敬礼圣母汇编》,香港 香港教区圣母年筹委会 1987年12月初版。

江文也的宗教圣乐作品

(四)亚肋路亚系列

Alleluia:原文为希伯来文,意谓「请你们赞颂上主」,由Hallelu「请你们赞颂」和Yah「上主」(Yah是Yahve「雅威」、「耶和华」的缩写)二字结合而成,中文照原文字音译为亚肋路亚。这是旧约和新约礼仪上的一种欢呼词,而在现今的弥撒(感恩祭宴)里,在圣道礼仪部份当信众起立聆听基督的福音前,都以唱颂此曲作为欢迎福音的表示。在一片亚肋路亚的欢呼声中,同时会加插一小段祈祷文(大多数选自圣咏(Psalm)的章节),然后再以亚肋路亚的欢呼声结束此欢迎福音的行动。(Alleluia是一首歌曲,只为咏唱而设,不是为诵读的。)

在四旬期及圣周苦难期间,传统上,教会为使整个基督徒团体在此时期内作好准备,以迎接基督的光荣复活,因此会以其他的欢呼词取代亚肋路亚的位置;而在举行庆祝基督逾越复活的当晚弥撒感恩祭宴中,教会才再次邀请全体信众一同咏唱亚肋路亚。当这震憾人心的欢呼词再被咏唱时,在复活基督的光照下,使整个基督徒团体藉着亚肋路亚的歌声,更能体验基督复活的喜乐与平安。

江文也的亚肋路亚系列中,有5首作品,其中两首是为基督的圣诞,两首是为基督的复活,一首是为圣母升天。

正如圣保禄宗徒所说:「假若基督没有复活,那么,我们的宣讲便是空的,你们的信仰也是空的」(格前15:14),所以「复活节」是基督徒最大的日子,因为是信仰的铁证。「圣诞节」是天主愿意纡尊就卑参与人类历史、与人同在及「信」的实践的证明。圣母升天是天主显示人永远归宿的所在,同时,表示圣母在世的生活正就是基督永远临在的保证。

在教会内有很多庆节,而每个庆节也有其特定的提示,江文也选取这三个重要庆节和特别为此而谱曲,甚有意义!

结语

在香港、台湾及北京分别三次所召开有关江文也作品的学术研讨会中,每次都有来自上述三地及海外的音乐学者专家及音乐工作者专程汇集参与、提交论文及共同讨论;而在三次会议中,对于有关江文也的宗教音乐作品只在第三次于北京举行时才有专题研讨。香港方面,有苏明村先生所发表的「江文也的宗教音乐初探」及北京方面,有蒲方小姐所发表的「论江文也宗教作品的音乐风格」两篇专题文章。

在1936年10月至1938年中旬期间,整整一年多的时间,正是江文也全心全力编创天主教圣乐的时期(因在这段时间内,并没有江文也的其他作品出现);同时,在《圣咏作曲集(第一卷)》内,作者曾写了一篇「作曲者自序」及一篇「写于《圣咏作曲集(第一卷)》完成后」的文章;而在《第一弥撒曲》内,作者也写了另一篇「写于《第一弥撒曲》完成后」的文章。对于这三篇文章,近这几年来不少学者专家在撰写有关江文也时,上述的文章内容,很多时都会被引用。对于一般学者专家都注视这三篇文章,这会否表示,于1937至1938年间,江文也在生命历程里,因有了某程度上的得着,致使他对自己及对中国音乐传统艺术有了他独特的思想看法?

由于过去五年内三次的研讨会,有关江文也生平历史及其作品资料突然丰富起来,而且愈来愈深入详尽。在去年七月于北京举行研讨会后,更成立了一个由三地代表组成的「江文也研讨会筹委会」,以筹划今后的研究活动。笔者除希望在日后的研讨活动中,仍然有音乐学者专家,继续对江文也的宗教圣乐作品作较深入的研究外;同时更希望藉着三地(中、港、台)的中国人学者之汇集、讨论及分享等行动,能表达我们是属于一家人,是合一的标记及见证。

虽然这篇文章只属于「江文也宗教圣乐」的平面介绍,希望能为将来研究江文也宗教圣乐的学者,提供一点儿资料。最后,愿雷永明神父、江文也教授及刘绪堂神父,在主的永恒福乐中继续为中国全体人民代祷。

参考书目

I.有关江文也

1.胡锡敏,《中国杰出音乐家--江文也》,香港 上海书局 1985年3月初版。

2.林衡哲等编,《现代音乐大师--江文也的生平与作品》,台湾 前卫出版社 1988年9月初版。

3.刘靖之主编,《民族音乐研究(第三辑)--江文也研讨会论文集》,香港 香港大学亚洲研究中心与香港民族音乐学会 1992年初版。

4.张己任主编,《江文也纪念研会论文集》,台北 县立文化中心 1992年8月初版。

5.张己任主编,《江文也文字作品集》,台北 县立文化中心 1992年10月初版。

II.有关江文也作品集

1.张己任主编,《江文也手稿作品集》,台北 县立文化中心 1992年6月初版。

2.江文也作曲,《圣咏作曲集(第一卷)》,北平 方济堂思高圣经学会 1947年11月初版。

3.江文也作曲,《第一弥撒曲》,北平 方济堂思高圣经学会 1948年6月初版。

4.江文也作曲,《儿童圣咏歌集(第一卷)》,北平 方济堂思高圣经学会 1948年7月初版。

5.江文也,《圣咏作曲集(第二卷)》,北平 方济堂思高圣经学会 1948年12月初版。

6.刘蕴逊主编,《圣歌选集》,香港 公教真理学会 1969年3月初版。

7.徐锦尧主编,《颂恩--信友歌集》,香港 公教真理学会 1976年8月初版。

8.蔡诗亚主编,《心颂 --信友歌集》,香港 公教真理学会 1982年7月初版。

9.《干坤揭主荣》,台湾 安道社会学社 1982年11月初版。

III.有关思高圣经学会及「圣咏」

1.雷永明(韩承良译),《雷永明神父回忆录》,香港 思高圣经学会 1987年7月初版。

2.《圣咏集》,北平 方济堂思高圣经学会 1946年9月初版。

3.吴经熊,《圣咏译义初稿》,上海 商务印书馆 1946年10月初版。

4.《圣经辞典》,香港 思高圣经学会 1975年4月初版。

5.韩承良,《圣咏释义》,香港 思高圣经学会 1980年12月初版,

6.林锦玲等编,《思高五十》,香港 思高圣经学会 1995年11月初版。

7.吴祝文英,《圣心缘--吴经熊博士与我》,台湾 光启 1986年10月初版。

IV.有关圣乐及礼仪资料

1.李振邦,《宗教音乐》,台湾 天主教教务协进会 1979年12月初版。

2.李振邦,《中古教堂调式有声谱例(连录音带)》,台湾 天主教教务协进会 1982年11月初版。

3.刘志明,《西洋音乐史与风格》,大陆书局 1979年12月初版。

4.陶亚兵,《中西音乐交流史稿》,中国大百科全书出版社 1994年5月初版。

5.APEL W., Gregorian Chant (Indiana University 1958).

6.刘志明,《圣乐综论》,全音乐谱出版社 1990年1月初版。

7.蔡诗亚主编,《圣乐文集》,香港 公教真理学会 1994年6月初版。

8.罗国辉,《礼者、履也》,台湾 光启 1988年12月初版。

9.商志超等编,《每日弥撒经书》,香港 公教真理学会 1966年9月初版。

10.吴新豪,《天主教礼仪发展史》,香港 公教真理学会 1983年3月初版。

11.刚恒毅,《维护宗教艺术》,天主教主徒会 1977年2月初版。

12.台湾辅仁大学神学院编,《神学论集(第十二号)》,台湾 光启 1972年7月初版。

13Story of the Mass = National Bulletin on Liturgy - No. 54 (Canadian Conference of Catholic Bishops = CCCB 1976).

14《敬礼圣母汇编》,香港 教区圣母年筹委会 1987年12月初版。

V.其他参考书籍

1.郭廷以,《近代中国史纲》,香港 香港中文大学 1979年初版。

2.柳克述,《近百年世界外交史》,台湾 正中书局 1961年3月初版。

3.李定一,《中国近代史》,台湾 中华书局 1968年12月第14版。

4.王克禄,《梵蒂冈简介》,思高圣经学会 1987年10月初版。

5.许仲仪,《天主教历届公议会简介》,香港 李嘉堂纪念出版社 1964年4月初版。

6.陈文裕,《梵蒂冈第二届大公会议简史》,台湾 上智出版社 1989年7月初版。

7.《梵蒂冈第二届大公会议文献》,台湾 天主教教务协进会 1975年12月初版。

VI.近期有关江文也宗教圣乐作品的文章及视听资料

1.苏明村,《江文也的宗教音乐初探》,北京 江文也研讨会论文 1995年7月22日。

2.蒲方,《论江文也宗教作品的音乐风格》,北京 江文也研讨会论文 1995年7月22日。

3.刘麟玉,《从战前日本音乐杂志考证江文也旅日期间之音乐活动》,北京 江文也研讨会论文 1995年7月21日。

4.叶纯之,《中港台实事求事评江文也--突破政治与宗教禁区》,香港信报 1995年8月1日 20。

5.罗渔,《中国教会音乐的诞生》,台湾 恒毅月刊 1995年10月号 14-21。

6.《白鹭鸶的幻想-- 江文也传》(电视影片),台湾 华视制作 1995年7月2日及30日分上、下集首播。

7.《一家之主--江文也介绍》(H077) (电视节目),台湾 光启文教视听节目服务社制作 1993年3月27日首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