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卷 (2007年) 新纪元与基督信仰
作者:柯毅霖

第一部分:新纪元世界


1. 互联网的新纪元


我在香港、美国和义大利的生活经验使我确信新纪元在社会团体、教会、甚至一些传统的天主教社群都有重要的影响力。而在我印象中,不论神学家还是牧师同样低估了新纪元的影响力和重要性。我相信一般的基督信徒,特别是牧民工作者和传教士,都应该知道和明白新纪元现象。


这篇文章是对我在1999年所做的研究的修订。与此同时,宗座文化委员会及宗座宗教交谈委员会联合发表了一份文件,名为「耶稣基督是带来活水者:天主教对新纪元的反省」。希望读者在阅读宗座的文件时,能以拙文为伴读。


新纪元的思想在互联网上散播1,而很多网页也跟新纪元有关。新纪元和互联网两者亦因着同为后现代的主要工具和表达方式而联系起来。新纪元和互联网都是网络中的网络,都是跟不同的事物无止境地联系着的网。新纪元作者玛丽琳.弗格森(Marilyn Ferguson)所描述的新纪元跟描述互联网力量极之相似:「一个没有领导但充满力量的网络正为世界带来彻底的改变……这网络是一个没有政治教条,或者任何宣言的联盟。2」前联合国助理秘书长及着名的新纪元作者穆勒(Robert Muller)为网络的影响力添上哲学上的重要性,这点对新纪元和互联网来说是共通的:「透过思想、透过行动、透过爱、透过灵性互联起来。你就是网络的中心。你是自由的,极为有力的生命之源….网络是新的自由、新的民主、快乐的新形式。3」


2. 多变的新纪元世界


新纪元(有时也称为下一世纪4或宝瓶年代5,虽然这些名称所指向的有些不同)6是一个松散地联系着的网络,这网络包括人、团体、或者是活动、习惯。根据它的支持者,它提供的益处有:心灵和个人的成长、人际关系的改善、生理和心理的治疗、经济上的成功、个人和全球的和平、保护环境等。


新纪元的内容既广泛亦模糊,把不同的信仰、习惯和生活模式奇怪地融合一起,互不排斥。把传统东方信仰如印度教、佛教和道教的元素跟基督教和犹太思想的元素放在一起。其中充当重要角色的还有诺斯替派(Gnostic)的思想、和其他较新的宗教团体如科学论派(Scientology)、合一教派(Unity)、新思想(New Thought)、宗教科学(Religious Science),还有各样不同的神秘教派如神智学(Theosophy)7、人智学(Anthroposophy)8,蔷薇十字主义(Rosicrucianism)9,心灵学(spiritism)10。有些新纪元的支持者接受千禧主义、占星术,还有前基督(pre-Christian)的教义如塞尔特族的、德鲁依族的、马雅族的、美洲土着的神话和传统民间传说。新纪元圈子所认同的行为也很广泛:由传统的禅和瑜珈的冥想,到身体训练及放松治疗,当中包括节食、催眠、功夫等等。管理训练、启蒙以及提升意识研讨会、性格轴心类分法11(enneagram)、观想(visualization)以及正面思维都非常流行。上述最后两个基于一个假设,就是思想可以创造和完成个人所相信他能做得到的。新纪元声称能经验奇异的现象例如神魂超拔(astral dreaming)、心灵感应(mental telepathy)、治愈(healing)、浮游空中(levitation)、超感视觉(clairvoyance)、自动书写(automatic writing)、唱颂(chanting)、与及能量通流(energy channelling)。还有迦勒底人的(Chaldeans)、埃及人的(Egyptians)、巴比伦人的(Babylonians)、及其他古时的人的习惯;占星术(horoscopes)、读掌纹(palm reading)、水晶球探视(crystal ball gazing)、占卜水源(water divining)、锤摆(pendulum)、占卜杖(divining rod)、塔罗牌(tarot cards)、读茶叶(tea leaves reading)、预言(divination)、命理(numerology)、色光分析(aura readings)、虹膜学(iridology)、手相术(palmistry)、维根仪式(Wiccan rituals)、研究动物内脏(study of animal entrails)等等都在新纪元中找到。非传统的故事如受到不明飞行物体绑架、来自外星的探访、回到前生、灵魂再生、精神愈合等等都是新纪元着作或聚会的普遍话题。


在60年代末至70年代初,新纪元以「宝瓶年代」为名,受到一些反传统文化的激进运动接受,特别是激进的环保主义者、女权主义者。在80年代90年代,新纪元成为广为人知的国际性现象。


大部分新的宗教都会认同一些领袖、教义、「受启发」的经文、特有的习惯,对成员也有非常严密的管理,但新纪元既没有一定的架构,也不会有中央管理。它没有总部,没有正式的教义,没有宗教习俗,或者正式的领袖。新纪元中有组织的宗教团体如Church of Spiritual Healing, the Church of Ageless Wisdom, Radiant Light Interfaith Church, the Church of the Earth Nation, the New Age communes等的发展全都不及新纪元本身成功。而透过研讨会、通灵训练和一些没有明显宗教人物的启蒙课程,来散布新纪元概念和习惯的中心和大师,都比较成功。


市场上有很多新产品用来加强崇拜、冥想和身体训练,如:祈祷垫、yapa小珠、香熏、天然纤维做的衣服、水晶及用来强化它的特别灯光、健康食品、维他命丸、便携式按摩桌子、默想护眼镜、潜意识录音带、草本茶、新纪元音乐和书籍等。


新纪元特别在年轻、单身、向上层社会移动、以及成功的城市人中流行。透过他们,新纪元概念和习惯在社会上有影响力的人当中扩散,特别在娱乐工业、大众传播、和金融世界之中。它对后现代生活的冲击是巨大的。跟据1996年所做的调查,美国有百分之二的人口相信新纪元12。


在1997年,在美国的新纪元书店超过5000间。在香港,至少有一间「新纪元商店」,它位于中环,当中有一大堆新纪元活动可供选择,例如「全人生活」(holistic living)研讨会、冥想、公开讲座、「能量通流」(energy channelling)课程等等……13。一位在港的全人健康顾问向本地一份杂志说:「我聆听没有歌词扰乱我思维的柔和音乐,这对右脑是有益的……我以游泳去感受,去想像自己回到母亲的胎中。我们都需要学习放弃负面思想。」该文章继续说:「她由冥想去接触自己内在的声音,向一超越的能力祷告,她宽松地定义这能力为神、宇宙、或她自己,但她说这跟以宗教为力量是有分别的」14。


3. 新纪元的两个流派


我相信新纪元基本上有两个主要流派:人文主义的(humanistic)和神秘的(occult)。


3.1 人文主义的流派


对于很多当代人来说,新纪元的实践是让人变得更好更健康的途径,让人去接触深层的自我,去跟其他人和谐地沟通,让人更新,减低压力和疲劳。


新纪元提高了对个体和整个地球、对健康和生态的福祉的关注。也推广全人教育、冥想和精神训练、全人医疗和健康食品等。


新纪元的人民主义流派认为人类正开始经验一个新的心灵醒悟,这将会带领人类迈向一个新时代,一个受了启蒙的精神人道主义的时代。作家如海文赫斯(Hermann Hesse),李察巴哈(Richard Bach),和保罗科尔贺(Paulo Coelho)便是这方面的代表。


3.2 神秘流派


新纪元神秘流派包括各样异乎寻常的事物:前基督信仰、治疗能量的通流(channelling of healing energy)、与灵魂的主宰(spiritual master)接触、灵媒、接受精神导师或大师的启发、离开身体的经验、飞越灵界(astral travel)、不明飞行物体的绑架、占星术、塔罗牌、色光分析、宝石和水晶、萨满教的传统(shamanistic tradition)、前哥伦比亚人的神谕(pre-Colombian oracles)、魔术、巫术(在某些北方的国家,巫术目前被正式承认为一种宗教)、和魔法(sorcery)。


虽然一般都假定新纪元并不是一个有组织的力量,但有些保守的基督徒认为新纪元的扩大是有一「特定」的计画,透过贝利(Alice Bailey)的传播,这计画包括向政府、传媒、学校、和教会渗透,目的是建立一个新世界秩序(a New World Order)、一个新世界政府(a New World Government),和一个新世界宗教(a New World Religion)。


而一些新教和天主教的护教者例如M. Basilea Schlink15, Constance Cumbay16, Ed Decker17, Randall Baers18, Carl Raschke19, Douglas Groothuis20, John P. Newport21和Cornelia R. Ferreira22等人警告,新纪元有一黑暗面,当中包括黑魔法和魔鬼崇拜。从大卫史宾加(David Spangler)这位新纪元领袖和由Anton LeVey于1966年在三藩市建立的撒旦教会(the Church of Satan)所举行的活动中经常提及「撒旦(Lucifer)」,可见魔鬼崇拜的种种迹象。Anton LeVey曾启发由波兰斯基(Roman Polansky)执导,美亚花路(Mai Farrow)主演的恐怖魔鬼崇拜电影「魔鬼怪婴」(Rosemary's Baby 1968),并在片中出现。神秘主义组织声称希特拉熟识神秘教义,如神秘主义者布拉亚兹基(Helena Blavatsky)和撒旦教派的艾利斯达(Aleister Crowler)所说的教义。


4. 新纪元的前身


新纪元运动的神秘流派近代的根源可以追溯到创立于纽约(1875)的神智会(Theosophical Society),创立人为俄国出生的神秘主义者布拉亚兹基(Helena Petrovna Blavatsky 1831-1891)。神智学是一泛神宗教系统。他的信奉者相信全世界的宗教都有基本共同的真理,超越他们之间的差异。布拉亚兹基教导人们接触存在于精神领域的高等精神个体-智慧的主宰(Master of Wisdom)。


贝利(Alice A. Bailey 1880-1949)是一位移居美国的英国妇人,她是把秘教部分从神智会中脱离出来的其中一个重要人物。1923年贝利离开神智会创立通神会(Arcane Society)。她跟丈夫科士达.贝利(Foster Bailey)在1922年成立了”Lucifer”出版社,1923年改名为”Lucis”出版社。她声称能接收由一位来自西藏,名叫Djwal Khul的智慧主宰的信息。他是「白光兄弟团」(Great White Brotherhood)中的“优越”(ascended brother)兄弟,他们定居于一神秘领域叫Shambala。
有人认为贝利和布拉亚兹基是新纪元运动的始创者23。神智会于1907年至1933年的主席贝桑特(Annie Besant)是一位女权主义及神秘主义者,她曾公开说未来的世界导师(World Teacher)将会是名为弥勒(Lord Maitreya)的精神大师。


史达纳博士(Dr. Rudolf Steiner),奥地利人,曾是神智会的活跃成员。他在1912年离开神智会并创立人智会(Anthroposophical Society)。在下一节会再详述史达纳的「宇宙」基督论。


第二部分:新纪元的宗教信仰


1. 新纪元作为后现代宗教


我相信对于现代性(modernity)的崩溃有两种宗教上的反应。第一种反应在全部有组织的主要宗教都会出现,就是宗教的原教旨主义(fundamentalism)。宗教的原教旨主义者对现代和后现代皆反对。他们所持守的宗教态度不单是激进的反现代(anti-modern),他们甚至要走回去前现代。由于现代性已破灭,宗教的原教主义者提倡回到去前现代(pre-modernity),甚至抗拒基本并重要的成就如良心的自由、人权和国家对宗教的不偏不倚。


第二个对现代性崩溃的反应是新纪元和一些新宗教的出现。新纪元在某重要程度上是后现代的宗教24。新纪元运用了后现代的态度:舍弃强烈的政治思维、意识形态、及传统宗教组织,而关注环境、核能、健康和女权主义。


新纪元广泛壮大地传播,将神和信仰化约为神话,其背后的主要力量来自对现代现世人道主义(modern secular humanism)的失望。现世人道主义和现代共产主义及纳粹主义的意识形态的失败,为后现代的男女带来精神上的真空。


对于迷失的后现代人来说,新纪元提出了「范型的转移」(paradigm shift),那就是一个新的全人的角度,万事万物之间的互相关连和整全的概念。作为科学方法的基础,那以理性、分析和批判得来的知识,退让给由非理性经验而来的直觉知识。运用理性无法再影响新纪元跟随者,他们认为依赖逻辑和理性是缺乏启迪(enlightenment)的。


新纪元的信从者把人的左右脑分别运作这理论进一步扩充。左脑主理逻辑功用而右脑控制情绪和直觉方面:心情、幻想、梦想、认知等。西方人按推测,主要发展左脑。冥想、诗歌、着魅(enchantments)、真言(mantras)等等,现在可以用来帮助意识的发展,这样可以使左右脑恢复平衡、同步发展。


后现代与新纪元两者都假设信仰比经验次要;它们的存在基于它们是否有用,是一种选择而不是真理,两者价值相等。后现代人隔绝和孤单地处于这既困难又复杂的社会,他们已准备接受向内在找寻解决方法的想法。这世界在「危机」当中,新纪元提出「从自己内在」找寻解决方法,根据他们的说法「唯一的出路在内在」(the only way out is in)。


由于后现代有时候会被称为后基督年代,新纪元似乎有后现代宗教的特征。就像后现代,与其说新纪元有清楚界定的教条或组织,不如说它只是一种「情绪」(mood),或者一种气氛(atmosphere),「一种在后基督社会浮现、对新文化模型的隐喻。」25


很多人觉得传统基督教会在面对新的存在问题时无法提供合适的答案,反而那些小团体似乎能给人一份归属感,一份在传统宗教、文化或者政治组织中失落了的归属感。在这个步伐急速的后现代社会,每样事物都被急速地消耗,新纪元给予人能力的强烈经验,比起基督教会传统的教导更加吸引人,后者令人觉得被一套复杂的教条和沉闷的生活所压抑。


新纪元中心的工作也曾是基督团体所做的:灵性指引、社交聚会、友谊团体、康乐等等……很多人可能幻想破灭,离开传统教会而加入这些中心和活动。


1.1 新纪元作为后现代的诺斯替主义(Gnosticism)26


有些作者已经指出新纪元运动与诺斯替主义之间有相似的地方。诺斯替派,即「知道者」,属于一个宗教运动,该运动在基督纪元最初几个世纪非常活跃。


有些新纪元支持者说基督所教导的其实就是新纪元所讲的真理,有些还说基督失去已久的教导从新被发现了。这个说法的主要来自非正典的文献27。新纪元认为伪经或诺斯替福音28(2至3世纪)是被早期教会所压抑的。其中多默福音,以其诺斯替的内容,成为新纪元喜爱的话题。


基督诺斯替派的人相信基督的人性只是一种幻觉。基督看似死了,但实际上没有死。基督属于半神性存有一类(名为aeon,意即永久),位于神与人性之间。基督诺斯替派认为物质是邪恶的,而在旧约中创造物质宇宙的天主是邪恶的。而依照基督所教导,新约中的天主才是爱。救赎是透过神秘知识而来,只会给予那些受教者,耶稣自己也是透过启蒙(initiation)才获得「基督性」(Christhood):他是「伟大的受教者」(Great Initiate)。


新纪元认为人性的耶稣透过提高他的「基督意识」(Christ-consciousness)来得到「基督性」,将自己「调适」为宇宙基督(Cosmic Christ)。新纪元信徒像诺斯替派一样,用了基督教的名词与标记,但所教导的内容却跟传统基督教条不相符。


2. 新纪元的宗教信仰


米高霍斯(Michael Fuss)总结新纪元宗教信仰为四个元素的相互作用29。首先是犹太基督宗教传统,新纪元从这传统取得所用名词并以成为其替代者为目标。第二个元素是科学,在其反西方、反物质和反机械的形式中:量子科学、实体就是能量(reality as energy)。第三个元素是秘教的(esoteric)、超自然的、诺斯替传统。第四个元素包括宗教多元主义(religious pluralism)、混合主义(syncretism)、和相对主义(relativism)。


这四个元素建构成新纪元宗教信仰,与基督信仰的意识形态背景相关。


2.1 万有归一
「科学」与宗教的全人论(holism / wholism)是新纪元的基本教条。创造与受造的现实、人与自然、神与受造物,全部无须有所分别,他们之间的分别只是幻象。新纪元的神是非位格的最终统一原理(Ultimate Principle),一个神秘的「一」,跟宇宙是一致的。宇宙是生命的源头,拥有智慧去引领和指导万事万物。神是意识,或者是无位格的能量。由量子物理学的理论扩充开来,新纪元认为现实就是能量。基于卡巴(Fritjof Capra)所倡导的量子物理学,宇宙是一个生命体,并不是由物质和机械的定律所控制,而是由能量的联系所统涉。在新纪元的着作中,这能量以不同的名称出现:百那(prana),曼那(mana)、力量、奥高(orgone)能量、圣灵、气、心灵、治愈能力、灵气(reiki)30。能量有治愈的能力,可以被释放出来,透过不同形式的冥想、身体疗法、和魔法仪式互相通流,《能力与你一起》便是新纪元其中一本书的名字。对于新纪元信徒来说,个人的转变就是跟宇宙去经验那「一」的神秘过程。
全人论其实是一元论的更新版,这世界观视一切存在的整体为那最终的「一」的反映。那最终的原理,或者那高层次的我(higher self),可以装扮成为在历史上出现的各种不同的具体物质面貌。这些在历史上出现的面貌,即所谓低层次的我(lower self),而不是那「真我」(real self),只是虚幻的现象,只有象征性的价值。宗教的结论就是历史没法有真确的启示。历史上所有宗教的表现,其价值只是有限的和不明确的。


2.2 万物都是神
作为以上定律的一个直接和必然结果,新纪元采纳了古代的泛神论:每样在宇宙的事物、植物和人类,都是那神圣本质的一部分。「万物都是神。你是神,我是神。这个显微镜是神。这张台是神,全部都是神。31」以上的说法在新纪元的讲座经常听到,也可以在很多的新纪元书本中看到。


由于神隐藏在我们内,因着无知(不是罪,罪是不存在的)我们不知道自己的神圣真相。如果整体包含在它每一部分之中,那每一部分就是整体。「你永不知道你是何等美丽,因为你从未真正看到你自己是如何的,你想看看神是怎样的?去对着镜子,你便正面看到神。」奈特(Judith Hampton-J.Z. Knight)在她的网址中,对达至知识的科学和超级意识的灵性训练和实习指引,提供了一个解释。她公开说:「神就在我们内,人除了明确地了解自己的神性之外,并无他法可得到救赎。」32她提到的题目还有死亡与升天、创造与进化、轮回、及生存的目的。同样,根据新纪元,人所需要的是透过冥想和其他灵性的训练,来扩展自己的意识,由此去发现和发展他/她的神圣性。


2.3 意识33
正如上面也提到,意识这概念,是明白新纪元的宗教转化的重要概念。人要用新的意识去克服误解与无知。他/她的意识必须有所改变才能明白我们不是被限定的。人要透过意识的扩张去找出他「更高的自我」(Higher Self)。人被无知和各种不利的文化条件所阻碍。罪恶是人为的因素或者因果定律所做成的结果。


这观点并不包括圣经或基督教中罪的(sin)观念,即罪是可悲的但实在是人的自由和责任的结果。这观点也排斥救赎的必要性,并把恩宠和信德化为无意思的信条。神性就在人自己之内,只要你把无知的面纱移除,对自己的真我有所顿悟,便能体会内在的神性。冥想、通灵、接受启蒙等方法都可带领人对高级的我(superior Self)有高层次的认知(superior knowledge)。


2.4 再生转世和因果34
正如上面所述,「渐进的精神进化」包含着因果和轮回的信条,解释了为何人生有不公平和负面的情况,也同时废除了基督教信条中的罪、责任、救赎、天堂、地狱等。新纪元在某程度上可被视为传统印度教的西方后现代表现。传统印度教一直受西方欢迎,尤其在60年代,当时印度教的大师走到北美和欧洲去传扬他们的教义,而很多西方人为了灵性的追寻而走去印度。


2.5 通灵和灵界接触
通灵,意即与灵体接触,当中包括天使35。通灵容许人成为「通灵者」及精神讯息的传递者,而跟灵界接触在新纪元运动中获得很大的成功。接触亡者灵魂的做法在一些秘教组织已施行了150年,新纪元的灵界接触其实是这做法的发展和更新。那些信息都是来自充满爱的灵体,他帮助人透过灵性的进化而达致完美。灵媒奈特(J.Z. Knight / Judith Hampton)自称是蓝沙(Ramtha)的通灵者,他是一个「有至高权力的灵体」(Sovereign Entity),已生活在世上35,000多年,亦已提升至高层次的意识,可以教导人去重新发现「活在你内的神」36。透过灵气(Reiki)的练习,被启蒙的人便可成为灵气力量的媒介。


2.6 新纪元与宗教多元主义
根据新纪元的多元主义,所有大宗教的启导者如耶稣、佛陀、克里修那、老子、穆罕默德、琐罗亚斯德等等,所教的都是同一个「一」的经验。有很多途径可走向那唯一真理,很多方法与「一」合一。所有的分别都只是外在和表面的。真理可透过不同的途径和媒介来揭示。没有一个人、团体、或者教会拥有通往真理的唯一道路,这态度与后现代的思想是共通的。保罗科尔贺(Paulo Coelho)在他的小说中写道:


佛教徒是对的,印度教徒是对的、回教徒也对、犹太教徒也对。凡任何人跟随信德之路,他便可以与神结合而行奇迹。单是知道自己要做一个决定并不足够。我选择天主教因为我在那里长大,在我童年时已灌输了她的奥秘。如果我生来是犹太人,我会选择犹太教。神可能有千个名字,但其实都是同一个神,名字是我们选给祂的。37


我们在下面会再谈到到这点。


2.7 新纪元光辉的未来
新纪元从占星术推演出对宇宙有一个乐观的看法,这论说基于进化的发展以至最后达至奥米加点(Omega point)。我们正在一个新纪元曙光初现的时候,其特征是「人类意识集体的开悟」。有些甚至预测一个「更伟大的基督」(Greater Christ)、一个新的默西亚、一个新的艾华达(Avatar)将会出现38,他会带人去领会宇宙的和谐和幸福。


2.8 对盖雅(Gaia)的崇拜
在新纪元中,女性及女权主义有很重要的地位,他们通常以「母亲」或「她」来称谓神。有些激进的新纪元信徒取用古老的信条,把「女性」与「大自然」等同起来,对前基督文化中的女神如爱丽丝(Iris)、亚斯达提(Astarte)、狄米特(Demeter)、希拉(Hera)恢复兴趣,尤其是对盖雅。新纪元女权运动的激进先驱者,对以男性为中心的圣经中的神不满,倡导对盖雅女神的崇拜,盖亚在希腊文中就是「大地之母」。


盖雅也是卢夫乐(James Lovelock)的科学假设的名称。简单来说,盖雅假设相信所有在地球上的生物是一个单一的有机体,而人类就是这有生命的地球的神经系统。39


2.9 伟大的母亲
保罗科尔贺(Paulo Coelho)对「伟大的母亲」的崇拜有一套天主教的说法,这说法可能回应了一位巴西的神学家波夫(Leonardo Boff)所提出的假设40。科尔贺提出可考虑以「童贞」玛利亚为天主的女性的一面。她是天主的女性化身,正如耶稣是天主的男性化身。


「地球,她是宇宙的新娘,她对天堂开放并容许自己丰饶。……她让天主降临地上,而她转化为伟大的母亲。她是天主女性的一面。她有自己的神圣性……这女人、女神、童贞玛利亚、住所(the Shechinah)、伟大的母亲、爱西斯(Isis)、索菲亚(Sofia)、奴隶及女主人,在世上每一宗教都会出现。她曾被遗忘、被禁止、被隐藏,但对她的崇拜却延续千万年,延续到现在…….在每一宗教、每一传统,她以不同的面貌呈现。由于我是天主教徒,我理解她为童贞玛利亚。」41


科尔贺甚至提出「圣三中包括一个女人,就是圣神、圣母和圣子。42」「当其他人在咏唱时,我对我自己说,天主可能是一个女人,这是多么奇妙。如果这是真的,那一定是天主女性的一面教我们如何去爱。43」


第三部分 新纪元的耶稣基督


1. 耶稣走到东方44


莎莉麦莲(Shirley MacLaine)在Out on a Limb一书中详细地叙述她与朋友的一段对话:
你知道圣经并没有记载有关耶稣十二岁到他大约三十岁开始传教这段时间的事。在这遗失了的十八年,其实他走遍印度、西藏、波斯和近东。45


这个游历东方的耶稣成为新纪元信徒揭露的「主要秘密」之一。这些全由一位俄国战争的特派员,名叫尼古拉(Nicolas Notovitch)所写的一本书《基督未为人知的生活》(The Unknown Life of Christ)开始。他声称在1887年到访印度北部的一所喇嘛寺院(Lama Monastery of Himis),在那里他认识了一位名叫依沙(Issa)的大喇嘛。依沙的年史写在卷轴上,放在寺院内。透过翻译,这位俄国旅者得知耶稣曾流浪至印度和西藏,以一个年轻人的身分修读佛陀的法理。最后,梵天(Brahma)的僧侣向他教授吠陀,又教他医治、教导、传教、和驱魔。依沙基督成为这神圣着作的完美传释者。经过在各个国家漫长的游历,依沙基督回到以色列向世人传播他所学的一切。


最早于1894年,牛津大学东方学者穆拉(Max Muller)在一本名为《十九世纪》(The Nineteenth Century) 的学术评论中对Notovitch荒诞的故事作出谴责,虽然部分是为了东方教义多于为了基督宗教。46


印度亚格拉政府书院(Gonvernment College of Agra)的一位教授J. Archibald Douglas曾于1895年到过位于Himis的寺院,也否定这个故事47。


不过Notovitch的书,名为《圣依沙的生平》(The Life of Saint Issa),于1926年出版。自此,也有其他作者反对Notovitch的说法,当中包括Edgar J. Goodspeed48和 Per Beskow49, Joseph Gaer50, Philip J. Swihart51, Anne Read52, Tal Brooke53,以及上面曾提过的Douglas Groothuis和Ron Rhodes。但有些神秘社团的会员例如Elizabeth Clare Prophet54, Nicholas Roerich55, Holger Kersten56, David Spangler57, Janet Block58,还有其他,他们出版了好几本书,为使这故事永存不朽。而Elizabeth Clare Prophet的《耶稣失去的岁月》(The Lost Years of Jesus)甚至在2001年被制作成电影。

1.这研究的一个特征是利用互联网为取得资讯的其中一个源头。

2.见Ferguson, M. The Aquarian Conspiracy. Los Angeles: J.B. Tarcher, 1980. Michael Fuss 转述于“The New Age.” In Towards the Jubilee of the Year 2000: New Forms of Religiosity, Challenges for Evangelization, 9. Rome: Pontifical Missionary Union, 1999.

3.见Muller, R. “Decide to Network.” In A Sourcebook for the Earth's Community of Religious, edited by J. Beversluis, 302. Mich.: Grand Rapids, 1995. Fuss转述于 The New Age, 9.

4.下一世纪指新纪元的下一阶段,专注于个人的快乐。

5.占星家相信进化的周期与黄道十二宫相符合。每一周期维持大概2000年。我们现在由双鱼周期转移到水瓶周期。而水瓶年代的特征是对宇宙和精神有高度觉知。

6.见Introvigne, M. New Age & Next Age. Casale Monferrato: Piemme, 2000. Barbiellini Amidei, G. New Age-Next Age. Casale Monferrato: Piemme, 1998.

7.见Sellon, E. B. and R. Weber. “Theosophy and the Theosophical Society.” In Modern Esoteric Spirituality, edited by A. Faivre and J. Needleman, 311-329. New York: Crossroad, 1995.

8.见Mcdermott, R. A. “Rudolf Steiner and Anthroposophy.” In Modern Esoteric Spirituality, edited by A. Faivre and J. Needleman, 288-310.

9.见Edighoffer, R. “Rosicrucianism: From the Seventeenth to the Twentieth Century.” In Modern Esoteric Spirituality, edited by A. Faivre and J. Needleman, 186-209.

10.见Homer, M. W. Lo Spiritismo. Torino: Elle Di Ci, Leumann, 1999; Faivre, A. Esoterismo e tradizione. Torino: Elle Di Ci, Leumann 1999.

11.性格轴心类分法是一种古老的个性分类法,在基督教圈子也受取用。见Ferrari-Gianni, S. and Trapletti, F. “L'enneagramma: alcune domande per un dibattito.” In Religioni e Sette and Mondo, #.5, 94-118. Bologna: Gris,1996.

12.统计由Barnia, G.报导。见The Index of Leading Spiritual Indicators. Dallas, TX: World Publishing, 1996;亦见于Ontario Consultants on Religious Tolerance, religioustolerance.org.

13.一分名叫New Age News的期刊提供各类在香港的新纪元活动的资料。

14.见Hong Kong Magazine, April 30, 1999, p.10.

15.Basilea Schlink, M. New Age From a Biblical Viewpoint. Harts, England, n.d.: Evangelic Sisters of Mary.

16.Cumbey, Constance E. The Hidden Dangers of the Rainbow, The New Age Movement and Our Coming Age of Barbarism. Shreveport, Lousiana: Huntington House, 1983

17.Decker, Ed. Race Toward Judgement, The New Age Movement. saintsalive.com, 1999.

18.Baers, Randall N. Inside the New Age Nightmare. Merlin, OR: Walter Publishing, 1989.

19.Raschke, Carl A. Painted Black. San Francisco: Harper & Row, 1990.

20.Groothuis, D. Confronting the New Age. Downers Groves, Ill.: InterVarsity Press, 1988.

21.Newport, John P. The New Age Movement and the Biblical Worldview. Conflict and Dialogue. Grand Rapids / MI, U.K.: William B. Eerdmans Publishing Company / Cambridge, 1998.

22.见Ferreira, Cornelia R. The New Age Movement: the Kingdom of Satan on Earth. Scarborough, Ontario: Canisius Books, 1991; “The One-World Church Emerges.” In Homiletic and Pastoral Review (January 1999) 6-18.

23.可参考如Herrmann, Robert A. 的“A Scientific Analysis of the Writings of Alice A. Bailey and their Applications,” March 2001, serve.com/herrmann.

24.有关后现代可参阅本人的文章 “The Postmodern Condition and the Enduring Good News of the Gospel.” In Theological Annual (1999) 57-102; Wickeri, Philip L., ed. “Mission in Postmodern Times.”, In The People of God Among All God’s Peoples: Frontiers in Christian Mission, 183-203. Hong Kong-London: Christian Conference of Asia & The Council for World Mission, 2000。也可参阅Aldo Natale Terrin, New Age, La del Postmoderno. Bologna: Dehoniane, 1992.

25.见Fuss, The New Age, p.3

26.见Porcarelli, A. “II New Age: una forma di Gnosticismo moderno.” In Religioni e Sette nel Mondo, # 6 (1996) 51-57.

27.部分文献于1924年在位于埃及北部的拿戈汉马地(Nag Hammadi)被发现,这批手稿于四世纪以莎草纸写成,成为诺斯替派文库的一部份。当中包括若望伪经(Apocryphon of John), 菲理伯福音(the Gospel of Philip), 多默福音(the Gospel of Thomas), 保禄默示录(the Apocalypse of Paul),玛达肋纳福音(the Gospel of Mary)。

28.见Layton, B. ed. The Gnostic Scriptures. Garden City: Doubleday 7 Co., 1987.

29.见Fuss, The New Age, p.4.

30.有关灵气,可参考:Mauro Roventi Beccari, “Rei-ki, energia che guarisce.” In Religione e Sette nel mondo, # 6, pp.78-114.

31.通灵者(Transchanneller)奈特(J. Z. Knight), 原名Judith Darlene Hampton. 可参考她的网址:seekersway.org; ramtha.com.

32.同上。

33.见Vernette, J. “Dai cambiamenti nella coscienza e nel cervello al risveglio interiore.” In Religione e Sette nel mondo, # 5, pp.57-70.

34.见Ries, J. “New Age e Reincarnazione.” In Religioni e Sette nel mondo, # 5, pp.45-56.

35.见Gagnon, D. “Gli Angeli e il New Age.” In Religioni e Sette nel mondo, # 6, pp. 115-131.

36.看seekersway.org; ramtha.com.

37.保罗科尔贺(Paulo Coelho)《我坐在琵卓河畔哭泣》(By the River Piedra I Sat Down and Wept), 90. London: Harper Collins, 1996.

38.艾华达Avatar降生为人作为神的呈现,并向人揭示神的真理。

39.见Brown, David L. “A Brief Dictionary of New Age Terminology”, logosresourcepages.org.

40.‘圣神把她(玛利亚)作为祂的圣殿,至圣所及圣体柜,这是那样的真实,因而她可被具体地视为与天主圣三的第三位结合一起'见 Boff, L. “The Material Face of God.” In The Feminine and Its Religious Expressions, 93. San Francisco: Harper & Row, 1987.

41.见科尔贺<我坐在琵卓河畔哭泣>,66-67, 69。

42.同上,148。

43.同上,118。

44.关于「耶稣走到东方」的故事,见Rhodes, R. The Counterfeit Christ of the New Age Movement. Grand Rapids, MI: Baker Books, 1990; 也可看Rhodes, R.在网上的文章 “The Jesus of the New Age Movement” In Reasoning From the Scriptures Ministries,一个基督教的护教网页, home.earthlink.net/~ronrhodes;还有Romarheim, A. The Aquarian Christ, Jesus Christ as Portrayed by New Religious Movements. Hong Kong: Good Tidings, 1992.

45.莎莉麦莲(MacLaine, S.)Out on a Limb, 233-234. New York: Bantam Books, 1984.

46.Muller, M. “The Alleged Sojourn of China in India.” In The Nineteenth Century, # 36 (October 1894) 515ff。在各论点中,Muller, M.断言如果有一份这样的古老文献,必定包括在Kandjur及Tandjur书录当中,因它们记录了有所有西藏的文献。Muller, M.亦曾引述一位曾到过Himis寺院的房客的话,他曾询问有关Notovitch,但原来从未有俄国人到过那里,而整个故事只是谎言。

47.见Douglas, J. A. “The Chief Lama of Himis on the Alleged Unknown Life of Christ.” In The Nineteenth Century, # 39 (April 1896) 667-678 .

48.见Goodspeed, E. Strange New Gospels. Chicago: The University of Chicago Press, 1931; Modern Aporypha. Boston: Beacon Press, 1956.

49.见Beskow, P. Strange Tales About Jesus: A Survey of Unfamiliar Gospels. Philadelphia: Fortress, 1983.

50.见Gaer, J. The Lore of the New Testament. Boston : Little Brown and Co., 1952.

51.见Swihart, Philip J. Reincarnation, Edgar Cayce, and the Bible. Downers Groves, Ill.: InterVarsity Press, 1978.

52.见Read, A. Edgar Cayce: On Jesus and His Church. New York: Warner Books, 1970.

53.见Brooke, T. When the World Will Be as One. Eugene, OR: Harvest House Publishers, 1989.

54.见Prophet, E. C. The Lost Years of Jesus. Livingston, MT: Summit University Press, 1984; Prophet, M. L., and E. C. Prophet. The Lost Teachings of Jesus. Livingston, MT: Summit University Press, 1988.

55.见Roerich, N. Himalaya. New York: Brentano's, 1926.

56.见Kersten, H. Jesus Lived in India. Longmead, England: Element Book, 1986.

57.见Spangler, D. The Laws of Manifestation. Forres, Scotland: Findhorn Publication, 1981.

58.见Block, J. The Jesus Mystery: Of Lost Years and Unknown Travel. Los Angeles: Aura Books, 1980.

2. 亚加识记录(The Akashic Records)


「耶稣走到东方」这故事主要来自一位名叫利维(Levi Dowling 1844-1911)的神秘学者的「耶稣基督宝瓶年代的福音」(The Aquarian Gospel of Jesus the Christ59)。这部「福音」抄录自「天主的记忆册」(Book of God’s Remembrances),名为亚加识记录。根据神秘学者,亚加沙(Akasha)是一个围绕地球的心灵领域,其中每个人的词、思想或行动都刻在不朽的记录中,名为亚加识记录。利维的福音发展了耶稣游历的故事:在游历过印度和西藏之后,耶稣到了埃及,在那里他通过了七层的启蒙直到他达到基督性(Christhood)。其他神秘学者,例如基斯(Edgar Cayce 1877-1945),就是依据着亚加识记录的路线,他们声称在昏睡状态中读到这记录。
很明显「耶稣走到东方」这故事和亚加识记录缺乏任何理性的、科学的和历史的证据。这些着作无法跟新约中所提供对耶稣的见证相比。任何重要研究都会排除类似这种游历的可能性。


3. 新纪元的基督60


新纪元对基督的为人和工作的从新理解根自19世纪末的神秘思想。美国的形上学家昆比(Phineas Parkhurst Quimby 1802-1866 61)在新纪元基督论中扮演了重要的角色。他提出肉体的痊愈源自心灵,身体上的疾病来自错误的思想或者不正确的信念,这些都可以让「基督」来纠正。昆比把耶稣和基督清楚地分开,他认为耶稣可以发现真理,把他提升至高于世上任何其他的人。昆比的想法深深地影响了基督科学论的创始者玛莉比加爱迪(Mary Baker Eddy)。


昆比也启发了一些在1890年代冒起的内聚形上团体,这些团体通常被称为「新思想」(New Thought)。这些团体视基督为无位格的神圣性质或原理(impersonal Divine Nature or Principle)。他们相信耶稣比任何人更体现了基督原理,完全实现了基督性质。耶稣不是一个救世者,他只是一个「路途指示者」(way-shower)。


新思想的基督论的成功和散播带来不同的支派例如由查理及蔓桃费尔摩(Charles and Myrtle Fillmore 1845-1931及1854-1948)于1891年创立的基督教统一学院(Unity School of Christianity);以及由贺斯(Ernest Holmes 1887-1960)于1926年创立的宗教科学联合教会(The United Church of Religious Science)。


佳玛(Swinburne Clymer 1878-1966)是一位蔷薇十字会员(Rosicrucian)62,他期待新纪元的泛神启示。根据这位曾写过多本有关基督的书的作者,每一个生命都是一个火花,一个神圣性质的胚芽,这火花隐藏着潜在的基督。


布拉亚兹基(Helena Blavatsky)认为至高的世界导师也就是「基督」,他进入了一个门徒身上去指引人类灵性的进化63。每一次「基督」的「降生为人」便是神向人多一点的揭示。基督五次降生为人,分别为佛陀(在印度)、汉密斯(Hermes)(在埃及)、琐罗亚斯德(Zoroaster)(在波斯)、奥菲斯(Orpheus)(在希腊),和耶稣。同样,贝桑特(Annie Besant)认为基督需要一个人的形态,他并没有死在十字架上。救赎实际上来自灵性的进化,并需要经过连续的降生为人,这样使每个人都有潜能成为「基督」64。


史达纳(Rudolf Steiner),却跟贝桑特争辩,坚持耶稣之死跟人类的救赎有点关系。史丹拿的基督论基于亚加识记录,他认为基督降生为耶稣便是人类进化的中心事件,并把人类回复到精神领域。耶稣基督在十字架上流的血流到世上,并经过一个精气化(etherisation)的过程。在他死的一刻,基督离开耶稣的身体,化身(incarnate)到这个苍穹大地(etheric world),为了救赎的原故,现在寻求在人类中「大量化身」(mass incarnate)。基督现在属于全世界,可以进入所有人的灵魂,不论国籍和宗教,这才是他「第二次来临」(second coming)的真正意义。65


对于大卫史宾加(David Spangler)来说,基督是「宇宙的基督,普世的基督,新纪元的基督」66。他是宇宙的原理,运用了耶稣的身体,「是一精神存有,其属性依不同的方式灌注并呈现在所有提升人类的宗教和哲学中。67」透过他的复活、透过基督的能量由苍穹大地的流溢,和人类基督意识的提升,这宇宙基督成为救世者,因为他已进入进化的过程。


贝利(Alice Bailey)跟史达纳的看法不同,她认为基督的第二次降临会是一个化身(Avatar),而不是临到所有人当中。基督再来时将不会再有任何宗教、社会或意识形态的区分。他「是世界的导师而不是一个基督教的导师」68。


盖和厄娜巴肋(Guy and Edna Ballard)这两位神学家选择相信「卓越大师」(Ascended Master)。耶稣便是其中一位「卓越大师」69,这些大师,他们的灵性意识已经达到最高层,而且成为人类灵性进化的指导者。


在1958年马克波法兹(Mark Prophet 1918-1973)创立了普世得胜教会,现在由他的遗孀伊丽莎伯(Elizabeth Clare Prophet)领导。他们所相信的包括由那些指导人类灵性进化的「卓越大师」而来的启示。他们抗拒因着耶稣的死而得到的救赎这信条。耶稣得到基督性,就跟其他「卓越大师」一样70。


秘教和新纪元作家罗拉戴维斯(Lola Davis)确信新纪元基督存在于不同的意识层面。「基督」是灵性大师阶级组织中(Spiritual Hierarchy of Masters)的领袖的名字71。


新纪元作家 M.S. Princess 和海伦舒敏(Helen Schucman 1909-1981)支持基督本来就存在于人之中,我们要重新发现我们的基督性是很重要的72。


新纪元信徒利费伯(Peter Liefhebber)和葛替玛(Hilton Hotema)对于基督的理解更进一步。在论述基督时,他们提出神秘传说中的人物亚普罗尼斯(Appolonius)和弥勒(Maitreya),两者具有基督的真理,并会在基督第二次再来时具体化成为他73。


着名的新纪元作家甘美(Benjamin Creme)将有关弥勒(Maitreya)的理论以独特的方式加以发展。弥勒(Maitreya)原本是佛教的人物,被认为是每个宗教所期待的人。他是基督教所期待的再来的基督,是犹太教所等待的默西亚(Messiah),是印度教所盼望的克利修那(Krishna),是佛教所期待的弥勒菩萨(Maitreya Buddha),回教的麦迪或救世主。为一切人来说,他就是一切。74


总括来说,在新纪元基督论中,耶稣(仅是一个人的载体)和基督(一个神圣的、宇宙的、非位格的个体)之间的分别是基本的。耶稣具体地体现了基督的真理,完全实现了基督的本性。
第四部分 基督徒对新纪元的反应


1. 新纪元的耶稣


不少基督徒作家已经对新纪元这般理解耶稣基督提出了详细的反证,不论是「耶稣走到东方」的故事,还是史达纳复杂的阐述,或者是甘美(Creme)荒谬的构想75。在这里我不会批评这些理论,不但因为这将会花太多时间,而且也似乎没有必要。我认为不合理的是他们对基督所用的「神学」手法,他们忽视了新约,也毫无理由地拒绝基督教传统。而他们忽略历史、客观性、理性、科学、批判方法和验证等等也令人莫名其妙。在对基督的神秘的解释中,没有一部份是诉诸理性的,因此也不可能应用对和错这概念,因为证据预设了理性和客观性。要接受以一个神秘的系统来解释圣经是不可能的,他们寻找圣经章节中隐藏的、潜在的意义,但忽略历史性和拒绝标准的释经学。他们舍弃了历史记录上的耶稣,转投向诺斯替福音上的基督,甚或神秘的亚加识记录和其他虚幻的、不可思议的文献。不过福音还是唯一记录耶稣的文献,而又经得起批评和科学分析的。新纪元作家和先导者,他们挪用了基督的名号却忽视他原初和特定的圣经意义,这是不能开释的。


我们已经见到新纪元基督教神学的发展虽然与主流脱离,但经常用基督教名词和概念,引用起来既混乱又令人困惑。新纪元和基督教神学所用的名词和概念在不同的范畴中一次又一次地重叠,例如在神学环境保护主义、女权主义、宗教多元主义和宗教交谈之中。基督教神学家应该继续运用概念如地球之母、神内的女性元素、宗教作为灵性的珍宝、宇宙基督等等,而不因着用这些词而被分类为新纪元的信徒。但他们要留意到在这两个阵营中在名词上的混淆,到最后由基督教过渡到新纪元的演译可能变得并不困难。


2. 基督的化身(The Jesus Avatar)


在中国传教的历史中,有学问的朋友常常问传道者一些问题,似乎预计到要接受唯一的耶稣基督的困难。在中国晚明时代,艾儒略(Jesuit Giulio Aleni 1582-1649)的朋友周孝廉(音译Zhou Xiaolian)曾提出以下的建议:把天主教与佛教和老子的教导合并起来。76


艾儒略另外一个有学问的朋友,叶向皋(音译Ye Xianggao)断言耶稣可能「只是世上一个伟大的圣人,就如儒家的孔子、道家的老子、佛教的释迦牟尼等等,他可能不是真正的天主。77」在另一地方,这位朋友这样写道:「在上层领域中的皇实在曾多次在东方降生为人,成为尧、逊、孔子,还有其他其他….。因此,他可能也在欧洲降生为人,成为教会中神长们说的耶稣。对于中国人来说,很明显欧洲的耶稣也不过像孔子,或者中国的其他智者一般而已。78」


3. 与新纪元一致的宗教多元主义


霍斯(Matthew Fox79)的神学明显有神秘的方向,使他忽略了历史性的耶稣,而转向专注追求一个宇宙基督,一个「联系的模式」80(the pattern that connects)。霍斯要求一个「深层的普世教会主义」(a deep ecumenism),他的意思是要把各种宗教的各种人汇聚在一神秘的层次,追随着宇宙基督这位先驱者。虽然霍斯不认为自己属于新纪元,他说这是有钱人的东西,但他对宇宙基督的描述却与新纪元的宇宙基督不谋而合。


天主教的神父Diarmuid O'Murchu',他也是量子神学(Quantum Theology)的作者,他邀请读者用以下的方式做神学:「请倾尽你一切的想像力、直觉感知能力、创造力、和能够惊讶的能力。也请带同你的野性的一面、你心深处娇柔的一面、你受屈的孩童、你受伤的双亲、最重要的是你那浮夸的艺术家。81」


O' Murchu'的神学与新纪元宗教的纲领相似得令人吃惊。在他的书中,天主和神性(用甚么词语都无关重要,因为它们都只是人所编造的)都是创造的能量。每一宗教都是神性启示的特殊结晶。启示是一个持续的过程,并不能够纳入任何一个宗教。圣三论是人类尝试去解释神基本的相对关系,罪恶是人和各系统之间共谋的破坏。最大的罪是人以为自己是神之下最终的生命模式,而因此有权成为其他创造物的主宰。我们生存的世界无始无终,已离世者其实在我们周围,活在另一维度之中。复活或轮回再生并不是事实,只是精神/心灵的创作82。O' Murchu'对宇宙基督的描述被新纪元宣传者全盘接受。「基督教神学家倾向主张,如果宇宙基督与那独特、历史上的基督分开的话,便变成毫无意义。……这便是量子神学彻底不同的地方。它认为宇宙基督……是原始奥秘,由此我们得到含有神性的人性和形象。各个宗教之中的神的形态,包括基督教,都是源自这宇宙源头。83」


Raimundo Panikkar也曾对宇宙基督和历史基督提出明确的分别。他的看法跟卡尔拉耐(Karl Rahner)的「匿名基督徒」理论相同,对宗教多元论抱包容的态度84,Panikkar逐渐肯定耶稣与基督间是不相符合的。「基督」是一个超级名称,当中包括很多名称,而耶稣是其中之一。基督徒可以继续认为耶稣是基督,但不是基督就是耶稣,或者唯有耶稣是基督,Panikkar肯定这样的理解,是为了要超越了西方对基督的了解85。


4. 宇宙基督


以「基督意识」(Christ Consciousness)或者非人格的宇宙基督来把耶稣基督去人格化(depersonalisation),是我接触新纪元基督论中发现的最大问题。与其说耶稣是天主子降生为人,是「唯一从天赐下的名字」,正如基督徒所承认的,新纪元会说耶稣只是众多可能的化身之一,众多的基督之一。


正如上述,宗教多元论的神学也采用宇宙基督这分类。宗教多元神学的倡导者断言有需要以天主为中心或救赎为中心的神学来代替传统以基督为中心的神学,他们提出把历史上的耶稣与宇宙基督明确地分开。首先是基督教的创始者,只要他是历史人物,他便只是宗教众先知之一;第二是对宗教、人类和宇宙的终极满全。对某些人来说,宗教交谈要求所有宗教放弃明认自己为唯一真正的宗教。基督教尤其应放弃以耶稣为唯一降生为人的天主。


但这样理解宗教多元论可能引起混淆,引起同化、相对主义、混合主义和缺乏区别。这样便无法「尊重各宗教共存的真正多元主义。86」


对宇宙基督这样理解,我觉得是跟新约的基督论戏剧性地分开了。宇宙基督是一个正统的和必然的神学范畴。这范畴不能从整个基督奥秘分割开来,也不能赋予一个脱离了新约和基督信仰的另外意义。


我的理解是这样的,基督启示的普世性一定要从一个救赎的历史角度去看。创世的教条显示了创造的行动是天主的自我沟通,也即是启示。由于创世的行动构成了历史,因此人类的历史也反映了这启示。所有民族都以某种方式从天主中接受。再者,耶稣基督透过降生为人而跟世界和世界上每一个人结合在一起。(若望保禄二世,人类救主,n.37 Redemptoris Hominis);因此,人类的历史事实上是天主显示其启示的场所。耶稣降生为人、受难、复活表达了基督教特性中,其不可化约的历史性和具体性。这些事情的意义也是普世性的。他跨越了文化和民族,为的是要拥抱他们。我们存在于历史中,我们对天主的经验也是历史性的。这样的一个普世的启示只会如此这般地存在于这特定及唯一的历史事件之中。这事件就是耶稣基督,这事件是不能被忽视或取消的。天主,这不可见的「一」,只能透过可见的、历史性的、实质的事情去了解。基督启示的「实质性」是不能被忽略的。


再者,基督徒所相信的,天主人性的特征在新纪元思想中消失了,在取消了差别和他者性之后,逐渐淡化了基督信仰中天主圣三的特性。在肯定天主只存在于人的自我当中的同时,也否定了天主与人类之间沟通和对话的可能性。这对基督信仰来说,后果是严重的:新纪元静静地,但有效地彻底破坏了不单是历史中的概念、人与天主的关系,也破坏了创造(creative)、天主的眷顾、救赎等教理87。


5. 新纪元的传教挑战


新纪元对当代人在精神和行为上的影响可说是深入民心,当中包括那些在传统基督团体长大的人,虽然他们只是不自觉地跟随了新纪元88。


新纪元曾触动你。你听过它的意念、听过它的音乐、看过它的艺术品、见过它的超级明星、读过它的文学作品,和买过它的产品。你甚至参加过它的疗程,参与过它的礼仪,接受它的哲学,却不知道它便是新纪元。


不但如此,全球化的现象助长了新纪元所带来的冲击,对亚洲的挑战尤其重大,而这地区对宗教多元论有一份自然的倾向。事实上亚洲人欣然地接受不少新纪元的意念,因为它们有部分跟古老的宗教教条,如印度教、道教、和佛教等一脉相承。


对于一些拥护新纪元概念的人,或一些因着心灵的渴求而到处寻找宗教选择的人,无可否认,新纪元在人性上可以为后现代提供一些合适的答案。在一个思想混乱的时代,当不同的信仰只是一种选择而不是真理的时候,颂扬基督对很多人来说是没有意义的。他们视之为过时的,傲慢的,甚或是无知的态度。因为真理已经在人内,等待被揭露。在这环境下传福音是一个很大的挑战,这可能是很多人,甚至是传道者,都已放弃了直接宣讲基督。


在近这三十年来,尤其在天主教,跨文化接触和宗教交谈已经被视为在亚洲传教的一项重要挑战。我想加上一点,耶稣本人,这个基督论的问题,在我们这个时代,是一个更大的挑战。


新纪元挑战基督教徒,但他们无需要因着新纪元表面的胜利而气馁。早期基督教也曾遇上类似的情况,诺斯替派、各样令人迷惑的宗教、各种神秘的崇拜、礼仪和教导、异教,这些都把耶稣基督的人性贬低为一个闹剧,或者视基督的神圣为过度的意识,戏剧性地挑战基督信仰。如上所述,在明末,耶稣会的传教士也面对相似的问题。


就正如基督纪元开始的时候,信从基督为天主降生为人这独特事情,也被视为羞耻的和愚蠢的,但在这后现代环境中,就算第三个纪元已经开始,耶稣的题问:「你说我是谁?」继续成为人类基本的挑战。


早期教会的回应,便是无畏地把基督论定义有系统地陈述,还有由无数高洁的传导者和勇敢的殉道者以信德真实地作见证。今日基督的门徒也像昔日的基督徒一样被召叫做同样的见证---「去成为地上的盐和世界的光」。跟随基督未必使你每天的经验都是刺激的,或为你带来意识的变更。作为基督徒,他们的心不是被变更(alter),而是被天主的恩宠转化(tranform)。基督信仰并不是对人类心灵期望的简单宗教答案,也不是人类的需要(an answer to human needs)的答案(唯一及原始的)。人类的问题不会高于或重要过天主白白给予人类的恩宠,祂主动地去爱我们,来到我们中间,所用的方法可能跟我们所期待的相反。


很多人对新纪元的教导采取开放的态度,因为他们正寻找意义、满足、灵性经验、宁静、和内在的平安。对这些探求有需要正面地面对,去重新发现基督祷文、默想、灵修和奥秘中丰富的地方,甚或未为人知的传统,对天主的问题和经验应该是教会传教的核心。很多后现代的人视广阔的时空为冷漠的、不相关的,好像我们只是孤单在世,我们的存在是荒谬似的。新纪元对灵性的探索强调有需要保证死并不是生命的完全终结,对基督徒和传教士提出基督徒永生的希望这陈旧的教导作出挑战。


新纪元有一份突出的个人利己主义的特性。在某程度上,它是成功人士、有魅力者、富有人的宗教,实践它可花费不少。基督徒应重新揭发解放神学(Theology of Liberation)的正面教导,同时跟从基督山中圣训的福音,使宗教走向非资产阶级的路上,尤其在所谓经济发达的国家中。教会的传教任务跟耶稣的一样:向贫穷的人传播福音。


新纪元有很强的女性观点,这点赢得很多女性的共鸣。这方面跟教会一直以男性为主导的形象相反,这形象特别反映在教会的阶级中。事实上,教会的确很多方面还是受着家长式的思维方法所带来的苦。女性在教会的角色不能被化约。女性参与教会的生活及领导是非常重要的,也是遥遥未能解决的问题。再者,福音的传播与教义的讲授,在教会内也要跨越传统上天主的家长与男性形象。新纪元的女性面貌真实地、正面地挑战教会跨越目前男性的面貌,而在各方面成为包容不同性别的团体。


正如保禄六世所提到,个人的、真诚的见证对后现代人来说是宝贵的。经验在现今的宗教世界里似乎成为唯一「有权威性」权威(authoritative authority)。基督的门徒和传导者应该提出对基督徒信德一套既合乎理性,又跨越理性的论说。他们要透过与耶稣的个人关系而经验到满足、目标和欢愉。把这种生活中的沟通与分享放在基督的奥秘中,会由经验中证实耶稣是无可代替的。


附录


1. 新纪元的书
新纪元有它的作家。宗座的文件(2003)提及13本书:包括威廉布鲁的《新纪元之精华作品集》(William Bloom, The New Age. An Anthology of Essential Writing, London, Rider, 1991); 卡巴(Fritjof Capra) 写的两本书,倡导新纪元科学:《道的物理学:探究现代物理和东方神秘主义之间的异同》The Tao of Physics: An Exploration of Parallels between Modern Physics and Eastern Mysticism, Berkeley, Shambhala, 1975; 《转捩点》The Turning Point: Science, Society and the Rising Culture, Toronto (Bantam)1983。以下作者发展新纪元的宗教层面:甘美(Benjamin Creme)的《基督的再临与智慧大师》(The Reappearance of Christ and the Masters of Wisdom, London, Tara Press, 1979);还有弗格森那本有影响力的书《宝瓶同谋》(The Aquarian Conspiracy: Personal and Social Transformation in Our Time, Los Angeles Tarcher 1980;基思(Chris Griscom)的《狂热就是新的频率》(Ecstasy is a New Frequency: Teachings of the Light Institute, New York, Simon & Schuster 1897);汤玛斯(Thomas Kuhn)的《科学革命的结构》(The Structure of Scientific Revolutions, Chicago, University of Chicago Press, 1970)大卫史宾加(David Spangler)写的五本书:《新纪元的远景》(The New Age Vision, Forres, Findhorn Publications, 1980),《启示:新纪元的诞生》(Revelation: The Birth of a New Age, San Francisco, Rainbow Bridge, 1976),《向着星际的远景》(Towards a Planetary Vision, Forres, Findhorn Publication, 1977),《新纪元》(The New Age, Issaquah, The Morningtown Press, 1988)《神圣的重生》(The Rebirth of the Sacred, London, Gateway Books, 1988)


在上列的名单之上,我想加上以下的人和书:达斯(Baba Ram Dass, born Richard Alphert),一位哈佛的心理学教授,他曾写过一些非常流行的书,在70年代的美国开创了新纪元,其中有《现在这里》(Be Here Now, Hanuman Foundation Santa Fe, NM 1971);《唯一的舞蹈在这》(The Only Dance There Is, Bantam Books, Doubleday Dell, New York, NY 1973);《磨坊的谷物》(Grist for the Mill, Unity Press, Santa Cruz, CA 1977);《醒悟的旅途》(Journey of the Awakening, Bantam Books, New York, NY 1978);《爱的奇迹》(Miracle of Love, Hanuman Foundation, Santa Fe, NM 1979)。海伦舒敏(Helen Schucman)写的新纪元教科书有:《奇迹的课程》(A Course in Miracles, Foundation for Inner Peace, CA 1976)。莎莉麦莲(Shirley MacLaine)的《险境》(Out on a Limb 1984,也是一套电影)和《光下共舞》(Dancing in the Light 1986)是最为人所见的新纪元信仰的传播者。其他新纪元作家还有左治(George Leonard)、珍休斯顿(Jean Houston)、芭芭拉(Barbara Marx Hubbard)、诺文(Norman Shealy)、森建(Sam Keen)和提莫泰(Timothy Leary)。


在20世纪的前半,着名的作家已料到有不少的主题和情感是新纪元文学所喜爱的:例如海文赫斯(Hermann Hesse)着名的《释赫发》(Siddhartha 1919),《那西赛斯与高密特》(Narcissus and Goldmund 1930),还有《东方之旅》(Journey to the East)。李察巴哈(Richard Bach)跟他非常成功的《天地一沙鸥》(Jonathan Livingstone Seagull 1970),李察曾为Silva Mind Control89的学生,他也曾解释精神进化的神话。我认为那位非常成功的巴西的小说家保罗科尔贺也是一位新纪元作家,为新纪元的主要概念提出文学上与道德上的价值90。他的书有《朝圣》(The Pilgrimage 1987)、《炼金术师》(The Alchemist 1988)、《斐琪瑞》(The Valkyries 1992),《我坐在琵卓河畔哭泣》(By the River Piedra I Sat Down and Wept 1994)、《薇若莉卡看不开》(Veronika Decides to Die 1998)、《爱的十一分钟》(Eleven Minutes 2003)。


赛伦新纪元中心(The Salem New Age Center)(salemetr.com)列出最畅销的新纪元书籍。单看书的名称就能让人知道新纪元的焦点和兴趣。有趣的是,大部分的作家都是女性。书名如下:《与主对话》(Conversation with God);《治疗所有疾病》(Cure For All Diseases);《爱在世上》(Love Is In The Earth);《七种致胜的精神法则》(Seven Spiritual Laws of Success);《你唯一需要的占星书》(The Only Astrology Book You’ll Ever Need);《动物能量》(Animal Energies);《零点的醒悟》(Awakening To Zero Point);《治愈你的身体》(Heal Your Body);《巫师之道》(Way Of The Wizard);《无限的心灵》(Infinite Mind);《光明之手》(Hands of Light);《神圣的空间》(Sacred Space);《女巫年鉴》(Witches Almanac);《人类心灵的炼金术》(Kryon Alchemy of The Human Spirit);《你能治疗你的生命》(You Can Heal Your Life);《你将变成星际人类》(You Are Becoming A Galactic Human);《风水-入门指南》(Feng Shui:A Layman’s Guide);《灵气》(Reiki);《治愈的接触》(The Healing Touch);《香油香熏完全手册》(Complete Book of Oils and Aromatherapy);《让心灵使者和天使作精神治疗》(Psychic Healing With Spirit Guides and Angels);《天堂的预言》(Celestine Prophecy);《经验的指引》(An Experiential Guide);《走入无时间的国度》(Into A Timeless Realm);《放松》(Relax);《天主话事》(God Is In Charge);《维加:对孤独开业者的指南》(Wicca: A Guide For The Solitary Practitioner);《女性就是药物》(All Women Are Healer);《和平战士之路》(Way of Peaceful Warrior);《多少生命、多少大师》(Many Lives, Many Masters);《向成功之路开启心灵》(Open Your Mind to Prosperity);《被光拥抱》(Embraced By The Light);《创意视象化》(Creative Visualization);《完全升天手册》(The Complete Ascension Manual)。


在同一个网址中还看到最畅销的有关启示的、健康和治疗、不明飞行物体、维加和新的异教书籍。


2. 新纪元的音乐


新纪元音乐大概在二十年前出现,很快变得非常流行。这是新纪元在当今社会用来宣传的主要工具。大型的音乐商店没有一间不为新纪元音乐另辟一角。


新纪元的成分来自电子音乐,「新的听觉上的」器乐曲(new acoustic instrumental music),治疗音乐、精选的神圣风格(selected sacred styles)、塞尔特音乐(Celtic music),还有其他不同的组合。新纪元音乐通常是平静的、梦幻的、柔和的、召唤的,有几分灵性和神秘的,为了帮助营造气氛和控制情绪。主要的顾客是「优皮」一族、年轻的、成功的单身人士。


有不少有名的艺人都曾制作类似新纪元的音乐,当中包括:Brian Eno, Enigma, Paul Winter, Peter Gabriel和Secret Garden。塞尔特音乐尤其成功,它在1988年一位名叫Enya的爱尔兰歌手的初次登台中出现时,已别树一帜。凭那传统爱尔兰乐器所奏出的轻妙、萦绕心灵的音乐,便能辨认得出赛尔特式的新纪元音乐。随此之外,Clannad, Loreena McKennitt都是在这音乐范畴中有名的艺人。
David Arkenstone所表演的音乐如在银河漫游,而George Winston所作的曲却充满诗意。其他新纪元音乐家有Philip Aaberg和Adiemus。


3. 新纪元电影和电视剧


新纪元概念和习惯在着名的流行歌手和电影明星中非常流行。那些明星常常提到能量(energy)如何正面或反面地影响着他们的生活和事业。为了中和那些反面的影响,及从作为一个天皇巨星的压力中释放出来,他们藉着印度教大师的指引、练习冥想、钻研占星术、佩带水晶,备有其他能量和带来好运的物件。


新纪元的扩大在加州尤其显着,那里有很多新纪元中心、领袖、赞同者和支持者。结果它不单影响电子媒体工业,也影响娱乐世界。电影工业(特别在荷里活)曾制作大量电影,其主题跟新纪元的信念有关,虽然他们并不经常明确地承认这点。以新纪元模式中的现实和时间为主题的电影有:20世纪杀人网络(Matrix);半梦半醒的人生(Waking Life);缘分两面睇(Sliding Doors);回到未来(Back To The Future);时光倒流七十年(Somewhere in Times);隔世救未来(Frequency)和偷天情缘(Groundhog Day)。讲述视觉幻影经验的受欢迎电影有大魔域(The Never Ending Story);星球大战(Star Wars);法柜奇兵(Raiders of the Lost Ark); Splash: Mr. Peabody;第六感女神(The Muse);美人鱼(The Mermaid)。以死后生命为题材的有:鬼眼(Sixth Sense);人鬼情未了(Ghost);梦田园(Field of Dream);情约今生(Meet Joe Black);重生(After Life)等等都很流行。还有无数提及与外星人接触的电影,如:天煞-地球反击战(Independence Day), E.T.;第三类接触(Close Encounters of the Third Kind);超时空接触(Contact);天茧回归(Cocoon)等。以下的电影宣扬增强能力和感觉能力:不一样的本能(Phenomenon);灵异骇客(Stir of Echoes);生死奇迹(Resurrection);闪电奇迹(Powder);魅影奇侠(The Shadow);变形博士(Altered States);大惊小怪(Brainstorm)。以天使为主角的电影有天使多情(City of Angels);欲望之翼(Wings of Desire and Michael)。制作跟魔鬼相关的电影的数目也日渐增加。


莎莉麦莲(Shirley Maclaine)可能是目前最有名的新纪元人物,她自己也曾在电视迷你剧集Out on a Limb 中演出,当中说出她加入新纪元的路程。


在1994年Michael Tolkin导演了一部电影叫〝新纪元〞(The New Age),以批评讽刺的手法描述美国的新纪元世界。


新纪元的思想和信念在电视节目中更为明显,在电视节目中,对于现实、虚幻、怪异、魔法、超自然等之间的分界是含糊的。最受欢迎的节目中有Twin Peaks, Ally McBeal, X-档案等。
在以「天主教」为主的义大利,在数电视娱乐节目中,有一位占星术家,以科学家的严肃态度读解星座和预测未来。当然这不是新鲜事,但在过往,占星术和魔法会被视为是堕落的、是该被指摘的现象,只限于小数落后的人。现在却已被完全提升为高尚的、流行的东西,而富有的、闻名的、有魅力的人都投入其中。

59.利维(Dowling, L). The Aquarian Gospel of Jesus the Christ, 1st ed. London: L.N. Fowler & Co., 1947.

60.对不同作者有关新纪元基督论的摘要,有很感激Rhodes, R.的The Christ of the New Age Movement。也可参考Pennesi, A.O. II Cristo del New Age. Indagine Critica. Vatican City: Libreria Editrice Vaticana, 1999.有关新纪元的基督,除了上述的各篇文章,也可看Tuner, Elizabeth Sand. What Unity Teaches. Lee’s Summit, MO, n.d.: Unity School of Christianity ; Holmes, E. What Religious Science Teaches. Los Angeles: Science of Mind Publications, 1975.

61.Quimby, Phineas P. The Quimby Manuscripts, edited by Horatio W. Dresser. New Hyde Park, NY: University Books, 1961.

62.蔷薇十字主义是一种神秘崇拜,应该源自埃及的「神秘学校」(Mystery School).

63.见Blavatsky, Helena P. The Secret Doctrine. Wheaton, Ill.: Theosophical Publishing House, 1966.

64.见Besant, A. Esoteric Christianity. Wheaton, Ill.: Theosophical Publishing House, 1953.

65.见Steiner, R. The Reappearance of the Christ in the Etheric. Spring Valley, NY: Anthroposophic Press, 1983; Jesus and Christ. Spring Valley, NY: Anthroposophic Press, 1976; The Four Sacrifices of Christ. Spring Valley, NY: Anthroposophic Press, 1944.

66.见Spangler, D. Reflections on the Christ, p.107.

67.见Spangler, D. Conversation with John, 5. Middleton, WI: Lorian Press, 1983, 也可参考Spangler, D. Revelation: The Birth of a New Age. Middleton, WI: Lorian Press, 1976.

68.见Bailey, A. The Reappearance of the Christ. New York: Lucis Publishing Co., 1979; The Externalization of the Hierarchy. New York: Lucis Publishing Co., 1957.

69.见G.W. and Donald Ballard. Purpose of the Ascended Master “I AM” Activity. Chicago: Saint Germain Press, 1942.

70.见 Prophet, M., and E. Prophet, Climb the Highest Mountain. Los Angeles: Summit University Press, 1974.

71.Davis, L. 的书 Toward a World Religion for a New Age 经常在新纪元的网页中出现,但我找不到有关出版的地点和年分的资料。

72.Princess, M.S. Step By Step We Climb. 引述于The Christ of The New Age, Let Us Reason, 一个基督教的护教网址www.letusreason.

73.见Liefhebber, P. Jesus of Nazareth and Maitreya the Christ. Hilton Hotema, Mystery Man, Snowbowl, Missoula, MT, n.d.: Lucis Publishing Co.

74.见Creme, B. The Reappearance of the Christ and the Masters of Wisdom. North Hollywood, C: Tara Centre, 1980.

75.见Sire, J.W. Scripture Twisting. Downers Groves, Ill.: InterVarsity Press, 1980; Newport. The New Age Movement; Van Vander, L. and K. De Haan. What’s the Appeal of the New Age Movement? Grand Rapids, MI: RBC Ministries, 1990; Groothuis, D. Confronting the New Age; Goodspeed, E.J. Strange New Gospels; Romarheim. The Aquarian Christ; Beskow, Per. Strange Tales About Jesus; Rhodes. The Counterfeit Christ.

76.见Criveller, G. “Dialogues on Jesus in China (13): Dialogue versus Syncretism”. Tripod # 129 (2003) 41-44.

77.见Criveller, G. “Dialogues on Jesus in China (11): Jesus, Buddha and Religious Pluralism.” Tripod #127 (2003) 50-53.

78.见Criveller, G. “Dialogues on Jesus in China (10): Is Jesus a Sage like Confucius and Mencius and Other Chinese Sages?” Tripod # 126 (2003) 57-60.

79.见Fox, M. The Coming of the Cosmic Christ. San Francisco: Harper & Row, 1988.

80.同上 pp. 133-135。

81.见O'Murchu’, D. Quantum Theology, Spiritual Implication of the New Physics, 5. New York: Crossroad, 1998.

82.同上 pp. 197-203。

83.同上 p. 178 。

84.Panikkar, R. The Hidden Christ of Hinduism, revised ed. Maryknoll, NY: Orbis Books, 1981.

85.见 Panikkar, R.的The Hidden Christ of Hinduism后期的版本的序言。我指向的是义大利文版本, II Cristo sconosciuto dell’Induismo, 19-23. Milano: Vita e Pensiero, 1967. 在序言中Panikkar承认自己无情地批评原初版本。

86.见Fuss, The New Age, p.5.

87.见Macari, C. “La “mistica cosmica” del New Age.” Religioni e Sette nel Mondo # 6, pp.16-6。以下的基督教作家提议与新纪元交谈:Maloney, George A. Mysticism and the New Age. Christic Consciousness in the New Creation. New York : Alba House, 1991; Poupard, P. “Editoriale.” Religioni e Sette nel mondo # 5, pp.7-13; Poupard, P. “Editoriale.” Religioni e Sette nel mondo # 6, pp.7-14; Maccari, C. La New Age di fronte alla fede cristiana. Torino: Elle Di Ci, Leumann, 1994; Danneels, G. Le Christ ou le Verseau. Malines-Bruxelles,1990; Quillo, R. Companions in Consciousness: the Bible and the New Age Movement. Liguori, MO: Liguori Publications, 1994; Catholic Answers to Questions About the New Age Movement. Liguori, MO: Liguori Publication, 1995; Bergeron, R. “II New Age nel .” Religioni e Sette nel mondo, # 6, pp. 71-93.

88.见Chandler, R. Understanding the New Age, 19. Milton Keynes, England : Word Publishing, 1989.

89.Silva Mind Control于1944年由一位墨西哥天主教徒创立,他宣称自己受到耶稣新的启示。他用的方法目的在提高意识,以达到符合新纪元思想的定位。见Fuss, The New Age, pp. 11-12.

90.见Castelli, F. “L' Alchimista di Paulo Coelho, cammina sui sentieri del New Age.” La Cattolica # 1 (1997) 227-23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