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崭新的道明会第三会
    丽达在世上常感觉到她是孤苦人,甚至在她加入「玛加利达修女会」时,这种感觉仍存在。她穿上了道明会服,马上知道:她现在拥有她生命中未曾有的「情感」。现在破题儿第一遭。她晓得参与一个家庭,且是一宗教大家庭的意义是什么。该家庭的修士、修女真正足兄弟姐妹,这种情谊比血缘的关系更为亲切。

    可是,它有些超过「归属」的意义,使得丽达唱起赞美诗。这是她所加入修会的理想,她接受的指导再不像是弦外之音。

    「丽达!妳必须有节制地事奉天主。会规是写在数世纪前……时代改变了……今天我们的思想更放宽了……」

    相反地,一天到晚。道明会长的谆谆训诲似乎常缭绕她的耳畔。

    「妳的道明会衣要作隆重的保证,作妳恒久的唤醒物:妳已献身事奉天主和爱天主,毫无保留,毫无任何条件。」无保留、无任何条件事奉天主!这是她渴望听到的话。她应当在给予曼德来达会员的经常道理中听到这话,以各种方式一再地重复。她全神贯注地聆听每周的这些道理,不久即完全了解道明会的神修体系。

    她学到:道理强调三事:研读、祈祷和苦功。读书生活自然只加于第一会的弟兄身上,但是祈祷与苦功则约束所有的道明会士,不拘是第一、第二、抑或第三会。

    道明会的强调祈祷对丽达有一特别的吸引力,因为她自孩童时代就强烈地依靠天主前的祈祷力量。除会规所规定的祈祷外,丽达又每天念达味一百五十首圣咏、圣母小日课、圣十字架曰课。这一切经文都予背诵。中世纪的传记作者——没有道出细节——说:「她以奇迹方式学习了这些经文。」

    当丽达每天不断地口祷时,我们真可以说:这些经文只是超高祈祷的前奏,那就是默观。外表看来,她从无休止地沉思基督生活的各种不同的事迹,不过,她最喜爱的题目乃是救生的降孕与诞生。她一想到全能主在一无助婴儿的形象下来到人间,把自己交给玛利亚和圣若瑟二人,就喜不自胜。(大有神魂超拔之意)

    自从丽达成了曼德来达会员后,有迹象显示:她渐浙地由心祷开始上升到祈祷的最高级,那就是默观的祈祷。假如道明会的祈祷理想,在盲女的心中找到了完美的回响,那末,在仁爱圣堂因所听到的首批道理之一,而明白有关道明会苦功的理想,该理想也同样的被她接受。

    有人曾讲到:圣道明终其一生不断地阅读圣保禄宗徒书信,最后受使徒对克苦必要之强调所影响:假如人愿意得胜败坏的人性,不规律的情感,这样才得到不朽的荣冠。因此院长雷金神父说:「圣人为自己和修会采用了一些固定的苦功。像每人打苦鞭,半夜中断睡眠而诵念夜课、晨祷,由九月至翌年复活节守斋,最后,唱大日课代替便利的私下诵经。」

    院长又继续说:「有一种苦功圣道明没有同他的修会分享,而保留为自己用,那就是所有克苦中最艰巨的——缺少充足的睡眠。每天夜里,同会弟兄去睡觉,圣道明则去圣堂,在那里,杜至圣圣体前,作祈祷度过夜里的冗长时间。一旦,身体疲乏,最后强迫他睡眠少许,他则躺在圣堂的石头地上,睡少数的几点钟。」

    这种道理留给丽达非常深刻的印象,竟影响到她生命的末刻。在礼仪完结,别的曼德来达回家之后,她则留在寂静的圣堂里,来思考她刚才听过的道理。这激起她的思想,照她下日的做法,她愿在作决定以前,先仔细地考虑一番。

    她开始推敲夜课与晨祷。修士们一年到头,每天在半夜后不久,即诵念夜课与晨祷。曼德来达会员只是在星期天和大约七十个庆节日应作这样的苦功。在念完所规定的经文后,她们便回家睡觉。可是,自从丽达听到院长列举圣道明的苦功以后,她觉得自己做得不够,她想。别的会员是年迈的妇人,其中多人有家庭,应用会规所赐与的豁免,那是适当的:像我这样的年轻妇女。在普世男女修院的弟兄姐妹们于歌侣席中咏赞天主时,反而在夜中酣睡,那一定是懒惰。假如我住在隐院中,至少,我能够尽力跟随一修院的常规(早晨念夜课等)。

    由是,丽达每夜一听到道明隐修院钟声,报告夜祷的时间,她便起身,以精神参与修士们的祈祷。可是,圣道明的长久醒寤不寐的思想策励她更超而越之。她在夜祷后不回房睡觉,相反地,她要在默想中度过其余的夜中时间。

    她不满足于这种长久和艰苦的守夜,当钟声响过首时课(普通在晨六点),丽达便从跪祷中站起来,提起手杖,摸索着走路。穿过黑暗静寂的大街,到仁爱圣堂,在那里,她每天办告解、望弥撒。盲女忠实地力行这克苦的显著时间表,一直到她终前的患病。

    雷金神父在他讲给曼德来达的道理中曾谈到圣道明用苦鞭:

    「不但我们的会父用苦鞭自责,而且他每天三次:第一次为他可能得罪天主所犯的任何罪过;第二次则为拯救同仁弟兄;第三次则为赔补炼狱灵魂的罪过。」

    几时盲女得到神师的准许,她就开始朴这方面模仿圣人。在她死后,当同会姐妹准备埋葬她的尸体时,惊异地看到残障女两肩的累累伤痕。它们不言地证明这女孩在作苦功上不曾宽待自己。

    总而言之,丽达不但恪守会规的每一细节。而且往往超过会规原文的要求。她奋勉力争上游,奔向完美,她的慷慨本性从不计较天主向她要求的牺牲。由于严待自己,她能使肉身绝对服从,终生保守了她于七岁时所发的童贞愿。攻打自己并非易事,因为本性给了她一种多情善感的气质。在她死后,所有听她告解的神父还一致证明女孩度了真正天使般的纯洁生活。

    并不是丽达所有的朋友都赞成她决意追随的这种「英烈」生活。其中有些人认为:本性和父母所加的痛苦就足够了,不需要再附加其它。这些朋友之一乃是安道尼虽。她曾要求丽达放弃她严酷的生活表。丽达则回答道:

    「安道尼植!我所做的同我渴望为天主和人灵所做的不能比较!有如此多的人处于永远丧失灵魂的危险中!请想有男女度过一生,好像没有天主,也没有永生一样!请想所有的教友一年复一年的生活在严重的罪恶中!所有的这些灵魂是天主照自己的模样与肖像造成的,他们有偌大价值,竞致使天主圣主,为救他们从天降下,死在十字架上!但他们却冷漠而不关心!喔,安道尼道!假如我藉受苦只能助我救其中一个灵魂,那末,我从现在,直到死时要高兴地忍受人人的痛苦。」

    「同她争辩,毫无益处。」安道尼植失望地这样想,「她的心如此满溢着爱人之情,她毫无闲暇去想自己!」

    虽说善心的友人用了类似的劝勉,但是盲目的女孩仍继续苦行生活、不眠不休的仁爱使命。没有一个病人离她人远,以致不一步一拐的去探视,一天到晚,她待时而动,毫不介意不便,匆忙地赶到那与死亡挣扎的人那里。假如有一病人急需什么,她事事都作,为获得他们所需的医药和食物。

    对临终者,她竭力规劝他们顺从生命和振作。假如有不忏悔者,她亲切地恳求他们与天主和好,一旦,她的恳求得不到响应,她则求助于天主前的祈祷,即便是最顽强的罪人最后也没有拒绝她的劝告的。在每次这样的努力以后,丽达则面色苍白,有气无力地去圣堂感谢天主的仁慈。

    但是这一目盲的残障女不把自己的「使徒」工作局限于病人和垂死的人。假如有人开始同她交谈,丽达则以提高对方的心到天生前,来回报他们的友情,这样逐字逐句地履行了圣道明的劝导:「只向天主谈话或对人谈论天主。」她经常地由天主爱人题目转变到天主降生上,再由此转变到玛利亚和若瑟身上。中世纪的传记作者曾以幽默的文笔说:只要是有人在,她就要谈圣若瑟,但那是有原因的。

    对圣若瑟敬礼当时在西方教会不普遍,尽管人民的说法不同,那只是到第十四纪终结,这敬礼才予扎根和传开。所以丽达乃是该一特殊敬礼的前驱之一。

    实在她由孩逝时代,一直到死,对此安详而消声匿迹的圣人有极热诚的景仰。因为他的英烈信望与深沉的谦逊使他尽善尽美地完成了唯一的圣召,那就是照顾天生而人的圣婴以及圣婴的生母玛利亚。丽达通常不是多话的人,但是她的友好不久就晓得:假如他们匆匆忙忙。在她面前提道圣若瑟,那是不智的行为。

    加斯特罗市民往往看到盲目的女孩一步一跛地去探望病患与临终人。首先人们对她充满惊异之色,怎么一个这样苦患的人还为他人的不中奔走。可是,结果,他们知道了丽达的英勇「自我牺牲」以及她那颇饶兴趣的同胞爱,对她则改变了态度,幡然转为尊敬和钦佩。因此她的传记作者所称她的「人格美」,我们不必惊异。市民分享作者对她的好评我们也不必奇怪。

    她的情感不局限于市民。丽达的勇毅故事流传到整个乡间,许多因生活的考验而灰心的男女,听到后也都啧啧称奇.一旦,他们听到并感觉到有一新精神潜入他们的心中,那时则为他们的懦弱而惭愧,于是再以更新的信德与望德负起责任。这样,丽达的名誉远布,它来到哪里,就好似「祝福」沛降到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