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这部心史有许多篇、许多章,世人看不到了。"此圣女 之言也。今虽拟补其未叙,终叹挂一而漏万。圣人们为追随吾 主所背的十字架,只有吾主在冥漠中能一一明察,一一记录: 在天堂上能一一论其功、行其赏,世上人不能知晓也。 圣女禀赋极清,感觉极灵,身心所受世上的剌激也最多最 易。世上人非但不见不闻,反因圣女气度从容,胸襟开阔,多 以为如坐阳春阳夏,光天化日之中,却不知圣女一生饱受的秋 冬风霜雨雪也。
圣女圣召,既为教导世上小灵魂,故去世之前嘱咐世人知 道她一生多苦多难,多折多磨都盖上十字架印信的。可见她一 生为教导小灵魂的使命是有真凭实据的,是从天主来的。 然而圣女并不因身心内外备尝艰苦而自命为天主仁慈之 牺牲:她是因"天主圣心所藏无限仁慈流溢到他心上"不能不 作牺牲。圣女为策励世人,虽说过: "献作爱德之牺牲,是牺 牲一己,忍受一切艰难。"但圣女恐人因难而返,不敢向前, 也说过"为何人悄献作仁爱的牺牲呢?倘献作天主公义的牺 牲,原有可怕,但天主仁爱岂有不哀怜人懦弱无能的么?主对 于人必仁爱可亲的、疼爱之极的,你有何可怕呢? " 尝见圣女抛弃她极蒙怜爱的父亲,极其受用的家庭,这牺 牲原不小。但人们以为到了衣院有大姊二姊两位同胞可以谈素 心,言素志,总可减轻她牺牲之苦,那知圣女却牺牲同胞之乐,为增加刻苦之功。
修院中缄默之规,圣女守之极严。与胞姊们唯于散心时才 相会晤。本可随意时常并坐谈心,但圣女不顺私情,常找一班 不甚投契的修女谈谈说说。为此看不出她与同胞姊妹有什么特 别的爱情没有。进会后不多时,奉派帮助二姊宝里纳照料饭厅,为圣女又 是刻苦的机会。一句半句闲言闲语,会规所禁的,原不敢说, 也不肯像从前一样向二姊说句知心话。她后来也说过"好寄 母,我其时好苦啊,要略陈衷曲也不能,想你也几乎不认识我 了......." 对于胞姊如此严守缄默。五年之后,胞姊依捕斯姆姆选任 院长,人想自今而后小德肋撒又可像从前一样与升任院长的胞 姊彼此以心体心无庸缄默了,谁知修女院中与院长依姆斯接谈 最少的是德肋撤,其处处留心克已有如斯。 又隔四五年,死在别位院长手上,她更引为幸福,更可用 信德之光操练昕命,其心胸之阔大,超出寻常又如此。 圣女修行,事事遵重改组之会规,圆满而无缺。凡做手工 时不须用全付精神时便自然而然与天主心相契合。一天有一初 学生走进她房后忽然站住,只见她容貌有天上神情,手中虽匆 匆缝纫,而神情容貌如越祷一般。初学生l惊问道"你想什 么? "圣女答曰: "我正默想第一句天主经,人称好天主我等 父,何其荣幸呀! "说着便法然泣下数行而不止。 又一次她与人说; "不知到了天堂,比在世上能多些什 么?能面见天主是不差:至于寸步不离常和天主一起,我今在 世己完全如是。" 只见她爱情活泼,常有活火焚烧,请听圣女自言可也。她说: "我奉献神圣爱情之后,没几天,正起首拜苦路时,-顿觉 有火箭射伤我,热得想要死去却说不上这般光景,没有比拟之 词可形容这烈火炎炎是何等样,似乎有一无形的力量,没头没 脑地纳我在火焰之中。啊,这是何等神火,何等神乐! " 院长问她,这种神情你平生是初次么?圣女便从实说: "这种爱情的感发有过多次。特别在初学时,约有一星期,我 身就像远离尘世,说不上来是怎么回事。一切行动就像我身是 借来之一物一样。一切人世间事,对我就像隔了儿重纱罩一般。 那时期,神火虽有,却没有真个焚烧,神乐虽有,却禁当得住, 不像身体灵魂要脱离模样。这一回不是这样,延长一分一秒都 不可,灵魂立刻要离肉身了…..吁!回顾我身,仍在地上:一 转瞬间,我心依然是干枯。" 这圣爱之牺牲,天主圣手倘稍缓片刻,呜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