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给牧羊人报喜讯
    他们朝拜刚诞生的耶稣

    1944年6月了日〔圣体节前夕〕

    30.1我见到一片辽阔的原野,皓月当空,天上繁星点点,这些群星像钻石,镶在遥远无边的蔚蓝里,有如绒布制成的天幕。皎洁的明月游移在天际,月光普照,大地呈现一片银色,光秃秃的树木显得又高又黑。高矮不平的围墙,和远处的一幢房子,在月光的照耀下像奶一样白。在我右边不远处有个地方,它的两侧是用有刺的灌木篱笆围住,而另外的两边是粗糙的矮墙,两墙之间搭着棚子,周围一部份是用石头砌成的,另一部份是木造的建筑物,那木头在夏天可以移动,成为有顶棚的门廊。从围墙内传出一阵阵羊的叫声,可能是小羊正在作梦,错将月光当日光,因为今夜的月色特别光亮。它的亮度是那样的强烈,同时还不断地增强,好像缓慢地向地球前进,让人联想到神奇的火光在不停地闪耀。

    30.2有位牧羊人从门口往外张望,他举起手来遮住前额,才能继续往上看。本来欣赏月亮,是不需要遮住眼睛,然而今夜的月是这样的光亮,竟使人头晕目眩。牧羊人召唤其他的伙伴来到门口,这一群浑身长满了毛而且不同年龄的人,有的只有十几岁,有些已是白发苍苍。他们议论着这罕见的事,年纪轻的开始有些害怕;特别是一个大约十二岁的小毛头,禁不住哭了起来,引起年长的牧羊人讥笑他说:“你伯什么?傻瓜!”

    最年长的向小男孩说:“你看一切都很宁静啊!你从没见过明亮的月吗?你一直是藏在妈妈的大衣下,像小鸡躲在老母鸡的翅膀下长大的吗?往后你还要见识很多的事哩!有一次我去得很远,直到黎巴嫩的山上,爬到很高的地方,我那时年轻富有,走路对我来说是件乐事。有一个晚上,我看到一团很大的光,那时我猜想,可能是厄里亚坐着火马车出现了。天空火红,当时有个老人对我说:“将来有件大事,要发生在世上了。”对我们而言,这是件不幸的事,因为罗马军队来了。啊!如果你活着,将会看到很多事!”

    30.3小牧童没有继续聆听,他好像不再害怕,溜出了门外,他原来常躲在一位身强力壮的牧者背后,现在偷偷地往棚子前的草地上走。他一面走一面抬头往上看,仿佛在梦游或被催眠似的,为某件事情所吸引。他喊了一声:“啊!”稍微伸出他的手臂便呆住了。其他的伙伴彼此注视观看,有点不知所措。

    “那傻瓜又怎么啦?”其中一人说。

    另一人说:“明天,我要把他交给他的母亲,我不要疯子看守这些羊。”

    先前说故事的老人说:“我们先去看一下,再做判断。你们叫醒其他还在睡觉的人,带着木棒一起来,也许是野兽或是强盗…。”

    他们叫醒了其他的牧人,并且所有的人手里都拿着棍棒和火把,与那孩子会合。

    小孩微笑地说:“那里,那里…在那棵树上,看那光正在向我们而来,它好像从月亮的光线上走过来。它走近了,好美啊!”

    “我只看见一道亮光。”

    “我也看见了!”

    “我也看见了!”其他的人附和说…。

    “不,我好像看到是一个人的身影。”我认出说话的是那位曾给玛利亚羊奶喝的牧人。

    “他是…他是一个天使!”那孩子喊叫,“他下来了,向着我们这里来了…请跪下!在天主的天使前跪下!”

    所有的牧羊人被这突如其来的景况给惊呆了,他们齐声虔敬地喊了一声“啊!”面部朝地都跪了下来。年纪越大的,好像被耀眼辉煌的神视所压倒,年轻的一面跪着,一面看着逐渐走近的天使。天使就在围墙的半空中停住,扇动着他的大翅膀,在白色的月光下,有如珍珠的光芒围绕着他。

    “不要害怕,我不是带给你们灾祸。我向你们宣报,一个为以色列及普世人类的大喜讯。”天使的声音如竖琴般的和谐,伴奏着夜莺的歌声。“今天在达味城,救世主已诞生了。”天使说这话时,把自己的翅膀完全张开,兴高釆烈地摆动他的双翅。同时散发出像金色的火花及宝石,形成一道彩虹,就像凯旋门,出现在破棚子的顶上。“…救主,祂是基督。”那天使所发的光,更闪烁灿烂,现在他的双翅静止不动,直向天空,好似两张船帆,静静地停在蓝宝石的天海上,又好像两朵烈焰,冉冉地上升。“基督,上主!”那天使收敛了他金光闪闪的双翼,以遮盖他的身体,好像一件钻石外衣,覆盖在珍珠的衣服上。他弯身朝拜,合拢了双翼,两臂交叉在心上,他的头被翅膀遮盖。

    这时,人们看到的只是一个长长的光体,在朝拜钦崇的天使咏唱“光荣颂”,所需要的时间内,一动也不动。

    现在天使重新展开了双翅,抬起头来,脸上的光明绽开了天上的笑容说:“你们能从这些记号中认出救世主,在白冷城的后面,有一个简陋的马厩,你们将看到一位被襁褓包裹的婴孩,睡在马槽里。因为在达味城中,找不到默西亚的居所。”天使在说这话时,显得严肃,面带愁容。

    30.4从天堂又来了一群群喜乐的天使,个个都非常相似面前这位天使,他们排着长龙,形成天梯一样喜从天降。他们的光辉掩盖了月光,并将先前报喜讯的天使,团团环绕在中间,摆动着他们的双翼,散发出芬芳的馨香,奏着和谐动人的音乐。唱出了自创世以来,最美妙陶醉的诗歌,歌声响亮悦耳,洋溢在大地和九霄。聆听了悠美的旋律,使世人能感受到,天主无限的美好,也同时令人体会到,天堂里到处充满了天主的大爱与和谐,并使那些有福的灵魂,充满喜乐亲切的向天主说:“我们爱祢!”天使唱着“光荣颂”的歌声,与他们闪闪发亮的光芒,相互辉映,从这宁静的乡下,扩散至更远的范围。小鸟也以它们的歌声,参加天使的行列,好似在歌颂曙光的来临,羊群也以它们的叫声,欢迎黎明上升的太阳。就像在山洞里,我曾说过有关公牛和驴子,所有动物似乎都受到灵感,一起欢迎它们的造物主,感谢祂降临到人间,以人而天主的身分爱护它们。歌声与光辉逐渐消弱,天使们返回了天乡…。

    30.5牧羊人恢复了常态。“你听见了吗?”

    “我们要不要去看看?”

    “那我们的羊群怎么办?”

    “啊!不会有什么事发生…我们是遵从天主的话…。”

    “我们到哪里去找?”

    “他不是说救世主今夜诞生了吗?在白冷城,并没有找到住宿的地方啊?”

    那曾给玛利亚羊奶的牧人说话了:“你们跟我来,我知道祂在哪里。我见过那妇女,觉得她可怜,我曾告诉他们,可以去那里找地方过夜。因为当时我想他们一定找不到住所。我也给了那男人一些羊奶,拿给她喝。她年轻又美丽,就好像跟我们说话的天使一样的善良。我们带些羊奶、奶酪、小羔羊和处理好的羊皮去找他们吧!他们一定很穷,而…我想祂一定感觉很冷,祂的名字我不敢说出来。你们想想看!我和祂的母亲说过话,如同向一个穷妇人一样地说话…。”

    他们进入羊栈,很快地就出来。有人携带盛满羊奶的容器,有人带着圆形的奶酪,装在草编的网袋里,也有的在篮内放进一只羔羊,还有的带着整理好的羊皮。

    那曾给过羊奶的牧羊人,边说边领路:“我带给他们一只母羊。一个月前它才生了小羊,奶水很足。如果那妇人缺奶,这只母羊的奶就会很管用。照我看来,她还是个年轻女孩,脸色苍白,像在月光下的茉莉花。”

    30.6他们关上了棚子和围篱,拿着火把在月光下出发。经由乡间小路,穿过已经被严冬剥削了尖刺的荆棘林,往白冷的方向前进。他们不是经由玛利亚所走的路,而是从相反的方向,也没有经过较好的马厩,直接就找到圣家的避难所,他们抵达了洞口。

    “你先进去!”

    “我?我不敢!”

    “你进去啊!”

    “不。”

    “至少要看看啊!”

    “肋未,是你先看到了天使,就是说,你比我们都好,你先去瞧瞧。”先前说他疯了…现在因为他们自己畏畏缩缩,希望他打先锋。

    那孩子踌躇了一下,便下定决心地走近洞口,把外氅掀开一边,他全神贯洼地呆在那儿了。

    “你看见了什么?”他们焦急地低声问。

    “我看见一位年轻美丽的妇女和一位男子,向马槽弯腰下跪。我也听到婴儿在哭,那妇人轻轻地对祂说话,啊!好柔美的声音啊!”

    “她说什么?”

    “她说:‘耶稣,我的小宝贝,妈妈的最爱!不要哭,我的宝贝。’她又说:‘我多么希望能向祢说:吸一点奶,我的小宝贝,可是我还没有。祢一定很冷,我心爱的!那干草刺着祢了!祢这样的哭,使妈妈的心都碎了,因为我没有办法减轻祢的痛苦。’她再说:‘睡吧!我的小宝贝,因为祢的哭声及泪水使我心碎。’她亲吻祂,并用她的手温暖祂的小脚。”

    “叫她,让他们听到你的声音!”

    “我不要,你该喊她,因为是你带我们来到这里,而且你也认识她!”

    那牧羊人张开口,却只能发出轻微的呻吟声。

    30.7若瑟转过身来,走到洞口:“你们是谁?”

    “我们是牧羊人,给你们带一些食物和羊皮,我们来朝拜救主。”

    “请进来”

    他们手持火把走了进去,马厩立刻变得光亮许多。年长的牧羊人,把孩子推到他们的面前。

    玛利亚微笑地转过身来说:“来!来!”并且用手势邀请他们。她手牵那先看见天使的小牧童,拉他到自己的身边,接近马槽看着婴儿,那牧童显得非常高兴。若瑟邀请其他的人进来,他们将所带的礼物,放在玛利亚的脚前,说了简短及动人肺腑的几句话之后,注视着缓缓哭泣的婴孩,牧羊人感动和高兴地微笑着。

    他们当中比较有胆量的一位说:“母亲,请收下这羊皮,它柔软干净,原是为我快要出生的孩子所准备的。现在把它奉献给你,请把孩子包在羊毛里使祂能御寒。”他所奉献的羊皮毛长细软,看起来很美丽。玛利亚举起耶稣,用羊皮包裹着祂,并将祂抱起,让跪在地面上的牧羊人观看,他们都喜悦地入了神!这群牧者开始变得勇敢,有人建议说:“应该给祂一点羊奶喝,更好是蜂蜜搀水,可是我们没有蜂蜜,这是我们常给小婴孩喝的,我有七个孩子,所以我知道…。”

    “这里有羊奶,妇人,请收下吧!”

    “可是这奶是凉的,应该给祂温热的奶喝。厄里亚在哪里?他有一只母羊。”

    厄里亚就是曾经给过玛利亚羊奶的牧人。他仍留在外面,往洞口里看,由于黑夜,所以看不见他。

    “谁带你们来的?”

    “一位天使告诉了我们,是厄里亚带路,可是他人在哪儿呢?”

    这时因母羊的叫声,他们得知他在洞口。“进来,我们在找你!”他害羞地牵着母羊走进来,因为众人都看着他。

    “是你!”若瑟一眼就认出他来,玛利亚微笑地向他说道:“你真好。”

    他们挤了那母羊的奶,用一小块纱布浸在温热细滑的奶水中。玛利亚湿润着婴儿的嘴,小耶稣吸吮了甜奶水。每个人都高兴地笑了起来,尤其是当那躺在温暖的羊皮里,嘴里仍含着纱布的小耶稣入了睡,他们更加高兴。

    30.8“你们不能停留在此处,这里又冷又潮湿,而且…牲口的气味也很重,这样不好…不适合救世主。”

    “我知道”玛利亚一面叹气一面说:“但在白冷城里,我们没有地方可住。”

    “妇人请放心,我们会帮你们找房子。”

    厄里亚说:“我去告诉我的女主人,她心地善良,一定会收容你们,甚至她可以把自己的房间让出来。天一亮我就去找她,她的屋子虽然住满了人,但一定会有地方给你们住。”

    “若瑟和我可以躺在地上,主要为这孩子,至少为我的孩子…。”

    “妇人,请放心!我会想办法。我们会告诉其他的人,天使所说的话,你们将什么也不会缺的。现在请收下这些微薄的礼物。我们只是贫穷的牧羊人啊…!”

    若瑟说:“我们也是穷人,所以无法补偿你们。”

    “啊!我们不要,就算你们有能力,我们也不会要的。上主已经报答了我们,祂许诺给每一个人平安。天使说:‘平安赐与有善意的人们。’祂已经将平安赐给了我们。因为天使说:‘这个孩子就是救世主,祂是基督,上主。’我们是贫穷无知的人,可是我们记得先知们所说的话:‘救世主将是和平的君王。’是天使告诉我们要来这里朝拜祂,是祂赐给了我们平安。愿光荣归于在至高的天主,也归于祂的基督。而你是有福的,妇人,因你生了祂!你是圣善的,所以你堪当做祂的母亲!你,一如我们的王后,请随意吩咐,我们将非常高兴地为你服务!我们能为你做些什么呢?”

    “你们要爱我的儿子,在你们内心时常存想,现在已经拥有的恩典!”

    “你自己呢?有什么打算?你是否有亲属?你愿意通知他们,祂已经诞生了?”

    “是的,我有亲戚,他们住得很远,他们住在赫贝龙…。”

    厄里亚说:“我去,他们是谁?”

    “匝加利亚,他是一位司祭,和我的表姐依撒伯尔。”

    “匝加利亚吗?啊!我跟他很熟。每年夏天我都会去山上,因为那里的牧场很肥沃,我也是他牧童的朋友,等安排好你的住所之后,我就去见匝加利亚。”

    “谢谢你,厄里亚。”

    “你不用感谢我。对我这个穷牧羊人来说,去见一位司祭,并告诉他:‘救世主已经诞生了。’是件非常光荣的事。”

    “不,你要向他说:‘你的表妹,纳匝肋的玛利亚说:耶稣已经诞生了,请你前来白冷城。’”

    “好,我就这样说。”

    30.9“愿天主报答你,我会记得你,和你们中的每一位。”

    “你会告诉你的孩子,我们的名字吗?”

    “我一定会。”

    “我是厄里亚。”

    “我是肋未。”

    “我是撒慕尔。”

    “我是约纳。”

    “我是依撒格。”

    “我是多俾亚。”

    “我是约纳堂。”

    “我是达尼尔。”

    “我是西默盎。”

    “我的名字是若望。”

    “我是若瑟,我的弟弟是本雅明,我们是双胞胎。”

    “我会记得你们的名字。”玛利亚说。

    “我们要走了,我们还会再回来的,…我们也会带其他的人来朝拜祂。”

    “我们怎能回到我们的羊栈,而离开这孩子?”

    “愿光荣归于天主,是祂让我们看见了祂!”

    肋未带着天使般的微笑说:“你可以让我们亲吻祂的衣服吗!”

    玛利亚坐在干草上,轻轻地举起耶稣,先用纱布裹住,然后让他们亲吻了耶稣的小脚。牧人们叩首至地,亲吻着耶稣的小脚。那有胡须的先把它整理好,每个人都感动地哭了。当他们依依不舍地离开时,都是倒退着出去,每个人都把他们的心留下了…。

    神视就这样结束:玛利亚坐在干草上,把耶稣抱在怀中,若瑟以双肘靠在马槽上,俯视朝拜祂。

    30.10耶稣说:“今天由我来说话,你很累再忍耐一下。今天是圣体节的前夕,我本来可以谈,有关圣体和感恩祭的道理,和那些特别宣传敬礼圣体的圣人,就像我曾跟你提过,关于宣传敬礼我圣心的圣人。现在我想谈谈,有关一群朝拜我身体的人。他们是敬礼圣体者的先锋,就是这些牧人。他们是第一批对我这‘道成肉身’的身体最先的朝拜者。有一次我曾告诉过你,也是我的教会所教导的:圣婴们是第一批为基督殉道的致命者〔参玛二:16〕。我再告诉你,那些牧人,是第一批最先朝拜我天主肉身的人。在他们身上拥有朝拜我所需要的一切特征,他们是真正敬礼圣体的人。

    首先是坚定的信德:他们很快和毫无疑惑地相信了天使的话。

    慷慨大方:他们把自己所有的财富,都献给了上主。

    谦逊:他们接近了那些在世人眼中,比他们更穷的人。他们以谦卑的态度这样做了,使对方没有被藐视的感觉,而他们又自称为仆人。

    盼望:他们自己所不能给予的,用自己的努力和宣传来争取。

    快速服从:玛利亚想通知匝加利亚,而厄里亚立刻去了,他没有拖延应尽的任务。

    全心的爱:他们舍不得离开那山洞。而你说:‘他们离去,却把自己的心给留下了。’你说得很对。

    可是对于我的圣体圣事,不是也应该这样吗?

    30.11还有一点,那是完全为你的,你是否注意到,那天使首先显现给谁,及获得玛利亚特别关爱的是谁?是肋未那个孩子。天主常启示自己给有赤子之心的人,让他们知道祂的奥秘,和听到祂及玛利亚的话。那些有赤子之心的人,就像肋末那样有神圣的勇气说:‘让我们亲吻耶稣的衣服。’他们向玛利亚说这话,因为常是玛利亚把她的耶稣赏给你们。她是怀有圣体的人,她是活生生的圣体龛。谁走进玛利亚,就可以找到我。谁向玛利亚要耶稣,就从她的手中得到我。当一个人向玛利亚说:‘把你的耶稣给我,使我能爱祂’时,我母亲的笑容,会使天堂更活跃更光辉,并有更大的喜悦。那么你就向她说吧:‘让我亲吻耶稣的衣服,让我亲吻祂的伤痕。’你就能更勇敢地说:‘让我把头放在你耶稣的心上憩息,使我充满更大的喜乐。’来,休息吧!像耶稣在摇篮里一样,常生活在耶稣和玛利亚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