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奇特病情
    在皮亚尼西的圣厄里会院,比约神父开始患上一种奇怪的病:从未被诊断出是什么病,更未被治好过。那根本是医学所无法解释的。这种病迫使年轻的比约弟兄与其他会士的生活有了不同。

    任何修会中,初学后直到晋铎的时期都是为了接受培育的。会士们在教授、神师们的指导下,逐渐地将所学的理论付诸于生活中,以便日后成为他人的导师。会规禁止于培育期的会士,无严重理由在会院外生活。

    对比约兄弟而言,这条规定失去了效力。自1905年,他便开始住在会院外面;而且从1907年,便经常不定期地回到家乡比太止那休养。自1910年至1916年,他几乎就一直住在家里。事实上,他大约十年之久未按会规生活。根据方济各会会宪:若会士由于生病或其它原因,无能力很好地遵守会规,则被永久性地遣送回家,仅特殊情况除外。而比约神父的事例便被列入了“特殊情况”一览。

    由于缺乏历史资料,我们无法考证自1904至1910年间,比约兄弟的病苦和生活,对此也很难做出某些假设。很可能自一开始比约便感到体力不支,这一定是来自艰苦的初学生活。在圣厄里会院,情况并未得到多少改善,如半夜起床祈祷只是减少到每周三次。比约的同伴们作证说:他吃得很少,却继续做着严厉的克苦;睡得不多,但长久地祈祷。毫无疑问,这些都会影响一位年轻人的健康发育。然而,在比约兄弟的情况中,不可忘记还有些神秘的因素,这完全是超越人理解能力的。

    1905年6月,比约的健康日下。院长决定派他到圣玛利亚会院调节一下环境,那里空气新鲜。六个月后,他便秘得很利害,而且剧烈地头痛,经常呕吐不止,只能喝点牛奶。从山下到会院,每走二十来米则需要歇一歇。在会院的教堂内祈祷时,人们都不愿靠近他,听到他那微弱纤细的声音。

    几个月后,于1905年底,比约被送到玛尔谷会院读哲学。那座会院建在一个偏僻的山区,四周都是森林。比约很喜欢那里:安详和宁静正是他所需要的,好能更专心地祈祷和默想。

    第二年,比约又回到皮亚尼西的圣厄里会院。

    在比约神父的生活中,已开始有些奇异的现象出现。有时他在祈祷中神魂超拔,尤其经常受到魔鬼的扰乱。一个夏天的晚上,由于炎热不能入睡,比约听到从隔壁的房间有像人走来走去的脚步声:“可怜的兄弟,他像我一样也不能入睡!”比约想道:“我去叫他,至少和他说句话。”于是,他走到窗前去呼唤同伴,不料声音到了喉咙便被卡住了。那时,突然在隔壁的窗台上,出现了一只巨大的黑狗:头像脸盆那么大,瞪着火红的眼睛。还未等比约来得及喊叫,那只巨狗便跳到对面的房顶消失了。次日,比约兄弟才知道原来隔壁的房间已经一个多月无人居住了。

    魔鬼对比约的骚扰不仅借可怕的形象,有时也会打击他直到出血。在日记中,他写道:昨晚,我感到魔鬼要结束我的性命了,我真不知道该呼求哪位圣人;最后我转向护守天使。过了一会儿,他才来到我身边将魔鬼赶走。

    尽管如此,比约兄弟还在继续着自己的奉献之路。1907年,他誓发了大愿。然而他的健康每况愈下:高烧、咳嗽、胸痛、昏厥、出冷汗等。医生们束手无策,长上们也无可奈何。或许家乡的水土会好些,于是派他回家休养,可是母亲与姑姑细心的照顾仍无济于事。

    自1907年起,比约兄弟便经常回家,于是很多会士对这位“可能”半途而废者不屑一顾。实际上,当他一回家,病情就有好转,但一到会院就日趋严重。

    1907年4月16日,本温多省军区对比约进行了征兵体检,检验合格,故等候招募。直到年终,比约在家自学结束了哲学课程,随后被派到塞加拉会院开始读神学,但仅在那里住了两个月,便又不得不回比太止那休养。在家乡神父们的帮助下,他独自一人继续着神学课程。于1908年12月,比约兄弟在本温多主教府领受了小品,不久又在同一地方领受了五品。那时,他的健康有些好转后,被送到富高山会院。

    不同的传记都记述:在那些年,比约兄弟显了第一个奇迹。富高山的会院挨着一大片栗子树。一天下午,比约摘了一包栗子寄给比太止那的姑姑达利亚。自幼比约就很爱她,妇女收到包裹,吃了些,便将余下的留下作纪念。

    一段时间后的某个晚上,姑姑提着油灯将丈夫保存的火药倒在一个箱子里。不料灯花溅到火药上,顿时火药爆炸并将木箱炸成碎屑。火烧着妇人的脸,她疼得大叫起来,同时本能地抓起比约寄来的、盛着栗子的包裹,将它捂在脸上,掩住伤口。突然,就在那时疼痛消失了,而在妇女的脸上竟未留下任何灼伤的痕迹。

    富高山的新鲜空气对比约兄弟的健康也无多大帮助。1909年5月中旬,他又回到比太止那。当时他自己是这样描述的:

    我仅能喝点水……,高烧一直不断,差不多每天晚上都如此,随后便是大汗淋漓;胸部和背部的剧痛几乎要把我折磨死。一些天来,左边的肺部也开始难受。或许这次耶稣不是在和我开玩笑:此次的痛苦远超过其它时候,我已无能为力了,丝毫动弹不得,甚至有时连说话也费力……。

    为晋升执事,必须经过神学考试,而比约却毫无准备。他的神师思定神父曾设法为他申请豁免,但未成功。于是建议派一个特殊代表团去比太止那主考,可是总主教表示待他健康好转时要亲自考试。

    比约兄弟在本温多考试及格后,立即在莫高乃由总主教祝圣为执事。

    现在需要准备晋铎了。院长觉得比约应回到会院,但他本人可以自由选择。想不到比约竟提出留在比太止那,他的态度使院长感到惊讶和不悦。

    在稍做考虑后,院长决定将比约送到圣玛利亚会院,那里位于高处,偏僻宁静的会院一定对病人来说是最理想的地方,而且附近有一座医院,万一有需要的话,将很方便。

    比约兄弟服从了。刚到会院,便又病倒了;于是几周后,又不得不返回比太止那。

    他本人对痊愈已不抱任何希望,反之,他仅盼望以死解脱肉身可怜的束缚。对他而言最重要的是:在死前能被祝圣为司铎。

    法典规定二十四岁前不可晋铎,而比约当时仅二十三岁。神师告诉他由于健康的原因可以要求特别的宽免。于是他写信给主教,而主教也批准了。

    七月初,省会长通知比约兄弟返回莫高乃,学习司铎举行的礼仪。比约上路了,然而仅一天的路程,便使他足以在会院内呕吐不止。大家都很不愉快。院长害怕之余,又将他送回比太止那。临行前,比约给省会长写道:

    为不加重病情,我只得再回家休养。至于应学的礼仪,家乡的本堂神父很乐意教我。而有关考试的事,我尽力极早完成。请祝福我!

    可怜的比约兄弟

    1910年7月30日,顺利通过考试,而于8月10日,比约兄弟在本温多主教座堂被祝圣为司铎。那时他年仅二十三岁零两个月。母亲、比太止那的本堂神父都参加了典礼。父亲格拉爵未在场,因为当时他已第二次去了美国。

    四天后,比约神父回到比太止那,于8月14日在家乡首次隆重地举行了弥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