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信仰的宣认 第十四章 我信圣而公教会
    宗徒信经第九条信理:我信圣而公教会,诸圣相通功。

    尼西亚信经第九条信理:我信唯一、至圣、至公、从宗徒传下来的教会。

    天主教会,是圣子耶稣基督以伯多禄为奠基磐石、且以他的全体宗徒们为基础所亲建的教会,藉以继承他的使命;他请求圣父赐给天主教会圣神,并通过教会的宣讲及施行圣事,与圣神一起进行救赎和圣化的联合工程,直到世界末日基督自天光荣再次来临。基督把一切信者聚集在天主教会内,犹如聚集在他自己的身体内,形成一个完整的基督,形成一个基督奥体:基督是这奥体的头,圣神是这奥体的灵魂和生命,天主教信友是这奥体的肢体。基督以奥体之头的身分,将奥体之灵魂和生命通传给肢体,使他们分享基督的神性(或超性)生命与德能(即分享圣神的圣宠生命与德能),从而使一切信仰服从基督的信者在基督的圣神内,成为天主圣父的自由儿女(即善用自由意志的儿女),同圣子一起成为圣父天主神国的继承者,并在圣神内分享天主的永生永福。天主教会的教友虽多,但分享同一圣神,成为同一基督奥体,并彼此互为肢体而形成一体,有着同一信仰、同一教会、同一生命、同一目标、团结如一,共融于爱。因此,天主教会的一切唯独来源于圣子基督:“除了基督之光以外,教会别无其他的光”(语出《梵二天主教教理》748)。凡是关于天主教会的信理条主席,都是完全依靠有关圣子基督的信理条文而定的。(参阅:梵二父献LG1;玛尔谷福音,16:15)。圣子基督亲建、并由基督及圣神联合领导的天主教会,有着四项本质的特点:即天主教会是唯一的、至圣的、至公的、从宗徒传下来的。在“宗徒信经”中,天主教信友们宣认信仰一个“教会”(Credo……ecclesiam),但并非把“教会”作为信仰的最终对象(no+believeintheChurch),这就是说,天主教信友所信仰的最终对象唯独是天主,而不是天主教会;天主教友之所以信仰天主教会,是因为天主教乃是天主亲建的教会。这样,我们可以把天主及其工程区别开来,避免混为一谈:我们应该看到:就天主教会的本质或实质而言,一切都是天主自由和仁慈的恩赐;但就天主教会中的人性成分而言,即就天主教会的教友(包括圣职人员)而言,天主教会是一个人的团体,它的成员像其他人一样,也会妄用理智和妄用自由意志犯罪得罪天主,甚至背离天主。天主教会本身,就是天主用来救赎罪人的“圣事”(Sacraments),天主教教友都应该是努力争取悔罪更新的罪人。其实整个人类从亚当起,都是陷于罪恶与永死的罪人,都是基督与圣神联合工作所要救赎与圣化的对象,也是天主教会工作的对象。同时,我们也应该记住:天主给人自由意志,并且尊重人的自由意志,因为只有善用自由意志才能使人与天主共融于爱。所以,天主教会也尊重人的自由意志;若是有人在教会内妄用自由意志犯罪,那与天主教会的本质无关,而纯粹是犯罪者本身的问题。

    本书将从第十四章至第十七章讨论有关天主教会的信理。在本章中,我们首先讨论天主计划中的天主教会及天主教会是天主子民、基督奥体、和圣神宫殿超性现实。

    [1]天主计划中的天主教会

    (1)天主教会的名称

    我们称天主教会为“教会”。“教会”一词的希腊语为“ecclesiae”,意谓“召集”,指民众的集会(参阅:宗徒大事禄,19:39)。“教会”一词,在圣经旧约的希腊语译文中多次使用,指聚集在天主前的以色列选民的会泉,尤其是指西乃山的会众,因为在那次以色列选民的集会上,天主通过梅瑟与以色列人正式重申旧约,订立盟约,立以色列民族为天主的选民,或天主的子民,并授予天主的法律(参阅:出谷纪,第19章)。在天主教会诞生后的初期,天主教教友,即基督的信徒们,自称为“教会”,承认自己是圣经旧约中的那个“教会”的继承者。这就是说,天主教会在本质上就是天主的选民以色列,就是天主召集起来的天主子民,故从那时开始,天主教会被认为是天主从世界各地“召集”起来的天主子民,或者说,是天主子民的集会与会众。至于英语的“Church”和德语的“Kirche”(教会),都来自于另一个希腊词语“kyriake”,意谓“属于天主的会泉”。

    在基督信徒或天主教教友的用语中,“教会”一词,除有上述一般性的意义之外,还专指天主教会礼仪的集会(参阅:格林多前书,11:18;14:19,28,34,35),天主教会的地方教会或教区(参阅:格林多前书,1:2;16:1),以及天主教会的普世教会,即整个完整的天主教会(参阅:格林多前书,15:9;迦拉达书,1:13;斐理伯书,3:6)。其实,这三种意义是不可分割的,因为天主教的礼仪集会(例如感恩祭献的庆典)、天主教会的地方教会或教区、及天主教会的普世教会三者,都是天主教会不可分割的组成部分,其中都含有完整天主教会的本质:“教会”是天主在整个世界所聚集的天主子民,她存在于地方教会(或教区)之中,她也存在于天主教会礼仪的聚会中,尤其是感恩祭献(即弥撒)的聚会中。教会的生命来源于天主圣言(即圣经或天主启示的话)及圣子基督的圣体,且藉天主圣言与基督圣体而成为基督的奥体。

    (2)天主教会的各种象征

    在圣经中,围绕着“天主子民”及“基督奥体”两个基本概念,引伸出许多象征性的形象来表示天主教会。在旧约中,由于圣子耶稣基督尚未降生成人,故用天主子民的形象来象征天主所召集的天主选民;到了新约时期,由于圣子耶稣基督的降生成人救赎人类,故多用基督是头、信者是肢体的基督奥体的形象来象征天主所如集的天主子民。围绕着这个基督奥体的中心,便有了各种不同的形象,例如:“或取自羊栈,或取自农场,或取自建筑物,甚至或取自家庭和婚姻”(梵二文献LG6)。(参阅:厄弗所书,1:22;哥罗森书,1:18;梵二文献LG9)。

    因此,我们从圣经旧约和新约中可以看到,天主圣神基督及其宗徒们,常用下列象征来表示天主教会:教会是一个“羊栈”,它的唯一大门就是基督(参阅:若望福音,10:1-10);教会也是一个“羊群”,天主亲自启示:他就是这羊群的牧人(参阅:依撒意亚,40:11;则加利亚,34:11-31);天主的羊群虽由其他牧人管理,但始终由基督亲自领往牧场喂养,他是“善牧”和一切牧人的首领(参阅:若望福音,10:11;伯多禄前书,5:4);他曾为他的羊群牺牲自己的生命(参阅:若望福音,10:11-15)。

    天主教会又被譬喻为“花田”或“农场”(格林多前书,3:9)。在这农场里生长着古老的橄榄树,古圣祖们就是它神圣的树根;犹太人和外邦人(参阅:罗马书,11:13-26),无论过去和将来,都在它内与天主修好。教会也是天上农夫培植的葡萄园(参阅:玛宝福音,21:33-43;依撒意亚,5:1-7)。基督是真葡萄树,给树枝带来生命力和繁殖力;我们信徒是树枝,藉留在基督奥体天主教会内,使因基督的神力(即圣神德能)而结出永生的果实;若是没有基督,我们将一无所能(参阅:若望福音,15:1-5)。

    天主教会又被譬喻为天主的建筑物(格林多前书,3:9)。主耶稣把自己譬喻为匠人弃而不用的废石,反而成了屋角的基石(玛宝福音,21:42;参阅:宗徒大事禄,4:11;伯多禄前书,2:7;圣泳,118:22)。教会就是在这基石上(即在基督上)由宗徒们所建立起来的(格林多前书,3:11),并在基督之上取得到团结和统一的。这座建筑物有各种不同名称,例如:天主的“家庭”所居住的“屋子”(第茂德前书,3:15);天主在圣神内的“寓所”(厄弗所书,19至22章);“天主与人共居的怅幕”(默保禄,21:3)。教会还被比作“圣殿”又被称为“圣城”,或“新的耶路撒冷”;我们天主教教友就是它的“活石”,要在这个世界上形成一个属神的“殿宇”(伯多禄前书,2:5)。圣若望宗徒所写的默保禄,把这“圣城”比作从天上由天主那里降下的“犹如一位装饰好迎接自己丈夫的新娘”(默保禄,21:1-2),这就是说,在世界末日,天主把教会打扮成完美的新娘,来迎接新郎基督;而教会的全体成员,将在天国中享受永恒的“婚宴”的荣福。

    在圣经新约中,教会又被称为“天上的耶路撒冷”和“我们的母亲”(迦拉达书,4:26;参阅:默保禄,12:17);也被比喻为无玷羔羊(指基督)的“无玷净配”(默保禄,19:7,21:2,22:17);基督“爱了她,并为她而拾弃了自己,为使她成为圣洁的”(厄弗所书,5:25-26),又与她订下了不毁这约,不断地“养育照顾她”(厄弗所书,5:29;参阅:梵二文献LG6)。

    (3)天主教会的起源、创立、和使命

    在本节中,我们讨论天主圣三怎样在永恒中计划孕育教会奥迹,以及又怎样在历史的时间与空间中,逐步具体实现这计划的步骤。

    <1>天主圣父在永恒中孕育的计划

    教会梵蒂国二届大公会议的文献,根据天主启示指出:“永生的天主圣父,按照他的智慧、仁慈、自由和无条件的神秘计划,创造了宇宙万物,并决定提拔人类,分享天主的神性生命”(梵二文献LG2)。他在圣子耶稣基督内,召唤人类分享这个天主神性生命:“凡是信仰服从基督的人,他愿召集他们在圣教会内(即天主教会内)。”这个“天主的家庭”,按照天主圣父的安排,在人类历史各阶段逐步建立和实现。因为教会“在创世之初已有预象,在以色列的民族史和旧约里,她已被奇妙地预备好了,并在这末世时期内建立,藉圣神的恩赐显示出来,且于世界末日光荣地诣于圆满完成”(梵二文献LG2)。

    由此可见,天主教会的起源、创立、和使命,是天主圣父通过天主圣子耶稣基督的救世工程及天主圣神的圣化工程所进行的救世计划,或再造世界计划的一部分:由天主圣三共同设计、共同实施、和共同完成。这天主教会,是天主藉以救赎和圣化人类的“圣事”(Sacraments),它由天主设计、由天主建立、由天主实现、并由天主加以圆满完成。天主教会的工程,就是天主的工程;人在其中只是善用自由意志的合作者而已,人并不是完成天主教会工程的主导者。

    <2>自创世之初就已预示的天主教会

    从记述天主创世工程的旧约创世纪可以看到:天主创造世界万物,是为了人;而天主创造人,则是为了天主能使人分享天主的神性生命,以显示天主的无限慈爱与光荣。天主创造了美好的世界万物,并把使用、发象,和管理世界万物的治理权交给人类,让人类遵照天主所定的诫命及自然规律,善用理智及善用自由意志,参与天主创造和发展世界与人类的工程,并在此过程中建立和发展人与天主的相爱关系,最终能与天主共融于爱,结合为一,从这个物质世界进入天主圣三纯爱共融的超性现实,分享天主超性的生命。

    所以,初期的天主教信友曾这样说:“世界是为了教会而创造的。”(参阅:教会初期的教理书,何尔马牧者所写的《牧者的神秘》2,4,1;亚里斯提德著的《设教书》16,6;圣犹思定著《护教书》2,7;戴都良著《护教书》31,3;32,1)。这话的意思就是说:天主创造了世界万物,是为了帮助人能够达到分享天主神性生命的人生目标,也就是为了帮助人能达到天人共融于爱的人生目标。所以世界万物尽管美好,但不是人生的真正目标;人不是为世界万物而造的,而是世界万物乃是为人服务而造的。世界万物之所以有价值,是因为它们能帮助人达到与天主共融于爱的人生目标。否则,它们就失去了存在的意义和目的。但人类与天主的共融,乃是天主圣父通过在圣子基督内的“召集”而实现的,而这“召集”就是教会(指天主教会)。因此,教会实际上就是世上一切事物的目标,即是世界万物万事存在的理由,连世界上出现的惨痛事物,例如部分天使的堕落和人类犯罪的堕落等天主允许发生的坏事,归根到底也因圣子基督降生救世和通过天主教会实施救恩的救世工程,而转化成天主实现救恩的机会和媒介,展示出天主全能的神力与对世人的无限慈爱。(参阅:克莱孟•亚力山卓,《导师》1,6,27)。

    <3>旧约所准备的天主教会

    天主创造人类后,人类元祖亚当及厄娃从一开始,就妄用自由意志犯下原罪,使整个人类失去了原始圣宠状态,而陷入了罪恶与永死状态。从那一时刻开始,天主便开始为恢复人类罪恶所破坏的人与天主间的共融及人与人之间的共融,而开始召集他的子民。天主在基督亲建的天主教会内召集天主子民,正是天主对罪恶与死亡所造成的紊乱所作的反应。天主所进行的这种“召集”已经秘密地在人类中进行,所以圣经指出:“凡在各民族中,敬畏天主而实行正义的人,都是天主所中悦的”(宗徒大事禄,10:35;参阅:梵二文献LG9;13;16)。

    天主这种召集人类的救恩工程之远期预备,是从天主召唤亚伯郎做天主选民以色列民族之始祖开始的,天主许下亚伯郎将成为“一个大民族”的父亲(创世纪,12:2;参阅:创世纪,15:5-6)。它的近期预备,则是天主通过先知梅瑟正式选择以色列人为天主子民开始的(参阅:出谷纪,19:5-6;申命纪,7:6)。以色列选民的被立,使“以色列”成为未来天主所召集的全人类合一的标记(参阅:依撒意亚,2:2-5;米该亚,4:1-4)。然而,天主通过以色列先知们早已指控以色列人妄用自由意志毁了他们与天主所立的盟约(指旧约),而变成一个否认天主的娼妓(参阅:欧瑟亚,第1章;依撒意亚,1:2-4;耶天助米亚,第2章;等等)。天主通过以色列先知们预言:天主将与人类订立一个新而永恒的盟约(指新约),而“基督就是建立了这新约的”(梵二文献LG9)。

    <4>圣子耶稣基督亲建的天主教会

    在天主预定的时期届满之时,圣子耶稣奉圣父之命降生成人,来到世上救赎人类,实现圣父所定的救世计划。这是圣子在世一切工程和使命的动机(参阅:梵二文献LG3;AG3):他在世的所作所为,就是为了启示和实现圣父所定的救世计划,把天主的神国奠立在世界上。耶稣基督通过他所宣讲的福音和他的救赎工程,实现了天主在旧约时期所许诺的恩许,从而把天国奠立在世上:基督亲建的天主教会,就是基督业已君临于当前奥迹中的基督神国。(参阅:梵二文献LG5;LG3)。

    基督在世上的使命,就是按照圣父的旨意建立天主的神国,以能使世人都进入这个神国,分享天主的永生永福。这个天主的神国,不是世俗式的王国,而是天主群临于人心的神国;是人善用理智赞同天主启示,尤其是人善用自由意志信仰服从及献身还爱天主的神国。这个神国的面貌和光辉,显现于降生成人的天主圣子耶稣基督的言语、工作、和临在之中。(参阅:梵二文献LG5)。耶稣基督其人,即是这天主神国的活生生的典范;谁迎欢和效法耶稣基督的教诲,就是欢迎和实现“这神国本身”(参阅:同上);因为耶稣基督既是真天主、又是真人;他所奠立的天国是至高无上永不差错的真理。这个神国在世上的种子、幼苗、和发端,就是耶稣降来召集在他身边的“小小羊群”,耶稣自己就是这小小羊群的善牧(路加福音,12:32;参阅:玛宝福音,10:16;26:31;若望福音,10:1-21)。这小小羊群形成耶稣真正的“家庭”(参阅:玛宝福音,12:49),即形成天主的家庭;他们的关系,是建立在天人共融于爱及人人共融于爱的超性纯爱上的,而不是建立在本性裙带关系上的。耶稣基督对他召集于自己身边的人们,教导一种崭新的“生活方式”或“做人方式”(’’wayofacting),并进行改革他们一篇属于他们自己的祈祷词。(参阅:玛宝福音,第5章至第6章)。

    主耶稣赋给他的羊群,即他的教会团体一个固定的结构;这结构成为他神国的结构,一直要保存到天主的神国圆满完成之时。在此结构中,耶稣首先简选以伯多禄为首领的十二位宗徒(参阅:玛尔谷福音,3:14-15),让他们代表天主选民以色列的十二支族,换言之,让他们做天主神国新耶路撒冷圣城的基石(参阅:玛宝福音,19:28;路加福音,22:30;默保禄,21:12-14),这就是说,让这十二位宗徒做基督亲建的天主教会的基础,因为天主教会就是天主神国的种子、幼苗、和开端。这十二位宗徒,以及与这十二位宗徒保持共融统一的其他基督门徒和信徒们,即分享和参与基督的使命、也分享基督的命运,包括基督的十字架及复活(参阅:玛尔谷福音,6:7;路加福音,10:1-2;玛宝福音,10:25;若望福音,15:20)。耶稣基督的一切行动,从他的诞生于马槽、隐居于纳亚助、传播福音于城乡、直到他为救赎人类而甘愿无辜受苦受难、被钉死在十字架上,死后第三日复活,及升天会同圣父共派圣神降临于宗徒们及天主教会,等等,一切都是为了准备和建立天主的神国,即他的教会天主教。

    由此可见,天主教会的诞生,主要是来自于基督为救赎人类而完全撤底自我授与的纯爱;这自我授与或自我献身的纯爱,表现与基督在最后晚餐中建立的感恩圣祭上,实况于基督在加尔瓦略山上被钉死的十字架上。天主教会就是从被钉死在十字架上的基督身体中诞生的,并成为基督的奥体。天主教会的起源与成长,就是从被钉死在十字架上之耶稣,心胸被长矛刺透而倾流的血与水为象征的(参阅:梵二文献LG3;若尘福音,19:34)。因为,当基督在十字架上陷入死亡的长眠中时,整个天主教会奇妙的圣事生命,便从基督洞开的助膀中,随着基督所倾流的血与水而湧现了(参阅:梵二文献SCS)。正如夏娃是从亚当的助膀中形成一样(参阅:创世纪2:21—24)教会也诞生于心臟被刺穿的死于十字架上的基督的助膀(参阅:圣安博著《路加福音阐释》2,85-89)。基督为爱教会而捨弃自己的生命。

    <5>天主圣神所彰显的天主教会

    当圣子基督完成了圣父派他到世界上所执行的工作后,天主圣神便被派到世界上来继续圣化基督所建立的天主教会;圣神是在五旬节那天正式降临于宗徒们及天主教会的,从那天起,天主教会便在圣神引导下正式出现在人类历史的舞台上(参阅:梵二文献LG4;若望福音,17:4)。从圣神降临节开始,天主教会“公开显现在万民之前,并开始藉宣讲向万民传播福音”(梵二文献AG4)。教会在本质上从一开始就一直是传教性质的,因为教会(即每一个教友)奉基督的委任和派遣,并在圣神的激发和引导下,为救赎和圣化整个人类,而把一切得救的信者“召集”在她们的怀抱中,使他们成为基督的门徒(参阅:玛宝福音,28:19—20;梵二文献AG2;5-6)。

    为使教会完成基督交给她的使命,天主圣神身为天主自我授与的恩赐及此恩赐的赋予者,把各种品级制和属神的圣宠神恩赐给天主教会,从而领导着天主教会沿着基督所定的路线前进(参阅:梵二文献LG4)。从那时起,天主教会秉承其创立者圣子基督的恩赐(即天主圣神和圣宠神恩),踏实地践行基督的仁爱、谦逊、和弃绝私我的诫命,接受向万民宣讲和建立基督的神国,即天主的神国的使命;天主教会在这世界上,就是这神国的种子,幼苗、和开端(参阅:梵二文献LG5)。但是我们应该牢记基督的警告:要完成这个使命,只有依靠天主的全能,不能单凭人本性的能力;因为人是软弱的,是会妄用自由意志犯罪背离天主的。天主神国和教会的圆满建成,只有在基督自天光荣再临时,由基督来实现。我们教友在这世界上的路程,是跟随基督弃绝私我的十字架道路。

    <6>天主教会只有在天主的光荣中圆满成全

    我们天主教教友在世上跟随基督十字架的考验,比起我们在天国圆满建成时所享有的永恒光荣与福乐,简直是不可相比,不可同口而语的(参阅:罗马书,8:18)。天主言出必行,既许必践。基督亲自许诺我们:他将在世界末日自天光荣再次降来,审判生者死者,按照各人在世的行为,即按照每人在世时是否善用理智赞同天主启示的真理,特别是按照每人在世时是否善用自由意志行痒避恶、信仰服从和献身还爱天主,对每一个人进行赏善罚恶的公义审判。那时,基督将以他的全能使他的教会天主教,即使天主的神国诣于圆满成全的圣域,一切天主召选的善者将在天主的永恒光荣中,进入天主圣三的纯爱共融,分享天主的永生永福。

    因此,“教会只有在天上的光荣中”,即基督自天光荣再次降临时,“才圆满地实现”(参阅:梵二文献LG48)。至于这个世界末日何时到来,只有天主知道,并没有向人类启示它的具体日期。但在那日子来到之前,“教会要在世俗的迫害及天主所赐的神愿中,继续自己的旅程”(圣奥思定,《天主之城》18,51;参阅:梵二文献LG8)。在这世界上,教会的儿女们深知是在“充军流放”的考验中,必须弃绝私我,背起自己的十字架,踏着基督的足迹,跟随基督走十字架的道路,守好基督的诫命与教导,参与基督的救世工程,并渴望、预备、和期待“完美成全的天国,并全力以赴地期望在光荣中与其君王(指基督)结合”(梵二文献LG5)。天主教会清醒地认识和信仰:教会之诣于圆满成全的圣域,以及整个人类世界通过天主教会所要达到的圆满境界,必须经过许多巨大和严峻的考验,才能在天主的光荣中最终完成和实现。只有这样,“所有的义人,从亚当开始,从义人亚伯尔(注:即亚当的次子)直到最末一个被天主召选的人,都将在天主圣父面前,团聚在天主教的普世教会内”(梵二文献LG5)。

    (4)天主教会的奥迹

    天主教会是降生成人救赎人类的天主圣子耶稣基督亲建的教会:她存在于这个世界和人类的历史中,有形可见,是一个由基督信徒组成的团体;同时,她又是一个天主的教会;是一个有着天主圣神所赋超性(或神性)生命的基督奥体;是一个超越这个世界和超越人类历史时间空间限制的超性现实。只有用信德的眼光,才能从她可见的事实中,洞察和领悟到她的属神的和超性的生命与现实。天主教会是基督奥迹的组成部分;天主教会本身,就是一个超性的奥迹。在本节内,我们分三点讨论教会的奥迹。

    <1>天主教会乃是一个既是可见、又是属神的教会

    教会的梵蒂国二届大公会议重申这一真理,即天主教会既是有形可见、又是属神的(或超性的)教会。它在“教会信理意章”这一重要文献中说:“唯一的中保基督在世上创立了他的圣教会,并不断地支持她。她是一个信德、望德、和爱德(注:这是天主在教友领受圣洗时赐给的三种超性的神赋德行的团体:也是一个可见的组织。通过教会,基督把真理和恩宠(注:即指天主的启示及天主的圣宠)灌输给众人。”

    该文献还指出:天主教会乃是由下述层次或幅度形成的:

    由圣统组织建立的社团,和基督的奥体;

    有形可见的教友会众,和属神的团体;

    地上(注:即世上)的教会,和富有天上神恩的教会;

    形成了一个由人性成分和神性成分组成的单一复合体。(梵二文献LG8)。

    梵二文献又指出教会的这种双重性特征:

    教会的特征,是兼有人性与神性的;是有形的与无形的;既是努力工作,又是专心默祷的;既是置身于世上的,又是趋向天国的。不过这一切,凡是人性的成分,应该从属于神性的成分;凡是有形可见的成分,应该从属于属神无形的成分;凡是工作的成分,应该从属于默祷的成分;凡是现世的事,应该从属于我们所趋向的未来的“圣城”(希伯来书,13:14)。(梵二文献,SC2)。

    <2>天主教会乃是一个天主与人共融于爱的奥迹

    基督是通过天主教会而把自己身为天主计划目标的奥迹,即天主“在他内把万有召集在一起”的奥迹,实现和启示给人类的(参阅:厄弗所书,1:10)。

    基督在实现这个奥迹时,是把人类及世界“召集”在他亲建的天主教会内,即召集在他自己的奥体内,并通过天主教会而向普世万民启示这一奥迹的。因此,圣子基督与他就是新建的天主教会之间,有着“头”与“肢体”,或“新郎”与“新娘”之间的不可分割的密切关系。圣保禄宗徒把这不可分割的密切关系,称为“一个伟大的奥迹”,因为天主教会在基督的奥迹中,与基督不可分割,所以人教会本身也成了一个奥迹,以至圣保禄宗徒向教会热情地欢呼:“基督在你之身成为我们希望的光荣!”(参阅:厄弗所书,5:32;3:9-11;5:25-27;哥罗森书,1:27)。

    这个基督与教会的不可分割的密切关系,乃是天主与人在天主教会内的共融于爱,共融于“永恒之爱”,而这天人在教会内的共融于爱,就是统帅在此暂时世界中趋向永恒天国旅程中的教会,所有的一切圣事性途径的目标(参阅:格林多前书,131:8;梵二文献LG48)。教会的存在和使命,就是为实现这天人的共融于爱。所以天主教会整个的结构,全是以基督肢体(即教友)的圣德为目标的,因为基督(或天主)是至圣的;若要使基督肢体与基督(即天主)共融于爱,基督肢体必须首先成圣成义。这圣德,就是成就于教会的奥迹内,并以教会的“伟大奥迹”来衡量;因为教友的成圣成义首先是基督救恩的工程,只有至圣的基督能一手加以实现;教友只是藉基督所赐的救恩(即圣神)圣宠),响应基督的召唤而作出善用理智及善用自由意志的信德服从的合作而已;只要我们在教会内作出信仰服从基督的自由抉择与行为,其余一切基督(即天主)自会一手包办,使我们诣于天人共融于爱的圆满圣城。在教会内,耶稣的母亲童贞玛利亚,首先藉基督的救恩而完美圆满地实现了教会奥迹的目标,成为一切圣德卓绝光辉典范,成为“无玷和没有绣纹的新娘”。因此,天主教会的“玛利亚”层面或幅度,先于天主教会的“伯多禄”层面或幅度。

    <3>天主教会乃是普世万民的救恩圣事

    什么是“圣事”?我们在前面曾提到过。希腊语“mysterion”一词,在译成拉西语时,有两种翻译:一种是“奥迹”(mysteriam),另一种是“圣事”(sacramentum)。在教会用语中,这两词被解释或运用为两个含意不同的词语:“圣事”一词表示天主救恩的有形可见的标记;而“奥迹”则表示天主救恩的无形可见的,或隐藏的事实。从这两词所表示的意义来看,降生成人的天主圣子耶稣基督本身,就是天主救恩的奥迹,因为在外形上基督是真人,与其他人一样,只是没有罪。但实际上,基督是救赎人类及世界的天主圣子或天主;基督是真天主兼真人,他给人类及世界带来天主的救恩;他就是天主救恩隐藏的事实。所以基督本身就是救恩的“奥迹”,而且“除了基督外,别无其他天主的奥迹”(圣奥思定,《书信集》187,11,34),因为只有基督才是天主救恩的根源。基督的至圣和具有救赎及圣化人灵能力的人性人身救赎工程,则是天主救恩广施人类及世界的有形可见的标记(signs),所以基督的救赎工程是救恩的圣事;这圣事,体现在基督亲建的天主教会所施行的七件圣事中,换句话说,这圣事在天主教会的七件圣事中进行自我显示及自我动作(operation)。天主教会是基督奥体:基督是这奥体的头;圣神是这奥体的灵魂或生命;天主教信友是这奥体的肢体;基督通过奥体教会将自己的圣神(即天主的生命或救恩)通传给奥体的肢体天主教教友,所以基督是通过他的天主教会(即他的奥体)而把天主救恩通传给信友们的,具体地讲,基督是通过天主教会的七件圣事而将圣神圣宠生活分施给人类及世界的。在这个意义上,我们称基督新建的天主教会为天主救恩的“圣事”。

    天主教会既是天主救恩的圣事,她本身必然一方面是与天主亲密结合如一的,否则天主不会通过她而向人类及世界广施天主救恩;而另一方面必是以天主救恩把整个人类及世界团结于天主,并在与天主的团结中彼此团结如一的标记和工具,换言之,天主教会也是整个人类一体性的标记和工具(参阅:梵二文献LG10)。所以,整个人类,不分种族、民族、国家、肤色、和文化,都在天主教会内与天主结合并且彼此结合,形成一个“整个人类与天主亲密结合”的现实;在此现实中,天主教会本身是这天人结合共融的圣事;或者说,天人结合共融就是天主教会的第一目标;同时,由于整个人类在天主教会内彼此之间的结合共融是植根于同天主的结合共融,所以天主教会也是整个人类一体性的圣事;这就是说,天主教会是天主实现全人类与天主及彼此真正团结如一的标记和工具。这是天主教会使命的实质所在。在天主教会内,这种“一体性”已经开始,因为她召集或聚集“各帮国、各支派、各民族、各种不同语言的人们”(默保禄,7:9);同时,由于天主尊重人的自由意志,要人善用自由意志作出信仰服从天主救恩的自由抉择与行为,自由自愿地接收救恩,而不强迫人接受救恩,因此总有一部人妄用自由意志犯罪背离天主,不接受或不完善地接受天主的救恩,因此天主教会也是这种尚未圆满完成的一体性的标记和工具。只有天主才是天主教会圣事性的主宰;只有天主圣子耶稣基督自天光荣再次来临时,才能使他的教会天主教诣于圆满成全。

    作为圣事,天主教会是基督的工具。教会是基督手中“救赎人类的工具”(梵二文献LG9,2),是“普世万民救恩的圣事”(LG48,2)。基督通过天主教会“既显示又实现天主爱人的奥迹”(梵二文献LS45,1)。天主教会是“天主爱护人类计划的实现”(教宗保禄六世语,见:1973年6月22日讲话),而天主的计划则是要“使全人类都成为天主的唯一子民,组成基督的唯一身体,建成圣神的唯一圣殿”(梵二文献AG7,3;参阅:LG17)。

    [2]天主教会是天主子民、基督奥体、圣神宫殿

    天主教会是天主救恩的圣事,而唯一的天主是三位一体的,因此天主教会与天主三位圣父及圣子及圣神有着亲密的关系。这种关系表现于天主教会是圣父的天主子民,是圣子的基督奥体,是圣神的圣神宫殿。现分别加以论述:

    (1)天主教会是天主子民

    唯一的造物主天主,由天主神性的主体圣父代表。天主按照他的旨意设计、创造、维持、发展、和主宰世界上一切受造物。天主为人类创造了世界万物,使它们帮助人实现人生目的;天主为自己创造了人类,要使人分享天主的永生永福。天主创造的万物和人类,有着丰富多彩的多样性,但又有殊途同归的统一性,属于天主圣父旨意所定的唯一目的。这唯一目的包含两层彼此互补的层次:一是光荣天主,二是为了显示天主的光荣而赐予人类天主的永生永福;这两个层次其实是一个目的,即显示天主无限的纯爱。天主通过他的教会天主教告诉我们:

    在各时代各民族中,凡是敬畏天主、履行正义的人,都是天主所中悦的。可是天主不愿人们彼此毫无联系,个别地得到圣化和拯救,而要他们组成一个民族,真实地认识他,圣善地事奉他。因此,他为自己选择了以色列民族,与他们订立了盟约,并逐步地培育它……但这一切都是为了准备及预示要在基督身上完成的那个新而永恒的盟约……即以天主自己(指圣子基督)的血所立的新约,召唤犹太人和其他各民族的人民,使他们不是因血肉(指生殖关系)、而是因圣神(指圣神带来的基督救恩)组成一个天主的子民(梵二文献LG9,参阅:宗徒大事禄,10:35;格林多前书,11:25)。

    所以在普世万民中形成一个唯一的天主子民,就是天主圣父的旨意;这唯一的天主子民,就是天主教会或天主教会的信友们。

    <1>天主子民的特征

    这天主圣父所要建立的唯一天主子民,有以下特征:

    它是天主的子民:天主本身并不属于任何世上的民族,而是世上各民族的创造者。天主要从那本来不是一个民族的人中,形成一个属于天主的民族,形成一个天主的“特选的种族,王家的司祭(注:因为只有天主是至高无上的“王家”)、圣洁的国民”(伯多禄前书,2:9)。这个天主子民,始于以亚伯郎为始祖的以色列民族,成就于基督亲建的天主。

    它的成员,不是由人的自然生殖器能生育的;而是“由水和圣神”“由上而生”的(参阅:若望福音,3:3-5),这就是说,要通过信仰基督和领受天主教会所施行的圣洗而成为天主子民的成员。

    它的成员是以耶稣基督(即传有圣神的受传者或默西亚)为元首(头)的:因为基督是基督奥体的头;信仰基督和受洗的信者是与基督结合共融的基督奥体的肢体;基督所传的圣神,从头上流到肢体上,从基督通传到信者身上,使他们成为“默西亚的子民”,即天主子民。

    这天主子民的身份,就是做天主的自由子女(指做天主的善用自由意志的子女)的尊严:因为天主圣神在他们心中,有如住在圣殿中。

    这天主子民的法律,就是爱别人如同耶稣爱我们那样的新诫命;就是圣神的新法律(参阅:罗马书,8:2;迦拉达书,5:25)。

    这天主子民的使命,就是做地上的盐和世界的光(参阅:玛宝福音,5:13-16),即由天主亲自在世上创立、继续扩展,并在世界末日由基督来完成的天主神国(参阅:LG9,2)。

    <2>天主教会是司祭、先知、王者(注:指天主)的子民

    圣子耶稣基督是圣父传以圣神的人类唯一的“司祭、先知和君王。”基督的这个三重职务,体现在他的使命中。天主教会的成员,即整个天主子民分享和参与基督的使命,即分享和参与基督的三重职务,并随由此而产生的使命和服务的职责(参阅:教宗若望保禄二世通论《人类救主》18-21)。

    天主教教友藉信德与领受圣洗而加入天主子民的行列,即参与天主子民的唯一圣召——司祭的圣召,有着结合基督并在圣神内,向天主圣父奉献祭献的天职。因为“主基督,这位由人间选拔的大司祭,把新的天主子民组成‘一个事奉天主圣父的司祭之国’。因为领洗的信者因着重生和圣神的传油,都被祝圣为属神的圣殿与神圣的司祭”(梵二文献LG10;希伯来书,5:1-5;显示禄,1:6)。

    其次,当天主的子民,依靠基督一举而永恒赐予的确凿信德,并深入理解这信德(即信仰真理),而成为基督在世上的见证人或作证人时,他们也参与了基督的先知职务。这种参与特别表现于他们对信德真理的超性意识,而这种超性的信德意识属于全体天主子民,包括普通在俗的教友(即平信徒)及圣职人员(即圣统)。

    最后,天主子民或天主教信友也参与基督的王者职务。基督亲自说:他到世上来,不是来受人服务,而是服务众人,并交出自己的生命为众人做获得天主神性生命的赎径(参阅:玛空军部队福音,20:28)。所以基督的君王职务,其实就是为众人服务的职务,特别是为“贫穷和受苦的人”服务。天主教会在他们身上看到“她的贫穷和受苦的创始者(即基督)的形象”(LG8)。天主子民按照这个同基督一起服务人群的圣召而生活行事,就是实现其“王者的职务”。

    (2)天主教会是基督奥体

    圣经新约用基督身体或基督奥体的形象,来描绘基督与教会共融合一的超性现实及密切关系。我们在这里分四点来论述:

    <1>天主教会是信友与基督的共融

    耶稣基督从开始公开传播福音起,就使他的门徒们参与他的生活(参阅:玛尔谷福音,1:16-20;13-19);就把天国的奥秘启示给他们(参阅:玛宝福音,13:10-17);就使他们分担他的使命和他的喜爱与忧愁(参阅:路加福音,10:17-20;22:28-30)。耶稣与信德之间存在着一种特殊的依存关系,其密切亲近的程度,胜于人间任何关系;耶稣用这样的语言来描述它:“你们住在我内,我也住在你们内……我是葡萄树,你们是枝条”(若望福音,15:4-5)。耶稣又宣布:在耶稣及其信德之间,存在一种神秘而真实的共融关系:“谁吃我的肉,并喝我的血(注:指在感恩圣祭中领基督的圣体与圣血),便住在我内,我也住在他内”(若望福音,6:56)。可见,耶稣与教会的密切关系,不仅在形体上同属一个整体,而且在内在生命上同属一个生命。当耶稣基督完成在世的使命,复活升天之后,他会同圣父一起派遣圣神降临于教会,并许下他自己将与教会时刻同在,直到世界末日。于是,耶稣与教会的关系由于圣父及圣子之神的降临而形成更为密切的共融。这种耶稣与教会的共融,只有用基督奥体的形象才能象征和表达:基督是这奥体的头;圣神是这奥体的灵魂或生命;教友是这奥体的肢体;教友在教会基督奥体内,不仅在形体上与基督及圣神同属一体,而且分享着奥体之头基督所通传的同一圣神的神性生命。所以梵二文献指了:“因为基督赋予圣神给教会后,便把从各民族所召集的兄弟组成了他自己的奥妙的身体”(LG7)。

    用基督的身体来比喻天主教会,是以说明基督与教会之间的密切关系:教会并不只是围绕着基督四周的外在因素,而是在基督内,并与基督结合为一的基督奥体,或基督身体——基督是这奥体的头,圣神是这奥体的灵魂或生命,天主教信友是这奥体的肢体;教友分享着由基督通过教会奥体所通传的圣神圣宠生命,分享着天主本身的神性生命。教友在教会内与天主共融于爱,结合为一。

    <2>这个基督奥体只有一个身体

    天主教会是基督奥体(参阅:罗马书,12:5);这个基督奥体,只有一个身体,即基督的身体。我们教友虽然人类众多,来自世界各地;但都同是基督身体的肢体,都密切地结合于基督,从而彼此也结合为一,统一在基督内。天主赐给我们每人各有自己的特点或优点,各有不同的恩宠,有着丰富多采的样性,但这个教友的多样性并不是排他性的,而都是为达立同一基督奥体而设的,都统一在基督内。所以圣经新约及教会训导当局都教导我们说:

    在这奥体内,基督的生命(即圣神圣宠生命)分施于信徒们。藉着圣事,他们以奥妙而真实的方式,与受难而荣耀的基督结合(LG1)。教友藉圣洗圣事,与基督同死于罪恶,又与基督同复活于天主生命(参阅:罗马书,6:4-5;格林多前书,12:13)。教友藉圣体圣事,“我们实在分享主的身体,被提升到与天主共融并彼此共融的高度”(LG7)。

    在建立基督的身体时,肢体(指教友们)虽不同,他们的职务也各异,但圣神只有一个,他为了教会的利益,按照他的取之不尽的富裕,以及不同职务的需要,分施不同的恩宠给教友们。(由于奥体的一体性在信友们之间产生和激发爱德),因此,一个肢体受苦,所有的肢体都同它一起受苦;一个肢体受到光荣,所有的肢体都感到快乐(LG7,3;参阅:格林多前书,12:26)。

    最后,基督奥体的一体性,使教友们克服人性的分裂,团结于基督内:“凡是领了圣洗归向基督的,就是穿上了基督,不再分犹太人或希腊人,不再分奴隶或自由人,不再分男人和女人,因为你们众人在基督耶稣内已成了一体”(迦拉达书,3:27-28)。

    <3>这个基督奥体的元首(头)是基督

    天主教会是基督的奥体,这基督奥体只有一个头,只有一个元首,这就是降生救世的天主圣子耶稣基督(参阅:哥罗森书,1:18)。基督是创世及救赎世界与人类的根源。他被天主圣父高举到父的荣耀之中,“在万有之上”,在教会之上“他独占首席”(哥罗森书,1:18)。他藉天主教会而把他的神国伸展至万事万物。

    基督是基督奥体的头,他把奥体的所有肢体,即天主教信友,都融合于自己内,融合于他的逾越奥迹内,使他的肢体同他活一个生命,直到在他们身上“形成基督为止”(迦拉达书,4:19)。“因此,我们被纳入他的生活奥迹内……如同身体之与头连在一起那样。这样,我们与他的苦难连在一起,同他一起受苦,以能同他一起享受光荣”(LG7,5;参阅:斐理伯书,3:21;罗马书,8:17)。

    因为基督是我们的头,我们是基督的肢体,所以基督也照顾我们的长成(参阅:哥罗森书,2:19)。为使我们向着基督——我们的头成长(参阅:厄弗所书,4:11-16),基督在教会(即奥体)内安排了我们需要的恩宠及帮助我们的职务,藉助于这些在教会内的条件,使我们能在得救的道路上互相帮助。

    因此,基督与教会是呼吸与共、休戚相关的,形成一个“完整的基督”(Christus+to+us)。基督与教会,教会与基督,结合为一,形成一体。每一个天主教信友都应该生活在这一体中,并有着这种一体性的强烈意识。我们永远不是孤独的,我们与基督是一体。

    <4>天主教会是基督的净配

    天主与教会的密切关系,在基督奥体的形象中充分表现,因为这种密切关系是一体性的。从一体性这一点出发,我们也可以用教会是基督的净配,本描绘教会与天主的密切关系。天主在创造人类时,按照自己的天主形象造成人类;天主把人类造成男人亚当及女人厄娃,并祝圣他们结合为一体。所以“一体性”在天主创造人类时就存在于一男一女的婚姻关系中,形成人与人之间最密切的关系,整个人类社会就是建立在这个一体性关系上的。即这个家庭关系上的。因此,当我们说基督与教会是一体性的,其实等于说:基督是教会的“新郎”,教会是基督的“新娘”。这在基督前驱若翰先知的作证词中宣告过(参阅:若望福音,2:29);基督亲口自比“新郎”(参阅:玛尔谷福音,2:19;玛宝福音,22:1-14;25:1-13);圣保禄宗徒把教会及每一个信徒比作“许配给”吾主基督的新娘,好能与他有同一的圣神(参阅;格林多前书,6:15-17;格林多后书,11:2);圣经新约把天主教会比作无玷羔羊(基督)的无玷新娘(参阅:默示禄,22:17;厄弗所书,1:4;5:27);圣经指出:“基督爱她(指教会),并为她捨弃了自己……为使她成为圣洁的”(厄弗所书,5:25-26);基督以永恒的盟约同教会结合,并像自己的身体一般不断地予以照顾(参阅:厄弗所书,5:29)。

    (3)天主教会是圣神宫殿

    如果说天主教会是基督奥体和天主教教友是基督奥体的肢体,那是因为基督把他的圣神赐给他的奥体和肢体的缘故。圣奥恩定指出:“正如我们的心神志向,即我们的灵魂支配我们的肢体那样,圣神对基督肢体与基督奥体,即对天主教会的关系也是这样”(《讲道集》267,4)。圣神把基督为教会与教友的赢得的罪赦及救恩,即天主自我授与的各种圣宠神恩,实际赐给天主教会及其每一个成员,使之实际赋有天主的超性生命。所以教宗比约十二世指出:

    奥体各部分彼此之间的联系,以及奥体各部分与其最高元首(头)的密切结合,应归功于基督之神(即圣神)为其隐藏的原动力,因为圣神完整地存在于基督元首、存在于基督奥体,和存在于每一个基督奥体的肢体内(《奥体》通论)。

    圣神是一切生命活动的原动力,也确实是使每个不同肢体得救的原动力(同上)。

    由此可见,圣神使天主教会成为“生活的天主宫殿”(格林多后书,6:16;参阅:格林多前书,3:16-17;厄弗所书,2:21),因为他亲自居住在基督奥体及其肢体内。圣神用许多方法,使整个基督奥体天主教会,在受德中(即在上爱天主于万有之上,下爱众人如同天主爱我们那样),建立起来(参阅:《奥体》通论);这就是说,圣神通过“有建设能力”(宗徒大事禄,20:32)的天主圣言(即基督的启示),通过赖以形成基督奥体天主教会的圣洗圣事(参阅:格林多前书,12:13),通过能发展和治愈基督肢体(即教友)的其他圣事,通过在所有圣宠神恩中“居于首位”的“宗徒之恩”(LG7,3),通过使人行善避恶的美德,最后,通过各种特殊恩宠“神恩”,使信徒们“能适当和见义勇为地承受从不同方面革新和发展教会的工作和任务”(参阅:梵二文献LG12,2,2;AA3)。可见,天主教会的建设和诣于圆满成全,纯属基督为教会所赢得的圣神的化工。

    在这里,我们顺便扼要讲一下圣神赐给教会的特殊恩宠“神恩”:

    所谓“神恩”,就是指圣神赐给天主教会及其某些成员的特殊恩宠,帮助和促成直接或间接有益于天主教会、建设教会、造福人群、和满足世界正当需要的使命。例如今天全世界都熟悉的印度加尔各答的德肋撒修女,她一心一意为穷人中最穷苦的人们服务的精神和工作,以及她为此目标而创立的修会,就是圣神赐给天主教会及其成员的一种“神恩”。整个教会的所有成员,都应该感谢天主圣神所赐的“神恩”,不论他们自己是否实际参与;因为“神恩”泽及整个教会和人类世界。真正来自天主圣神的“神恩”必然完全依照圣神的引导,而圣神引导的真正标准就是爱德,以及服从圣神所领导的天主教会误导当局(即教宗及与教宗保持共融统一的主教)。教会误导当局“他们的职责,并非熄灭圣神,而是考验一切,挥其善而取之”(参阅:梵二文献LG1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