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甘贫师表  圣五伤方济各小传
    甘贫师表

    圣五伤方济各小传

    (一一八二——一二二六)

    纪念日:十月四日

    一   幼年时代

    圣方济各在一一八一年生于义国亚西西城,父亲叫做伯尔纳多尼,是一位经营布业的殷商;母亲叫做比加,有着高尚的道德,不愧为圣人的母亲。由于一个神秘旅客的暗示,她知道小方济各将近要在一个马厩里出世;这被天主所预选的婴儿,要活像当初耶稣圣婴,生在马槽里,卧在稻草中间,据说有另一个神秘的旅客,在小孩领受圣洗之后,轻抚他,同时在他的右手臂上,作了一个十字圣号。这一来他在襁褓中已经印下救赎的神圣标记。

    方济各渐渐的长大了,显出过人的天资,到了十四岁,父亲叫他帮助自己经商。据一位记述他的言行的史家说:他对于薄福的人非常关怀,年纪还很轻的时候,已经发愿许下“每逢因主名而求他施舍的,总不予以拒绝”。

    话虽这样说,可是到了青年时期,他也欢喜跟一班放荡的青年混在一起,尽情享受人生的黄金时代的福乐;幸好天主赐以特殊的圣宠,同时又因了他的母亲,在他童年的纯洁的脑海里灌输了热爱天后的敬礼,他的德操并没有受到沾污;所以当天主遣派一位炽爱天神,在他身上印上五伤的时候,他的肉体还是冰清玉洁的。

    他对于不幸者的同情心,的确是没有界限的。一天,他身上穿着一袭华美的衣服,见了一个乞丐,便把华衣脱下来,和乞丐换了一套破旧不堪的衣服穿在身上,友伴们见了,都鄙屑他,以为他这种行径未免太失体统。这次慷慨的摆脱世物,使他得到预见前途的权利。一天,他神魂超拔,发见自己身处华宫,宫中满列着各式的兵器,每件兵器都印有十字圣号。他问这些武器是谁用的?只听到一种声音说:“是为你和你的将士用的。”

    醒了之后,他以为这奇境是暗示着他统领军队。于是决意研究军事学,他很兴奋地尝试,可是毫无效果。他只得苦求天主,请祂明示自己将来应走的途径。那时一个声音给他回道:“你看见的奇境,是带着超性的意义,并不是自然的事。”方济各得了这种启示之后,便抛掉学习军事的思想,致力于神业和实践崇高的爱德。

    据说有一天,当他骑马跑过原野,突然看见一个身染麻疯的人,不觉大惊失色,急欲逃避;但因他修养有素,尽力压服厌恶的心理,跳下马来,走近去拥抱那患麻疯的人。不料一抱,那人立刻不见了,方济各想定是耶稣亲自显现出来,所以十二分的感谢天主。

    又一次,他恸哭着哀求天主,给他明了祂的圣意。挂在十字架上的天主果然给他显现出来,把苦难的记忆深刻在他的心坎里,并赐他明了《圣经》上这句刺耳的话:“谁愿意跟我来,该背上自己的十字架。”他不惜付出任何代价,总要步武可钦敬的救主的后尘。在贫苦者的身上,尤其在患新麻疯的人身上,他看见耶稣基督,他屡次到医院里去慰问服侍他们,尽心费力无微不至。从那时起,把逢场作戏的勾当尽行割爱,度着卑贱的隐迹的生活;因为只有这种生活才能够满足这颗高贵的心灵深处无限的欲望。

    二   万王之王的英雄

    这位上主另眼相看的灵魂,现在已踏进灵修的一个新阶段了:由于天主的默启,这新阶段将要产生许多奇迹出来。

    一个清晨,他从罗马归来(他到罗马祈求,为明白人的圣召),进了圣达尼盎堂,还是他故乡一座破旧的小堂。突然从苦像上发出一个声音说:“方济各你去重修我的倒塌了的房子吧。”方济各只明白这句话的物质方面的意义,于是马上变卖了许多匹布和他自己爱骑的马,把钱交给负责重修圣达尼盎堂的神父,但神父不敢接受这笔慷慨的献金;只答允了给他住所,让他可以自由监督重修工作。伯尔纳多尼当时不在家里,待回家之后,一探悉了方济各的行径,马上到圣达尼盎堂,叫他回家去;但方济各藏身在神父的卧室里,为逃避父亲的盛怒。据说,当伯尔纳多尼进入房子的时候,圣人神妙地透入了墙壁,这墙壁突然开了,忽又闭合起来,这样圣人才逃脱了父亲的捕捉。以后圣人又逃避到一个附近的山洞内,日夜默想耶稣的苦难。山洞染遍了他的热泪,同时他个人的苦难也开始了,因为当他回到家里去时,伯尔纳多尼看见自己所用的恫吓方法,或是甜言蜜语都不收效,便索性把他锁在楼梯底下,一个不见阳光的地方。幸而他的好母亲乘着丈夫不在家,恢复了他的自由,因为她知道儿子干的,纯是本着超性的意识。方济各欢喜地一径回到圣达尼盎堂去,但伯尔纳多尼知道他逃走了,马上赶回来找儿子的下落,又威逼他把带走的钱,一概交还;方济各把这笔钱原封不动地放在堂的窗上,待父亲自行取回,但父亲仍怕这怙恶不悛的(他心目中以为的)儿子私自留下了一点钱,便跑到衙门去控告他;当局以为这是一件不近人情的诉讼,不理睬他;他又跑到亚西西城主教处,请主教裁夺,求主教准许自己的遗产,不归儿子承继。方济各充满了超性的欢欣,把身上穿的衣服,除了贴肉一件苦衣之外,脱个精光,然后把衣服掷在父亲跟前道:“到今日为止,我叫你做我在世的父亲;现在我可以确定地对天主说:在天我等父者,我把我一总的财物,全行交在你手中。是的,我的希望只寄托在天主身上。”在场的观众,看见这动人的一幕,莫不为之泪下。亚西西主教满眶热泪,默然走近了“天主的人儿”跟前,他深知道圣人此举,是有超性的思想做原动力的,于是把他搂着,用自己的袍子盖着这位慷慨大方的赤贫者。从那可纪念的时光开始,主教就变成他的保护者和挚友。他以后穿起一件老农夫的破袍子,侍奉主教;又在袍子上用石灰画了一个十字形。他摆脱了尘世的财物,可说是人间的第一号穷光蛋,但同时却又是最有福的一个。当他爱情充盈洋溢时,他说:“我是万王之王的英雄!”

    廿五岁时,他再次进到圣达尼盎堂附近的清静所在,他募得不少的哀矜,不久重修圣堂的工作,便得以竣工;亚西西城的圣伯之禄堂也是这样的,尤其是诸天神之后堂的修葺工作,更是得力于他。这圣堂委实可以叫做“他的修会的摇篮”;因为当他在这永远受祝圣的圣堂里祈祷之际,天主给他明示:所谓神贫乃是他的宗徒事业唯一以及收获丰富的净配。这位热诚的宗徒听了,乐不可支的马上把钱袋、拐杖、鞋子都掷个精光;光着脚走路,身上披着一件粗糙的灰色的袍子,腰间系着一条腰带。是的,就是这样动身到世界各地去宣讲福音,给耶稣开疆拓土,给天国大量的移植居民,而跟神贫结了神圣的姻缘。

    三   初步收门徒

    方济各为光荣圣三起见,最初收了三个门徒……这是小兄弟修会的基础,它将要传遍普天下,在会员中将要产生出无数的圣师,致命者和圣者。

    不久,方济各看见热诚的门徒接踵来投奔他,这使他定了些会规;门徒都一致造成这会规,但他非常服从圣教会,便想在正式确定这会规之前,呈请教宗依诺增三世批准。

    所以他带着他的门徒,同赴罗马,走近了圣父的身边,可惜不能和他晤谈,原因那时圣教会纷繁的事务正汇集在他身上,可怜而赤贫的方济各只得走开,同时苦求天主及圣母襄助。从高天降下的襄助果然来了。第二天晚上,一个奇梦把教宗惊醒了;他似乎看见一株小树刚从地上钻出来,接着变成一棵顶天立地的大树,教宗得到超性之光的照临,明白这小树,便是前来求见自己的穷光蛋,所以刚一醒来,便着人到城中各处去找这奇人。这奇境又使他联想起另一个奇梦来,那一次他看见大堂快要塌下来,只见一个人两手把大堂托着,那人的面貌酷肖方济各。教宗神奇地得到默示,马上批准了会规,同时又委他到处宣讲克已和信德。后来教宗要亲自给他们行发愿礼;那些不是神职界的会士便给他们行小品礼,又把方济各擢升到六品的地位,立他为新会的会祖,同时申明自己将尽力保护这新修会,然后把会员逐一搂在怀中。门徒在辞别教宗的当儿,都充满着快乐。这样小兄弟会于一二O九年正式由圣教会批准了。

    在方济各领导下的门徒,一天比一天多起来,需要有一间祈祷用的小堂和一所固定的住所来收容他们;因为从前的小堂已嫌太小。天主降福他的好意,叫苏巴士的本笃会士把诸天神之后堂,附属的房子以及几块零碎土地让给他们,那块地叫做“零碎”便是由此而得名的。天主的忠仆,满心愉快,马上叫同志迁到这新屋去,以后,这新屋便算是小兄弟会的第一座修院。每年方济各为表示知恩起见,到附近的河里打了一小篮子的鱼送给苏巴士的好修士;这种细腻熨贴的薄礼,极能表示出他的感激之心……

    四   嘉辣修女——救灵神火

    一二二二年,方济各在亚西西城宣讲封斋道理,所得的效果,意外地丰富。在那城里有一位女子叫做嘉辣。这是一位妙龄的女子,才貌兼优,父母都是显赫的望族,但她却不慕名利,过着谦卑平凡的生活,在华丽的外衣之下,常穿着粗糙的苦衣,她非常明了方济各圣德超凡,早有意投在他的指导下,修德成圣。不久她自己便变成了第二个修会的会祖,这第二修会起初叫“贫妇女会”,后来叫“嘉辣修女会”。这会很迅速地传到各地去。

    圣人虽增创了这个光荣的会给圣教会,但心仍不满足,重新振起不灭的热火去传道。一天讲及天主的爱情,讲得那么动听,竟劝化了大量的罪人,而且这些回头的罪人还想学他一般作真理的传教士。在听中有一个瞎女子;圣人慈心大动,走近去因天主圣三之名给她作了三次十字圣号;那双一向被黑暗包围的眼睛立时得重见天日。这奇迹深深地感动了在场的观众;圣人所讲的道理本来是句句以动人的,如今有奇迹作证,更能震撼人心了。

    接着他回到罗马去,请教宗准许他到东方去宣传天国的福音。教宗降以遐福,答允他所求的。但天不从人愿,逆风吹冷了他的热望。只好回到“零碎”去;在那里生了病。病劳稍为复元,又取道到法国南部的西班牙,希望从那里可以直接到东方去。

    在西班牙也立了几座修院,但他仍非常切盼着能够到东方去,为耶稣流血致命,可是突来的一个暴风雨又使他不能实现这个宏愿。一位天神在星原给他显示,对他说明那是天主的圣意。于是再跨过比利牛斯山,罗先若和鹅舌。所过之处,总留下他的宗徒事业的光荣痕迹,和对法国的爱情。真的,法国是他心爱的国家。

    方济各回到天神之后圣堂时,疲乏得没有半点气力,像要死去似的;但气力一复元,又到多士加拿的亚维那山去。在那山上,住着一位名叫阿尔兰陶公爵,他对圣人显着一片孺慕之忱,特意在山上给圣人和圣人的伴侣建了一座修院和一座小堂。

    五   “狼”修士

    那山顶上,看去好像是曾发生过地震似的。由于天主的默示,圣人知道山顶的震动果然是在救世主驾崩时会发生过“同情”的地震,他便决意在可能时,要到山顶上去,为默想和痛哭耶稣基督的苦难。

    距小堂不远的一个山峰上,雄踞着一个大盗,附近的城市,大都经过他洗劫过,所以大家都畏之如虎。现在修士们来近他的巢穴,便大大的惹起了他的忿怒。一天,他来恫吓他们,说要杀他们一个畅快。方济各若无其事似的,像慈父般接见他,并给他讲及他的灵魂,他的悔过自新,死亡;圣人说时,爱情是那么充盈洋溢,以致这头“狼”——人家给他起的绰号——被天主的驯羊的温和征服了。第二天悔过自新的“狼”,投在方济各足下,再经过几天内心的战争和祈祷之后,还带泪求圣人,收他作门徒。圣人不但允他所求,而且为永远纪念这奇迹般的归化,给他一件会衣,同时给他起名叫做:“羔羊修士”:这温柔的名称,把从前“狼”的可怖性铲除净尽了。

    在获得这奇妙的归化之后,方济各再从事宣道工作,重赴罗马,因为将要举行第四次脱利腾公会议,那是教宗味增爵三世召集的。同时圣多明我也到了罗马,他此来请求教宗批准他创立的宣道会,这会的主要目的,是护卫真正的信德,因为在法国,民众的信德很受瓦尔尼斯和阿比济斯的异说所摇撼。这两位天主之友在一座圣堂里偶然巧遇着,大家从没有见过一面,但初晤时竟能以姓名互相称呼。这样在两者间,便开始了基督的友爱。这友爱直到现在,还是紧紧的联系在两会之间。这两会同是天主默示的,被天主所祝福的。

    公会议闭会后,方济各回到天神之后圣堂去,专心致志祈祷,以后又到利爱的谷去,尽情发泄心中所蕴蓄着爱主的心情。在那里展开了宗徒的救灵神火,夹着惊人耳目的奇迹,其中最显著的,是在哥厄佐,使地方人士免受野狼之害,和免了冰雹之灾。

    六   草席会议

    他想重新聚集一切的会士,举行会议。会议定于一二一九年五月二十六日,圣神降临瞻礼,以表隆重。会士们从各地回来应慈父之请。但是人多、地狭,那里容下这许多的修士?于是在附近的空场上,用草席做了许多帐幕。这些帐幕,大有当日以色列民所用的帐幕的风味。枢机大臣乌果里尼,与方济各极友好,教宗委他为方济各会的保护者,这次特委派他来主持这会议的进行事宜。

    修士们一组组的分开,专心讨论关于天上的神业。枢机看见这幕令人感动的场面,不由的流出两行热泪来,而方济各也像他那么感动,从唇间飘出超人的炽热言语,里面包含着最高圣德的原则。同时他给修士们许下:若他们恪守会规,上天将源源不约的赏赐他们圣宠神恩。不久他的说话便得到应验了。他们的人数是五千,正如当初在旷野里跟随耶稣的民众,摆脱一切世物,全不顾虑到日用之需。在草席会议期间,从四方不断的送来了大批食物给这些耶稣的贫乏者,以后开每次全体大会时,仍采用这草席会议的名称,五百多个亲见这壮观的观众,是那么的感动,竟跪在方济各脚下,求圣人收他们为修士。

    新收的门徒和原有修士的精神是这会议最初的结果;但在分散到天下去替基督征服世界之前,他们共同订定了基本的会规去攻打恶魔的劳力。同时提出对症下药的方针:虔信圣玛利亚始胎无染原罪。这端道理那时还没有定为信德的道理,而且有许多人还在反对着。

    七   最初的传教士和致命圣人

    教宗和诺略在维底博,赐他和他的修士一封给天下各处主教的介绍信。他们得着这宝贵的“通告证”,行了拥抱礼,洒泪握别,带着方济各的祝福,便各自分行。他们只带着生活上绝对需要的东西,因为他们有三个看不见的力量作他们的保护者,那就是谦逊、听命、和爱德。

    方济各仍旧不断的渴望致命。他带了十一位门徒径向叙利亚进发,后来转往埃及。他们给回人捕了去,带上枷锁送到开罗的苏丹那里。圣人在苏丹跟前乘机宣讲福音,而且为证明真理,情愿走入洪炉去,假如回教的术士也肯进去的话。但术士们不敢答允。苏丹非常惊讶教士们的刚毅和信德,便好好的款待他们,但他们此来只为找致命的荣冠而不是为享乐,所以他们求准苏丹离开那里,马上回到义大利。但埃及之行,并非空走的,因为临别时,苏丹准他们在埃及获得宣传福音的绝对自由。方济各虽没有获得致命无上的荣冠,但他的五个神子却在摩洛哥取得了。信友们把五具圣尸运到葡萄牙的高音勃尔城圣十字架堂。圣人得悉了他们光荣的牺牲,高兴得手舞足蹈,同时喜泪交流的欢呼道:“现在我才能够确定的说,我们有五个小小修士在天堂上!”

    那五位基督勇兵的遗体,对于方济各会,真是一页最光荣的历史。圣安多尼那位高贵而年轻的葡国青年,给这件忠烈的事迹所吸引也怀着为主致命的宏愿,进了小兄弟会。

    八   圣济各第三会

    方济各好像和天主通了电似的一刻不肯停止工作。因着他的表样,因着在他身上的圣宠,民众都争先恐后的取法他的克已生活。而社会上各阶级的人士,都自动想步武他的芳踪,在他指导之下或是在他的光荣的神女指导下,献身于天主。无数的信友苦于不能跟随他,因为他们在社会上为俗物所羁。圣方济各为满足他们的愿望起见,给他们另立第三会,这会给他们大开了信友成圣的方便之门,而神速地传遍天下各处。在这些初期的光荣的第三会员中,我们只提及卢加斯和他的妻子“好妇人”,原因是第三会的创立者。

    好几位教宗也进了这会:例如额我略九世、味增爵十二世。他们身为教宗,却愿意穿上第三会会员的会衣,还有庇护九世,最后良十三世为推广这会起见,从最初的会规中,取消了一些跟现代也许有点不便的规条。

    皇帝、国王、公主、一共一百三十四位,都以能入此会为荣,但这会的最大光荣,还是曾产生了圣教会所公认的四十五位致命圣人。在方济各会的致命录上另有一千致命者,其中第一会占了大部分,第二分(就是嘉辣会)也产生了好几位大圣女。

    九   零碎

    在这里发生了一件事实,这件事实使天神之后堂成为世界上最著名的朝圣地之一。

    一二一六年,七月的一个夜里,方济各燃着比平常更热切的救灵神火,退到一间房子的草舍去。离零碎不远,一位辉耀夺目的天神给他显示说:“快起来,到圣堂去,耶稣基督和祂的母亲,在那儿等候着你,还有天朝的神圣也在等候着你。”方济各听了,马上到小堂去。看见的是奇妙的景物。在祭台上圣体龛的所在,有着降生成人的天地君王耶稣基督,光荣美丽,壮严地坐在光辉的宝座上。祂右边坐着至圣玛利亚;天朝的军族,在祂俩四周俯伏朝拜着。方济各心里充满了爱情和愉快,伏在地上。耶稣眷爱地向他说:“方济各,我听见了你的炽热的祈祷,因着你和你的神子救人灵魂的热切,你若为这些灵魂求恩,我定要俯听你;我把你给了各民族、使你作他们的光亮;给了圣教会,教你去重修世上已破坏的一切。”方济各替民众求得大赦转身向着圣玛利亚,人类的慈祥的主保。玛利亚温柔地在圣子跟前说忠仆方济各如何努力重建自己的圣堂。耶稣果然俯允了他,但愿意得到教宗(在世上只是他能赦罪或不赦罪)的同意。这是天主明显地敕令的。

    到了第二天,方济各比平时更觉充满救灵神火,去觐见教宗和诺略三世,还是像平素老实的说:“我重修了一座圣堂,为光荣童贞圣母,所以我来求圣父恩赐大赦给这圣堂。”

    教宗说:“我愿意,但先给我说明你所要求的年数。”——“问题不在年数,而在灵魂。”教宗诧异地说:“你要灵魂!”方济各于是把耶稣给他说的复述一次,而在祂的敕令之下特来请圣父赐准。教宗提高声音,在教廷前高呼道:“我欢喜你们享有这特恩。”枢机大臣们先前曾多次驳斥此特恩,现在教宗为答复他们,再三再四地说了这话,而且还说这特恩是永远的,定了每年可以有二十四小时,就是从一天的正午到明天的正午。

    圣人得了这特恩,欢喜得像登了天国似的,先感谢了圣父,然后谦逊地退下去,教宗见他要走,再次叫他回来说:“啊!你这头脑简单,而心地良善的人,你到那儿去?你带着什么去证明你领了这特恩?”——“圣父,你的说话为我足够了,因为耶稣基督和祂的圣母以及天朝的天使都在这里作证人;我再也不需要别的证据。现在要轮到天主来证明这工作是天主的。”他别了教宗径回天神之后堂祈祷,心中感激得喜泪直流。

    但是这无可比拟的大赦的日子仍没有确定。经过两年的苦苦哀求之后,恶魔尝试着诱惑他。一晚走近他去,乔装一位好宗徒,请他稍事休息,不要继续祈祷守夜,省得伤了身子,不如善自保重,恢复体力,以为圣教效力;方济各神目分明,看穿了魔鬼的毒计,连忙爬起身来,跑到荆棘丛中,拼命的在上面打滚说:“吃这点苦儿,为纪念耶稣的苦难,比跟随蛊惑者的主意来得有益。”

    奇迹!染上他无玷的血的荆棘,顿时开着红白的玫瑰花,同时他被一股亮光包围着,他发觉在那光辉中有大量的红白的玫瑰花,他采了十二朵,回到零碎去,同时天神玄妙地给他穿上一件白袍。他看见地上满铺着华丽的用金的和丝织的锦绣。他深深朝拜了之后,把玫瑰献上给耶稣。在祭台上有光辉夺目的耶稣。至圣童贞女在祂左边,天神也在祂俩四周发出光辉。耶稣因着方济各的哀求,便给他指定了放大赦的日期:“从八月一日,圣伯多禄入狱的纪念日正午起,至第二天下午六时止。”

    到现在,已经过了六个世纪,可奇的,在天神之后堂附近的玫瑰树是没有刺的,长出来的玫瑰花是红的。更奇的所有的叶片,都染有斑斑血迹,每年无数的朝圣团从世界各地不远千里而来朝圣的(有时超过二十万)参谒这间外面罩有一座大堂的卑陋的小堂,信友都喜欢在方济各祈祷过的地方祈祷,为得罪的赦宥,为恢复领洗时失去的“清白无罪”之恩。

    十   第一座马槽

    公元一二二三年,圣方济各决意到和爱去隆重地举行圣诞瞻礼,若望·维里达是他的朋友和保护者,早已把马槽预备停当了。在附近的树林里,用稻草砌了一座马槽,上面堆了一座祭台,为举行子时弥撒之用,许多小兄弟会的修士和许多热诚的信友都从附近跑来看,手里拿着燃着的蜡烛,口里唱着柔和的圣歌。将近午夜,引来了一匹驴和一头牛,同时隆重的弥撒便开始了。方济各在弥撒中充当六品之职。他讲述了“白冷郡的圣婴”的仁慈和光荣。若望·维里达许誓说,在那可纪念的夜里,曾看见圣人好几次弯腰接近马槽,好像目睹一个美丽无伦的婴儿卧在马槽里,圣人不停的吻祂。我们要证明这是奇迹也不难,因为不少身染重病的人,一和稻草接触,立刻痊愈。还有,到那里去参观的人,虽然心灵全没有丝毫的准备,也很觉感动,自然而然生出作补赎和热爱天主的善意来。

    十一   泽及禽兽

    圣人的心,贮着无尽的柔情,这爱情直接由耶稣圣心流出来,然后注入一总人的心,再从人的心里流到万物去。圣文都辣在他的《神奇的方济各传》上说:“圣人在万筘,常推求事物的原始,他以为万物都是从天主的慈怀产出出来的,像他自己一般,所以他温柔地呼唤受造之物,他爱牠们,和牠们谈话。藉着天主的特宠,牠们好像明白他的说话,听他指挥,好像是有理性的人。因着他的圣德,因着他和耶稣基督——万物的主宰——的联合,使他重获亚当因原罪而失去的超性神恩,就是能够命令万物。”一次他用烧红的铁放在自己的腿上,同时命令那块铁,只许施行医治,不准损害自己的眼;果然那块铁一点没有损害他的眉毛。同样对生物也有着这权力,这些生物总不拒绝他的命令。野兽听他的命令好像罪人似的,野兽互相间的仇恨他也能解劝。一次在古皮奥有只野狼肆虐,圣人到那里把牠驯服了。在动物之中最能逗起他钟爱的,莫如那些特别相肖救主的良善心谦的小羔羊。小鸟的翅膀,他说表示天神,牠们清脆的歌声为颂赞天主的光荣。一天,人家送给他一只美丽的小羔羊,他把小羔羊送到天神之后堂去,同时温柔地命小羔羊说:“你跟他们去念日课经,但小心不要打扰他们。”小羔羊果然忠实地听圣人的教训,当修士们到圣堂去时,牠也跟着走,躺在祭台侧,屈着两只前足,温和地咩咩的叫着光荣圣母。这只忠实的畜生,到死常是一样,在众修士眼前,尽那咩咩的本分。

    一次,他经过一个湖,一个渔夫送给他一只水鸟,方济各接在手中,一会儿后,设法放牠飞去,可是牠不肯走。当下,他心里充满了感激之情,心灵超拔,在一个钟头以上;醒了过来后,再温柔地请小鸟飞去,小鸟好像很高兴似的,拍拍翼飞走了。

    一天,他在西爱纳生了病,一个好心的人送给他一只雉鸡,那是刚捉来的,小鸟见了圣人,竟不愿再离开圣人。

    一天在际维亚奥讲道,附近的燕子在窝里啁啾着,听众不能听得清楚。他给燕子说:“小燕子,我的小妹妹,你们谈得够了吧,现在轮到我说话了,请你们静听天主的说话,我讲话的时候,不要做声。”说也奇怪,燕子果然默不出声,连翅膀也不动一动。

    这位炽爱天神方济各,秉着先知的精神,集合古新经的兴奋的诗意、爱情于一身。他也编了一首歌,圣宠和光荣之歌,他叫这做《太阳之歌》。其实更好叫做《创世之歌》,他不时的唱这歌,在临终之前,还请人家给他唱,不过加上了一节《死的赞颂》,为光荣那人人不能避免的死亡。

    十二   在阿维尼亚高原

    圣人在四十二岁那一年,他身体虽觉极度疲乏,仍决意到阿维尼亚高原去,为的在那里举行每年的四十天严斋,恭敬总领天神弥额尔。有几位会友陪他去,其中也有良修士(他的秘书和神师)和玛西奥。他们来了,一群小鸟吱吱喳喳的飞来停在圣人的头上,胸前和手上,表示愉快的欢迎。“天主的人儿”躲藏在一个岩石洞中,从深深地对救主之苦的默想中,汲取了无可言喻的热火,同时深深的认识自己的空虚无能,以及救赎的天高地厚的恩惠。一夜,这两个意识更来得尖锐而鲜明。天主要他献上一些礼物,圣人答以无可奉献,原因在世上,他已成了绝对的赤贫。耶稣答道:“你把手放在胸上,你取得什么,便献什么给我。”他这样三次探手胸前,先后取出了三枚金子,这些金子照耶稣的解释,是表示三愿(神贫、听命、贞洁),真修士忠诚恪守的三愿;又表示他在圣神的默示之下所创立的三个会。接着耶稣应许:祂将要保护他的修士和那些爱护方济各会的人士。同时还许下他的三个会将要传至世界穷尽。

    十三   五伤

    大约是光荣十字架的瞻礼吧。早上,圣方济各正在祈祷,沉思着被钉的救主无限的仁慈,不觉满怀热切,整个内心渐渐和耶稣圣心的圣意融合在一起,同时他看见一位天神闪电般飞下来,那是上品天神,生有三对翅膀,那膀翅发着炽热的火焰,光照着四周。

    在六只有火的翅膀中,圣人看见被钉的耶稣的像;救主伸开两臂,钉在苦架上,两脚也钉着。在头上两只翅膀的末端交叉着坚起,同时在脚下的两只也交叉着垂下;另外的两只在两手左右,不停的拍楞着,比手还长,看去这对翅膀是用来飞行和支托救主圣身的;这奇景经过了若干时候,便隐灭了。方济各的心灵上翻起一种上品天神的炽爱,同时那火光神妙地印在他的肉体上,那就是被钉者的五个伤痕。

    藉着天主的全能,在圣人的手上脚上,显出四个钉口,相似在过去的显示中看过的,同时他的右肋开了一个大伤口,好像救主的伤口一样。这不只是钉子开的伤痕,而是由圣人本身的肌肉所构成的,全找不到接驳的痕迹。从那天起,圣人每次站起来,都觉得一种厉害的苦痛。从他的伤口不断的流出血来;尤其是从右肋流得更多,好像真的被一枝枪透过似的。那伤口是红色的,他的内衣常被染得淋漓。

    圣方济各在那四十天严斋戒中,内心充满热情,觉着耶稣圣心的爱情在里面灼热如焚。严斋完了便下山和其他的会士相见。他知道自己的光荣,与及痛苦的五伤不能久藏,便虚心请问他们在这场合中该怎样保护自己的谦逊。一位曾陪他到过埃及的修士,现在见圣人几乎神魂超拔,便藉着圣神的默示向圣人说:“可爱的父亲,有时天主以非常的神恩圣宠赏赐给他的大忠仆,那不独是为他个人,同时更是为大众的利益。现在祂既然在你身上作了偌大的工程,你要隐藏起来,对于他人不是很有害吗?”圣人听见这番说话,好像是耶稣亲自给他说似的,便讲出他所见过的奇像和怎样接受了五伤,以及别的很崇高而超卓的事;但这些事直至死时,再没说给别人知道。为慎重起见,他常将手足用破布包裹着,为的不让其他的人亲见这奇迹,免受人的恭维。但他却给他的神女嘉辣看。她替他隐藏五伤,替他轻减痛苦。良修士是最能体贴他的心和轻减痛苦的。每到瞻礼六,他不愿医伤口,为的能够和耶稣一同吃点苦,而不受任何的安慰。看护他的那位修士,切愿看一看他的肋旁的伤。一天并不给圣人猜出他的本意,对圣人说:“方济各,因耶稣之名请把你的袍子和我的交换吧。”圣人非常爱人,哪肯说半个不字,于是那位修士,便能一饱自己的眼福,看见那活像一朵盛开着的玫瑰般的伤口了。罗马宗座也承认和公开了圣方济各的五伤;并且还定了每年的九月十七日是纪念这奇迹的日子。

    十四   残年

    从接受五伤以后,一直到死,他整部的生活可以用“爱情和吃苦”来包括,他渴愿为耶稣而赚得大批的灵魂,这种渴,跟耶稣在苦架上尝到的不相上下。他回到天神之后堂,带来了不平凡的奇迹,他有时骑着一只驴子在一天之内跑遍了斯波功陀山谷一带的村落,人们不时从他的口中听到深入人心的说话:“耶稣基督,我的爱,给人家钉了。”他想到这儿泪珠便直滚下来,以致不能看太阳光。领了圣体后,他往往神魂超拔。

    多年以来,他早把会长的职权卸下,原因他不再愿意出命,只愿意低首下心的听命。尼里亚修士继续他的职权,在圣人受苦不定期的当儿,尼里亚便显出是最孝爱的一个神子,他见方济各不断的吃苦,心里着实有所不忍,经过再三的央求,圣人才肯稍事休息。人家把他移到在圣达尼盎堂附近的一间小房子去,因为这里有圣嘉辣和她的修女们,随时都可以看护他,给他预备由医生指定的药品。

    一二二五年,大概是秋天吧。由红衣主教乌果利尼和尼里亚的坚请,圣人便到了里爱地去。那边的人士想给他来一个小小的庆祝,便将圣人抬到花比亚小村去。不料竟来了一大批红衣主教、重要人物和无数的民众,那些民众在本堂神父的葡萄园里聚拢着,他们竟把本堂神父的葡萄吃个精光。神父便向圣人怨怼起来。圣人问:“有多小葡萄?”“十四篮子。”“不要怕,你将要收获的葡萄还要多些呢。”后来果然是这样。后人为纪念这奇迹,就在这园子里建了一座方济各会的修院,同时这院子也因此而沾光不少。

    方济各的眼睛出了毛病,医生们说:须用烧红的铁条炙在他的额上。他欣然接受这新的致命之苦,企望藉此可以治好,而再从事传教事业。在施行手术之前,为克胜本性的恐怖心理,他以友善的说话对火说:“火,我的好友,至高之主给了你光辉的美丽,使你有益于人,请你好好的待我吧。我求造了你的天主,节制你的热度,好叫我能忍受得来。”说着,在那可怖的工具上作了一个圣号,便任人施行手术。修士们都吓得直往外走,待他们回来了,圣人说:“兄弟们,请你们颂扬至高的主吧,我全不觉着痛苦。真的,今天我面对着一个伟大的奇迹。”圣人的眼睛果然好了一点,能够看见东西,虽然身子还困乏不堪,但他回去又立时继续久已中断的传教事业。

    那是一二二五年的年底。他带着几个同伴,从天神之后堂出发,说来恐怕叫人不信,他先后跑过翁布利亚,玛尔基和别的省分直至拿毕勒斯。所过之处,常讲道理,他收获了受苦难的效果,同时他的奇迹给他的道理印上显明而有力的证据。

    在花比阿奥,大大的吸住了人心。当地长官说:若他不在当地立下一座修院,决不让他走开。圣人也答允了。长官照例签写了,又打上印章,请圣人签字说:“方济各修士,现在也请你把你的印印在这上面吧。”方济各微笑道:“我的印吗?我没有印。”“但无论如何总得有印,才发生效力。”“那么改用蜡吧。”说着把腰间的带子蘸了一点溶蜡,当作他的印。印了之后,拉开了绳子,只见清清楚楚的印着一位上品天神,有六只翅膀,好像在阿维尼亚见过的一般。众人见了非常诧异,于是更敬爱这“天主的人儿”。

    这绳子——奇迹的工具,现在仍保存在天神之后堂,一个房子里,那是圣人归天的所在,现在已变成一间小堂了。在赛刺诺,一个兵士恳请他到自己的家里吃饭,圣人不得已便答允了。他忽然得到主的默示,带了一位司铎同去。他刚踏进了兵士的家门,立刻开始祈祷,眼睛注视着天空,一动不动地。吃饭之前,他将兵士拉到一边说:“我既然答允你的请求,到你家里来吃饭;现在你也该听我的一个请求,请你尽善尽美地办一个告解吧,原因是你不会再吃这尘世的东西了!今天,就在今天,因为你优待了我——耶稣的肢体,祂要百倍的酬报你。”幸而那个好兵士,深信圣人的说话,立刻向圣人的友伴办了一个妥当的告解,准备着死的来临。果然,刚坐下来吃晚饭,便安然死去了。

    十五   圣死

    不久这个风尘仆仆,饥渴劳顿的传教生活,又再次陷他于病魔的势力范围之下。他央求别人把自己送到天神之后堂去,因为那是他的修会的小摇篮,他切盼着能够在这摇篮里呼出最后一口气。刚下了亚西西平原,圣人便叫别人把他坐的轿子(由他的修士抬着)面向该城,当下心头一软,泪珠不禁簌簌而下,同时举手降福了那城。

    圣人终于到达了生命的最后阶段了。他向安琪修士口述遗嘱,那是从他心灵里最后流露出来的结晶。在这遗嘱上,有着他生平最心爱的道德。他自知终期不远,使吩咐叫来一总修士,像慈父般劝他们热爱天主,信守神贫,忠于公教。接着你叉着双手,给在场和不在场的人,祝了最后的遐福。然后叫人把他放在地上。身上只穿一件苦衣。真的,他愿意直到生命最后的一刹那,依旧忠于他的净配——神贫。同时还请人给他念耶稣的苦难;他带着临终的声调,勉强唱着第四十一首圣咏;这首圣咏的前段充满着悲哀,末段的却换上另一种愉快的希望:“主,义人们在期待着我:因为您把永远酬报的花冠加在我头上。”唱到这里,他的灵魂冲出了肉体的樊笼,飞升到永远的天国去,生命在永光之中。

    那是一二二六年十月三日。傍晚,许多修士,觉察到有一颗异常灿烂夺目的星上升天际。圣人也显现给亚西西城的主教。主教那时适巧路经拿波里,圣人去问候他,对他说再会,给他指定天堂相会的时候。

    圣人死时,还愉快地显现给三位同会修士,其中也有安琪修士,这是最初收的十二门徒之一,安琪那时当着拿波里的会长,两天来已进了临终状态。他从他的病榻爬起来说:“我的父亲,等着吧,等着我来吧,我要跟你去,享受天国的光荣!”说完,呼吸便停止了。

    圣人死了之后,他的圣尸停放在地上,突然在众目昭彰之下,圣尸完全变了样,浑身发着异光。在场看见的,有他的修士和一大群民众。我们在上面说过他的肉体的颜色本是黑里带褐的,当下忽变成白色,同时还发出夺目的光辉,这光辉格外明显地映射在他的五伤上,人人都可以轮流着一饱眼福;他的肉体娇嫩鲜明,活像初生的婴儿。

    他的圣尸经过了洗濯之后,便穿上了一件修士的袍子。修士和民众都热诚地向他祈祷。那简直不是人间的出殡,更好说是天上的天神举行大庆祝。翌晨,是星期日,是复活的一天,是光荣的一天,他的圣身,以出游的仪仗被抬到亚西西去,千千万万的歌声在歌颂他,千千万万的视线都集中在他的灵柩上,扶柩而行的有当地的显赫人物和圣人的神子,还有别的修士、神父、绅士……都拿着燃亮了的灯烛,无量数的民众,手中都挥舞着树枝。

    这凯旋式的行列停止在圣达尼盎堂前,给圣嘉辣和她的修女们最后一次瞻仰他的遗体和他的五伤。圣嘉辣尝试过把他手中的一枚肉钉拔出,然而拔不动,她只好用手帕从他的伤痕蘸了一点血液当作纪念。

    到了亚西西,圣方济各的遗骸以最隆重的仪式在圣佐治堂,因为圣人是在那里领受了洗礼,也是在那里第一次宣讲补赎和耶稣基督的爱情的。

    十六   奇迹

    天主对这大忠仆,当然另眼相看,立刻发扬光大他的超人的圣德和光荣。从凯旋式的安葬那天起,奇迹便源源不绝的流出来,又是多惊人的奇迹哟!一个亚西西城的女孩子,面部倒转后方,而且贴在背上,全城人都没有一个不知道的,她走到圣人的坟上去,把头放近坟墓,霎时这可怖的畸形回复了正常的状态。看见的人不禁为之叫绝。

    一个小孩子从高处跌下来,好几处跌坏了,三日来不食不动,丝毫没有生人的状态。他的母亲便许愿,要是幸获重生,定要到圣人的坟上去,献上相当的礼物。果然那可怜的小孩子,立时回复了生气而且伤势也立时痊愈。

    一个孩子,已经三天滴水不进,两眼常紧闭着,皮色怪可怕的黑,大家以为他死了;母亲虽然痛哭得死去活来,但仍不停的求圣人。突然小孩子睁开眼,肤色由黑而变鲜红,他复活了,是圣人复活了他。因为人家问,是谁给他治好的,他毫不犹豫地回答道:“圣人祝福了我。”

    十七   荣登祭台

    圣人德行非常之崇高,尽人皆知,奇迹无限制地繁生着,而且就在现代还是有增无已,所以调查手续,进行之迅速,实为前此所未有。教宗将调查手续交由红衣主教与主教们办理;待手续办理停当,便开主教会议公开提出讨论,竟以全数通过方济各修士荣登圣品。

    教宗带着教廷全部随员到亚西西去;这消息吸引来了无数主教,重要人物,及从各国来参加的人士。这次列入圣品礼仪的隆重,在圣人中委实是罕见的。一二二八年七月十六日,主日早晨,教宗由大员陪送到圣佐治堂,堂内停放着被列圣品者的圣尸。教宗高据宗座,亲自致词,备极颂扬亚西西的伟大宗徒(教宗从前曾任亚西西城红衣主教,同时是圣人的保护者与至友),接着由一位红衣主教公开宣布业经审查在案的奇迹,这次宣布,在听众中引起了一种极度可感动的气氛来;原因是宣布出来的奇迹,大部都找到了他们的主角,这些主角先后的高呼道:“这事是在我的身上发生的……是圣人给我医好的……”同时指着遗下的伤痕给观众证明自己的说话是真实的,这是可歌可泣的一幕,延长了许久,同时在听众的心灵上荡漾着热情、感激、兴奋、畅快等情绪。

    接着由另一位红衣主教,综合所有的奇迹来下个结论,但这短短的结论却给民众们兴奋的感情与热烈的情爱数度打断了,空气之紧张,可想而知。最后教宗立起来,在万众的呜咽之下,用着颤抖的声调,正式将圣人荣列圣品,定他的瞻礼日,在每年的十月四日。

    十八   亚西西大堂

    教宗还想更表出他对圣方济各的爱戴起见,命人在亚西西建了一座宏伟的圣堂,这是第一座叫做圣五伤方济各堂,他的圣尸将要移葬于此,他派人选了堂址,还亲自行了奠基礼,所选的建堂地址是在城的末端,临近一座千仞的峭壁,那里叫做“地狱之门”,因为从前罪犯是在那里受死刑的,死了就地掩埋,教宗把这可怖的名字改为带有福乐意味的,叫它做“天堂之门”。

    这座圣方济各堂是全义大利和全世界的一个奇迹。圣堂底部的地下室,恭藏着圣人的遗骸,这地下室不消二年便竣工。在一二三O年,圣神降临的前夕举行移葬礼,各地来参加的,人山人海,礼仪极为隆重,教宗因病在身,不克躬与盛会,也派了极高贵的代表团,并惠赠很名贵的礼物,作新堂的装饰之用。

    一二三五年,就是五年后,那座壮丽堂皇的大堂便全部竣工,教宗虽是年高九四的老翁,仍到亚西西去。于四月二十五日(卸白衣主日)亲自祝圣新堂。那座大堂外观上是宏伟壮丽,内部更是极尽艺术之能事。堂共分上中下三层。圣人的圣尸,就藏在最下的一层,但那里却是万人瞻仰的一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