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断头台慈父 圣若瑟·贾发束小传
    断头台慈父

    圣若瑟·贾发束小传

    (一八一一到一八六一)

    纪念日:六月二十三日

    一 圣人遇着圣人

    公元一八二七年,姆利约铎镇来了许多庆祝圣母瞻礼的教友,在那天,天主教两个伟大的灵魂相遇着,他们将来是两颗照耀着多理诺城,整个意大利和整个世界的明星:一个是二十岁的,目光纯洁,面目秀丽,穿着农家服饰的小孩子。一个是身躯短小,两眼闪着敏慧的光,和谐可爱,脸容如同天使般的神父。

    神父正在姆利约铎的圣堂门前等待开门,好进去参加中午的祈祷礼节。那小农夫他刚巧丢开了似乎不大作兴的田野间的游戏,走到圣堂门口;大概他也是等待管堂开门,好进去祈祷吧。当时神父对这小农夫这种热心神业的情绪,脑幕上留下了很深的印象。而那小孩子长大成人后,也一生不忘记这位在姆利约铎圣堂门前和自己初次认识的神父。他谈起神父时很高兴,他常对人说起那身躯短小,两眼闪着敏慧的光,和蔼可亲,脸容如同天使般的神父。

     那小孩子就是圣若望·鲍思高,他一见了神父,便感觉到有一股力量吸引住他,马上要跟神父谈话,他想:这神父是谁?于是,当下,他很有礼地问神父道:「院长先生,您愿意去看看我们在田野的游艺会吗?若您愿意,我是乐意带您去的、」神父极爱孩子的天真秀丽、端庄、斯文,因此问及他的年龄、家境、学业,领过圣事没有等情形。小若望也深觉这位神父温良可爱,于是再三请他去看热闹。

    神父婉却道:「可爱的小朋友,神父与修道们的娱乐只是圣堂里的事;只有热烈如火的神工、祈祷,是我们的娱乐,我们最爱的娱乐。我们认为最新奇有趣的事物是公教里的神乐。所以,现在我不能跟你去看别的东西,我只等堂门开启,就去参加神工的。」小若望再三谦下地请求说:「您说的对,不过事事有定时,我们有时到圣堂去祈祷,不过有时也需要去玩耍的吧!」神父答道:「虽是这样,投身于神职界的,就是把身灵全献于天主,世界的一切,都不该放在心上,而该专注于追求天主的光荣和人灵的利益。」

     当下圣堂的门呀的开了,神父慈祥地向孩子祝侯了一声便踏进堂里去了。这位神父便是本书的主角若瑟·贾发束。

    二诞生

     若瑟·贾发束的父母是一双平庸的农夫妇:父亲叫若望,母亲叫奥所拉·庇打摩。贾发束诞生的时候是一八一一年五月十五日,地点在亚斯的新堡。

     若望的家庭有四个儿子,贾发束排第三。男家长为人忠厚正道,女主母是个热心而刚毅的教友,很有忍耐,她没有研究过什么教育学,却很晓得严正地设法纠正儿子们。

     第一座最优良的学校,就是母亲的心;这颗心,当然该是一颗纯正的公教慈母的心。贾发束的第一张坐椅是母亲的膝头,他在母亲的膝上学会了最初的几个名字:天主、圣母、妈妈、爸爸。这是许多人都学过的,可惜许多人后来长大了,便不注重这几个在母亲膝上学来的名字了。社会之所以黑暗,世风日趋下流,推考起来,这未免不是一个大原因啊!

    他的活泼灵耀的小眼初次在圣堂看见的是一个圣体龛,和一幅圣母玛利亚的圣像。他受圣洗时,看见母亲恭敬地跪在地上,拿着他的手教他作圣号;他很欢喜看圣堂里举行的礼节。母亲也常抱他到圣堂去参与礼节。由于母亲恒心地教育,以致他后来对于神业之路,养成了一种甜美无比的倾慕,愿意白天黑夜都住在主的圣殿里。

    公教母亲教育孩子们娇嫩的心灵是多么需要的爱主之德的啊!爱德在这位慈母的心上,仿佛第二个天性,小宝宝天天做着她慈母的见证人;因她的热心教育,圣人年纪稍长便晓得拿面包、铜板去施给穷人。他很明白哀矜工作的伟大。那时他年纪还轻,已晓得克制自己和实行「为善最乐」。他的童年时代就这样地甜蜜而平静地渡过了。孩子们在这时候,往往顽皮,容易显出讨厌自己的生活的样子;小若瑟却没有这些恶习,他是一个老成的孩子,他心内的各种德行都已萌芽了。

    

    三小圣人

     圣鲍思高曾这么刻画形容贾发束说:「他是各种道德的模范,他柔顺、听命、宁静、勤奋学习、爱祈祷;这些优点是他成功的秘诀。」他特别爱的是敛神、思慕天主,他认为最美的日子,就是能为天主推进一件善功或者排除一宗罪恶的一天。

     新堡的小孩子们都称贾发束为「小圣人」,由此可以想见他的德行的馨香了。

     他在学校里非常认真求学。他追求真理的热心每每超人一等,学校当局极器重他,特别教他拉丁语。他那时虽然只有十岁,但对于入神职界的圣召已大有希望了。圣鲍思高写道:「十岁上,贾发束已在乡间做着基督的小宗徒。他常常邀请同伴、亲戚、朋友,不论大小老幼,都齐集到他的家里,招手请他们跪下来念一段短经。接着爬上一张小凳上,那算是他的讲坛,开始向来人宣讲美丽动听的有意义的故事,或是复述由神父口中听来的道理。」不要说在十岁上的孩子当中,就是在成年人之中,也不易找到这么一个超群拔众的小宗徒呢!难怪人们都称呼他为「小圣人」了。

     小若瑟在坚定的意志下稳健地踏着步,逐渐发挥道德的光辉,他不像某些小孩子,只在一时的兴奋中前进着,这种道德,一遇到挫折就会一败涂地的。到那时,他们的师长父母等,只好徒叹着枉费了工夫吧!

    四 神秘的声音

     这是心地虔诚的人喜听的声音。神秘的声音,这声音甚少发自命令口吻的,它只是一个和婉甜美、良友式的劝谕;它勉励心地虔诚的人,不怕辛劳而踏上崎岖的,需要用克苦精神克服世俗的修道之路。

     修道之路能使一众人复活,引人从地上升到天堂。青年人是慷慨的,尤其当他专心追随圣召时,更加来得慷慨。神秘的声音教贾发束走圣召之路,给他暗示做司铎的伟大与光荣。他在木索神父那里读拉丁时(共有三年),就在这期间,对于圣召极其倾慕,他发觉神品是公教的宝藏,从这儿可以获取无限量的无价之宝。他认为司铎的圣召是造物主给予受造之物的一个最大恩典。

     他的贫穷的父母也发觉了他修道的志愿,因为他每次与世俗接触便显出头疼的态度,有时正当的娱乐他也不去参加,只有公教的神业和其他一切是他所仰慕的。这一切的表现还不是他有司铎圣召的预兆吗?本区的主教、教授他的老师和一切爱他、认识他的优点的人,都希望他能够成为司铎。大家都实际协助他消除一切足以阻碍他得圣召的障碍。

    在许多阻扰他的障碍中,在物质方面,他的父母以经济而论,是颇吃紧的,栽培儿子做神父谈何容易,那里来那一笔学费?此外,还有精神方面,他们更舍不得儿子离家远去。而且,儿子的身体是很虚弱的。父母生怕他经不起由修道时期达到升神父的一天那么长久的磨练。因他的胸部已显示出深刻的弱点、头颅老是陷在两肩中间的。从前,医生已承认药物不能治愈他的弱点了。但是呼召他去修道的天主却是全能的,他的奇迹出乎医生们意料之外,圣人突然完全痊愈过来了,于是人们不能不承认这是天主的圣意了。

    五初次领主

     末了,父母、师长、朋友及一切的人都同样希望让贾发束继续读书,乐意帮助他将来升神父。

     小若瑟对天主表示万分谢意,他从基爱理修院找着了一位耶稣会的司铎做他的导师,但他不是在耶稣会士的学校读书,却是在公立的学校里求学。后来顾米诺收留他寄宿在自己家里,爱他像自己的儿子。

     在学生之中,钦佩他的才德的固然不少,但也有许多顽皮的学生把他作弄的不亦乐乎。他患有软骨病,这病把他的体格弄的一肩高一肩低;好的学生看见都表示可怜,可是那些顽皮的小鬼却不肯放过讥笑与戏弄他的机会,侮辱他,叫他「大冬瓜!软骨仙!」

    六修士

    他自己感到自己的前程是应该快快的和耶稣发生最亲密的关系。这下子,他本来要求进多理诺的修道院去的,但因学额已满,未能如愿。可是他并不灰心,顺着逆境在基爱理开始读神学,读了一年,正在请求神父准他穿黑袍子的一刹那,他的本堂神父突然暴病死了,当时好像要作难他,他知道这是天主的试炼,使他更明白圣召有多么的宝贵,他只期望着成全德行,忘怀了一切的挫折,他在本堂神父的坟墓上哭了一场。

    1827年7月1日,他在新堡穿上了基督的制服,穿上这制服之后,自己的责任是怎样重!他是明白的。他决意极力图报主宠,圣鲍思高说:“他做了修士之后,就努力要做圣人。”

    七 达到目的

    由于修院没有空位,他无法到多理诺读书,于是仍然在基爱理继续研究哲学,并且参进本堂的辅祭团,在那里他很热心,他的哲学也以优异的成绩竟成功了,现在要继续读神学了。

    多理诺的总主教说他热心超人,可惜环境暂时未许他入正式的修院,便特准他在新堡淹博的达沙诺大司铎的指导下攻读神学。他努力攻读了两年,同时还一边读着一边给同伴表现他的‘爱德’,这种爱德是天主的学术,是神学最纯粹的佳果,1830年,他领受了剪发礼,升了神品,因而获得某大司铎的产业让与权。

    恰好那一年总主教在基爱理开办了一间初学院,培植出不少的神职人才,供应广大的主教区的欠缺与需要。他就在这新修院继续未竟的学业,在修院的生活是平淡无奇的,但多了一股热爱圣体和圣母的特点,他的学业有着神速的进步,操行方面被称为‘大有功劳者’,这句话不是过奖的,他在一切事情上确实暗中建着大功劳,同学们都异口同声的承诺他没有沾染过本罪。

    他最后几年神学阶段是很有兴趣的,那时,圣教会把领神品的时期拉长了,使修士们能修更忍耐之德,更脱离世俗的事物,全心向主圣化自己。若瑟领受五六品时间,没有人能说得出他的热心。他是如此年轻,本来不易急速地领受神品,但末了,他超卓的德行,1833年在多理诺总主教的小堂,被祝圣为司铎,天主的司祭了。

    这个新堡的青年很谦下的抖颤着脚步踏上祭台上去;他就在自己昔日领洗的圣堂内晋升为司铎。这圣堂是他最初接受主爱(领洗)的地方,初领圣体的地方,也是圣神父的地方。晋铎那天,信友们,兴高采烈地,他父母的眼睛流着喜泪,不断感谢天主!这是一个多隆重的庆祝啊!那时他感动的说:“我可爱的天主,今后您是我永远的产业了!”又说:“世人仅管追求需求,快乐光荣,和其他的一切,但我不要这一切,我不贪求世俗的事物,我只愿做圣人!”他委实是十分爱圣召的。

    八 晋铎后

    晋铎后,他深觉自己的学识,还不足以发展宗徒事业,于是到多理诺大修院去研究他所需要的,是天主要他成一位挽救众生的大神师。是天主教他加入了多理诺的司铎培养所,在神学博士瓜拉之指导下,力求上进。1834年他进了司铎培养所后,对瓜拉博士的教授法倾心诚服。他到死常住在培养所,天主引他到这块儿地方来,是特意把瓜拉博士的学识精神及其他完全传授给他,瓜拉一见了他,暗自庆幸着自己门下有这么一个高材生,说,:“我找着一个青年的能士了,如果人人都能像他那么有圣德,定然可以升天堂的。”

    瓜拉博士年已老迈,对于教坛的生活渐感繁重,但他自己却非常欣幸,因为天主打发来的承继人,贾发束是那么美满的。贾发束进学六年之后就做了瓜拉的助教,后来又登坛替先生教授,天主第一步要贾发束,干的是做神学教授,和司铎培养所所长。他在多理诺的神职界人员中,担任着密切的,精细的,深刻的工作。他到死也常常干着这有益人灵的工作,许多主教区的新司铎被贾发束圣德威名吸引,争着投在他门下,贾发束也常把耶稣的美表来陶冶这些司铎,使他们成全。

    他在新司铎跟前,处处以身做善表,举祭的时候好像天使。念日课很热心,用最热烈的生活发挥着传教事业,勤劳不懈,他是一位言而必行的导师。他的一生永不认识‘休息’,司铎们请他节制工作,注意健康,可是他说:“到天堂,我们大家才休息吧!”他每天的时间是紧迫着飞奔过去的,他从早到晚忙着教授神学管理人灵,祈祷。

    他的祈祷更是突出的,他每天大部分光阴都是在圣体龛前消磨的,有时直到夜深,他还在主的跟前汲取天主的神光,超性的力量,他对于至圣玛利亚的慈爱有着一片恳切的孺慕热。他也效法圣母 ,常去亲近世上那些可怜的人儿,由于他虔敬圣母的七苦,获得了刻苦耐劳的力量。是炙热而无间歇的祈祷,支持着他脆弱的健康。据医生说,他的体力老早应该消耗枯竭了,可是他不但天天教授神学,管理司铎培养所,还辛劳的到处听告解,讲道理。他听告解是这么关心人的灵魂,教友们都乐意到他那里去告解。

    在告解亭里,天主给他无上的神乐。虽然在最大难关上,他也能战胜恶魔,他所用的武器是守大斋克苦,他这两件常用的军器,是人所共知的,可是利用的人却并不太多。

    九 克苦肉躯

    在工作上勤劳不懈,在食物上力求节制,这两点他还不够,还用苦衣来刑罚自己的残躯;真的,他的仆人这么证实说:“他的衣服上常有血渍,我清楚的记得,他的衬衣上染过鲜血!”三十五年之后,培养所的洗衣妇也说:“许多次,我打开他的衣服看,看见腰间仍然有血斑,起初我不甚注意,以为那许是从疮患流出来的。其后,我每次拿着他换出来的衣服,都发觉沾有血污,于是我坦白的问他道:“怎的你的衣服染上血渍,你换了疮疾不成?”他有点难为情的回答:“你好像我的妈妈是的,我可以给你说,但我给你说的一切你却不要暴露出来,你该知道神父的腰上围着有刺的带子,名叫苦带,我的内衣上的血渍就是由这苦带而来的。”我说:“那么是很痛苦的吧?”他答:“当然有点痛苦,但为天堂该做点儿补赎。”我说:“院长你说什么?你也要做补赎吗?那么像我们一般的大罪人,不是要加倍的做补赎吗?”

    圣人说:“你们可以拿日常的工作算作补赎工作,便是你们最好的补赎了,而工作便是最上的补赎了。”

    十 监狱天使

    监狱像是他的第二个家庭,囚犯仿佛是他的兄弟。当日的监狱还没有改良,一个房子里往往塞着数十个囚犯,什么样的犯人都有,对于人道卫生不必说了,贾发束神父常常去慰问囚犯,给他们说几句好话,希望在那田地里撒种会收好果,然而他给囚犯们的好话,却换来了冷嘲热讽和不正经的言谈,这位可爱的神父,自从初次去慰问过监狱之后,他便下定了一个坚决的主意,一生不断的去慰问囚犯,有几次他也教他的学生一同去实习慰问囚犯,这是多有意义的实习呀!

    我们且从圣鲍思高的口舌和笔尖,采集一些资料吧,因为鲍思高是曾多次陪着他去慰问囚犯的,当然也陪他受了不少的凌辱:“他不畏怕狱卒的威势与压力,安详的踏进监狱的大闸门,去干他需要干的工作,黑暗不卫生,污秽的气息种种都不能阻碍他爱人的步伐。在监狱里,这儿乱吵着,那狂吼着他毫不显出讨厌的样子,有时只要一个囚犯的狂吼,便可以把一群人吓坏了,连兵士也受不住囚犯们的捉弄。贾发束却安和的混入他们中间慰问他们,这儿波动的咒骂,那而疯狂的嬉笑,楼上充满着淫言秽语,楼下呕出刺耳的辱骂,。骂天主、圣母、圣人、圣女,神父心底里有说不出的难过。他并不灰心,他举目仰天把自己献给天主做为牺牲,并求圣母助佑。

    他看见囚犯们过着卑劣的生活,很可怜他们。他们之中大部分是由于缺乏宗教的认识以至为非作歹,误落法网的。所以他常常向囚犯讲解公教道理与人生的关系,社会的关系,他讲的那么恳切动人,引得狱卒也来参加听讲。凭着他的道理与神力,渐渐的,从前咒骂天主的囚犯醒悟前非,定制悔改,再开始恭敬与爱慕造物者(天主)的生活,赞美耶稣的圣名!”鲍思高这些话完全是事实的描写,褒扬他对囚犯爱护备至的功德。

    十一 感化囚犯

    一回贾发束到监狱去跟他们准备一个圣母瞻礼,劝她们告解,神父坐着等他们来告解,却没有一个敢来;他再三的邀请依然没有人来,忽然他受到天主的启示了,他微笑的走到囚犯们当中,拉着一个人的胡子。这人身躯奇伟,像个大力士,他的嘴下长着一把长而密的胡子,他以为神父来跟他说笑,便用充分的礼貌打趣说:“神父,不要紧握着我的胡子,也请你把我整个拿去吧,不过请先恢复我的胡子的自由。”

    “你不告解你就不能脱身……”

    “我永远不告解!”

    “那么我永远不放开你的长胡子”

    “我……但我不愿告解……”

    “那么,你的胡子永远脱不了我的手,你快快的告解吧!”

    “但……我没有准备,怎能告解?”

    “我可以教你好好的准备!”

    末了,那条大汉,给天主的圣宠征服了,办了告解,假如他固执到底不肯告解的话,他只要轻轻地一推,便可以把神父打翻在地上……然而他终于被仁慈的神父软化过来了,但告解后,他尝着无可言喻的快乐,并开始向同伴们讲起道理来,邀请别的同伴来分尝告解的神味。慢慢儿,全体囚犯都办了告解了。

    又一次,他在监狱的一间房内,看见两个躺在垫褥上的囚犯,他们向他破口谩骂,使他没法跟他们谈话。神父无可奈何就坐在一旁说,你们不要我做伴也好,我便坐在这里。坐了一会儿,他们也住嘴了,神父离开了座位,走近一个家伙身边,温柔的说道:“亲爱的兄弟,天主特意打发我来,除去你心头上的痛刺,天主要我来还给你从前的平安与恬静。”

    这个劝说终于把他感动过来,办了告解,其他一个起先还有点迟疑,末了熬不住罪恶的痛刺,也自动来,请神父替自己跟天主讲和了。两个人都心安神乐地办了神工,这一位可爱的神父的生活,满载着的都是这样的轶事。

    贾发束为使囚犯欢喜,心安神乐,精神和物质双方面都准备着,随时为他们牺牲。例如他每年四次在大瞻礼前,派人拿了面包,果汁奶饼,蜡烛,洋酒等送到监狱去慰问囚犯。他亲自分配食物时,心里高兴的什么似的,监狱的囚犯常常向贾发束神父高呼万岁,好几回监狱官为着维持秩序,不能让神父增加慰问囚犯的次数。他也很喜欢在分派了东西之后,请囚犯们为他念一遍圣母经,神父虽然不断给他们恩惠,可是不少受了恩的囚犯还是凌辱,讥笑,捉弄神父。比如,有一天他把樱桃分给囚犯们,有几个人,竟把吃完了的果核掷他凌辱他。这本是使人愤怒的举动,但圣人却笑嘻嘻的说:“瞧,有人把果核还给我了。”

    那回事,大多数囚犯看不过眼,欲将投掷果核的人拉到监狱官那里去,神父却禁止他们说,让他们这么干吧,他们没有别的娱乐可玩儿呢,圣母为要酬报,他这么多的克苦凌辱,给他一个安慰,就是他在囚犯中提拔出拉卫道多,使他也在囚犯中做起宗徒的工作。

    还有一个囚犯大米爱地·若望,屡次自寻短见,欲了残生。最后一次,他在自杀之前,为了发泄他的愤恨,决定要留下一种亵圣举动作纪念,他拿起火柴,走近七苦圣母的圣像前,擦着了,要将圣母像付之一炬。不过,当他举头一望时,视线跟慈母的视线相遇。他感动得这么厉害,竟跪在地上,痛哭起来,马上觉得自己要做补赎,认为这罪恶是极之重大的。他跟神父说:“要做一个好教友,该怎样?”神父说:“今后完全改去从前的坏品行吧!”这个听神父的说话,不愿别人的讪笑的,马上开始,热心神工补赎过新的生活。

    十二 断头台上的神父

    在多理诺,人家都叫他做断头台上的神父,因为人们常见他以无限的爱情对待那些受死的囚犯,他看见囚犯是他的神子,在人生最后的最恐怖的难关里也寸步不离他们。多理诺城里,行刑时犯人们没有一个不受圣人给他留下的救灵魂的希望。每次人说有犯人要受死刑,他便赶去亲自照料那些不幸者,他吩咐司铎培养所里的神父热心的为受刑者们祈祷,他向天主发愿要一生给慈善服务。

    他常做特殊的补赎,求主赐圣宠与那些不幸的人,他在犯人行刑前的24小时内,尽可能的去联络犯人的感情,叫他们告解,晚上陪着他们睡觉,次早起床,为他们举行弥撒领圣体。直到钟楼那悲切的钟声当当的敲着,囚车缓缓地起行了;车的前面却有仁慈的修士们为他们念着玫瑰经,车的四周给兵士们包围着。贾发束神父坐在囚车上受刑者的身边,安慰他们,教他们求主,替他们擦眼泪,到了刑场又十分亲切的,再次赦免他们的罪,拿着圣苦像给他们吻。人世的法律,是毫不留情的执行了,天主的仁慈怀抱却大开着,不知多少受死的囚犯,因着贾发束神父而减少了受刑的悲苦,增加了勇敢,有些囚犯行刑前拒绝神父的劝告,但在最后的五分钟仍给神父征服了。他往往用最大的毅力先给囚犯尽情发泄了他们心中的气愤,然后去劝告他们,他通常是独自坐在囚犯的身边念大日课,不时说一两句话,念一两句短经的,设法让他们憧憬起自己的母亲或是可爱的家人,他这种良善的方法,常把铁石心肠的硬汉感发过来,救了他们的灵魂。

    一天有人告诉圣人,有一个将要受刑的囚犯绝望了,神父闻讯马上赶到监狱去,他以为当地的本堂司铎已经给死犯办过告解,怎知却没有,而且对方也不肯告解。他一见神父走进他的房便咆哮道:“干嘛你到这儿来?我不要你,我不愿跟神父发生什么关系,快滚开吧,去干你的好事啦!”圣人和蔼地给他说:“我要干的好事,正是这个,我们……”他照例坐下来,口里喃喃的念他的大日课经,死犯不觉得狂骂着要神父滚开,黎明慢慢降临于大地了,犯人一想到自己的生命已接近死亡,不禁吓的直冒冷汗,面无人色。神父走前去,趁机用适当的说话打动他的心,于是他便投在神父的臂间办告解了。神父赦了他的罪以后,他忽然感到大大的安慰,欢声高叫说:“我的生命中从没有过这么美丽的一天!”神父也说自己一生没有陪伴过比他更美的死亡。

    圣人帮助拉莫利诺将军的善终的事,是颇著著名的,这位将军于1849年,给人告发说他出卖祖国,判定他叛国的罪名,执行枪决。贾发束神父获得准许跟将军谈话的机会,将军绝对的信任神父了,将军和神父接触过后,整个人生观都改变了,他获得了赦罪的慰藉。行刑的前夕,他再度向神父告解,神父整夜陪着,次早弥撒中又领了圣体,得着永远的旅途的神粮。

    将军安详宁静的被押赴刑场去了,在路上有一次,神父给他指着随行的队伍,及路边的观众道:“桥将军多少人来看我们,你若给他们讲几句道理,岂不美妙吗?”将军说:“我不晓得要说些什么。”你拿耶稣的苦像在群众视线之下吻吧,这算是一篇很好的道理。

    将军毫不迟疑,照样的做了这个动作,多美妙的榜样呀,到了刑场将军跪下来,求神父再赦免他的罪,然后高呼着:“历史将证实我是清白无罪的。”末了,几颗子弹把将军打死了。

    还有一件值得叙述的同样事迹:

    拉卫道多由于神父的感化,在囚犯之中做了一位宗徒,他亦知道有谁要受死刑,便开始给他们准备,介绍他们亲近贾发束神父。有一个死犯由于拉卫道多的介绍,在死前多时已告解了,到他将要受死的时候,贾发束神父来看他,见他很宁静,神父安慰了他一番,接着求他赐一个恩典,对方不觉奇怪道:“什么?你求我这个将死的人给你一个恩典吗?我还有什么恩典可以给你?”

    “是,听我说吧,你死了马上,升天堂的了……”

    “什么?马上升天堂,炼狱也不经过吗?

    “我相信你可以马上到天堂去,你是有福的,请你一到天堂先行去感谢圣母。

    “怎么,我不先多谢天主吗?要先行多谢圣母,天主不高兴我这样做吧?”

    “不,他是高兴的,你先去谢谢圣母,然后求天主圣母在天上给我准备一个位置,你答应我吗?

    他很乐意的许下了。第二天,神父拥抱着他,一起的坐在囚车上,同赴刑场去,途中,他呼道:“我胆敢说在这许多人里的死亡,最安静的是我,神父按着他的手腕看看,知道他的脉搏是正常的,他抱着信德与望德踱上断头台,给神父说:“神父,天主必会报答你的工作,一会儿后我必在圣母跟前实行你所命的!”

    在圣母面前替贾发束神父祈祷的人,真不知有多少了。

    十三 超性的力量

    贾发束神父的毕生,完全是为司铎培养所的神职界和囚犯而服务。日间,他忙得几乎连休息的时候也没有,许多次在夜间也通宵达旦的陪伴着受死的囚犯,凡在司铎培养所经过几年的司铎,没有一个不惊讶他的深厚的学问,超人的圣德。他的圣德在他的尽职上充分的表露了出来,尤其是在和司铎们谈话之中,圣化了他们的灵魂,陶冶洁净他们,在他们的心上,燃着救灵的神火及爱人的圣德。

    在那时候,政治的势力引诱司铎与修士们追求一时的虚假光荣,使神职界的人员陷于落伍的危机,许多修道有出轨的危险。在这光景中,贾发束的圣德更显出了,他用上主赐的名字,挽回修道们的错误。他对人那种优良的态度是,从勤学和恒久的祈祷产生出来的,他所领导的司铎,出了许多大有作为的青年神职人员。

    圣人从小到死,常有着一种伟大的爱德与牺牲的精神;在街道上,他是属于穷人的,在医院里他是属于病人的;在监牢里,他是属于囚犯的。他绝不关怀个人的私利,爱德的手臂远向一总的人伸展出来。鲍思高的顽皮孩子也有一半给他照料着,他常替鲍思高神父设计,指导,鲍思高从事青年的教育,多年来做着神圣的导师,鲍思高的光荣,可说大部分是从他而来的。他指导了圣鲍思高的事业和许多其他的圣召人员的事业。他的生命显出一种超性的光荣,这就是他成功一切的动力,尤其做了许多人的神师,比如他在圣依纳爵堂,给神职界讲道理时,及在告解亭里给教友解罪与教训时,是多么超凡入圣的,多么有力的!陌生的人,在路上遇见了他,只想他是一个极平凡的人而已,但他所表现的谦虚,端庄的态度,是人所共仰的。他多次的忍受了恶人的侮辱,豪不怨恼。

    一天,他被一群凶恶的学生打翻在地上,弄的他遍体鳞伤,只见他爬起来,不怨不尤,安闲自若地继续走他的路。天主极爱他,给他非常的神恩,降福他,使他遇着最最辣手的事情也能迎刃而解;更降福使他具有行奇迹的威力,使不治的病人不药而愈,得着非常的殊恩。有一个女病人,破费了许多金钱,神父对她说:“你放心去吧,你抵达这座山,山上有圣依纳爵的圣堂的时候,你举目起来,望望圣堂吧。我将在那儿讲避静道理我先给你降福,愿承主旨。”

    病人遵令而行,到山上的圣堂去接受了神父的祝福,但她到了别墅的时候,病势反而重了,人们都认为她的病态无可救药了。但这只是天主的试探,为不久之后,天主便完全治好了她。

    司铎培养所在白河边有一块田地,圣人用这一块儿田地的收入来周济贫人。一年,这块儿田地被无数的小鸟侵袭,农产品完全被吃光。管田的农家来向神父诉苦,神父教人在田边的山丘上撒一些食料,鸟儿果然又来了。圣人走到田中向小鸟们责备道:“为什么你们吃干了我的贫民的麦子呢?你们到上边去寻食吧!”说着用手指着小丘,小鸟果然听了他的话,飞去,再也不飞回来了。

    一天鲍思高的学生没有日用粮了,圣人去求贾发束神父,但他也没什么办法,不过思想了一会儿之后,像由主启示似的说:“你由圣嘉禄空场转到新路去吧,那里有人找你,你跟着他去,自有天主的帮助。”事实果然一如他所说的发生了,一回一位修女,要到圣五伤方济各堂去借祭衣,在路上他遇到圣人;还没有开口,他便抢着说:“你回去吧,我去叫人送给你。”

    十 在主的甜吻中

    他给人预告过死期,如今他也给自己预言了。一位选了他做自己的神师的太太,在一八六零年圣母升天瞻礼日,他给她说:“今早在弥撒中,我晓得了我今年要死去,要是你高兴的话,我可以给你介绍一位新的神师,待我死后,你不用我了。”

    又有一个仆人要往圣依纳爵堂去做工,贾发束说:“你暂时不要动身吧,你未见我升天之先,不要到圣依纳爵堂去。”果然他病倒了,6月11日被病魔拉在床上,他从神工架出来,很吃力的进了更衣所,人家扶他到卧室去。医生说他患了严重的肺病,什么药物都治不来了。在这生死的关头上,他要求给他领圣体和终傅圣事。真是恳切动人的一幕。培养院各司铎都手持蜡烛,眼中闪着泪影,看着临终者恭领圣事。他平安的给他们说出甜美的话,请他们宽宥他的过失,这是一个多漂亮多可爱的灵魂啊!他一生只是给人散发天主的爱德,与超性的学识,功劳颇大。然而他如今,竟这么谦卑的求人宽宥,恰巧那几天,学年结束了,他把培养所的司铎轮流的叫来,降福他们,祝福他们说天堂再会。”

    六月二十三日(瞻礼七)早上,他念着三钟经。仆人看见天色已发亮了,便把蜡烛吹熄了,他却说:“再燃上蜡烛,它要给我光照永远的旅途。”他领了圣体后,甜美的跟天主拥吻着,然后进入临终的状态。上午10点钟,他听见旁人唤他的名字,就支起一边身子,双眼注视着空间的一个位置,伸开两手。原来看见圣母,他投向圣母那里去了,他的灵魂就在这时脱离了肉躯,冉冉的升上天堂,他的身体却跌回枕褥上,气绝了。人们听到他死的消息,都来凭吊他的圣尸,只见他的小身躯端正柔美的躺着,像熟睡了。一连几天,他的圣尸给信友们瞻仰,信友们聚集着致哀、祈祷、默想、恭敬。他们只觉得是死了一位圣人,人人都争着获得他的衣服和日用品,头发等;他的一切东西都分给了他的钦羡者和他的学生们。在各地监牢里的犯人,听到他逝世的消息,都不断的撒着眼泪,痛哭他们的恩师。

    他的葬仪是一个光荣的凯旋,他的圣尸初在坟墓里,后来进入忧苦之慰堂内,接受千万人的敬吻。公教经过圣部的审查研究,便将若瑟·贾发束捧上祭台上,荣列真福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