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第二代 l. 德国的第二位宗徒:伯铎· 嘉尼修〔1521-1597〕
  


教宗若望保禄二世在嘉尼修逝世四百周年的纪念独撒上说:「天主派嘉尼修做他的代表,当天主教的信仰在讲德语的国家即将消失的时候,嘉尼修将自己置身在宗徒创立且一直传承下来的传统主流之中,这个传统得以和拥有基督启示来源的未来世代的基督徒有所连结。」

正是如此嘉尼修才被称为德国的第二位宗徒,第一位是英国人圣博义;第二位就是这位荷兰尼金市长的儿子,我们早在前面几章就认识他了,他勤学德文,他完全认同他后来所归化的这个国家——德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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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利腾大公会议二十五岁的神学家

嘉尼修认识法伯尔后就加入耶稣会,在科隆住了一阵子。虽然尚未被祝圣为神父,特利腾大公会议已想借用他的长才。天主教当局委派他为代表、面对神圣罗马帝国皇帝。嘉尼修重新出版希腊天主教神学家圣西里尔和伟大的圣利奥的作品;依纳爵得知消息,于1 546 年6 月2 日致函,对他如此优异的工作表现表示欣慰,几天后他就被祝圣为神父。

特利腾大公会议在1545 年12 月13 日开幕,莱内斯和萨尔梅隆于五个月后到达;克罗德·杰已在那里当蔡琪枢机主教的代理人;嘉尼修于1 547 年3 月3 日到,任蔡琪枢机主教的代表;后来爆发瘟疫,大公会议不得不延期,依纳爵用此机会把嘉尼修召至罗马,在依纳爵的指导下,他完成了第三年的卒试。

依纳爵决定在意大利的麦西那创立一所学院. 1548 年2 月有一天他把团体的成员都找来,询问有没有人自愿来做这件工作,嘉尼修自愿担此重任「不论什么工作,或任何职位,当厨子、做园丁、当挑夫、做学生、当教授、甚至是我一无所知的工作,我都愿意接受。」他和另外九个统统是来自不同国家的会士一起接受此项工作,他们就是这所新学院的教职员,由纳道尔担任院长。在此我们要特别提出,在过去法伯尔是嘉尼修的初学导师,而依纳爵是他第三修道期的导师,纳道尔则是他的第一位院长,这三个人的作风都不一样。

嘉尼修全心全灵奉献在工作上,但无法忘怀德国这个国家在灵修上的需要,所以经常为此意向奉献弥撒。

这样值得称许的举动,却招致意料之外的校节,由依纳爵于1 54 8 年6 月2 日写给他的信上得知,他告诉嘉尼修奉献弥撒是必须的,但他仍要受惩戒,因为他把心思都放在德国。

如果说嘉尼修念念不忘德国,那么德国人也对他念念不忘;某些其有影响力的人士,像是德国科隆嘉都西会修道院的副院长就是其中之一,他一直想要嘉尼修回德国。他们努力使他能回去,但始终是徒劳无功。直到年底,一位更加强而有力的人士,巴伐利亚的伯爵威廉四世出现,才有了转机;新成立的新教的威丁堡大学扬言要成为巴伐利亚唯一的高等教育中心,英戈尔斯塔特大学和威廉于是向教宗和依纳爵求援,请求借用几位耶稣会士。依纳爵考虑到大学教育在对抗新教上的重要性,就立刻同意,他指派了三位最优秀的会士: 克罗德· 杰,萨尔梅隆和嘉尼修。

嘉尼修于1549 年6 月底前回到罗马,于9月2 日领受教宗对他的传教工作的降福,并且在圣伯多禄的墓前祈祷「 热切乞求在梵蒂冈受尊崇的宗徒们,确认教宗的降福。」多年后,他在他的《证言》一书里说「 我感到极大的神慰和圣宠,来白天上诸圣悦耳的代祷,好似保证要帮助我成为德国的宗徒,从那天起,前往德国的念头占满我的心思和意念,我渴望像法伯尔神父那样,全然奉献自己的生与死,为着德国的救赎。」

两天后,他在依纳爵面前发愿,发愿之前,他再次去到圣伯多禄的墓前,他感到耶稣基督在他面前敞开圣心我在里面看到基督邀请我,吩咐我从那座水泉饮那救赎的水。」

10月4日他和另外两位同伴一起在意大利的波罗尼亚大学领取神学博士的学位;不久他们就出发前往巴伐利亚, 11 月1 3 日到达目的地,英戈尔斯塔特的所有教授和神学家都到他们下蹋的地方,热烈欢迎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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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力以赴

他发现德国这个国家纷纷扰扰,查理皇帝虽然在战场上战胜敌人,但国内却民不聊生,感谢他的外籍佣兵的英勇作战。在这样的情势下,新教的势力大幅扩展,德国十分之九已经成为路德教派的天下;只剩下巴伐利亚还在天主教的势力之下,但双方的争夺并未结束。多数主教的行为正如世俗的王孙贵族一样,依照一份报告上所形容的, 这些神职「生活委靡,饮食无度,贪财好色,虚掷生命,在天主和世界面前都一无是处。」 1588 年时,超过百分之九十以上的主教都还金屋藏娇。

既然派了三个人去服务,依纳爵也向伯爵要求,在大学里面设立一座耶稣会的中心,有这样的一所学院,可以栽培神学基础良好的学生,以恢复天主教在德国的势力;伯爵慨然答应,却没有付诸行动。

这时嘉尼修和另外的两位耶稣会士都全力以赴在工作,嘉尼修于11 月2 6 日在以大学的教职员为主的一大群观众面前,发表就职演说。他的课和其他两位耶稣会士的课吸引许多学生,甚至校长艾克也欣然就教在嘉尼修和萨尔梅隆的门下。但是在提到学院的问题时,他就表现出推托的功夫,每次话题一转到这上面,他就说「 这事让我来处理。」

一个月后,事情很明朗了,如果没有学院的话,那么耶稣会士在英戈尔施塔特就是在浪费时间。教廷大使于1550 年3 月5 日向罗马报告他们只有十四位学生,而且其中有十个人是文盲。教廷大使的报告也许不全然是事实,但也相去不远,这三位耶稣会士于是向课外寻找服务的机会。

在1549年当一位名布道家临时取消圣诞节讲道,引起大学方面一阵惊慌时,嘉尼修临危授命「他虽然来不及准备,但他所讲的道理却获得各方好评。」卜兰可的报告上这么说。

透过他无数次的演讲和对个人的关心,嘉尼修在学生团体内培养出相当的影响力,在这过程当中,也发现新教的教徒在大学中颇有所获。为了表示他们对嘉尼修的信任,新教的教徒把新教的书拿来给他看,万一被发现的话,将会被逐出教会。这一点强而有力地证明路德教派传道的成功,而天主教的训练则是徒劳无功;矛盾的是他的学生轻而易举就可接触到路德教派的书,天主教要驳斥新教,却禁止嘉尼修读他们的书。

威廉伯爵与校长在1550年3月去世,断了耶稣会成立学院的希望,因为新任的伯爵艾伯特五世,不如他父亲那样关切巴伐利亚的宗教,克罗德· 杰和萨尔梅隆分别于1550 年6月和8 月退出工作,只有嘉尼修还继续在他的岗位上。和巴黎大学的传统一样,英女尔斯塔特大学每六个月在4 月24 日和10月1 8 日要选一次大学校长。修会的成员除非得到全体教授一致的认可, 否则无法取得校长资格。虽然嘉尼修很苦恼,但那也是他在1550 年1 0 月的命运。他依然尽其所能的付出, 他的表现一定得到大家的肯定,因为一年后全体教授一致通过, 要他接掌虚悬许久的副校长的职位,嘉尼修拒绝了, 但由于艾伯特伯爵与依纳爵的坚持,他只得遵命。

大学的管理因为实际上的考虑, 所以交由副校长嘉尼修全权处理。因此他感到自己处在错综复杂的官僚事务之中; 另外, 来自四面八方求援呼声,也使他觉得厌烦。萨克森州的主教皮法还有史翠斯堡主教座堂的神职人员都向他求援, 因为德国同南部新教的势力强大。

救兵从天而降, 奥地利的菲迪南国王向耶稣会「借调」嘉尼修,在巴伐利亚成立耶峰会学院之前,先去维也纳新成立的耶稣会学院帮忙1552 年2月24 日嘉尼修去拜见艾伯特伯爵,伯爵请求他不要离去,但国王的权力更大,他不得不屈从。接下来的主日嘉尼修讲了最后一场道理,大家都泪流下己泣不成声,镇上的要人全体护送他到丹 路比河的码头, 为他送行, 让他前往维也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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维也纳

不同于他兄长神圣罗马帝国皇帝查理五世的不苟言笑又沉默寡言 奥地利的菲迪南国王风趣、性情愉悦、慈悲、和蔼、没有架子; 虽是个好教友,但并不很喜欢道理学,也没有坚持偏向哪一边, 反倒比较偏爱双方都按照他的意思。他的宽容雅里对新教而言, 简直是天外来福,「七罪宗已成了我们的神职人员的日用粮」有人这样说;「一百个神职人员里面,很难有一个敢说他没有妻或妾。」也有人这么说; 培育奥地利神职人员那所大学的神学教授有一阵子竟然全部消失;而维也纳有二十年之久,都没有祝圣过一位神父。

这样的情况吓到菲迪南国王,当他得知新教在他的大学里渐渐壮大后,他转向依纳爵求援;依纳爵也立即拔刀相助, 这也是菲迪南和耶鲁系会友谊与尊重的开始。克罗德·杰于1551 年5 月底到达; 第兰诺几天后以一个国际性团体的领导人身分参加;嘉尼修也在不久之后抵达, 全部成员人数高达二十五人,奥地利、比利时、法兰德斯、法国、德国、荷兰、匈牙利和西班牙都有派代表参与,这是耶稣会人数最多的团体之一,证明那个地区的基督王国的重要性。

在大学附近,占地广大的道明会修道院有一部分于1529年对抗土耳其的战争中严重受损, 就拨出来赠予耶稣会。但他们的活动不断增加,这地方太小不敷使用,菲迪南王于是提供他们加尔默罗会 的修道院,这座修道院比较靠近市中心,当时的占用者是修道院的副院长。「提供」这个字眼未免太轻描淡写, 其实是菲迪南王迫使他们交出这座修道院, 嘉尼修不喜欢这种高压的手段,他写道「 对我而言, 这样的手段落人话柄,让宗教界抱怨我们耶稣会。」但修道士的表现令他们非常满意。1 5 54 年初耶稣会就有自己的圣堂和学院,修道院附近的两所小房子也开始启用,其中一所是德国境内第一家规划良好的初学院;另一所则是上层社会贵公子的住宿学校,这所学校及时开放正好迎接一位波兰贵族的儿子名为达义·葛斯加。

嘉尼修于1 552 年3 月9 日到达时, 正是四旬期的开始, 也就是学期中间,他立刻投身于他所心爱的工作:听告解、讲道、探望病人和囚犯,还为穷人工作. 耶稣会士中,唯有他能讲一种奥地利人能懂的语言,他渐渐在「轻率又无礼的维也纳人」 〔布鲁迪克这么说〕之间取得一席之地。起初他们不爱听他那带有科隆口音的德语,有好几次的场合里,只有十个、八个听众在听他演说而已。

这样的情况不久就有所改善, 1553 年之前他就成为河边圣母堂的主日讲道神父和国王的常任讲道神父,他还是为穷人、囚犯、病人和每天都有从匈牙利战场上回来的伤兵工作;他更把工作范围扩展到乡间的各个村落,这些作为使他和其他的耶稣会士声名远播,深受民众爱戴,老百姓把水果、鸡肉、糕饼和一只小牛犊送到他们的会院来。

维也纳没有主教,也没有适当的人选, 155 3 年秋,有人建议由嘉尼修来担任这个职位,国王和罗马教廷大使很想要他来当主教,消息传出去之后,有一阵子他被认为是主教的当然人选;嘉尼修请示了依纳爵和教宗,依纳爵坚决反对他接掌主教职位。但国主却在积极布线,可能做得太过火了,因此惹恼了教宗,拒绝确认嘉尼修的任命,只同意由他来担任教区的行政主管,奥地利的菲迪南国王只得让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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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洲的道理问答教学

创会的耶稣会士一直在考虑要出版一本天主教的道理手册,供神父和百姓使用,但还是靠着奥地利的菲迪南国王的临门一脚,才使得这事得以实现这本小册子要既完整又简明,要深入浅出,有值得讨论的空间,写作的口气要很友善,书的内容要学识渊博还要易读易懂;唯有学问高深的神学家方能胜任此事。

国王委托大学的评议会遴选理想的著作人选,众口同声都指向克罗德杰,克罗德·杰很惊慌,捎书给依纳爵表明无法胜任,建议请嘉尼修来帮他忙。当克罗德· 杰于1552年8月5 日去世后,这个重担就完全落在嘉尼修一人身上,这是一份要终身努力的志业。

这个维也纳的计划包括两本小册子:一本针对教区神父,另一本是给学生使用,依纳爵和他周围的人都认为只要编一本就可做两种使用。嘉尼修非常认真工作,进度比计划中的时间还要超前,而卜兰可却暗示他应该把他的书再做调整,不仅可作为道理问答的课本,也可成为本堂神父使用的手册;这样的要求对嘉尼修而言简直是太过分了,他向卜兰可抗议说「我很讶异,突然有这样的改变,我们答应国王的是要出两本小册子,国王也批准这样的安排。如果你要我一书两用,又要适合孩童,又要适用教区神父,我就得把每样东西都改写五、六遍,这样的耽误,除了陷我于不义, 没有其它任何好处,大学的校长不会放过我,因为印刷厂一直在催他。」

    最后大家还是顺着嘉尼修的意思,1554 年初他把道理书的第一部分送到罗马,8 月16 日有关道理书的内容、安排、解说和道理问答的每个方面,都得到罗马的检查官的批准, 1555 年春他出版了《教理问答纲要》 一书,同一年的年底之前,出了儿童版的《教理问答》.

    他又针对两种年龄极端不同的年轻人:见童和未来的成人、很容易学好或学坏、在尴尬年龄上中学的青少年,撰写学习道理的材料。他把时间和精力都贡献在他的《儿童道理问答》一书,教导他们明暸天主的道理,这本书于1558 年接近圣诞节的时候在科隆问世;1559 年在维也纳和安德卫普,1560年在罗马, 1561年在克雷考,1564 年在科隆再版;《见童道理问答》一书德文版的第三版并且再添加图画,于同年在迪林根出版; 1566 年在科隆出固定版,第一次印上作者的姓名;这本书在嘉尼修去世前,已被译成十五国文字,再版两百次以上。这本小书对圣磊思·公撒格修士有决定性的影响,在他十二岁时,就以它为灵修上的精神食粮。德文的天主教道理问答,从此就和嘉尼修三个字连在一起,而嘉尼修的名字和天主教道理问答也成了同义字。

我们可以想象得到,嘉尼修辩才无碍,轰动维也纳、布拉格、累根斯堡、奥格斯堡、吏翠斯堡、法尔姆斯、科陆和澳斯那克的主教座堂,新教的神学家视嘉尼修是实力最坚强且最危险的对手,如果听到有人尊崇他,就会被其他人讥讽是在利用嘉尼修的名声,而被称作嘉尼修的走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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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院与会省的创立者

耶稣会在天主教对德国语系的国家最大的贡献是对青年人的教育,有此成绩主要是嘉尼修的缘故,他的角色举足轻重。1556年6 月7 日,他被任命为新成立的北德省会长,北德地区包括奥地利、波希米亚、巴伐利亚和提洛,这是对他个人领导力的肯定。

在捷克的布拉格成立一所学院是他最关心的事之一;他居中协调,排除第一个建议,因为它〔正如以往一样,此处是座古老的修道院〕地处偏僻,他主张学院要位于市中心,他接收了一所当毁于战火的道明会所属的小修道院;他主导重建的工作, 募款、签约,把它重建起来。

大家对这所学院的期望很高,耶稣会派了十二位会士来主持,嘉尼修在会祖去世前十五天,于1556 年7 月15 日去信给依纳爵「 教友都说,我们修会将会对整个技希米亚贡献良多,确实如此,不论是奥地利或巴伐利亚,都没有一个地方的环境,比得上此地如此有利。」

同年他结束英戈尔斯塔特恼人的创立学院一事,接下来1559年在慕尼黑,1560 年在崔尔, 1562 年在奥地利的因斯布鲁克, 1564 年在迪林根,1567 年在符兹堡, 1568 年在梅因兹, 1571 年在奥格斯堡和福尔达, 1572 年在哈勒, 1573 年在格拉次, 1575 年在海宁金斯坦, 1577 年在瑞士的洛桑, 1578 年在兰衰贝格, 1580 年在默西密, 1581 年在考伯兹, 1582 年在瑞士的芬伯, 1585年在德国的帕德伯恩,最后1589 年在累根斯堡,除了后面这两所学院之外,嘉尼修与所有这些学院的创立都有很深的渊源。

    每所学院的成立经过真是一言难尽,有人慷慨解囊,也有人背信忘义,要消除猜忌、排除异议、安排建校基金,所有这些工作都需要机智、敏锐、恒心和毅力,还要四处拜访。他数次踏遍中欧:奥地利、波希米亚、匈牙利、提洛、巴伐利亚、兹瓦本、法兰科尼亚、巴拉汀、被兰、瑞士。据估计他大约步行和骑马三万两千公里,长途跋涉,使他满脸风霜,居无定所,直到1559 年才在奥格斯堡定居下来。

    他如此努力,成果丰硕,在十六世纪结束之前,三个德语系的会省,成立了十九所学院,北到帕德伯恩,南到奥地利的因斯布鲁克,西到崔尔,东到维也纳,并非所有的学院都是同步发展成同样的规模,最大的学院有一千名学生,最小的则有两百名。省会长的工作非常棘手,其中之一是葛维隆神父,他是位杰出的法国人,同时也是巴伐利亚伯爵的神学指导,他讥讽辛辣的言论,危及学院的前途,引发他人对耶稣会的敌意;另一位荷兰籍的林登神父,当神学课的学生人数不够,请他改教哲学,他就拒绝服从;还有西班牙人维托利亚热心莽撞, 他很会募款,但把所得的款项都转到意大利,他热爱意大利到这种程度——遵照意大利的风俗,在会院吃意大利菜;另外, 会省内三位最杰出的布道家葛瓦、贺伯与史考屈〔,他们广受欢迎,连权贵也竞相逢迎,使得他们趾高气扬,盛气凌人;让他忧心的事真是林林总总、没完没了,那些无能的主管,那些坚持要退休的神父,会省内缺少可用之材,与财务的不足等等的问题。

1567 年夏他很开心,因为迎接一位想加入耶稣会的年轻波兰人。嘉尼修在迪林根的时候,达义·葛斯加从维也纳步行前来,虽然疲惫不堪,但是意志坚定;嘉尼修得知他的兄长反对他入会, 就想出了一个解决之道:他帮达义· 葛斯加在罗马找到安身之处,让他的国人不易找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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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人可以取代的嘉尼修

塞斯堡的总主教,崔尔和梅因兹地区的选帝候,史,翠斯堡的主教,夫来堡的父老和巴伐利亚、匈牙利与波兰等国的有权势的人,都来催请嘉尼修,去拯救他们国内的天主教的颓势。

奥格斯堡的宗教和平协议解决了新教与天主教双方的政治立场,但是宗教上的问题,就留待接下来的神圣罗马帝国的议会中来讨论, 这就是累根斯堡议会的工作了。这个会议开7 足足四个月, 从1 556 年1 2 月到1 557 年的3月,嘉尼修以奥地利国王菲迪南王的神学顾问的身分出席,同时也定期在累根斯堡的主教座堂讲道理。

不久, 忧心不已的菲迪南国王就找他商量。「他向我倾吐心事,」 嘉尼修告诉莱内斯「 靠在我肩上,吐露心中的秘密。」嘉尼修与蔡琪枢机主教——这位德国的主教们所共同拥戴的领袖,也是私交甚笃「 他如此喜欢我,抛下身段,对我所说的一切都言听计从。」

国王还要嘉尼修参加一个在法尔姆斯所举行的新教与天主教之间的宗教会议,嘉尼修对此事并不热衷,想办法尽量逃避;尽管如此,演讲者的名单公布,双方各六人,他发现被安排和德国基督新教神学家梅兰希顿对话,这场会议于1 557年9 月11 日上午七点开幕,出乎嘉尼修的预料,它是天主教反击新教的开始, 从此路德教派一分为二。

嘉尼修接着参加耶稣会的全体会议,莱内斯当选总会长,大会于1558年6 月19 日开幕,由他致开幕词。会议结束后,在离开罗马之前,教宗保禄四世要他陪罗马教廷大使去波兰,出任他的神学顾问,参加在皮欧郭举行的会议。这次的会议像其它许多次的会议一般, 一败涂地;可是波兰这个国家在灵修方面的需求,使嘉尼修深受感动,他就利用这个机会,建立了波兰的耶稣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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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奥格斯堡

他于1559 年2 月10 日离开波兰,菲迪南国王现在已成为神圣罗马帝国的皇帝,紧急召唤他参加3 月3 日在奥格斯堡举行的会议。从此奥格斯堡成了他永久的居住地,他传教事业的中心,也是他最爱的城市。

他可没有被这个拖拖拉拉的会议拖住。奥格斯堡是神圣罗马帝国的重要城市,在该城的主教座堂的讲台上所讲的道理,被视为是「德国天主教会的心声」 ,担任这个职务的人刚去世,教团的成员联合写了一封信给耶稣会的总会长,请他派嘉尼修担任主教座堂的讲道人。

连蔡琪枢机主教也加入邀请嘉尼修的行列,盛情难却,总会长莱内斯难以拒绝。以下的统计数字虽不完备,但还是可以看出嘉尼修讲道之频繁: 1560 年下半年他讲道五十场; 1561 年到1562年,虽然曾缺席一整个学期,但是讲了两百二十五场道理;第一年他为教会归化九百名路德教派的教友;在156 1 年的复活节,就有一百位具影响力的贵族皈依天主教。而在罗马因为教宗保禄四世去世,蔡琪枢机主教参加教宗选举会议而病倒了,卜兰可前去探视「 告诉嘉尼修神父」 ,他说「教宗选举会议期间,我无法写信给他,请他好好照顾我的教区,当自己是主教一般。请他自他的观点告诉我,要采用什么适当的方法,或要定下什么样的条款。」如果这个城市正在倾向基督新教,那么嘉尼修就要扭转这个情势。

还有一个最重要的教会会议:第三期也是最后一期的特利腾大公会议,于1562 年l 月18 日寒冷的早晨开幕,在重重困难中于156 3 年的12 月结束;嘉尼修只出席了一个月,从1562 年5 月14 到6 月20 日。奥格斯堡的人都盼着他,希望他赶快回来,回到奥格斯堡后,从6 月15 日到年底,他讲了四十一场的道理。

1565 年6 月2 1 日召开耶稣会全体会议,博日雅当选为总会长,成为莱内斯的继任者。会议结束后,嘉尼修并没有立刻离开罗马,他要再多待几天,因为教宗碧岳四世有重要任务要委任他。教宗的特使曾经带着好几份会议的决议书要给德国的主教、亲王和好几所大学,却遭到拦路抢劫,教宗派嘉尼修担任补送决议书的任务, 为了掩人耳目,博日雅委任嘉尼修为耶稣会德国的三个会省的正式督导。

这个任务完成之后,他接到命令回到奥格斯堡,准备神圣罗马帝国的会议,他很高兴有两位耶稣会士纳道尔和利第玛,他们也是教宗使节的神学顾问,陪他一起准备会议,嘉尼修还是继续担任主教座堂讲道的工作。

奥格斯堡会议于1566 年3 月23 日召开,于5 月底结束,会议中天主教较占优势,套用一位史学家的话「 这是第一次在德国的国会,改革派毫无异议一败涂地,现在攻讦者成为被攻讦者,还忙着为自己辩护,教宗的使节对这次的结果大有贡献,还有耶稣会的嘉尼修,他学识卓越又很虔敬。」 一位把嘉尼修传记写得最好的新教传记作家说「 这次会议能有这样的收场,都是之前耶稣会士默默耕耘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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辩论家

接下来的重要工作非常难缠,路德教派知道他们最弱的一环就是历史,在1562 年与1574 年间依利克斯出版一本七卷的书,声称提供路德教派所缺乏的谱系,由于他与德国中西部马格德堡这城市有关连,他把历史分成好几个世纪来讲,这本书广受欢迎被称为是「马格德堡的世纪」。

这本书扭曲历史,而且对天主教造成相当大的伤害,必须要好好的应付。嘉尼修恳切地请求蔡琪枢机主教找几位历史学家来帮忙,但是又再一次,除了教宗碧岳五世外,没人理他。他以省会长的工作拖累他的工作进度为由,以及他对历史认识不够,总会长博日雅只得屈服,起初只是暂时,后来就决定从1567 年4 月起让他卸下省会长的职位。

对于那本书,嘉尼修并没有从历史的角度来反驳,他集中精力从神学的角度来反辩,他用好几卷的篇幅谈圣经上的人物,像是洗者若翰、圣母玛利亚和宗徒,第一卷于1571 年出版,六年后出版第二卷。

他大部分的时间是在迪林根写作,他全神贯注,几乎忘记身在何处,有一次,帮他抄写的修士出去跑腿办事,嘉尼修闭目静思,不久,巴伐利亚的威廉亲王开门进来,他没有睁开眼睛,开口就说「 你好快就回来了啊!修士!很好,坐下来写吧。」

亲王不发一语,坐下来记录了大约一小时嘉尼修所说的话,当修士回来后,看到这个情景,他很害怕地说:

「唉呀!神父,你看是谁在当你的抄写员! 」

知道自己的疏忽后,嘉尼修立刻向亲王跪下,向他深深道歉。你不必道歉,我很想当你的秘书,而且很高兴能有此机会。」亲王如此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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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年
嘉尼修在教会内德高望重,就有人盛传下届的红衣主教会议里,教宗碧岳五世要使他当上枢机主教; 这项谣言并非空穴来风,在教宗去世后所公布的一份文件里,写着未来枢机主教的人选里,嘉尼修确实是名列其中。

总是有人和他唱反调,最令他难受的是他的继任省会长贺惠士处处和他做对,尤其是对写作方面的事;在1571 年他就向博日雅抱怨,无止境的更正和修改书本的内容,惹恼了负责出版物的检察官和印刷厂;贺惠士或许说得对,他禁止嘉尼修只是一昧的写作,要他一周写作不要超过三天「 全世界的书已经汗牛充栋了」。几年后,他向博日雅的继任者穆克安抱怨说「 我们需要的是典范。」穆克安不理睬贺惠士的话,仍不断鼓励嘉尼修,而贺惠士还是继续阻挠他的工作,他最后成功地阻挡嘉尼修要献给圣伯多碌的第三卷书的问世。

穆克安想要使嘉尼修离开此是非之地,想把他调到梅因兹,可是他把这事留给省会长贺惠士来做决定,只是加上一句「 你想错了,嘉尼修神父在信中没有说过你的坏话;相反地,他抓着每个机会称赞你。」贺惠士改变初衷,不愿嘉尼修离去。「我们非常需要他,没有他我们会很贫乏。」他极力主张。但不久之后,他又再度要求把嘉尼修调离会省,六周之后,蒙天主照顾,阿尔卑斯的高山把这两人分开了。

一些新教的作家臆测嘉尼修被贬到瑞士的某个角落,是因为他还不够教宗至上;其质并非如此,瑞士的芬伯想要成立一所耶稣会的学院,新近被任命的罗马教廷大使波隆密是个强人,不畏任何艰难一定要达成计划,他也想要成立耶稣会的学院,省会长贺惠士反对,但还是被迫屈从,因为他收到教宗的紧急命令。但他无法完成任务,于是只好向嘉尼修求助,因为他绝对服从圣座的命令。

循往例,其他人都建议利用废弃的修道院来建学院,嘉尼修有接收过许多修道院的经验,这次他选定了一个理想的地点,「好像他私下有一笔可观的财富可花用一样。」布鲁迪克说。起初,政府当局警告他,别想从他们那里申请到一分钱;但是,一旦他们认识了嘉尼修这个人,他们就改变了心意,决定用政府的费用来成立这所学院,学院于1582 年10 月8 日遵照学期的规定开学,嘉尼修所购置的新建筑则于1596 年落成启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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卸下重担

嘉尼修觉得做行政工作并不轻松,但总算是可以卸下重担了。此后他全心投入他所心爱的两项工作:写作和讲道。他首先在这城市成立一问印刷厂,印刷厂的老板吉甫林和嘉尼修成为好友。「讲到嘉尼修麻烦他修改校样的事,他谈笑风生地说起两人的性格。」 〔布鲁迪克说〕 。这间新成立印刷厂的第一件产品是再版嘉尼修的两卷反驳新教的「马格德堡的世纪」的书,然后他又写了圣徒言行录,以及有深度灵修生活的圣人传记,但是比较少其有历史的价值。

1591 年嘉尼修得了重病,从此以后他就老态龙钟'需要拐杖才能走路,但他还是很坚强,还出版好几本灵修方面的书,并且帮忙厨房的洗碗工作——或者是说试着这么做。有人想让他离开芬伯,但镇上的百姓都喜爱他、反对他离去, 1597 年,时间终于到了,他只能困在自己的房间里,瘦得剩下皮包骨,照顾他的修士史川偶尔想试试看这个老人有没有反应,「他亲切且耐心地回答我, 」 想试探他的修士说「 他看穿我的心意,使我满怀歉意离开房间。」

1597 年12 月2 0 日下午,修士发现他跪在床边的地板上,沈浸在祈祷当中,当他起身时,身体剧烈的颤抖,史川警觉到情况不对,他就召唤大家,病情发作过后,嘉尼修不让修士晚上在他身旁照顾。12 月21 日凌晨,他领了圣体,口中不停的复述「 应受读美的天主,天主,天主!」。当天下午三点左右,他领了终傅,如此平静地呼出最后一口气,以致在他床边的人无法确知他究竟是什么时刻离世。十分的平静, 正如他单纯腼腆、不露情感的性格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