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主在沙漠中对我们讲话

要梅瑟来说,若翰洗者也一样,天主之言最先在沙漠显示给他。沙漠,表面看来是文明的界限和历史的限制。沙漠能有什么好感?它曾出产过什么有价值的东西?不错,你可以说,现代,它可能是产油之地;然而这使它更具讽刺性!从天主对沙漠的使用来看,我们可以体会到,不一定如我们表面所见的那样,我们不能只憑肉眼评定它的内在价值。人都相信权力和那些拥有它的人,是塑造历史的决定性因素。天主顾虑到它的职务;耶稣不曾否定比拉多有处死他的权力。但耶稣也尝试使他们明白,他们必须向更高的权威交代,如何运用交给他们的权力;他曾向他们显示,他们不是唯一塑造历史和引导人类隐蔽的命运的人们。透过若翰洗者这个人,天主显示了另一种不同的解释,另一种不同的权力:天主之言,在沙漠中说出来,这言燃烧了一个没有权力的穷人;凯撒不认识这“言”的种子;差不多两千年来,“言”借他的圣神而活动和结果实。只有承认天主在他们之内活跃的临在,承认天主之言进入他们生活这事件,是最伟大的历史的事件的人,才有资格被称为“信徒”。因此,我们可从若翰洗者的经验中,找到我们可以用自己的生活实践的某些东西。
在这一刻,我们可以说我们的生活方式反映我们的时代:原子时代的三十年,太空时代的二十年等等,而在这同时,天主也可透过他的圣子耶稣基督,向我们每个人讲话。但像若翰洗者一样,我们应该在沙漠中接受,在我们自己的沙漠中,这不是一个隔离的地方而是一个真理的生命。癌症沙漠代表一种赤裸的情况。当我们再也不欺骗自己,当我们放下一切的伪装、一切骄傲、贪婪,当我们在天主面前,我们为自己自由地选择的某种特殊的生活方式而坦诚地接受我们的责任时,我们就处于这种赤裸的情况,就是在我们的沙漠中。
让我以一个感人的例子说明这一点。我常认为印度的甘地某些语录,对我们基督徒特别适合。这个人能估量他自己所生活的年代,然后选择他自己的生活方式,并把两者调和起来。“既然政治与人类的幸福有关,一个有宗教精神的人也应该同样做,这是很自然的。这应该也是寻找神和真理的人的目标之一……我不能过一种宗教生活而不与全人类认同,要做到这一点,就必须参与政治生活。”他也知道如何停留在光照心灵的真理的沙漠内:“我们必须比尘土更卑微,才堪受真理的惠顾。”从这谦虚的深处,他才能接受圣言的某些东西,因为圣言光照世上每一个原意开放自己的人。“我没有关于神的旨意的特别启示。我深信祂每日晌我们每个人启示自己,但我们掩着耳朵,不去听那‘微弱的声音’;闭上眼,不去看眼前的火柱。”(All Men Are Brothers, Gallimard,1969,ch.2)
如果没有任何有关天主旨意的特别启示的甘地,尚且能在他自己的沙漠之内,清晰而强烈地听到,这些他的行动和内心自由的语言,我们自己又怎样呢?接受了耶稣的圣神明确的启示的我们,不也应该有同样的经验吗?当我们和提庇留、黑落德和比拉多之类的人周旋时,在我们之内的天主的临在,岂不可以保护我们,使我们不致于太容易摇摆不珲吗?天主的临在难道不更坚决。更深入地告诉我们,我们生命的意义,而不只告诉我们一些普通的公众舆论吗?天主的临在能不启发我们勇敢在摆脱社会习俗虚伪和琐屑的重轭,使我们 能揭开人性的面纱,从我们的弟兄身上,找到天主的临在吗?
如果我们总没有办法获取这些经验,会不会因为我们掩着耳朵,闭上眼睛,对一切听而不闻,视而不见,或是因为我们没有勇气更深入我们的沙漠之内,深入我们的真理之中?若翰洗者的确比尘土更卑贱,他的追随者要他进一步煊耀自己,他回答说:“人不能领受什么,除非有天上的赏赐。”(若3:27)接着他又说:“他应该兴盛,我却应该衰微。”若翰洗者明白天主的方式都是仁慈的。他明白谦虚不等于压抑自己个人的成全,而是给予他个人的圣召最大创造力的真理。这使他能经验到天主对他无尽的仁慈:“新郎的朋友,侍立静听,一听得新郎的声音,就非常喜乐:我的喜乐已满足了。”(若3:2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