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四 阕
第 四 阕 

  

多少的甜蜜与多少的温柔,

  你在我的心怀中点燃着,

  在那里,只有隐藏的居留!

  由于你甜甜的嘘气流,

  充盈了丰美与光荣,

  你是多末温柔的酣醉着我以爱情永久。

  解释

  一、灵魂在这里带着很大的爱情,转向她的净配,也感谢他,由于他和她的结合,而产生出来的两个奇妙的效果。她首先要说明这两种效果在何种形式下工作;此后,她又指出那对她从两个效果生出来的结论。

  这两个效果的第一个效果,就是天主在这灵魂中的觉醒,其工作的方式充满快乐与爱情的。

  第二个效果是天主在灵魂上的呼吸,其方式是一个通传于灵魂的爱情拥抱与充满精妙的温柔。

  二、灵魂在这首诗歌中,彷佛在说:啊,天主之道,我的净配啊,你是仁慈的,你充满了爱情,你在中心的觉醒,在我灵魂的深处,这是说在她最纯洁与亲密的本体中,在那里只有你自己住在着,秘密的,静静的,作我唯一的主人,那时我的胸怀,变成了你唯一的住处,你的真正休息之床,悠游于我们最亲密与无穷温柔的结合中,愿你的呼吸,在你醒觉时,是我心的甘饴!那在富饶与光荣中,该是多末充盈呢?你是用多末无穷的温柔,赢得并吸引我的爱情呢?

  诗是这样的:

  多少的甜蜜与多少的温柔

  你在我的心怀中点燃着

  三、天主在灵魂中,是有很多种醒觉的:其数量之多,我们要计数多少就有多少,并且我们是无法结束的。灵魂在这里所述说的天主圣子之觉醒,以我来看,乃是最崇高的一个,也是最能带给灵魂利益的一个,这个醒觉乃是圣子在灵魂的本质中所作的一种运动。它是充满了伟大,庄严与光荣的,它具有非常亲密的甘甜,对于灵魂来说,彷佛是一切芬芳,一切香料,在同时也是在世界上一切的香花,晃动并散发着它们的芬芳,对灵魂来说,又彷佛世界上的一切王国与帝国,仿佛天上的一切能力与德能,共同振动,更有甚者,她认为在全体受这物的世界中的一切,以及一切力量,一切自主体,一切完美,一切同意,一切美丽,都是分别的光辉灿烂着;这一切,都连结在一起,群体来作着这个运动!

  实在,根据圣若望的话:「一切皆在天主之道中」(若·一·三),也如同圣保禄所说:「一切皆在他内有生命,有动作,有存在」(使·十七·廿八)。因之,在这个最高君王来到灵魂上动作时,依照依撤意的话,天主好似「在自己的肩上,带着能力的印记」(依·九·六、五)。这是说诸天和大地以及地狱,如同圣保禄所说,是天主用自己言语的能力支持着它们(希·一·三—)。为此,我要说:一切的受造物,都彷佛与他一起劲作也似的。真的,当大地在动时,一切含括在它内的受造物,也与它一起动作,也好似没有他们似的,在国王动作时,满朝廷也都在动作,是国王带动朝廷,而非朝廷带动国王。

  四、不错,比喻是非常不完备的,因为主在这里,不只是受造物彷佛主动,并且它们还显出来,它们的实体的超越,它们的力量,它们的美丽,它们的不同的和谐,它们存在与延续的根基。

  灵魂,说真的,认识一切受造物,无论是天上的、地上的,它们都是从天主子那里,获得的生命与延续。她对智慧篇所说之话的真理,懂得非常清楚:「国王们是由我而作国王,封王们是由我而命令,有权能要执行正义,他们应了解这些」(格·八·十五—十六)。

  实在,她看见一切物事,就其为受造物来说,都是与天主有区别的,她看到它们是在天主内,有一切力量,他也是一切力量的根源。然而她在天主的无穷有中,看到他是最超绝的一切事物(在物超物非物又似物),她认识这一切在天主内比它们更清楚。这个是这个醒觉本有的快乐:

  由天主而认识受造物,代替由受造物而认识天主,这是由原因认识效果,而不是由效果认识原因,这最后认知乃是演绎的,而前者则是本质的。

  五、在灵魂上也有这样的运动,天主本来是不动的,然而,有实在令人惊奇的事,天主,在实际上:本来是不动的,而灵魂却认为他在动。事实上,乃是灵魂被天主推动,为使灵魂能够有超自然的视力,也为使灵魂能够发现,有一个非常的形式,有天主的生命,包含在灵魂的身内,在天主内有一切事物的实有与一切受这物的和谐,和在天主内运动,天主不动,在灵魂来看,仿佛是天主在动,而给(天主这)原因以其所产生的效果之名。根据这种效果,我们能够说,天主 在动。智者给我们声明说:「上智是比一切最能动的东西还更能动」(智·七·廿四)。这并不是他动,而是说他是一切运动的根子与原则,因之,同一智者又说:「他本身是居住坚定的,但他却重新了一切事物」(智·七·廿七),这是指的说:上智是比一切最活动的东西更活动,我们在这里应该说,在这个运动里,是灵魂在动,是她从自然生命之梦中醒来,而朝向超自然的生命,为此在这里使用醒觉这一个字,乃是很恰当的。

  六、至论天主呢,他常是在自己同样的境界内—对此灵魂是看得清清楚楚的—是他策动,给予一切受造物存在,实有、力量、美妙以及各样的恩典,他担承这一切在自己以内,不但只是能力的,并且也是实体(不但天主亭毒它们,并且还保持着它们的实有与存在)。在这时,灵魂还是用同一而唯一的视力,来看见天主在自己内的是什么,也看在万物内的又是什么。这正如一个人在畅开的大殿内,看见住在其中的大人物与其在内的所作所为。

  这就是我对于这个醒觉,和对于灵魂这种视力的思想。灵魂的本体也在天主内,其它一切受造物也是一样,某一个的时候,天主愿意撤除许多帐幔中的一些帐幔,撤除遮盖这个灵魂眼目的许多布障,而使她看到真像。那时候灵魂是模糊的看到——因为并没撤除一切帐幔——天主的面目充满了美妙与美丽;在同时她也看到了伟大的天主,用自己能刀推动万物的作为,她相信她看到了天主在万物中的运动;也看到万物在祂内,由继续不断的运动而动作。说真的,在灵魂看天主的这个运动与醒觉,那乃是灵魂自己在动作与醒觉啊!

  七、这实在是由于我们条件的低微之故;我们常常是以自己之情况,来度量他人,我们是由我们自己来判断他人,因为我们的判断在演变到外在时,乃是出于我们自己为此,盗贼常看别人也与他一样;放纵淫欲的人,也看别人有他的倾向,坏人常想别人有坏思想。他们所有的判断,都是来自她的诡诈。反之,正人君子常想一切人都是好人,判断则是来自他心的善良。然而,疏忽与懒惰的人,常由自己来判断别人。为此,当我们对于天主生活在疏忽与懒惰的时候,我们就 想天主疏忽并忘了我们,我们在圣咏中看见达味向天主说:「主!请起,你为什么睡觉呢?」这实在是将人的事件,转移到天主身上了。啊,那些睡在地上的人们,却要天主醒觉并起来,实际上天主是「总不睡觉而常常注视以色列人的」(咏·一二O·四)。

  八、然而,由于在人内所有的一切善事,昔是来自天主,人什么善事也不能作,我们为此也真真能够说:我们的醒觉,乃是天主的醒觉,我们的起床,也是天主的起床,为此正如达味所说,我们是两次起床,两次醒觉,因为我们是两种方式睡下并躺在地上啊!

  为此,因为灵魂是不能自己从这双重的睡梦中醒起,也只有天主给她打开眼睛,而使她醒起。那末,她不是有权利说这个醒起是天主的醒起吗?为此她才说:请从我的怀中醒起吧!

  最甜蜜的主啊,你醒醒吧!请用你的光明照亮我们吧,好让我们认识,也让我们爱慕你给我们常常准备好的福祉吧!那时光,我们就知是你纪念我们,你将你置身在运动中,为给我们福祉。

  九、灵魂在这个觉醒中,她所获得的天主的卓绝,是远远超过我们一切表达的,天主这些卓绝的通辱,乃是发生在灵魂的本质中。她在这里称它是自己的胸怀,这是一个在灵魂中响起的巨大能力之声,来宣扬天主无数的超越,以及千千万万的特质,而无法计数的。灵魂在依据这些卓绝,这些特质,变成了「可怕如一支武器会备而赴前线作战的军队」(歌·六·三)。同时,她也为一切美好所深入,具有了一切在受造物中的美丽。

  十、在这里,恐怕人们要询问说,怎末一个还在肉体内的灵魂,能够一点也不感衰疲的,带着一个这样大能的通传。实在,她在自身是没有足够的勇敢与精力的,亚述皇帝在自己的宝座上,穿带着皇帝的衣锦,金碧辉煌,宝石五彩,只是向艾思德皇后看了一眼,艾后便在大惊慌中,而无力的跌倒在这个可怕的外观中,她自己承认,一个这样的荣跃,使她衰弱无力,因为皇帝对她来看,有天使的效果,他的面容为她显得充满了美丽」(艾·十五·十六)。荣耀,真的,对那不被它荣耀的人,乃是一种压力。有多少我们所说的灵魂,都是失败的主体,因为让她所看的,并不是一位天使,而是天主自己,面容发散着一切受造物的美妙,其权与其荣耀,都是非常怕人的,并且他那充满无限卓绝的声音,从一切地万振动而来。若伯曾询问说:「人如何能支持祂的雷声,因为只是祂一呢喃的声音,就让大地震动」(若·廿六·十四)。另外,他也恳求天主,「不要在祂全力之下,与他来往,因为他害怕被其伟大重量压扁」(若·二六·六)。

  十一、如果一个灵魂,没有因为这个能力与光荣的醒觉而失败了,其理由有二:第一、灵魂已达到了一个完美的境界,她的下级部分已经完全清洁了,并且也兵精神部分,符合无间了;为此,她在精神的通传上,不像一般对那灵魂的精神与感觉,还来完全清洁,还未完全准备停留接受它们的那样,感到难过与受到剌伤。虽然,这个还不足的解释!一个灵魂在面临着这样的光荣与伟大,而不感到恐怖的理由,从熬一个灵魂已经达到了巨大的纯洁,但那个效果远远超过了这一点,本性应该使她恐惧无力,我们在上面引用过的若伯的言语,是应该如此解释的。

  还另有一个理由,并且是主要的理由:灵魂在第一句诗中,已经提到:是天主在这里充满甜蜜而温柔的显示的缘故。因为天主在充满了安慰与快乐的,让灵魂发觉他的美妙与光荣,而又以他的保护维持着她,使她不感到受折损。他给她脆弱的天性保证,他只是以爱情与甜密,显示他的伟大。由于灵魂下级的天性不知不觉,灵魂那时也不知道是在肉体内或肉体外,对那用右手保让摩西(出·三三·二二),让他能够默观祂的光荣的天主,这样作是怎容易的。灵魂在这时感觉到在天主内的甘甜和爱情,和感到能力、崇高与伟大一样,在天主内一切特质只是一个。这些特质所显示的快乐是有能力的,而其所提供的保护也是有能力而同时又是甜蜜的,它可以带有充满能力的快乐。为此灵魂在这里,不感到恐惧而感到快乐,至于艾思德尔的昏蹶,首先是因为她国王丈夫,并没显示给她仁慈;反之,她看到「她的眼睛发光,使人看出来在心内充满了不怿」(艾·十五·十(五·一)。然而在他平息之后,她伸出了自己的权杖,而接触到她,他也拥抱了她,向她保证是她的哥哥,她便不再害怕(艾·十五·十二;十五(一—二),而恢复了知觉。

  十二、在这里,天上的国王,在最初就显示给灵魂充满了仁慈,祂自做与她平等并做为她的哥哥·为此,灵魂在开始时,就将一切恐怖放置一边了。实在,天主是以甜蜜,而不是以不满,显示给她祂能力的全部,显示给她,祂爱情与良善的无限。祂同时也在她身上展开了能力与温柔。他从他的宝座下来,那便是灵魂自己,祂是藏在她那里,「如同新郎从洞房中出来」(咏·十八·六),他俯身向她,他以他尊严的权杖接触了她,祂如同一的哥哥似的拥抱了她;他所看的国王的衣服,就是天主发故芳香的特质;祂又照耀着爱德的金光;还有如同宝石一样的,对高级与下级实体的认知;充满了仁惠的圣子的发光面容,包裹并装饰灵魂如同皇后。她在天主特质中转化子,她实实在在是皇后,我们可以正确的应用达味在圣咏中的这句话:「皇后坐在你的右边,穿着金衣并有奇妙的彩色装饰」(咏·四十·一O)。

  因为这一切都在灵魂本体的最深处经过,她立就加上去说:

  在那里只有你隐密的居留

  十三、她说:她的爱人安居在她怀内,秘密的,因为,我们万才说过,这个甜蜜的拥抱,乃是在灵魂的本体深处。

  然而应该知道:天主在一切人灵中,都是秘密的驻在着:没有祂,它们的存在是不能支持的,可是祂居留的方式就完全不一样了,在有些人中,是她独自一个;在其它人中,则不是这样;在一些人中,祂快乐的居住,在其它的人中,则是怒气念念;在有些人中,她如同是在自己的家中,他命令,他如同主人一样的指导,在另些人中,他如同是在借来的房子中,如外人一样的居留,人们不让他命令,也不让他工作。

  祂在一些最没有贪欲与个人兴味的灵魂中居住,乃是更单独,更快乐的,祂也是更如同在自己的家中,他更自由的命令与更自由的管理,祂越是秘密的,便越是单独的,在一个完全剥去了自己贪欲,图像与外来的形式与不受造物的灵魂中,她爱人的号住,乃是在一个至深的秘密中,他拥抱她,让她享受最亲密,最紧紧的快乐,那就是最纯洁,并剥去一切不是天主之事物灵魂。

  他居留在秘密中,这也是说连魔鬼也不能进入天主在灵魂内居住的神秘中。在那里灵魂享受拥抱的快乐,人的悟力对它也没有认知,然而对于达到全德境界的灵魂,这种临在并不是隐藏的。她是不止息的在自己最深的秘密中,享受着拥抱的快乐,至于她的醒觉呢,他们乃是间歇的,在有了这样的醒觉时,她彷佛觉得是爱人真真的从她怀内醒起来,在那里他真的好像睡着了,她清楚的觉到他的临在,她也享受祂,然而如同是浸沉在睡眠中一样,设想有两个人,其中一个在 睡;如果不是一个醒起来,智慧与爱情的交换,是不会在他们中发生的。

  十四、啊,时时感到她的天主居留在她以内,而在向她怀中安息的灵魂,真是有福啊!因为她应该与一切分离,逃避杂事,而生活在广湛的安静中,不让任何最少最小的原子,最小的动作,来搅醒或扰乱她爱人的心怀!我再重复一句,他一般都是睡在女方的怀抱中,也就是在她灵魂的本体至深中,她对他有非常敏感的情怀,她是以经常的方式享受他,如果他一直觉醒,如果他无间断的通传给她智慧与爱情的认知,那已经是光荣的升天干了,有时侯,他醒起了一半,部分的睁开了眼睛,灵魂就进入了我们所说的美好境界。啊,如果灵魂是常常的觉醒着,那又该是如何呢?

  十五、有些灵魂还没有达到这种结合的境界,天主净配居留在他们心内,也并不反感,因为他们是圣宠地步上的。不过由于他们的准备不佳,天主在他们全心中的居留,对灵魂来说,乃是以秘密的方式出现,灵魂并不像其它的灵魂那样的感觉到这种临在,如果天主也有时给予他们一些觉醒的快乐,这种快乐并不像我们以上所说的灵魂的快乐一样。实在,这两种快乐,在性质与价值上,完全不同,不能互作比较,并且这种觉醒,对魔鬼以及对灵魂的悟力来说,也不像我  们上面所说的觉醒,是丝毫没有干涉的。那末,这种觉醒,在灵魂的官能上,所产生的运动,就能为它们所发觉了,真的,在灵魂达到上述的结合之先,她的感觉并没有完全消灭,为此,在圣宠的效果,产生在灵魂的精神部分时,是不会不有一些波涛产生的,其理由是很显然的。因为在这里所产生的事件,还不是完全精神化的。

  然而在净配的这个醒觉中,在具有全德的灵魂中,一切都是完美的,一切都与完美有关,因为在这里,乃是由净配来工作一切。随着醒觉而来的呼吸,能够很好的与一个从睡梦醒起的人的呼吸相比。在这里我们所说的呼吸,乃是灵魂由圣神在天主本身内的呼吸;它是洋溢着不可名言的快慰的呼吸,他奇妙的光耀了她,神奇的予她以爱情的拥抱,她于是说出了下列的诗句:

  由于你甜甜的嘘气

  充盈了丰美与光荣

  你是多末温柔的酣醉我以爱情

  十六、这个呼吸为灵魂来说,乃是充满了从天主方面的富饶、光荣,以及精微的温柔。开于这个,我更爱不去说它,并且我也要拒绝这样作,我看出来我是无法解说它们,并且人们也该相信我们说的,乃是真理。实在,这里说的是由天主而来的呼吸,在这个呼吸中,由于对天主性超越认知的觉醒。灵魂是深深的被天主圣神所同化了,这种同化是依照天主所通传给灵魂的知识与了解的崇高等级而定的。天主给人灵提供作证的精微温柔,也是依照她在天主内所见的尺度而定 。这种希冀是充满了富饶与光荣的,天主圣神在这里也充满灵魂以富饶与光荣,祂用自己的爱情,超过一切解释与情感的爱情,陶醉了灵魂,这种爱情是在天主的无穷深度内表现着,光荣与荣耀永归于祂,啊们!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