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十 七 章
第 十 七 章


她仍继续讨论祈祷三级,并论其效果。此外,并指陈由想象与记忆所生出之阻碍。

    对于这级祈祷,对于在这级祈祷内灵魂所应作的事项,更好说天主在她身上所作的事项,我们已说得不少了。在这里是天主充当了园丁的职务,祂愿意灵魂完全享受;我们的意志这时也只有接受这个境界所充沛的恩惠,而慷慨地让天主上智来作祂愿意作的一切。当然对这点是需要勇敢的。实在说,在这种境地,灵魂是充满了过度的快乐,彷佛只有一缕细线系着生命。啊,多幸福的死亡啊!

    神父,是的,我以为那时我们当慷慨地委身在天主手里,祂愿意带我们的灵魂升天吗?很好,入地狱吗?她也没有什么难过,因为既然有祂的至善作陪,便是无往不佳。愿意完全使她脱离生命吗?她在希望;愿意留她千年吗?她也同意。至尊天主真能如自已的财产一样的随便处理她。这样的灵魂已经不属于自已了,她完全属于天主,她什么也不挂虑了。当天主提拔一个灵魂到如此崇高的祈祷时,她将要完成这一切,并且能完成更大更多的事项,这些行为不过是本有的结果,她一点也不费事的就能完成这种工作。我看见天主这样全备的作了园丁,我止不住的在惊讶;天主除去让她享受快慰,呼吸花香以外,并不留给她任何工作,只是短促的一次盼头,虽然为期甚短,就能使这水源之主,大量的分发这股水流了。可怜的灵魂,虽然用尽了力量,也不能达到这种境地,而天上园丁不过在一刹那就会完成了。天主使果实生长成熟,以便灵魂能从此自给自养,这是天主圣意,然而祂却不准许她分给别人,直到她已经因这食物茁壮了而后已;如果她喜欢给人,她则不能获得利益,她绝不会从她给予的人手中获得什么。她支持养活别人而使自己受害,她恐怕正冒着自己饿死的危险。明眼人看过这点东西,他们应该作更切合的适应,比较我说出的式样更好,为此我这里不必叨叨絮絮地来动脑筋了。

    在这级祈祷的德行,比较前级在安息祈祷中的德行,自然是更坚实的。灵魂也知道这点。她看见自己已经全变了,她因着花香四溢而完成了这伟大的工作,但却不知道是如何完成的。天主愿意使花儿开放,是为了使灵魂知道她有德行;另方面她也清楚的看出来,这些德行并不是她以力行就可以获得的。实在,她很多年都不能获致它们,然而如果天上园丁加恩,那则不过是转瞬间事了。在这里她的谦逊也较在前级里更大更深,她看得清楚她为获致谦逊,什么事也没有作,她只是同意天主如此作事而愿意接受而已。在我看,这种祈祷是整个灵魂与天主明显的结合。但是我也认为:在这里天主也愿意让官能了解并玩味祂这时所作的大事。是的,在意志紧密与天主结合的这种祈祷里,这是屡次而又时常发生的事项。神父啊,我之所以这样说,乃是为了使您知道这是可能的,并且也为了使您了解,您是在什么时候享受着它,(因为我是一位愚人,所以我才在这里说出。)灵魂懂得她的意志是被拖曳着,也享受着快乐,也只有它在享受极大的安静。理智与记忆是有自由的,她们可以作事并可以专心作爱德工作。

    这种情况,在我前面所说的安息祈祷中,也有类似的现象,但是却有部份的分歧:在那里,灵魂是不敢动一动的,她像玛琳似的享受清福;在这里,她则能完成玛尔大的任务;我们可以说:她是同时在度着工作与默想的生活,她能作爱德工作,也能作相称自己身份的事件,以及读书等等。她清楚的看见她还不能完全控制官能,她也懂得灵魂最好的部份还在另一件事上。在这里,她彷佛是正一个人同别人谈话时,另一个人又来和她恳谈,她不能对双方皆予以完全注意一样。这是一种看得很清楚的情形,无论谁占有了它,就要占有一种愉快与心中的欣慰;灵魂只要在静寂里并脱去了俗务的覊绊,她立刻就奇妙的准备好了享受最圣洁的安静之乐。她好似是一个满意自己的食物而不再感到需要吃饭的人;她的胃口很畅快.而不想去取用一切食物;但是如果她只是看着这些食物不错,而却不甘心的去取用它,须知她是不会因此而得到十分饱足同样:灵魂在世物中也找不到一点快慰。她也不愿接受世俗的一点快乐,因为她在本身一方占着最能满足她的一员(即天主)。更多地享受天主,希冀满全祂的愿望,更多地咀嚼同天主在一齐的快乐,这就是她所愿望的事件。

    还有另一种结合,虽然不如我们正在讨论着的第三种水那样,它并不是完全的结合,不过比较我已说完了的那种却更齐全。如果您没有它,天主一定要完全赏赐您的;如果您看了已经写过的这点,并且您也了解它是什么,您一定感觉很快乐;因为从天主接受一种恩典是一个圣宠,而了解这种恩典又是另一个圣宠;能解释并叙述它的特点,这则是第三种圣宠。第一种圣宠为那灵魂无恐无惧的行走,勇勇敢敢的在天主之路上前进,并将一切世物践踏在脚下已经是足够了;然而如果能了解这种恩典,那则是更有裨益的,并且也是特恩。接受这种特恩的每个人,他们应当向天主投递他们活泼的谢恩行为;没有这种特恩的,他们也应该感谢天主,在使我们得益的目的之下,给予了地上其它人这种特恩。

    下面我要叙述在这种结合中所发生的事项,特别是在我身上所发生的事项:因为我屡次获得这种特恩。我感觉天主彷佛占据了我的意志连理智。真的,理智这时已经不辩论了,它只是忙着享有天主,它观察默存这样多的奇妙事项,它已经不晓得在何处注目了。顾此失彼,无论那一个,它都不能恰如其分地清楚地认识它们的。

    我想在这时记忆与想象还是自由的,记忆一理会了它的零丁,它便立刻与「赞美天主」宣战,并企图捣乱一切,我对它实在神疲而恐怖。它既如此地给我捣乱,我很多次恳求天主。在这样幸福的时候给我将它拿掉;我屡次这样祈祷说:天主啊,什么时候我的官能才能戮力同心,来称扬您的伟大呢?什么时候我才能静志凝神而完全控制住自己呢?我看见罪恶加给我们的害处,它使我们屈服,使我们不能实行常常挂心天主的志愿呢?

    有一件事是我时常挂心的,并且到现在还依然存在。我记忆得非常清楚,我看见我的灵魂,劳尽心力愿意与她所见的最好部份结合为一,然而她不能达成目的。因为记忆与想象来向她并力交攻,阻挡她达成这种计划;但是因为它们没有其它官能相劝,竟而连作恶的力量都没有,不过徒事骚扰而已。我再重复一句,它们是不能作恶的,因为它们既无力量而又不能静止。在这种场合中,理智是一点也不帮它们的忙的。它们总不停留在一点上,常是跑来跑去,忽东忽西,如同一只小夜蛾,啰唆不安,飞来飞往。我觉得这种比法很为恰切,因为夜蛾并不能为害我们,只是让看见它的人不痛快罢了。

    到现在,我还不知道有什么方法可以治疗这种病症,天主还没有教给我。如今,我很愿用那种方法,因为我说过,它磨难我太甚了;这种处境,可以使我们清楚的看出我们的可怜,并使我们明白天主的能力。因为这种不受约束的能力,如此地啰唆我们,但那与天主结合的能力却带给我们憩息。

    经过了多年纷扰之后,我寻获了唯一的方药,在讨论安息的祈祷时我已经说过了;就是不要管它,只当它是疯子让它叫唤去吧。因为只有天主.才能拿掉它。实在说来,在这里,她也不过只是一个奴隶而已,我们应当忍耐它,如同雅各布忍耐了利亚。因为天主已经赐给了我们同享安乐的大恩惠,我说她只不过是一个奴隶。是的,因为她虽然竭尽心力,她也不能使其它官能跟踪她;有时候,倒是这些官能不费气力的,就使记忆跟随了它们:有时候天主看见地扑朔迷离,愿意与其它能力结合的状态,不禁油然生怜,而让它焚化在天主的火炬里。在那里其它的能力已经化为灰烬,在那里,它们已经有些失去了本性,而超性的享受这样宝贵的幸福。

    在我们讨论这第三种水流所有的结合里,灵魂的光荣与休息是太伟大了,连肉体也显见的在分享她的快乐与甜蜜。这真是一种很显然的恩惠。至于德行呢?如同我前面已经说过的,自然她们也达到了成全的境界。

    我觉得天主本人也愿意使我们在世尽量认识灵魂被提拔的这各种境地。神父啊,请您向到达这种境地而又学识丰足的内修人讨论讨论它吧!如果他们赞成这篇著作,那么请您相信这是天主在向您说话,也请您热烈的感谢天主吧。我再说一次,日久天长,您要了解这种恩惠的;您也能享受这种恩惠而却没有了解它的圣宠,然而如果天主赐给您享受的恩典,精神崇高,教育深湛的您,从我的写作里也会了解这种恩典的。天主仁慈无限无量,我们来永永世世的赞扬祂吧,阿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