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诸德之中,最完美的是服从;因着它,受了天主的默示,前往外教人民之间”
    “……诸德之中,最完美的是服从;

    因着他,受了天主的默示,

    前往外教人民之间……”(FF736)

    “到了一个名叫‘髑髅’的地方,他们就在那里,钉耶稣在十字架上。又钉了两个罪犯,一个在右边,一个在左边。……悬挂着的罪犯中有一个,侮辱耶稣说:‘你不是基督吗?救救你自己,也救救我们!’但另一个呵斥他,说:‘你既同样受刑,连天主也不怕吗?对我们这是公道的,我们所受的和我们所做的相称。但是,这人没有做过什么不正当的事。’他又接着说:‘耶稣,你到了你的王国,请记我一念。’耶稣对他说:‘我切实告诉你,今天,你就要和我同进天国’”(参路廿三32-33;39-43)。

    耶稣曾经说过:“我不是来召叫义人,而是召叫罪人悔改”(路五32)。

    十字架是一个共同分担的奥迹。

    耶稣不仅是召叫罪人悔改,而且也分担他们的命运……他在降生时,失去了天主的仪容;在十字架上时,他连人的面貌也都丧失了。正当基督高悬着,成为人类所唾弃的对象时,“基督解救了我们,为使我们获得自由”(迦五1)。

    为能追随他,直到他那样的地步,实在需要勇气!

    由于圣方济各固执地热爱耶稣,所以他有这样的勇气,能够自由地追随他。

    到耶路撒冷去,路途遥远……不过,可以把全程分为几段来走,只要能够不断地朝着目的地迈进!这也是一个需要练习的问题。

    有一个名叫约纳堂的,豢养着一只海鸥;他愤愤地说:“谁知道,为什么使一只小鸟确实相信自己被释放,获得了自由,是世界上最困难的一件事?只要稍微坚强一点自己的意志,就可以给自己证实这事。关于自由,只要使用它就够了。那么为什么这样困难呢?”(摘自《LiGabbianoJonathanLivingston》,Bur,Mi-lano,1980。)

    亚松达也像耶稣、玛利亚、方济各,坚决地朝着耶路撒冷迈进……她接二连三,持续不断地迈着坚决的步履。什么也不能阻止她向着羔羊的“宝座”上升!

    她爱,但她总觉得自己爱得太少。“上主,你要我做什么?”

    “方济各认为,诸德之中,最完美的、不带有丝毫血肉的,是服从;因为他,‘受了天主的默示’,前往外教人民之间,无论是为救人灵魂,或是为愿意殉道。照他的评估请求这样的事,最能使天主喜欢。”(ⅡCel.FF736)

    为此,亚松达就提出这样的请求:

    最可敬的总会长姆姆:

    我怀着孝爱之情,向你表明我的一个意愿;这是我自从当初刚获得恩赐,被收录在你的修会里那时起,我已经觉得的。

    本来我不敢写信告诉你;可是,在这新年的第一天,虽然我卑微不堪,终于决定写这封信。这个意愿,在我祈祷时,常来到我心中。

    我要告诉你的,就是如果耶稣愿意的话,我准备在有人动身时,到中国去;尤其是到有麻风病人的地方去。

    虽然我不配,可是,如果耶稣愿意这样的话,就会使你记得这件事。我真心感谢你,收我在你的修会里,只为了爱德,而准我发圣愿。我不知道,怎样才能更证明我的爱,除非记住你答复我的问题时所说的话:要为耶稣做一个很好的修女。为此,我求你祝福我。借着天主的圣宠,因着至圣童贞的转求,希望尽我所能,实现你的愿望。特别是在今天,我向耶稣许下了这件事;可是,没有他的圣宠,我什么也做不成……现在我已经说明了我的意愿,我就安心了。一切都随耶稣的圣意安排。

    在耶稣、玛利亚、若望和我们的会祖圣方济各内

    你的不肖女儿亚松达

    佛罗伦萨,1903年1月1日

    亚松达怀有圣人那样的热情,圣佳兰那样的神火。

    她(佳兰)在修女中间最为谦逊,怀有圣神般热切的神火,很喜欢为天主而舍生致命,以传布信仰,推广自己的修会。在她卧病前,她希望前往摩洛哥。据说,在那里曾有修士为主致命的。(列品案卷,FF3042)

    ……亚松达请求前往中国,也许她想殉道?

    这也可能;不过,我想,谦逊的亚松达,更容易把会祖的另一些话紧记在心:

    “有许多人渴望去做传教工作,有时甚至于也渴望去为主致命。为能获得这样的恩宠,必须走上恩宠的道路,也就是十字架的道路。

    愿她们回顾一下自己的生活。她们是不是刻苦祈祷,恪守会规,勤修谦德的灵魂?是否努力做好更多辛苦和卑下的工作?尤其是她们是否知道忍受轻蔑、责备,甚至于诬告?如果我们愿意成为真正的传教修女,实行我们自作牺牲的这种使命,我们就必须知道走这导往为主致命的道路。一个恩宠牵引另一个恩宠。天主的作法,容许重大的考验,为使那些忠贞的灵魂修成圣德。这是一个秘诀,往往很容易被人忽视。没有一位圣人,不是受过殉道之苦的。‘天国是以猛力夺取的,以猛力夺取的人,就能取得他。’就是连天上的母后圣母玛利亚,也是在世上受苦,而堪称为殉道者之后。”(5月29日,默想)

    亚松达也像圣母玛利亚,不会为主致命的。

    不过,我们都有“无数自由的思想”……我们用思想“可以自由地前往我们所愿意去的地方”!天主明察一切。最重要的是爱的“飞翔”。

    “到了傍晚,约纳堂在海边给他们讲解:‘其实我们每一个人都像一只大海鸥,怀有无数自由的思想,没有限制。正确的飞行,就是向着我们本性的真实表现迈进一步。我们应该把任何限制我们的障碍抛却、超越。这就是我们之所以要进行这些缓慢的、迅速的、打筋斗的飞行练习……’”

    “约纳堂还对她们说:‘你们的身体,从嘴尖到尾端,从这个翼头到那个翼头,就是你们的思想,是他有形而具体的形象。打断那条囚禁思想的铁链吧!你们的身体也就获得自由了……我们就可以自由了:自己愿意去那里,就去那里;自己愿意什么,就是什么……’”(摘自前《ILGabbianoJonatuanLiving-ston》)

    亚松达也曾请求过到麻风病人那里。

    现在我们会自然想起,去为其他的病人服务,让他们来给我们宣讲福音,并设法减轻他们的病苦;可是,我们也许不会想到麻风病人那里去,因为我们发现近代医药对于这种病人,已有很大的帮助。玛利亚方济各传教修会的修女们,如今仍在麻风病院和有这种病人的村子里居住。不过,在亚松达修女那个时代,对于这项传教工作,确有一股热烈的浪潮;因为正在那个时候,开始传来消息,报导会祖修女最初开办的几所麻风病院。为了开办这种麻风病院,苦难玛利亚修女曾向修女们提出了这样的要求,希望能有六位志愿的修女,却收到了上千封的请愿书!

    以下就是会祖修女写给全会修女的一封公函(1897年9月10日):

    我最亲爱的女儿们:

    这是一件有关全体修女的事,使我今天向你们大家写这封信。

    问题是关于开设两座麻风病院,其中一座是在缅甸,拟在12月里成立。我的女儿们,你们都知道,我们的主耶稣基督怎样喜爱那些麻风病人;他的圣人们,尤其是我们的那位炽爱天使般的圣祖,及其最初的那些弟子们,也都怎样喜爱这种病人。

    自从本会成立之初,常注意照顾麻风病人,医治他们,帮助他们;我自己也在好几年里,每逢星期六,曾荣幸地去帮助过这种病人,为光荣无玷圣母和她的圣子耶稣。不过,至今尚未负责管理救济院,使这些世界上的不幸者,获得英豪爱德的照顾。今年好天主两次召叫我们。

    假如我不向你们披露我为母者的内心,要求我的女儿们去做这样的工作,对我的人性来说,这是一个多大的牺牲,我就不诚实了。不过,我的软弱人性颤栗震惊,可是我的灵魂却远更充满了喜乐;因为我想到,天主的手,在我们身上,加盖这个新的印记,使我们相似神圣的导师,也相似炽爱天使般的圣方济以及我们最初的那些前辈。当然,我的女儿们,我绝对不强迫任何人奉献自己,去照顾耶稣圣心那么喜爱的那些可怜的麻风病人;因为他们使世人见了惊恐,也使世上的一切颤栗。必须有一种圣召,一个特殊的使命,才能作这样的奉献,去从事这样的工作。

    凡有这种志愿的,请她们向我报名。希望借着天主的恩宠,圣神的神佑,无玷圣母和我们的圣祖圣方济的协助,能够适当选择上主所拣选的人,去提供这种英豪爱德的服务。

    这项选拔,大家应该把它视作上天和下地的一个酬报;因为我毫不迟疑地相信,就在殉道者的胜利树枝之后,在天上开出的,当是那些为麻风病人服务者的鲜花。凡是有意前往为他们服务的,希望她们能看出,这种工作是一个新的证据,表示对于本会会规和修会生活的恩宠彻底的忠贞。

    为使天主随意安排我们,并帮助我们完全实行所负有的特殊使命,我祝福你们。

    请你们不要忘记,这个世纪的末期,是一个邪恶的时期:真理已被桎梏所困,因而爱德已经远去,消失无踪。

    让我们实行自己的使命,遍及他所能涵盖的地方。让我们为教会和人灵,成为祭献的牺牲……

    以上就是苦难玛利亚所表达的思想。她曾亲口说过:“到穷人、卑微的人和罪人那里去,是我心灵的一种需要。如果我不把这种需要传给我的女儿们,她们就不是我的女儿了。”(1884年10月2日)

    她怎能不把她对麻风病人的爱传给自己的女儿们?亚松达这样留神地把自己所能了解的完全付诸实行,怎能不觉得自己也愿意前往这种病人中间呢?

    有一位修女,曾与亚松达同在佛罗伦萨修院里一起生活过,她回忆往事说:“玛利亚•亚松达修女多次谈论传教的事;可是,她叹息着说,她决不会被派去的,因为她太愚昧无知。”

    她曾这样说过:“我什么也不会说,什么也不会做。不过,谁知道,因着天主的助佑我也能做一些事,为造福人灵呢!”(见征集;80页)

    一天,当大家都在准备发愿,以奉献自己一生的时候,有一位修女鼓励她说,应该保持自己的希望,并告诉她已经可以安心,她一定会动身前往传教区的。她伸张着双臂,回答说:“啊!巴不得这是真的!”

    “因为在天主前没有不可能的事。”(路一37)

    为此,亚松达大胆地提呈了她的请愿书。

    后来她并没有到麻风病人那里去。这有什么关系?“我们有无数自由的思想……我们可以自由地前往我们所愿意去的地方!……

    1900年11月26日,方济各会士那乃谛神父(P.Nanetti),从山西来信说:“请派遣修女来此传教。她们应该富有克己绝私的精神。她们必须知道,来此是置身于一片瓦砾之场。贫穷之后在此掌握大权,统治一切。她们必将受许多苦,必将缺乏许多东西;只有真正的方济精神,才能高高兴兴地适应这种生活。必须要有勇气。

    “贵会的修女们,听到了判决死罪的定案,据说她们就高唱谢主颂。希望那些前来接替她们的,也有同样的气质,不要梦想现在能够享受舒适和富裕的生活。在贵会的修女之中,是否有人肯接受这样贫穷的生活呢?”

    1901年3月9日,会祖修女回答说:“有很多修女愿意接受这份如此宝贵的遗产。”

    1902年6月,有七位修女启程;可是,她们却在芝罘停留了几个月,只在1903年1月中,才能抵达山西。后来亚松达和其他几位修女,被选前往增补上述的那些修女。她们暂时住在洞尔沟,等待把那座被破坏的修院重建完成。

    被人遗弃的婴儿(每天都有两三个这样的婴儿被人送来;院门常为他们敞开着!),单身的妇女……以及各种受苦的人,都被收容在洞尔沟。此外,那些在1900年的事件中逃生的妇女,也都被收容在那里!

    亚松达修女就在那里负起管理厨房的重任……

    动身前往中国的消息,是在3月6日那天休憩时,几乎是在谈笑中通知她的(参阅本书24页)当时已有一位修女来到了佛罗伦萨,预备陪她前往罗马。

    她立即服从!……如同圣母玛利亚,就在午夜时分,毫不迟疑地抱起自己的婴儿,立刻就动身了(参阅玛二13-14)

    在圣母玛利亚看来,是“我的天主,我的万有”;在亚松达看来,也是:“我的天主,我的万有”。

    1903年1月1日,她请求前往中国,尤其是到麻风病人那里去。

    1903年12月8日,她要求发圣爱的誓愿。

    1904年2月14日,写信给自己家里的人,把在佛罗伦萨的小堂里,将自己永远奉献给天主的这个喜讯,向他们报告。

    3月13日,她从罗马又给他们写了一封信。这是她动身前往中国之前,最后一次向家里的人道别。

    最亲爱的父母:

    你们一定想不到现在会收到我这封信的;连我自己也没有想到,在巴斯卦圣节之前,会给你们写信的。

    我除了承行天主的旨意之外,别无其他的愿望。

    起初我以为,长上不会派我前往传教区的;因为我当不起这样的大恩。在我发了终身圣愿之后,我只向耶稣求得这个恩宠;更好让我死,也不要容许我犯一个最小的罪去得罪他。

    我在佛罗伦萨的修院里过了两年。你们也知道,那里人人都好。晚上休憩的时候,院长给我看一封信,信上写着,我要在3月19日,圣若瑟瞻礼那天,动身前往中国。我如今在罗马的修院里已有六天。

    我很高兴能到中国去,如果这是天主的圣意,也是我的长上愿意派我去的话。我怎么会被派去的,几乎连我自己也不相信,因为我当不起这样的大恩。

    我希望你们也很高兴,能够把我送回给耶稣。

    最亲爱的父母,请你们同全家的人为我祈祷,求耶稣赐给我恩宠,使我能十分忠于这大恩;这都是他因至圣童贞的转求而赐给我的。

    你们不必给我回信。等我到了中国,或到了耶稣要我去的修院之后,我要写信给你们。你们应该知道,在本会里有许多修院,分布在世界上差不多所有的地方。

    最亲爱的父母,我真诚地向你们问好,也向全家的人,以及那些问起我的亲戚请安。请他们为我祈祷,好使我们都在天堂上重聚……

    1904年3月13日,罗马。

    她在罗马,未能重见总会长修女;因为当时总会长正在圣雷木(SanRemo),为决定是否开设一座修院的事。亚松达觉得必须向她道别,便给她写了以下的这封信:

    最可敬的总会长姆姆:

    今天正好是一个月,耶稣把我所久盼的恩宠赐给了我,使我能用终身圣愿,把我永远献给耶稣。最可敬的姆姆,我感谢你,收我在你的修会里,虽然我卑微不堪,你仍准我发了圣愿。

    我在罗马的修院里已有六天。据说,本月十九日,即圣若瑟瞻礼,我将动身前往中国。我为这事觉得很高兴,如果这是天主的旨意,我当不起这样的大恩。

    我害怕;因为耶稣赐给我这么多的恩宠,而我却觉得自己并没有好好地回应,本来我应该成为一个更好的人。在我发圣愿的那一天,我向耶稣所求的恩宠,仍是让我死去,却不要容许我故意犯一个最小的罪去得罪他。

    我求你也为我,因着至圣童贞的转求,向耶稣求得这个恩宠。

    姆姆,愿耶稣报答你为我所做的一切。我按照你的意向祈祷,求耶稣赐给你所愿得到的一切恩宠……

    1904年3月13日,罗马。

    3月19日,她从那波利启程,没有拥抱一个人,也没有重回故里的愿望。

    在前往洞尔沟的旅程中,她给自己家里的人写了以下的这封信:

    最亲爱的父母:

    ……本月16日,船将启程前往中国。我们希望耶稣保护自己的净配,如同他至今保护了她们一样。我们深信,无玷圣母玛利亚和圣若瑟决不会丢弃我们。

    在罗马动身之前,我们曾觐见了教宗。我们都吻了他的手。他对我们说:“愿天主降福你们,陪同你们,赐给你们毅力和勇气,为能忍受生活的痛苦。”后来我们去参观了圣伯多禄大殿。

    第二天,我们也去参观了许多其它的圣堂,以及圣梯;我们都跪着膝行登上了它……啊!那些圣堂多美!使人想到天堂更美丽!这是多么美好的事,想到在那些圣堂里,有那么多的殉道者,又能看到所有那些美丽的圣像!天堂上有天主和一总的圣者,那里的情形更会是怎样动人呢?我祈祷了,而且我还常祈祷,求耶稣赐给我们这个恩宠,使我们大家都能在天堂上重相见。你们也要时常祈祷,求耶稣赐给我们这个大恩。

    耶稣无论是在今世,或是在来世,都要报答你们为我所做的一切。我离开了你们,只是为了把我自己完全永远地献给他。现在他既然已经赐给了我这个恩宠,请你们为我祈祷,求耶稣赐给我另一个恩宠,使我能十分忠于他所赐给我的这些大恩。

    我已经得到了我所愿望的一切恩宠;连这个我已经不再想到的恩宠,他也赐给了我,使我动身前往传教地区。我曾对本会的一位修女说过:“现在上主既然已经赐给了我这个恩宠,使我发圣愿,把自己完全永远献给耶稣,我就什么也不盼望了。”还不到一个月,我就已得到了要动身的消息……

    请你们为我感谢耶稣,求他因着至圣无玷圣母的转祷,赐给我这个恩宠,使我成为一个很好的人,为能造福耶稣热爱的、且用他的宝血所救赎的人灵。

    请你们把我的消息,转告我的弟弟文生。我为他祈祷。

    你们不要写信给我,等我到了耶稣要我去的那座修院里,告诉了你们我的地址之后,再给我写信。最亲爱的父母!敬祝主佑!

    1904年4月6日,孟买。

    4月13日,她仍从孟买,写信给佛罗伦萨的修院:

    在船上,第一夜和第一天,我们过得都好;可是,到了晚上大概在十点左右,我们都已经病倒了。我不知道这是海所造成的后果。于是我想喝一点酒,也许对我有益。必须要如同醉汉那样。我睡不着。更好起来,可是我又站不稳,头在转,只见满屋通黑。接着我又看见那么多的东西。我就笑得很开心。海面有一些动荡不平。鲁先乃修女叫我去吃一点东西,我刚走了两步,却不得不对她说:“请等一下;否则的话,我要倒在地上了。”我又去坐在床上。

    第二天,我们都病了。必须到甲板上去呼吸新鲜的空气;可是,到后来,甲板上一个人也没有了。后来我们都觉得好一些;因为海面只动荡了不多几次。一天晚上,船到处都在摇摆……

    在红海里,天气有一些热。我们四个人睡在一间房里。白天我总不到房里去,因为我头晕;那里太热,而且还有那些发出臭味的小虫。玛利亚亚尔泰修女,每夜都杀死好多这些小虫。一天夜里,我醒来时,有一只小虫正爬过我的口上。修女对我说:“你还以为是一块糖呢!”玛利亚厄瓦西奥最富有,因为她在自己床上,竟然发现了虫卵。

    巴斯卦和圣周五晚上,我们在休憩时都很高兴,讲意大利语,也讲法语。我们在船上过了十七天,除了祈祷、谈话、看书,几乎没有做什么工作。每天我们都念几遍“万福海星”,尤其是在海面不平静的时候。

    现在我们是在十字架修女会的修院里。她们有一所孤儿院,做很多善事。我在领巴斯卦圣体之前,先去办了告解,说的是意大利语和法语。由于船上没有司铎,所以我们在巴斯卦节那一天,也没有参与弥撒圣祭。想耶稣一定会喜欢我们的愿望的。

    ……船将在本月十五日启程前往中国。

    在上船前,医生要检查身体;因为这里有传染病。院长说得有理;只有到了中国,我才相信她的话!常是魔鬼想捣乱;可是,我还不相信我会到中国去的。我觉得好像有人对我说,我要留在意大利,我回到意大利去。不过,这并不使我慌张;因为我愿意耶稣所愿意的事,尤其是现在他已经赐给了我这个恩宠,使我永远做他的净配。

    我请求曼苏厄修女,要给那只大黑狗洗脸……我感谢所有的姐妹们为我祈祷,我也同样为你们祈祷,好使你们都能成圣。我请你们为我恳求耶稣,赐我圣宠,使我能十分忠贞。

    愿耶稣报答你们为我所做的一切……

    1904年5月22日,她还在旅途中,从芝罘给福尔切的本堂神父写了以下这封信:

    最可敬的本堂神父:

    现在向你报告我的消息。六年以来,耶稣赐给了我这个恩宠,使我成为一个修女。请不要以为我忘记了你为我的灵魂所做的一切!在祈祷时,我常记得你。耶稣赐给了我所愿意的一切恩宠。现在我希望他愿意赐给我这个恩宠,使我对他忠贞。我信赖他,并不信赖我自己的力量。

    2月13日,我得到了上主的恩宠,能发服从、神贫、贞洁三愿。在将我奉献于耶稣时,我感到了世界上所能感到的最大的快慰;希望我能与他这样紧密结合,谁也无法使我与他分离。

    3月6日,我在佛罗伦萨听到了报告,叫我动身前往中国。启程日期,正好是3月19日,至圣童贞圣母的净配圣若瑟瞻礼。就在那一天,我在圣若瑟的保护之下,与别的同行者一起动身了。

    当我第一次看到大海时,我有一点害怕,尤其是我登上了小舰,前往大船的时候。不过,后来我就放心了。

    到了印度后,我们寄居在圣十字架会的修女那里。她们在当地做很多善事。

    目睹印度人怎样崇拜他们的神,令人惊讶称奇。他们使我们基督信徒觉得惭愧。我们不知道有多少次,为了情面,连一个十字圣号也不敢当众划。

    从印度我们乘船动身前往芝罘,经过了四十六天的航行才抵达。

    到了中国,有两位方济会士、院长修女和修院及医院的代理省长修女,到船上来接我们。抵达目的地所感到的喜悦之情,更容易想象,却难以言喻。

    我们立即想到了望弥撒和领圣体内我们的好耶稣;因为我们已有一个多月么有领过他了。我们参观了本会的小圣堂。

    看见传教司铎们怎样工作,拯救人灵,真是一件赏心悦事。

    可敬的本堂神父,求你在弥撒圣祭中,为我稍行祈祷,求天主赐给我这个恩宠,使我能达成前来此地的目的。同样我也要求那些向你办告解的,以及我的你那些好同伴们,为我念一点经……

    5月29日,她从芝罘给总会长修女写了一封信,叙述在风浪大作的海中航行时,自己所受的痛苦(参阅本书33页)。后来,她在1904年6月24日,又给她写了一封信。

    最可敬的总会长姆姆:

    感谢天主和至圣童贞的保佑,我们已经到了这里,就是你的可敬女儿们殉道的地方。

    在这个困难的行程中,上主实在妥善地保护了我们。在路上我们只有过少许恐惧。在那些领导我们的基督信徒和两名中国兵之间,曾发生过一次争论。我们听不懂,所以我们不知道,是不是他们对我们有什么不满。后来代理省长询问缘由之后,才知道是为了他们自己之间的事。

    我很高兴在这里,但我当不起这恩赐。希望上主赐给我恩宠,使我能对他十分忠贞,否则我求他不如让我死去。

    代理省长告诉我,叫我帮助玛利亚阿培蒂那(Sr.MariaAlbertina)修女。她要我多行动,为她所有的职务,要我都去走一下。

    昨天我曾与一些中国少女一起熨衣服。她们对我说话,我却只懂得几句;为叫我念玫瑰经,她们给我看玫瑰珠,否则我还不明白。不过,我希望,如果这是天主的旨意,我要慢慢地学中国话。

    最可敬的姆姆,愿耶稣报答你为我所做的一切。当我在天主台前,献上我微弱的祈祷时,我决不会忘记你。

    我可敬的慈母,请你给我你慈母般的祝福和少许的祈祷,好使我对自己所得的许多恩宠,能表示十分忠贞……

    1904年7月19日,她从洞尔沟写信给自己的舅父。

    最亲爱的舅父:

    请你原谅我这么久没有给你写信。现在我把这次的长途旅行情形,向你报告。

    我想你大概已经知道:因着上主的恩宠,我已经在2月13日,得到了这个大恩,能够发服从、神贫和贞洁的终身愿。这是我唯一的安慰,能够把自己永远奉献给耶稣。发愿礼是在佛罗伦萨的修院里举行的。我在那里住了两年,没有想到自己会被派往中国的,因为我当不起这个大恩。

    3月6日,有人到佛罗伦萨来接我,为了使我能动身前往中国。我们一共是十位修女。就在圣若瑟节那天,在这位圣人的护佑之下,我们在那波利上了船。这第一艘船停在印度。我们就在圣十字架会的修院里住了十天,直到登上另一艘船动身。

    ……最可爱的舅父,我在这里看见这么多可怜的人,对于我们的圣教,一无所知,这是多么可悲的事!

    多谢天主、至圣童贞和圣若瑟的保佑,我们已经在5月15日,经过了四十六天的海中航行之后,很安全地到了芝罘。

    在芝罘有一些基督信徒;不过,这是传教士们费了不知多少血汗才得来的!

    6月6日,我们离开了芝罘,前往山西的南部……我们坐了一天半的船,后来乘了一个半钟头的火车,抵达了正定府。

    此后,我们乘坐所谓的“骡轿”,走了六天的路。这种骡轿,像一种有盖的小箱子,没有车轮,只用两根木棍穿着,由两头骡子,一前一后抬着,而由一名骡夫在右前引领。箱子里可以面对面地坐两个人。

    道路崎岖不平。我们几次翻山越岭,在绝壁悬崖之处经过。仰赖天主的恩佑,我们都能一同安全地到了洞尔沟。

    代理省长修女等待我们已经很久了。这里是一个小城;不过,可以给人灵做很多善事。我们在这里有育婴堂,收有400名女婴。也有很多女孩子,曾在教难时受过不少苦的。

    我们不久将分手;因为有的将到芝罘去。那里有许多人正等人去教育他们的女孩子。

    请看!最亲爱的舅父,天主赐给了我多大的恩宠!现在我除了应该表示十分忠贞之外,别无他求。就是这个恩宠,我也希望仁善的天主能赐给我。

    在六天的旅途中,我们经过了好几个镇和小城;到处都住着“外教人”。我们看见了许多寺庙,里面就有他们所崇拜的像。有些像是那么丑恶,好像魔鬼。也有许多庙宇,几乎比我们国内的圣堂还要美。

    ……必须为这许多可怜的人祈祷。他们完全不知道我们的圣教。让我们恳求好天主大发慈悲,使他们皈依圣教,成为善良的信徒。

    在中国,人们的衣着不同欧洲:他们穿的衣服都很新奇。为此,我寄给你几张中国人的小照,让你能有一些印象。中国人都留有长发,背后挂着一条发辫。女人却裹小脚;因此,无论老少,都穿着像小孩子一般小的鞋子。这是她们最美的时髦;可是,她们必须接受痛苦,因为她们紧缠双足,不让它们长大。

    总会长修女在这里成立了好几座修院,为使人日益认识爱慕好天主。本会创立只不过25年,我们的人数却已有很多。我们的修院已遍及世界各地:在日本、印度、美洲,都有我们的修院。由此可见,天主降福他手创的事业。

    总会长修女最长居留的修院是在罗马。她真是一位圣女。此外,在整个修院里,所有的修女……并不是真像一般俗人所说的!我可以说,修院是一个乐园,在此可以预尝天福。为此,我感谢天主和至圣童贞。我实在当不起这个大恩。为此,我求你特别为我祈祷,求上主也赐给我恩宠,使我能十分忠贞。

    我差不多从未给你写过信;可是,当我在天主台前,献上我卑微的祈祷时,我并没有忘记你,求天主赐给我们恩宠,因圣母玛利亚、圣若瑟和我们的会祖圣方济的转祷,使我们都能在天堂上相会……

    身为传教士,

    我们随时准备

    到任何地方

    向任何人

    宣报救赎的喜讯。

    我们奉派遣传教的选择原则是:

    基督尚未启示的人民,

    教会较少临在的人群,

    特别是最贫苦的弟兄。(会宪,4)

    我们也被派遣,

    按照本会的选择原则,

    献身于普世性使命。

    在教会中,

    我们以特殊方式从事这使命,

    如同圣母一般完全顺应主旨,

    交付生命,

    并从圣体圣事中,

    汲取传福音的动力。(会宪,34)

    圣神曾引领基督

    归属当时当地的社会和文化背景;

    也同样领导我们,

    以献身者的身份

    渗入时空,

    为传扬福音服务。(会宪,35)

    如同基督,我们愿谦和地走近所有的人;

    不但给予,

    还随时准备领受和学习,

    以尊重、接纳、

    开放及服务的态度待人。(会宪,38)

    鉴于这使命及其风险

    苦难玛利亚修女切望我们

    有顺应主旨的精神,

    及坚强的信德,

    随时准备舍弃一切,

    接受派遣到任何地方去。(会宪,3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