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圣伤的前奏
    奇怪地,甚少作者提及有关庇岳神父在1918年之前得到的可见圣伤。他们只是人云亦云,记载他在1915年得到「无形的圣伤」及在1918年得到「可见的圣伤」。

    然而,我们有庇岳神父自己提供的第一手数据,确证他早在1910年已得到可见的圣伤。从以下一封他于1911年9月8曰写给贝内代托神父的信中,可以确定这点:

    「昨天黄昏发生了一些事,是我不能解释和明白的。我双手掌心发红,范围约有一仙硬币那么大。红印中心更发出剧痛:左手掌心痛得较为厉害,以致现在还痛。就连脚底也感到一点痛楚。这现像断断续续,已有差不多一年,虽然今次距离上次已有一段日子。不过,情况没有好转。我如今才首次告诉你这事,因我时常给那称为羞愧的恶所征服。你有所不知,时至今日,我也要与自己搏斗,才能把事情告诉你!我有很多东西要告诉你,但却不知从何说起。不过,我先要告诉你这些,就是在举行圣体圣事时,当我发现自己在耶稣面前,我的心便猛烈地跳动起来,有时甚至感到它像要从胸口跳出去似的。在祭台上,我间中会感到整个人燃烧起来,情况难以形容:特别是我的脸,就像快要着火。神父,我不知道这些标记代表什么。」

    庇岳神父在这封信里只提及双手掌心有「红印」;然而,在他于1915年10月10曰写的一封信中,他至少暗示了他有真实的伤口(刺透的伤口),而非只是剧痛。

    数天后,伤口消失了,但这事差不多每周不断重复,直至1918年。他只提过双手有可见的伤口,至于双脚及肋旁,我们则不得而知。不过,他有提及双脚的痛楚。

    六个月后,他讲述另一次痛苦难忘的经历,作者一般称之为他心的「刺透」。这次,他也没提及肋旁有外表伤痕,只讲及内心的痛苦。1912年3月21曰,他写信给奥斯定神父说:

    「从上星期四黄昏到星期六,以及星期二那天,我经验到极大痛苦。我的心、双手及双脚好像给利剑刺透,我感到剧烈的痛楚。魔鬼不停以恐怖的形象现身,并以可怕的方式袭击我。然而,耶稣经常来探望我,安慰我。耶稣万岁!同样也是耶稣,不断要求我爱他更多,于是我心,而非我口,这样响应:『我要爱你更多,但我心内没有剩余的爱,因我已将所有爱给了你。若你要更多,那便请你以爱充满我心;之后,你要求我爱你更多,我也不会拒绝你。』」

    1912年8月26曰,庇岳神父再次写信给奥斯定神父说

    “请听我在上星期五(1912年8月23曰)遇到的事。那天感恩祭后,我在圣堂内向天主谢恩。突然,我感到我的心给一支燃烧着的箭刺伤,那箭燃烧得十分厉害,以致我还以为自己必死无疑:我找不到合适的言词来使你明白这火的剧烈程度。你相信我吗?我的灵魂,这安慰的受害者,只有默默地站在一旁。我感到好像有股无形力量,把我完全扔进火堆中。我的天主,这火是那么剧烈!那么甜美!我多次经验到这种爱的洪流;这洪流出现过很多次,而且每次都维持很久,只是火没烧得那么厉害。可是这次,只差一刻,我的灵魂便会脱离了肉身······我便会到了耶稣那里。噢,为爱而牺牲是多么美的事!」

    很少人家觉到,天主为这位年青神父的灵魂所施的蜕变。那时,为其它会友来说,他只是个经常在房间里制造噪音、使别人永无宁曰的人;为平信徒来说,他是位「疯狂修士」,因为每逢他举行感恩祭,他们便要在圣堂内逗留两小时以上。

    然而,奥斯定神父却发觉,有些超性的事正在发生:于是,他一再要求庇岳神父透露有关详情。1915年9月30曰,他写信给庇岳神父说:

    「奉主耶稣之名,我现在要问你一些事情,你千万别忘记回答。你必须祈祷。我要强调,耶稣必会让我知道一切,一是为祂的光荣,二是为灵魂的得救。请告诉我:

    「(一)耶稣从那时起给你天国的神视?

    「(二)他有否赐给你圣伤,那不能言喻的恩宠,就算是无形的?他有否容许你分享祂戴茨冠和受鞭打的经历?有多少次?

    「我并非只是好奇,耶稣便知道我的用意。你必须祈祷以及回答我,纵然我愿意顺从耶稣的意思,但我依然恳求你回答我。」

    1915年10月10曰,庇岳神父回复说

    「你坚持要知道那些问题的答案,或更好说,要得到问题的答案,由此可知,这的确是天主的旨意。我的双手发抖,心里充满痛楚,虽然我不知道我为何会这样,但我仍然毫不犹疑地服从你。你的第一个问题是:你想知道耶稣从那时起给祂这可怜的受造物祂天国的显现。若我没有记错,这些事在我完成初学后不久便开始。(他完成初学的日期由1903年1月延至1904年1月。)

    「你的第二个问题是:祂有否赐给我圣伤,那不能言喻的恩宠。这点我必须承认。耶稣第一次屈尊就卑给我这恩赐时,圣伤已是可见,特别是在其中一只手上的:由于这可见的现象,我的灵魂十分惧怕,以致我恳求上主拿走圣伤,圣伤于是消失了。可是,表面伤口虽然消失了,但其剧痛并没消除:这事我确实在某些情况及特定的日子经验过。

    「你的第三个,即最后一个问题是:上主有否容许我分享祂戴茨冠和受鞭打的经历,以及有多少次。这点我也必须承认。我只可说,我的灵魂已受了这苦有好几年,约每星期一次。我想我已服从了你,是吗?」

    天主的铁锤就在八年间,在庇岳神父这肉造的砧板上锤出这些圣伤。之后,还有另一击要打过来,就是在他身上,锤出被钉耶稣基督的肖像。这事真的在1918年8月5曰发生了,作者们均称这次与基督痛苦难忘的相遇为「心的逆转」「在庇岳神父的一生中,极为重要。然而,很多英语作者好像对这事毫不知情。1918年10月22曰,庇岳神父写信给贝内代托神父说:

    「我不懂形容在那一刻,那是完全殉道的一刻,发生了什么事。5号那天黄昏,我在听一位男孩的告解(他是圣若望·罗通多那里的神学生):突然我看见一位至高无上从天而来的「人」「我给吓得惊惶失措。他站在我的心神面前,手上拿着一种特别的器具,像一支有尖峰的铁长矛,而尖峰就像会喷火似的。

    「由看见这人,至看着他猛烈地把利器插进我的灵魂,只是剎那的事。我痛苦地呻吟着,并感到像快要死去。我告诉那男孩,由于我身体不适,没有气力继续,并请他离开。

    「这痛苦持续至8月7曰早上,没有间断过。我不懂形容在这期间所受的折磨:就像连肠胃也要给长矛扯出来,身上每处筋脉亦给火烧掉。从那天起,我便伤得差点没命。在灵魂深处,我感到有一长期不愈的伤口,使我不断受着痛楚。」

    这交响乐不停奏着,主题是庇岳神父与天主之间彼此的爱。三十年来,这主题一直在他生命的和声和吵声中,清脆暸亮地响着。此时,音量逐渐加强,并在1918年9月20曰达致高潮,更在往后的五十年在各处继续回响,从加尔加诺山脉到欧洲、美洲,以至远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