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册 646斯德望下葬,教会开始受迫害
    646.1时值深夜伸手不见五指,月亮早已隐没多时,圣母玛利亚在伯铎、阿尔斐的雅格、若望、尼苛德摩、热诚者西满的陪同下,走出了革责玛尼的小屋。

    漆黑的深夜,等候在房门外的拉匝禄,站在通往山下栅门的小径入口,他点燃了一盏油灯,由雪花石膏薄片似的罩子保护着,光线虽弱但至少可以照亮一些路况,不致被石头或障碍物给绊倒。拉匝禄陪在圣母的身旁,若望在另一边,手扶着圣母的胳膊,其他人紧跟在后面。

    出了山园门口便是克德龙溪,他们沿着溪旁茂密的灌木丛林行走,藉以半掩着身形,同时也藉着潺潺流水来掩盖脚步的声音。他们始终紧挨着城墙的外缘走,一直来到距离圣殿最近的城门,没有人烟的地方,就在那里斯德望被乱石砸死。他们往石堆的方向走去,找到了被半掩埋的斯德望。他们拨开石块看到了已经僵化的尸体,由于全身被石块击中和遍体鳞伤,变成了青灰色僵硬地缩成一团。

    646.2圣母玛利亚本来是由若望搀扶,她和尸体保持着几步的距离,但此刻她挣脱了若望的手,快步迈向全身是伤和凝血的尸体。她完全不顾洁净的长袍会被弄脏,在阿尔斐的雅格和若望的协助下,把尸体抬了起来,平放在空地的一块白布上。热诚者西满递给了她一条,用长颈壶中的水沾湿的亚麻布,擦拭着斯德望的脸,并整理他紊乱的头发,将发梢尽可能地垂在他的两鬓,来遮掩两颊令人怵目惊心的伤痕。她也清洗了其他部位…由于已经死了好几个小时,身体早已僵硬,所以只能做局部的整理。

    男人的体力和士气比圣母要强,也尝试着理顺僵硬的肢体…而此刻的圣母玛利亚,似乎又变成了哥耳哥达和圣墓内的痛苦之母。他们尽管努力,但能做到的仍然有限,只好将就那样。他们给亡者穿上一件新的长袍,因为斯德望原有的长袍早已不翼而飞,可能被盗走或受凌辱时给弄丢了。那仅有的内衣也破烂不堪被血和秽物污染。

    洗刷的工作暂告结束。拉匝禄始终提着那盏微弱的油灯靠近尸体,给工作的伙伴一些照明。他们把尸体移置到另外一块干净的白布上;尼苛德摩将那洗尸所浸湿的第一块布卷了起来,再用斗篷包好。然后若望和雅格站在尸体的头部,伯铎和西满在脚部,一起将裹着尸体的白布抬了起来,往回家的路上走,拉匝禄和圣母走在前面…但是他们不走来时的路,而选择了另一条乡间小路,绕着橄榄山脚下,来到通往耶里哥和伯达尼的路口。

    646.3他们停在那里休息片刻并交谈着。尼苛德摩曾参与——虽然只是消极的出席——公议会审判斯德望死刑的案件,又因为他是犹太人民的领袖之一…所以,比别人更清楚知道公议会的决议!他警告在场的人,说:“公议会已决定发动迫害所有的基督信徒。斯德望只是一长串名单中的第一人。”

    宗徒们第一个反应,是:“他们想做什么,就让他们做吧!不管是迫害或威胁,我们都不会改变!”

    在场的人中,拉匝禄和尼苛德摩比较深思远虑,他们向伯铎和阿尔斐的雅格指出:教会才开始建立,基督所祝圣的司祭为数甚少,如果教会里重要的首长,即大司祭伯铎和耶京主教雅格遇害,教会就很难继续存活下去。他们提醒伯铎关于教会的创始者、师傅耶稣也曾离开过犹太省,而躲到撒玛黎雅,目的就是不要在祂训练宗徒的工程,尚未完成之前被杀害,和祂是如何劝告仆人应该效法祂的榜样,直到教会有足够的牧人,来继承那些被杀害者的遗缺,以免信徒们失散。最后他们作结论:“你们(指宗徒们)应该分散到犹太及撒玛黎雅各省,在那里可以引领更多的人进教,按立更多的牧者。从而扩展教会直到地极,正如基督的命令,使万民得到福音。”

    646.4宗徒们面有难色,他们凝视着圣母玛利亚,希望知道她对这件事的看法。

    圣母了解他们的眼神,便说:“他们的意见很正确,你们应该听从。这不是懦弱或胆怯,而是明智。祂曾教导你们:“看,我派遣你们好像羊进入狼群中,所以你们要机警如同蛇,纯朴如同鸽子。你们要提防世人…。”{参玛十:16~17}。

    雅格打断了圣母的话,说:“是的!母亲。可是祂也曾说过:‘当你们落在他们手中,并押送到官长面前时,你们不要思虑如何申辩。因为要讲话的不是你们,而是你们天父的圣神,祂将为你们,并在你们内说话。’为此我决定要留下!徒弟应该效法师傅。祂为教会牺牲了性命。我们每个人的牺牲就会像另一块石头,来修建这新而伟大的圣殿,也为这普世永垂不朽的教会注入一股生命力。

    如果他们想要我的命,就让他们杀掉我!对我来说,生活在天堂更幸福!因为和我的堂弟在一起,我的能力也会大增。事实上,我不怕死,我怕的是犯罪。我认为背弃我应该站的岗位,就是效法犹达斯的坏表样;他是个‘标准的’叛徒。这种滔天的大罪,我阿尔斐的雅格是永远不愿意犯的!如果我倒下,我情愿像个英雄,倒在作战的岗位上,倒在祂愿意我站立的地方。”

    圣母回答说:“我不愿介入你和这位人而天主之间的秘密。如果这是祂启示的,你就照做吧!祂是天主,只有祂有权利命令人该怎么做。我们每一个人的责任就是听命,应当服从祂,在一切事上遵行祂的旨意。”

    646.5伯铎不像雅格那么勇敢,他正同热诚者西满攀谈,想听听他的看法。

    拉匝禄因靠他们两人很近,听到他们的谈话,他建议说:“就请你们到我伯达尼的家来住,一方面距离耶路撒冷很近,另一方面也有路直通撒玛黎雅。为了躲避敌视祂的人,基督曾多次从那里出发…。”

    尼苛德摩说:“你们也可以来我在郊外的别墅,那里很安全,不但靠近耶路撒冷,同时也靠近伯达尼。还有公路通往耶里哥,再由那里可去厄弗辣因。”

    “不!我的家比较好,那里有罗马势力的保护。”拉匝禄坚持地说。

    “犹太人对你已恨之入骨。自从基督把你复活了之后,由于这神迹强而有力地证明了祂的天主性。所以,你要记得,祂被钉死主要就是这个原因。请你不要和祂走上相同的命运!”尼苛德摩说。

    热诚者西满说:“你们对我家有什么看法?事实上我家已是拉匝禄的财产,但人家仍然以为房子是我的。”

    这时圣母说了话:“请你们让我仔细考虑一下,再决定怎么做会比较好。天主会给我祂的亮光…当我知道后,再告诉你们。现在,请你们都跟我一起回到革责玛尼吧!”

    “天主圣言及光明的母亲,你是上智之座,你永远是引领我们最安全的明星。我们愿意听从你的话!”他们异口同声说了这段话,仿佛是天主圣神向他们心中说的,也藉着他们的口说了出来。

    646.6他们本来都坐在路边的草地上,这时全部都站了起来,伯铎、雅格、西满、若望跟随圣母前往革责玛尼。拉匝禄和尼苛德摩抬着包裹斯德望尸体的白布,在黎明的曙光中,踏上往伯达尼和耶里哥的路。

    他们把殉道者的尸体带到哪里去?至今还是个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