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册 77 耶稣在赫贝龙,匝加利亚的家与阿格略相遇
    1945年1月13日

    77.1“我们什么时候才会抵达?”耶稣问。

    祂和一伙人走在路上,羊群在他们前面,沿着河岸吃草。“大概第三个时辰(早上九点),还要走十哩路。”厄里亚回答。

    “我们之后,是否要去克黎约特?”犹达斯问。

    “是,我们要去那里。”

    “如果我们从犹他去克黎约特,不是更近?好像没有多远!是吗,牧羊人?”

    “最多走两哩路。”

    “那我们不是白走了二十多哩?”

    “犹达斯,你为什么这样浮躁?”

    “我不是浮躁,师傅。你答应要去我家。”

    “我一向守信,我会去。”

    “我已经请人通知了我母亲…祢说过:我们能以心灵接近死亡的人。”

    “我的确说过。犹达斯,反省一下:到现在,你并没有因为我受过任何磨难。而这些人却忍受了三十年的苦…从来没有背叛过我…连对我的记忆,也都没有中断过。他们根本不知道我究竟是死是活…对我却一直忠心耿耿。在他们的记忆中,当时,我只是个刚出生一无所有的婴儿,只会哭泣和需要奶水的婴儿…但从那时起,他们就一直朝拜我,如同朝拜天主。他们为了我曾受到打击和诅咒以及迫害;视同犹大地区的败类被对待…可是他们的信心从未动摇,即使遭受迫害、磨难,他们的信德非但没有减少,反而越挫越勇,而且根深蒂固。”

    77.2“师傅,前几天我就想问祢一个问题。这些人都是祢的朋友,也是天主的朋友,对吗?天使们曾以天上的平安祝福了他们,对吗?他们虽然遇到了各种诱惑及困难,却仍然一直保持忠信,不是吗?祢能否解释一下,他们为什么还会遭遇不幸?就像安娜,她爱祢;在白冷提供祢们全家栖身之所(参本著作30.8),却遭来杀身之祸。”

    “因此,你推论,凡是我所爱的,及爱我的人,都会遭遇不幸?”

    “不,但是…”

    “但是,你就是这个意思。我很遗憾,你对‘真光’如此封闭,沉溺于世俗的想法。若望、西满,没有关系。我愿意让他畅所欲言;我从不责斥任何人。我只愿意你们向我敞开心灵,好使真光能照亮你们。过来这里,犹达斯听我说:你的想法和一般现代人,以及将来许多的人一样。这种判断是错误的!但你并不是出于恶意,所以不是罪,只是还不了解真理,就像孩子不正确的见解。而你们都像小孩子,我可怜的人们。我身为师傅的,要你们逐渐成长起来,能够明辨是非、真假、善恶、好坏,以及什么是更好的一分。因此,听我说:

    什么是人生?祂是天父赏赐给你们过渡及等待的时段,可以说是‘灵薄狱’前的‘灵薄狱’,是为考验你们,并为了证明你们是好子女或是坏子女。然后,祂将按你们的行为,赏给你们常存而再无考验的生命。

    现在,你们告诉我这是否公平:如果一个人已经得到了稀有的恩典,且能以特殊的方式侍奉天主;还需要终生拥有财富吗?难道不认为他已经得到了很多,该自认有福!即使在俗事上也许并不如意。同样地,假如他已拥有天主启示的光明,以及拥有一颗无愧的良心,同时,还坐享世上的荣华富贵,那岂不是不公平?甚至可说,是不明智的?”

    77.3“师傅,我也会认为他是个亵圣者,为什么把世上的快乐与祢同等看待?当一个人拥有了祢——事实上,他们已拥有祢三十年之久,因此他们就是以色列人中真正富有的人——就不应该再把持一切。我们不应将俗物放在约柜的赎罪盖上…祝圣过的器皿只能做圣洁的用途。这些牧羊人自从看见祢的微笑,当天就被祝圣了…因为祢已经进入他们的心中。由此,除祢以外,不该有其他任何事物占据他们的心…我希望自己也能像他们一样。”西满由衷的说。

    “自从你遇见师傅和被治愈之后,一点也没有浪费时间,立刻把你的财产收了回来。”犹达斯讽刺他。

    “没错,我言出必行。你知道为什么吗?如果你不了解事情的原委,最好不要轻意判断!我曾经清楚指示我所委派的人。如今热诚者西满已被治愈——而且他的对头也不能再加害于他,更无法迫害他…因为他只属于耶稣,而不属于任何宗派。除了耶稣以外,他什么都没有——现在他能自由地支配,曾经交由忠仆保管的财产。再度成为暂时的主人,为了重新安排和调用我自己的产业,我将把它变卖,希望能够得到更好的价钱;那时,我就能说…不!我不该再多话了!”

    “天使们会替你说,西满,这一切都会记录在永恒的书卷上。”耶稣说。

    西满凝视着耶稣…他们四目交接;西满的眼神充满了惊讶!而耶稣却在嘉许他。

    “每次都是我的错。”

    “不,犹达斯,就像你自己说的,你很务实。”

    “啊!西满伯铎本来也很务实,但自从跟耶稣在一起,改变了许多…犹达斯,你也会像他一样。只是你和师傅相处的时间不长…我们和祂在一起比较久…所以,现在已经改进了。”若望善良的帮他打圆场。

    “师傅不要我,不然自逾越节后,我就是祂的人了。”犹达斯今天的脾气真的很坏。

    耶稣打断了争论,问肋未说:“你去过加里肋亚吗?”

    “是,我主。”

    “你带我去找约纳,你认识他吗?”

    “我认识他。以前过逾越节时,我们都会见面,那时我常去看他。”

    若瑟感到委屈,把头低了下来。耶稣注意到了说:“你们不能两个都来,免得厄里亚要单独看守羊群。但是你可以跟我一起走,直到耶里哥交界…在那里我们暂时分手一段时间。日后,我会告诉你该怎么做。”

    “我们呢?我们什么都不做吗?”

    “有,你们也有事要做,犹达斯。”

    77.4若望超前他们几步,说:“我看见前面有些房子。”

    “那就是赫贝龙。位于两条河流间的山岗上。师傅!祢看到了吗?在一片青绿中,有栋房屋比其他的建筑要高,那就是匝加利亚的家。”

    “我们快点走。”

    他们赶紧加快了脚步,进入小镇。羊群的小蹄敲在石头路上,发出咯嚏咯嚏的响声…他们来到匝加利亚的家门前,街上的群众,看到这几个年龄不同及衣着迥异的一伙人,走在羊群中间,不免好奇的打量他们。

    “啊!已经不一样了!从前这里有个栅门,现在装了铁门,可能怕路人窥视。而且这个围墙建得比人还高,从外面什么都看不见!”厄里亚说。

    “也许后门开着。”他们沿着长方形的围墙走。

    “这围墙是新砌的,外表没有刮痕,而且地上还留有一些石灰及碎块。”若望说。

    “我连匝加利亚的坟都看不见了…从前是靠近树林;现在树林反而是在围墙外…好像变成了公共的场所。有人在那里砍柴。”厄里亚困惑地说。

    77.5有个短小精干的老樵夫在砍树,他注意到这群人,便停止了工作走近他们,问道:“你们找谁?”

    “我们想进去,在匝加利亚的坟前祈祷。”

    “已经没有坟墓了,你们不知道吗?你们是谁?”

    “我是牧羊人撒慕尔的朋友,这位是…”

    “不用了,厄里亚。”耶稣阻止,于是厄里亚便没多说。

    “啊!撒慕尔…原来这样!但自从匝加利亚的儿子若翰,被捕入狱,房子已不再是他的了。这真是不幸,因为他将财产获得的利润,大都分给赫贝龙的穷人。有天早晨,从黑落德王宫来了一个人,赶走了岳厄尔;还用封条封住(侵占)了房屋,再带几个泥水匠砌了这堵围墙…坟墓原本在角落里;但那人不喜欢…有一天清晨,我们赫然发现坟墓被摧毁了大半…可怜的骨骸四散,弄得乱七八糟…我们便收集起来,装进石棺内。那下流的男人在司祭匝加利亚的家,包养他的情妇,并从罗马弄来了一个舞女,又把围墙砌起来。他不希望被人看见…司祭的房子竟成了妓院!

    这曾发生过奇迹的房子,是那前驱的房子!他一定就是那位前驱,甚至是默西亚。为了洗者若翰,我们遭受不少麻烦!然而他是我们中的伟人!他真是伟大!就连他的诞生,也是个奇迹。因为他的母亲依撒伯尔素称不能生育,却在超过生育的年龄时,奇迹地怀了他。这只是第一个奇迹!然后依撒伯尔的表妹来了,这个圣洁的女人来照顾高龄的表姊,也开了司祭匝加利亚的舌头…她的名字叫玛利亚。虽然我们很少见到她,但记忆犹新…不过事情究竟怎样发生,我并不清楚。传说,为了使依撒伯尔高兴,她让司祭的哑口靠近自己怀孕的腹部,或者将她的手指放进了匝加利亚的嘴巴?我真的不知道。然而可以确定的是,经过了九个月无声的岁月,匝加利亚竟开口说话了,他赞美颂扬天主,并说默西亚已在人间。他没有多作解释…但我的妻子那天也在现场,她很确定的告诉我,匝加利亚开口赞美上主,且说他的儿子将走在祂的前面。不过我的想法和一般人相信的不一样:我认为若翰就是默西亚,他在上主面前行走,一如亚巴郎在上主面前行走一样。我说得对吗?”

    “关于若翰的精神,你说得对!他常在上主面前行走。至于有关默西亚,你说错了!”

    “可是,那位母亲,有人说,她是天主子的母亲——撒慕尔这样说——难道不是真的?她还活着吗?”

    “是的,她的确是(天主子的母亲)。默西亚已经诞生了!前驱若翰走在祂前面,就如同先知所预言的(参依四十:3;谷一:3)。”

    “你是第一个人这样肯定的说。岳厄尔每年冬天开始时,都会拿件羊皮给若翰,在最后一次给他时,曾经询问关于默西亚的事,但若翰并没有说:‘默西亚已在人间。’等到他说…”

    “先生,我曾经是若翰的门徒,亲自听到他说:‘这是天主的羔羊’指着…”若望解释。

    “不,不。若翰就是那羔羊,一只真正的羔羊。他自己成长,几乎没有依赖过父母…十二岁成为法律之子,就面对沙漠,独居在山洞里,并常与天主交谈。依撒伯尔和匝加利亚去世时,也都没有回来。只有天主是他的父母,没有任何圣人比他更伟大。你可以询问整个赫贝龙的人,撒慕尔经常谈起他…白冷的居民是对的,若翰才是天主的圣者。”

    “如果有人跟你说:‘我就是默西亚。’你会怎么说?”耶稣问他。

    “我会说他是个亵渎者,用石头把他赶走。”

    “如果祂行个奇迹,证明祂是默西亚呢?”

    “我要说他是魔鬼附身。当若翰显示自己真正的身分时,默西亚就会出现。黑落德王对他的仇恨,便是个证明;像他那样奸诈狡猾,他知道若翰就是默西亚。”

    “但若翰并没有出生在白冷啊!”

    “等到他被释放自由以后,会亲自宣告他的来临,他将在白冷显示自己…白冷的居民,也正等待这事。在此期间…啊!如果你有勇气和胆量,去吧!去向白冷居民谈论另一位默西亚…你试试看…”

    “你们这里有会堂吗?”

    “有,往前走大约两百步…你不会走错。在会堂附近有那口石棺,装着匝加利亚被破坏的骨骸。”

    “再见!愿天主光照你。”

    他们离去,来到屋子的前门。

    77.6在门口,有个穿着性感、挑逗的年轻美女站在那里。

    “先生,你想进屋里吗?请进!”她说。

    耶稣像法官似的,神色严峻,一语不发的看着她。

    犹达斯开了口:“进去,无耻的女人!不要用你肮脏的呼吸污辱我们,你这迫不及待的母狗!”其他的人也附和着。

    旁边也有路人揶揄和看热闹,女人羞红了脸低下头来…正想躲开…。

    “谁这么纯洁,以至于能说:‘我从来没有贪恋过厄娃呈递的禁果?’”耶稣声色俱厉的质问他们:“你们指给我看!我会称他为圣人。没有吗?如果你们怕禁不起诱惑,而不是厌恶她,你们可以退下…我不会勉强软弱的人,去面对不能胜过的考验。女人,我想进去,这屋子曾是属于我亲戚的,对我来说非常宝贵。”

    “先生,请进!如果你不嫌弃我。”

    “把这大门打开,让世人都能看见,免得他们道长论短…”

    祂进入大门,那女人被耶稣气宇轩昂的威严给震慑住…在祂面前不禁低下了头,动也不敢动。可能是受到群众的侮辱与讥讽,她无法忍受…便迅速地闪开,跑到园子的尽头。当耶稣走近楼梯口,祂从半开的门,往里瞥了一眼,并没有进去;便走到昔日的坟墓,如今在那里,安置了一座外教人的小庙。

    “义人的骨骸,即便是干枯及四散,仍然渗出纯洁的芳香,及传播永生的种子。平安赐与那些活着时行过善的人!平安赐与那在主内去世纯洁的人!平安赐与那些宁愿受苦也不愿作恶的人!平安属于一切在世上和天上真正伟大的人!平安!”

    77.7那女人沿着篱笆走近耶稣。

    “先生!”

    “女人!”

    “你的大名?”

    “耶稣。”

    “从来没有听说过!我是罗马人,也是舞娘和调情圣手。你的名字有什么含意?我叫阿格略,意思是坏女人…”

    “我的名字是指:世人的救主。”

    “怎么救?救谁?”

    “那些愿意被拯救的人。我教导人的生活要纯洁,宁愿吃苦也要自重,宁可放弃一切也要行善。”

    耶稣说这话,并没有挖苦的口吻,也没有转身面对女人。

    “我是个迷失的人!…”

    “我是来找寻那迷失的人。”

    “我是个已经死了的人。”

    “我是赋与生命的那位。”

    “我肮脏又虚伪。”

    “我是纯洁及真理。”

    “你也是宽仁的,你不看我、不摸我,也不践踏我…求你怜悯我!”

    “你必须要先怜悯自己和你的灵魂。”

    “什么是灵魂?”

    “灵魂是精神层面的生活,人因此而有别于动物走兽;邪恶与罪行会扼杀灵魂,人便成为讨厌的走兽。”

    “我能再见到你吗?”

    “谁若寻找我,就能找到我。”

    “你住在哪里?”

    “无论在什么地方,如果有人为了恢复诚实的生活,需要医生和处方,我就在那里。”

    “这样…我再也见不到你…我生活在不需要医生和处方,也不需要诚实的地方。”

    “没有任何事情可以阻止你,到我所在的地方来。你会听见,我的名字在大街小巷被宣扬…再见。”

    “再见,先生。请允许我叫你耶稣(救世主)。不是因为我想装熟,而是希望能有一点救恩临于我身。我叫阿格略,请你记得我。”

    “我会的。再见!”

    那女人留在院子的尽头,耶稣神情肃穆走了出来…祂凝视着每一个人,看到门徒一脸困惑的样子;听见赫贝龙人的讥讽…有个仆人关上了门。

    77.8耶稣沿路向前走…祂敲会堂的门。

    一个愤慨的老人往外看,他不给耶稣说话的机会,便直接说:“会堂是神圣的地方,禁止那些跟妓女往来的人进入。走开!”

    耶稣没有回答转身离去,祂沿着路直走,门徒们尾随其后…当他们走出了赫贝龙才开始交谈。

    犹达斯说:“师傅,祢是自讨没趣,她是个妓女。”

    “犹达斯,我郑重告诉你,她将来会超越你。既然你责怪我,现在你认为犹大居民又如何?在犹大省最神圣的地方,我们被奚落、被驱逐…这是个事实!将来有一天,撒玛黎雅及外邦人会朝拜真天主;而上主的选民将沾染鲜血和重大的罪愆。若与妓女出卖肉体及灵魂的过失相较:她们的罪还算小事。我不能在表亲和义人撒慕尔的坟上祈祷——并不重要。安息吧!圣洁的骨骸,喜乐吧!曾住在他们内的灵魂,喜乐吧!第一次的复活已临近了。日子将到,当你们彰显在众天使面前,你们的身分将会是:上主的众仆人。”

    耶稣停止了说话,神视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