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划 乌加黎特 [辣市沙木辣](Ugarit [Ras Shamra])
    城名,原是腓尼基人的一座古城,位于叙利亚的北部海岸,距南方的劳狄刻雅(即今之拉达基雅城)仅十一公里。阿剌伯人称之谓辣斯商木辣,意谓「茴香山丘」。它是一座古城建筑物的废墟堆。这堆废墟高约二十公尺,占地约二十公顷,距附近的小海港--米乃特俾达(MinetelBeida)--约有八百公尺。

    这个废墟虽已有二十八个世纪的存在,但尚未被人注意。它被发现也是十分偶然的。在一九二八年的春天,当一个无知的乡民在其附近从事耕种时,无意间他的犁耙触及到一块巨大的岩石,挖掘之下,才知道它原来是一座古墓的拱门。这个突然的消息不径而走,引起了考古学者的密切注意,遂于一九二九年从事发掘,于是有乌加黎特古城的出土事件,考古学家的精神为之大振。继十一年之久(一九二九~一九三九)在霞斐尔(C.F.A.Schaeffer)先生的领导之下,紧鼓密锣地在此大事挖掘考察。中间虽因第二次世界大战曾一度中断,但自一九四八年始继续未竟的工作,直至今日此地仍是考古人员注意研究的对象,因乌加黎特对《圣经》考古学的贡献实在是巨大无比的,无怪杜索(Dussaud)曾言「在辣斯商木辣(即乌加黎特)出土的文件,对研究《圣经》的裨益是空前绝后的」。

    乌加黎特的历史:它的名字早已见于阿玛尔纳文件上,经过考古学者推究的结果,它早在公元前六千年已有人烟。先后经过五个文化层的存在,才终于在公元前一千二百年被「海岛居民」所彻底毁灭而被人遗忘,虽然最初居于此地的民族究为何人,不得而知;但由其陶器的花式断定可以知道它公元前五千年末期的文化,是属于叙利亚中部及幼发拉的河谷上游的文化。公元前四千至三千年间,则具有哈拉夫(T.Halaf)、加革米士(Karkemis)、哈玛(Hamah)等的混合文化。自公元前三千至二千一百年间,此处的居民己尽成闪语系民族。在公元前二一○○~一五五○年间才是乌加黎特正式发扬广大的开始时代。它在这时代的水陆交通呈显四通八达的状态;商业茂盛,财源丰富,是以人民生活的水准高涨,自然文化事业益形昌茂。这种社会的富裕状态也自然激起了外族的野心。是以先后有埃及、希克索斯及曷黎人入侵的遗迹存在。它真正与《圣经》有关系的时代,是自公元前一五五○~一二○○年间的事。前一时代的昌盛至此仍是有增无减。外族的迁徙侵透亦呈澎湃的状态,诸如爱琴海岸的民族及塞浦路斯的岛民等,都争先恐后的向这里进军发展。但是这种你争我夺的情势,并没有造成乌加黎特的衰微,相反地,却造成了它的畸形发展。考古学者所发现的巨大建筑物,诸如宫殿、庙宇、古墓等,大都是此时代的产品,其文化、经济、宗教之发达,可见一斑,是以史家均称公元前一五五○~一三六○年的时代是它空前绝后的顶盛黄金时代。但是这些伟大惊人的成就,却在公元前一三六○年间,因着巨大的地震毁之于一旦。其后虽曾被人重建修饰,因着人们的努力也曾昌盛一时,但它的辉煌时代,早已一去不返。终于在公元前一二○○年间,被向外扩展侵略的「海岛居民」尽行毁灭,不复存在,亦再无人烟出现。

    乌加黎特的文字及文件:考古学者在乌加黎特的挖掘中,虽然实在大有所获,有大批的文物出土问世,但其中最主要的及与《圣经》最有关系的,却是许多的文件记录。首先这些文件中的字体是为学者们所不识及向未所见者,但穷数年的苦心研读,推测,考证之后,发现它是属于闪语系的一种拼音文字,字母达三十之多。这种文字的出现应在公元前十六至十四世纪之间,有这一时代的埃及法郎名字为证,比如突特摩息斯四世(ThutmosisⅣ/一四二五~一四○八),阿默诺菲斯三世(AmenophisIII一四○八~一三七○)以及赫特人王稣丕路里乌玛(Suppiluliuma一三八○~一三四○)。基于这种发现,目前的学者已公认希伯来文的字母及其次序,应亦是公元前十五世纪左右的产品,而不是以前所主张的公元前七世纪,或更晚时代的产物。

    乌加黎特文字的来源出处既已解决,于是学者们由于好奇心及兴趣所驱使,更再接再厉,紧鼓密锣地从事于这些刻于黏土板上宝贵文件的解释,以明瞭其中的涵意。在这种工作的成就上,包厄尔(H.Bauer)及多尔默(E.Dhorme)二人首居其功。他们将这些文件分成三大组,即巴耳组,阿格哈特(Aqhat)神话组及刻勒特王(Keret)神话组。

    巴耳是主管生命及丰产的天上神明,因其无定居之所,人们给他修建了一所宏大的殿宇,可惜他受干旱之神摩特(Mot)的侵害,郁郁不得其志,幸得其姊妹阿纳特(Anat)之助,将摩特杀死,而得再度生气勃勃,是一篇神明彼此斗争的神话。有人解释为四季更替的描述,或为七个旱年的记载。

    阿格哈特神话的大致内容是:公义的判官达乃耳(Danel)因无子嗣而悲伤,巴耳代向厄耳神(El)求情,于是达乃耳(Danel)的妻子果然怀孕,生子阿格哈特;众神明将一只名贵的弓弩赐与新生的神子,望其成为来日的英雄。其后阿纳特女神心生妒意,欲取占该弓弩,先以花言巧语,并许以永生作为交换品。但阿格哈特充耳不闻,不为所动。阿纳特乃诉之于武力而强取之,且将阿格哈特于无意间杀害了。达乃耳以爱子的夭折,痛不欲生,其女帕基突(Pagitu)挺身而出,女扮男装要为死去的兄弟报仇雪恨。至此处神话突然中止,下文已失,不复可得。但学者们推断顺理成章的结局应是阿格哈特的复生,及阿纳特深刻的悔过之心。

    刻勒特王的神话记载已残缺不全,但它却是惟一与人类历史可能有关的记录或至少有一个历史事实为核心。刻勒特国王因家族之灭亡而悲伤不已,厄耳神提议他组军出击邻近的敌国乌得木(Udm)的国王帕贝耳(Pabel),强夺他的女儿赫黎(Hry)为妻,以备生子传后。事情果然圆满成功,生子雅息布(Yassib)。但此子长大后,竟企图篡夺年老父亲的王位,刻勒特痛骂咒诅不肖之子,神话至此而终。

    当然除了上述的主要文件之外,还有其他许多残缺的片断记录,诸如商业来往的文件,有关法律的记载,外交的行文,私人的函件,礼仪的规定,民间团体组织的章程,甚至团员的名册,以及医治马疾的妙方等等,可说是包罗万象,应有尽有,对古代乌加黎特的文化,给我们作了相当详细的介绍。对此处的考古研究,也的确成了一科专门的学问。

    乌加黎特既曾是交通四通八达,商业茂盛,财资丰富,文化高尚的地区,是附近诸民族所向往的中心。基于此点,考古学者在此不只发现了上面所说的客纳罕地区属闪语系的古乌加黎特文字,更证实了其他文字的存在,比如埃及文、赫特的象形文字、阿加得文、叔默尔文、曷黎文以及塞浦路斯文。

    乌加黎特的考古与《圣经》的关系:乌加黎特文既然与《圣经》的希伯来文,同属于客纳罕地区的闪语系文字,自然二者有着相当密切的关系。的确它给了《圣经》语言学家不少的帮助,使许多《圣经》难懂的语句,含糊不确的字意,以及文法上的疑难等,迎刃而解。可惜这里基于篇幅所限,又非专题研究,不克实际例举供读者参考。总之,我们可以确知乌加黎特文件的出现,对《圣经》语言学的贡献是非常之大,甚至有不少古老的希伯来文字典是需要改正或重写,以纠正以往释意的错误。

    虽然二者在语言学上有着巨大的近似,但在宇宙观及宗教信仰上却是大相径庭。首先《创》前十一章中的宇宙观观念,非只与乌加黎特的文件毫无关连,就是与其他任何客纳罕地区的文化,也完全无相同之处。这证明希伯来人虽然是闪语系的民族之一,但他们在血统方面,却是导源于美索不达米亚地区的一个民族,而非出自客纳罕地区。在宗教方面,乌加黎特文件将神明描写成彼此斗争嫉恨的形态。阿纳特女神残忍杀伤,巴耳神衰而复兴,在摩特神的威吓之下,胆怯害怕,不敢与之对抗。厄耳神虽是和蔼可亲的老人状态,也是客纳罕地区的主神,但却是昏庸无主,毫无权威的神明。这些神祇与《圣经》上所描述的以色列人的天主何止天渊之别!实在不成比例。虽然如此;《圣经》的作者仍然很明智地录取了几个乌加黎特人宗教上次要的观念,比如巴耳所战胜的里外雅堂,见于咏74:14,是被上主所战胜的海怪。《圣经》的作者以乌加黎特人描写巴耳神的方式,谓上主是统治暴风雨的天主,乘坐火车,驾云而降,拋投火箭,控制闪电,统御雷鸣。天主如巴耳然被称为「至高者」(咏7:18;57:3)。但是这些仍仅是次要的录用,而绝不能说乌加黎特人的宗教给与以民基本的重要影响,盖以民的天主是如此的崇高伟大,其宗教之本身是如此的纯洁圣善,远非其他宗教所能影响,更不能比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