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划以上 编年纪(Chronicles I and II)
    编年纪(ChroniclesIandII,ParalipomenonIetII)

    一、编年史编年纪

    即是所谓编年史,是由《编年纪上、下》和《厄斯德拉上、下》合辑而成。这部编年史,通常为《旧约》和《新约》的信众所忽略,其原因不外是,因为编年史前一部分,即《编年纪上、下》所叙述的,似乎只是重复人已由《梅瑟五书》、《若苏厄》、《民长纪》、《撒慕尔上、下》、《列王纪上、下》所熟悉的救恩史;而且,其间常夹杂着一些冗长的人口统计,单调乏味的家谱,以及层出不穷的实物记录的名单,因此,就连对《圣经》颇有研究的读者,也不大愿意钻研编年纪。圣师热罗尼莫称之为「编年纪」;《七十贤士译本》译为Paralipomenon,意谓补遗。《七十贤士》既以之为前代史籍的补遗,就未见得重视这部经典。

    《圣经》读者所以忽略编年史的主要原因,似乎还是他们实在误解了这些书成书的目的,因而不明书中立论的用意。就比如许多读者在这些书籍中寻求确切的历史记录:如达味王究在何时何地登基为王。如要找寻这样的记录,那只有失望,更好将编年史放在一边,而去向《撒慕尔上、下》寻求比较丰富实在的史料。他们所以失败,是因为他们没有注意到,编年史作者无意给我们叙述生活在基督降生前千年左右的历史人物达味王,他的目的是在于要来的那位理想的「达味」。他的这番传报,意在加深巩固以色列人,天主的子民,在困苦患难之日,对天主亲来施救的信赖和希望。

    二、成书时代和作者

    大部分《圣经》学者,今日都同意这四部书最后的编辑时代,是在公元前三百年左右,由同一犹太司祭界神学家集团,在一位无名氏领导下编纂而成。这位无名氏,为方便起见,通常称之为「编年纪作者」。这些修编年史的神学家,不论他们有什么名称,最初听他们宣讲的听众,是公元前三世纪初,在充军后重建的圣殿内,聚集的耶路撒冷的犹太宗教团体,所以他们用的是神圣的希伯来语。但其中有些部分(详见后),用的却是当时巴力斯坦讲说的阿剌美语。这一语言日后竟成耶稣基督的家乡语。因为波斯帝国(五三九~三三一)西部,包括巴力斯坦,公文行文用的是阿刺美语,所以阿剌美语就成了当时巴力斯坦地方的方言。

    三、历史背景

    读者阅读编年史,应留心注意三件史事。这三件史事对公元前三世纪向犹太民众所作的宣讲很有关系。

    1. 第一件史事,是波斯帝国历代君王宽宏大量的行政政策,在犹太人的心目中记忆犹新。自公元前五三九年,居鲁士大帝战胜新巴比伦帝国后,伊郎阿革默尼得家族出的十一位帝王,直到公元前三三一年统治了巴力斯坦,始终执行了这一政策。天主籍充军时期依撒意亚后集的作者,宣称居鲁士大帝为自己委派的「牧人」和「受傅者」(依44:28;45:1)。创立波斯帝国的居鲁士大帝及其继位人,一反先前新亚述(八八三~六一二)和新巴比伦(六二五~五三九)两大帝国,通常以残酷,特别以流徙,对待自己征服的民族的作风,厉行宽大的政策,不但准许流徙的人民回归故乡,而且慨允回归的人民,重建自己家乡已毁的神庙,如保存至今居鲁士大帝巴比伦文年鉴所记录的。充军后犹太人能在耶路撒冷再建立自己的教会,实应归功于居鲁士大帝。向来憎恨客纳罕和美索不达米亚自然宗教的犹太人,看来似乎没有受到伊朗琐罗亚斯德二元论宗教的影响。这二元论宗教敬拜惟一善原,「智慧之主」--「阿胡辣玛次达」神(AhuraMazda),憎恨善神「智慧之主」的对头,「阿黎曼」(Ahriman)恶神。

    2. 第二件史事,对耶路撒冷犹太宗教团体来说,是比较不大称心的一件事。约在公元前三五○年~正确的日期,已无法考定,波斯帝国末叶,集中在撒玛黎雅革黎斤山周围的宗教集团,正式宣告与耶路撒冷脱离关系。充军期间(五八七~五三九),旧日北国以色列的以色列宗族的信众,连撒玛黎雅的信众也包括在内,如耶41:4-5所载,仍继续在耶路撒冷圣殿废墟敬拜上主。但据苏24所记,以民在位于中心区的舍根圣所的敬礼传统,比只在达味攻占后才开始的耶路撒冷的敬礼传统,要早好几个世纪。放弃旧日的舍根,而选革黎斤山作为自己圣殿的所在地,分离的撒玛黎雅宗教团体,似乎有意强调他们继承的,实是最古老,最正确的以色列传统,对要求只有自己足以代表正统的以色列子民的耶路撒冷犹太宗教团体存有挑战的心。修编年史的神学家,在编修他们的宣言时,不得不对付当时新近发生的撒玛黎雅的分裂。

    3. 第三件史事是比较属于政治性的一件事。亚历山大大帝先后在伊索斯(Issus,333)和亚卑拉(Gaugamela-Arbela331)战胜波斯帝国后,结束波斯帝国而建立了较波斯帝国更为强大的希腊帝国。由于大亚历山大的继位人,彼此互相争权凡三十年,致使希腊帝国分裂为二:一为仆托肋米或拉哥王朝,建都于埃及北部,大亚历山大于公元前三三一年自建的亚历山大里亚城;一为色娄苛王朝,建都于叙利亚,色娄苛一世尼加托尔于公元前三○○年建立的安提约基雅城。耶路撒冷犹太宗教团体所在的弹丸之地,犹如巴力斯坦全境,自三二三至一九七年属仆托肋米王朝统治。文化中心亚历山大里亚城市的辉煌成就,疯魔了耶路撒冷宗教团体不少的知识分子,而造成人才外流,就在这一时期,公元前三世纪,开始了译经工作。《七十贤士希腊译本》不仅以希腊文艺词句,外在衣饰了犹太人的信仰,而且也装点了他们的信仰的中心思想。

    内有分离的撒玛黎雅人,要求自己亦足以代表以色列,天主的子民;外有希腊化的犹太人务求要以希腊文化思想,来充实自己祖传的遗产,这双重内外的挑战,致使修编年史的神学家不得不对以色列的信仰内容,从新有所考虑。自公元前三○○年以来,内部发生的撒玛黎雅的挑战,自是一比较更为棘手火急的问题,对编年纪作者如何修编年史,发表自己的宣言,占有比较重大的分量。

    四、内容与结构

    1. 《编年纪上》:

    前篇1-9:44,家谱:1:1-2:2,由亚当至以色列所生十二子;2:3-9:44,以色列十二支派。

    后篇10:1-23:30,达味王本纪(一○一○~九七○)。

    2. 《编年纪下》:

    前篇1:1-9:31,撒罗满王本纪(九七○~九三一)。

    后篇10:1-36:21,犹大南国达味王室历代君王(九三一~五八七)。

    总结:36:22-23,居鲁士谕令以民归国重建圣殿。将居鲁士大帝的上谕置在此处,上结编年纪,下起厄斯德拉,以表明巴比伦充军并非是天主救恩史的终点。

    3. 《厄斯德拉上》:

    前篇1:1-6:22,以民归国,复兴祖业。

    后篇7:1-10:44,富于教导性的厄斯德拉小传。

    4. 《厄斯德拉下(乃赫米雅)》:

    上篇1:1-7:72a,乃赫米雅初次来到耶路撒冷。

    中篇7:72b-10:40,教会团体的内在建设。

    下篇11:1-13:31,乃赫米雅二次来到耶路撒冷。

    五、史科来源和历史性

    编年纪作者的史科来源和他采用史料的方式,在属充军以前的第一部分《编年纪上、下》,和在属充军以后的第二部分《厄斯德拉上、下》,是有所不同的。

    对编年纪上下,他所依据的是自《创世纪》至《列王纪》,以及先知书如《耶肋米亚》的正经史料,和不属正经的史料,如先见依多的着作(列下9:29)。这些经外的着作,可能是些当时在民间兴盛流传的文艺传奇。自然他也利用了身边现有的口传。他采用这些史料的方式是所谓的「米德辣市」方式。以这一方式,研究古代史料,目的不在于探究其原来的意义和背境,而是为解释当时的信仰,藉以熏陶鼓励在场的听众,向对自己信仰挑战的人辩护自己的信仰。《编年纪》作者和他的同僚神学家,在编年纪内大量采用了这一方式,就其在各处提供的历史事实而言,实可称为史家;但由于他们改编这些史实,以求适应自己的目的的程度而言,似乎更好称他们为启民神学家和热诚护教士。

    至于《厄斯德拉上、下》所包括的充军以后一段时期的历史,编年纪作者手边,就有由目击证人直接供给的口头和书面的史料,不过,他得的书面的史料,有不同的背境和一般的看法。

    最老而根据历史观点又最可靠的书面史料来源,是乃赫米雅的「愿心文件」。这「愿心文件」几乎完全保存在厄下1-7;11:1-2;12:27,30-33,37-40;13:4-31等章节内。阿塔薛西斯一世先后两次委任乃赫米雅为犹大总督,首次是由公元前四四五至四三三年,二次是由四三○年至一未曾说明的时期。在他第二次任总督后不久,亲自撰写了这一文件,用的并不是如名政治家所选写的回忆录的体裁,而是一出于宗教愿心的文件,放在耶路撒冷圣殿内当作献品,冀求天主怀念他在犹大为天主的子民所作的努力。

    第二件比较古老的文件是所谓见于厄上4:6-6:18的阿剌美文文件,因用的是当时波斯帝国西部所用官方阿剌美语言,而有此名称,其写作时代约在公元前四世纪以前,故可视为一反撒玛黎雅的白皮书。虽然由于这一文件太富于争辩性,不能如乃赫米雅的「愿心文件」享有同样最高的历史价值,但也应视为一直接的历史来源,因其中如厄上6:3-5所有,实包含波斯帝国档案库所存的原本文件。

    在厄上7-10及厄下8所保存的厄斯德拉小传,与上述两种比较可靠的历史来源,性质颇不相同。这一文件最注重的,似乎是教化启迪的成分,对于历史事实几乎不感到多大的兴趣。自然,为司祭兼经师的厄斯德拉该是生于公元前约四百年左右的历史人物,因为这一类宗教性的小传通常是以历史事实作为核心依据的。但厄上7:7,8,却并不指明厄斯德拉是否于阿塔薛西斯一世七年(四五九),或阿塔薛西斯二世七年(三九八),或如一些学者更主张的,于阿塔薛西斯一世三七年(四二八),即在乃赫米雅以前,或以后,或同时来到了耶路撒冷。由于这类宗教性小传常以历史为核心,所以提出这一年代问题,原是名正言顺的;但这一年代问题和其他实在的历史问题,在《厄斯德拉小传》内,只不过全是些边际性的问题,不关重要,如以《厄斯德拉小传》作为主要纯粹的史料来源,那就等于没抓住《小传》的要点。

    在厄下9,10两章,也保存了一件文件。这一文件是依人民的观点,来描述公元前四世纪的一个时期举行重修盟约的礼仪。

    最后还有十来个,现编入厄上1:8-11;8:1-14;10:18-43;厄下3:1-32;7:6-72(等于厄上2:2-70);10:1-29,不同来源和时代的详细统计,以及厄下11,12两章内不少较短的家谱和人口统计。

    这一切以不同方式记录充军以后时期的历史文件,都由修编年史的神学家先后收集出版;并且在公元前三○○年左右,当他们将这些史料放在一起,依照他们的编年史观,编修《厄斯德拉上、下》时,也曾有时加以修订,这由厄上1:1-4,5;6:19-22显然可以见到。又厄下13:1-3以及散见于厄下11;12的一些节数,成段成节的编年纪作者自己只意译,而未尽表出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