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日常奇迹
    所有比约神父的传记,都至少有一章用来记述他的奇迹。在他生前,出版了不少关于他的书。信理部根据教会法,于1952年将其中八卷列为禁书,但是那些书在比约神父列品调查时,却成了珍贵的历史资料。

    对教会而言,奇迹是一个“记号”,使人将注意力转向精神界。神学家将它定义为“由于天主的特殊干预而产生的一件超越自然规律的、可感觉的事实,是为达到超自然的目的。”为肯定一件事为奇迹,需要长期而严密的审查。实际上,以比约神父为例,只有当他被列品后,才可以客观地将某些事定作奇迹。因此,本章内奇迹的意思是泛指比约神父所做的众多神秘的、难以解释的事情。以下所描述的事例皆来自当事人或直接证人,我们不加任何评论。

    1919年6月21日,由拿波里《晨报》刊登的第一篇有关比约神父的文章,便叙述了两件事实。其一是罗同道的村委会议员加拉,三十六岁,将腿跌伤,几个月后走路还必须依赖拐杖。一天,比约神父对他说:“放下拐杖!”她说:我立时感到从脚上有一股强烈的热流传遍全身,从此便又可以走路,而不需要任何帮助。同一报纸也报导她的女儿:自幼患小儿麻痹症,腿部必须佩带矫形器,可是在比约神父的命令下,她也彻底痊愈了。

    福贾的吴巴诺先生,于1919年已六十二岁。自摔伤后不得不拄起双拐,多处投医无效。一次,在比约神父那里办完告解,神父对他说:“站起来走吧!应该扔掉你的拐杖。”吴巴诺果然自行走路,使众人惊讶不已。

    尤其在二十年代初,当比约神父的名声刚刚传开,他还未受到圣部的禁止时,每天在他周围都会发生些奇特的事。似乎对他而言一切自然规律皆失去效力。

    我们前面提到的、比约神父的朋友鲁那多先生,自从认识比约神父,便搬迁到罗同道居住,为能多与比约神父接触。每天早晨四点,去会院参与弥撒;然后一整天留在那里,经常与会士们一起用餐。有一段时期,他曾在会院旁的小修院任教。毫无疑问,鲁那多非常钦佩比约神父的圣德,他留下一本日记,其中记录着每天亲眼目睹的事情。我们仅在此略作选择性的摘述。

    我左脚大拇指严重发炎,以致于我不能很好地走路。主日天,必须骑驴子去会院。一次弥撒后,我正坐在会院门外的石头上,在那里比约神父看到我便问:“你在这里做什么?”

    “我在等安多尼的驴子,因为我不能走路。”

    “不,你应该走回去,散步对你会很好的!”神父笑着回答,但带着几分命令的口气,我服从了。

    慢慢地走,疼痛逐渐在减小,回到家已丝毫不痛了。于是解下沾染着血和浓水的药布,却发现在拇指的发炎处有一个白色的伤疤。就这么快被治好了!

    1922年冬天异常的寒冷,几乎整个一月份,都是我单独一人在大清早去会院参与弥撒。有时,必须在膝盖那么深的雪中,行走二公里的山路。

    当我到更衣室时,比约神父正坐在炭火盆旁边烤手。一连三、四天,他一见到我都说同样的话:“鲁那多,你快病了!”而我只是笑一笑。

    一天晚上,我感到全身发冷,于是在房间点燃起炭火,随后也感觉呼吸困难:头、胸部和腰部也极不舒服。

    我转向似乎就在身边的比约神父,对他说:“神父,如果我应该害病,最好病在会院,而不要在没有你的地方!”说完,我爬上床,便失去知觉。

    夜间,不知怎的,我苏醒过来,只隐约感到比约神父那只带着半截手套的手,在抚摸我的额头,顿时觉得轻松很多,高烧也退了。

    早晨四点钟,尽管下雪,我还是照常去了会院。正在更衣室炭火盆旁边取暖的比约神父,未转身便对我说:“鲁那多,昨晚是怎么回事?”

    我很感动地将事情述说了一遍。

    “这不是最后一次!”他说:“还会再闹的!”

    事实上,我又病倒两次。之后便稳定了。

    几天后的一个上午,在离开会院前,我去会士们聊天的大厅取暖。比约神父就坐在火炉旁边。我拿了一把凳子坐在他对面,高兴地伸出手来。不一会儿,感到完全像上次那样,全身发冷,头、胸部非常地胀闷。

    比约神父抬头注视着我,静静地说:“好吧,鲁那多,我应该为你服务了。”

    他转身对会院的管理员说:“他高烧到四十度,马上为他收拾一个房间,他要住两周,你说呢?可以让他住6号房间。”

    实际上,我当时的体温刚好是四十度,并且由于气管炎和肠炎,我在会院住了整整十五天。恢复健康后,我便开始在会院旁边的小修院任教。

    鲁那多的日记还记述了他在任教期间,亲眼见到的另一个治愈。

    拉加是一位二十九岁的农村妇女,生来双目失明,来会院的教堂已有一段时间。一天,比约神父突然问她是否愿意看见:“当然,我愿意,”她回答:“但愿视力不要成为引我犯罪的机会。”

    “那好吧,你会好的!”比约神父说完,请她去巴莱找一位名叫都朗的医生。

    可是,医生检查后却摊开双手说道:“对你的情况,我没有什么办法;比约神父可以显奇迹,但不是我!你应该回去,不必做任何治疗!”

    陪拉加同去的、都朗医生的朋友坚持说:“既然比约神父将她打发到你这里来,至少试着帮她动一只眼睛的手术,看看效果怎样?”医生被说服了,先动了一只,随后也动了另一只,她的双眼重获了视力。

    当拉加来会院,跪在比约神父脚前时,我也在更衣室。比约神父一言不发,眼睛盯着别处,等拉加跪了一会儿后,才请她站起身。

    拉加抬起头,望着比约神父。从她的眼里放射出爱、惊讶、喜乐和感恩的光芒。而比约神父却只是静静地微笑着。

    “神父,请祝福我!”她请求说。

    比约神父在她额上画了一个十字。可是拉加仍原地不动,因为从前她看不见时,比约神父总是将手放在她的头上。

    “请祝福我,神父!”她继续要求。

    “怎么?还要什么样的祝福?”比约神父回答:“难道还要在头上浇水吗?”

    鲁那多还记述了另一位柴撒莱的悔改。他的转变轰动整个意大利。他是热那亚市著名的律师,又是国王维多利厄玛奴尔的议员,也是极有地位的共济会员。

    柴撒莱是受过高等教育且极其聪明的人、法学士和演讲家。他曾坚信天主教信仰只会阻碍社会的发展,因此极力想在政界消除教会的影响。

    柴撒莱的观点很不同于其表兄弗思达医师,后者尤其借比约神父的事迹为教会辩护。一天,他对柴撒莱说:“我们辨论有什么用呢?有一位活生生的见证,足可以让你闭口无言,那就是比约神父;去看他并和他谈谈吧!”

    “好吧,我会去的”,律师回答并遵守诺言。

    当他到会院时,接待他的那位会士惊讶地说:“怎么,您,一位众所周知的共济会党员也来了?”面对这样的问候,他想做些解释。此时,比约神父出现在更衣室门口,请他先去告解厅。律师接受了,这是他长大后第一次办告解。

    在会院逗留了几天。一回到罗马,柴撒莱便去找表兄:“从此,我不再钻哲学或科学的‘牛角尖’了,建议我几本圣书读一读吧!”他说道。

    于是,医生建议他读白加齐神父著的两卷《圣家生活》:“我没有那两本书,比约神父让我在罗同道图书馆读过,但是你可以在加沃书店买到,正好你要从那里经过。”

    律师在回热那亚的路上,发现书店关门了,当然什么也未买到。

    次日上午,回到家里,正在休息时,一位陌生人来访,将一个包裹交给看门的女仆:“请转交主人!”说完便走了。

    原来那正是白加齐的著作,平装且已经用过的。当我后来首次去热那亚拜访律师时,他和我讲起这事并说道:“这两本书仍然在我的办公室。”说着他去拿给我看。我立刻认出在某些页数旁边,我曾用红铅笔留下的小字,而且书上还标着罗同道会院图书馆的编号。

    喜剧作家路易这样讲述了他自己的悔改:

    医生在我的耳朵下面,发现一个病瘤并准备动手术。其实面对癌症,今天先进的医学跟两千年前的,同样无能为力。医生本来想对我隐瞒实情。可是我说:“我已经活一半年纪了,再活便是赚下的。请清楚告诉我,我还有多长时间?”

    “若动手术,会活六个月,不然仅有三个月。”

    “那就动手术吧”我回答:“三个月也应该珍惜啊!”

    当我正准备手术时,有人建议:“为什么不去找比约神父?”我了解后才知道,那是一位经常显奇迹的方济各会士,他所住的地方距福贾四十公里。于是我怀着尝试的心理动身了。望了他的弥撒,并在他前办告解。我不能重复比约神父对我说的话,因为当他说话时,我似乎到了另一个世界。之后,我的癌症便被控制住。现在我继续写作,每星期天在报纸上发表文章,并且一个月来,我正赶写一部几周后要在米兰上演的喜剧。我不知道医生的意见,或者X光的结果,我也不想多了解,因为我知道:我已彻底痊愈。

    二次世界大战期间,众多受苦的人、逃亡者、失望者每天都聚来罗同道寻求比约神父的安慰。他们的痛苦是难以形容的,而极其敏感的比约神父,却非常同情每一个人,并有时与他们一起流泪;常常是在那时,会有一股神圣的力量从他身上发出。

    克罗尼女士,“慰苦之家”的管理人之一,讲述了以下的经历:

    二战时,我的侄儿当了俘虏,一年多没有任何消息,大家都相信他死了,父母日日为他悲伤。一天,母亲跪倒在告解厅中比约神父的脚前:“请告诉我,儿子是否还活着?如果您不说,我便不起来!”

    比约神父感动得流下了眼泪,注视着她的脸说道:“起来回去吧!不必担心!”

    过了些日子,我实在同情哥嫂的痛苦,便满怀信心地决定求比约神父帮助:“神父,我要给侄儿若望写信,但不知道应该寄到哪里,请您或您的护守天使把信为他带去!”

    比约神父未作声。晚上我写了一封信,在上床前将它折好并放在床头柜上。次日早晨,我很惊讶、也很害怕地发现:那封信不见了。我跑去告诉比约神父,他只是说:“感谢圣母吧!”

    十五天后,全家异常地兴奋,因为我们收到了侄儿的回信,感谢天主和比约神父,他还活着。

    华丽是一位住在意大利的英国女士,知名的上层社会人士,很富有。很小便结婚,生活却很堕落。听到人们讨论比约神父,她怀着好奇心去了罗同道。来到这一贫穷偏僻的地区,心里很不是滋味。当跨进方济各会的教堂时,却完全无动于衷。她鼓起勇气走向比约神父的告解厅,那时,正赶上一位会士出来将人们驱散。等到晚上,轮到她办告解时,她却因紧张和顾虑而忘掉一切,她说:“神父,我实在不知该说什么!”

    “那好吧!你听我说就行!”神父回答。于是他像念一本打开的书那样,讲起了我的罪恶生活,最后神父问我要不要补充,其实还有一条罪未被神父说出来。那时,我感到很害羞,还不准备说:一方面知道若隐瞒这罪,告解就白白地办了;可是另一方面对自己说:“神父既然不知道,我为什么要主动说出来呢?”比约神父静静地等着。最后我橫下心来,将罪说明。

    “这正是我在等你说的!”比约神父补充道:“你胜利了,不必害羞!”

    萨威是一位在普利亚地区著名的唯物无神论学者,他到处攻击教会,宣扬自己的理论。相反,他的太太却是一位虔诚的教徒。丈夫严厉地禁止她进教堂,并和儿女们讲论天主。

    1950年萨威病倒了,诊断结果十分可怕:右耳下长有神经恶性肿瘤,并且无治愈的希望。

    这是他的自述:

    我被送到巴莱的医院,我非常害怕生病和死亡,是这一害怕,在我灵魂深处激起对天主的渴望,这是长大后从未想过的事。

    一天晚上,我梦见比约神父,他抚摸我的头并对我说:“随着时间,你会慢慢好的。”早晨,我便好了许多。医生们对我的好转甚为惊讶,但都觉得还有必要做手术。由于害怕,我在手术前几小时,便从医院逃走了,躲在米兰一亲属的家中,我太太也住在那里。

    可是几天后再次感到阵阵剧痛,我实在无法坚持,于是又回到医院。医生们愤怒之余本不想再收我,但碍于医德便勉强接受,但在手术前还要做一项检查。

    检查结果出乎众人意料之外:肿瘤已无影无踪了。我感到吃惊,不仅因为医生们所说,也是因为在接受检查时,我闻到一股比约神父的芳香。

    出院前,我请医生结账,医生却拒绝了,因为他们说:“我们的确没为您做任何治疗。”

    我和妻子立刻去罗同道,为感谢比约神父,我坚信他帮助了我。当我进入方济各会的教堂时,再次感到难以忍受的痛苦,不得不由两个人将我抬到比约神父的告解厅。

    我刚刚苏醒过来,一看到比约神父便说:“我有五个儿子,我痛得很厉害!神父,救命吧!”

    “我不是天主”,神父回答:“也不是耶稣,只是一位普通的神父,像别人一样,甚至还不如别人,我不会行奇迹。”

    “神父,求求您了,救救我吧!”我哭着请求。

    神父静默不语,他举目向天,可以看到他微微颤动的嘴唇正在祈祷;随后他对我说:“回家去吧,好好祈祷,我会为你祈求的,你将要痊愈!”

    回到家后,便再未受到病痛的折磨。

    比约神父不只是那位微笑着、给予痛苦者安慰的圣人,他懂得超越时空去注视“绝对的真实”。有时他也会告诉人不幸的消息,使人预先准备自己的未来。

    由于每天都有太多的人聚集到比约神父前,因此政府为他的安全派了两名警卫。一天弥撒后,当比约神父在更衣室脱祭衣时,他微笑着转身对其中一位警卫说:“我感谢圣体后,请去我的房间等我,我有话对你说。”

    那位警卫极其兴奋地等待着神父从教堂出来,随后便一起进入神父的房间:“听着,我的孩子!”比约神父对他说:“你先回去父母家里,最多八天你就去世了。”

    “神父,我现在很好啊?”警卫回答。

    “别仗恃这些!”神父继续说:“八天后你会更好的。现世的生命算什么呢?一次旅行而已。孩子,我们都是在火车上啊!请假回去住几天吧,你的父母还不知道不久你就要离开他们了!”

    惊讶害怕的警卫问道:“我可以将您说的话告诉别人吗?”

    “现在不可以!”神父回答:“回到家里再说。”

    警卫离开会院便申请回家,可是由于缺乏任何理由,上级不准,最后还是认识他上司的比约神父干预了:“让他回去住几天吧,可怜的孩子!放他回去吧!”这才允假了。

    回到家里,那位年轻人便对父母说:“比约神父说我要死了,我来是为和你们道别!”果然他于八天后去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