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三 在基督内的生活 第三十七章C  天主十诫的第七诫及第十诫
    二、天主第十诫

    不可贪…你邻人的财物(出谷纪,20:17)。不可贪图你邻人的房屋、田地、仆婢、牛驴,以及属于你邻人的一切东西(申命纪,5:21)。

    你的财宝在哪里,你的心也在哪里(玛窦福音,6:21)。

    十、毋贪他人财物(中华教会祈祷经文)。

    天主第十诫与第九诫相似,都是禁止“肉身的贪欲”;但第九诫所禁止的是贪恋邪淫的思想意愿,而第十诫所禁止的则是贪恋偷盗的思想意愿。所以第十诫所禁止的,可以说是第九诫的扩展和补充。第九诫所禁止的邪淫罪行的思想根源,即违犯第六诫的罪行的思想根源;第十诫所禁止的偷盗罪行的思想根源,即违犯第七诫的罪行的思想根源。“眼目的贪欲”一方面与邪淫的罪行罪念有关,另一方面与偷盗的罪行罪念有关。这两方面的罪行罪念,与崇拜偶像的罪一样,都是从违犯天主十诫前三诫中而来的。“眼目的贪欲”因此还导致使用暴力和违反正义(即不义行为);这种罪行则是天主第五诫所禁止的。总之,第十诫像第九诫一样,它们都是有关人心的意愿、动机、或思想的;它们都是有关违犯天主全部诫命和法律的思想根源的。罪行首先是从罪念萌芽孳生的。若要防患于未然,必须首先从防止犯罪的思想根源着手。这种犯罪的思想根源本身,就是思想的罪。天主第九诫和第十诫,就是禁止犯这种思想的罪。

    现在,我们分下列四节,对天主第十诫作扼要论述:

    【1】贪欲的错乱

    人的感性的欲望;感性欲望使人产生想要自己所没有的令人满足的东西的欲望。例如:当人饥饿时,便产生想吃东西的欲望;或当人感觉寒冷时,便产生想取暖的欲望。这种欲望本身是好的。它在理性支配下,可以为人体的健康和生存服务。但由于原罪后果对人性的腐蚀作用,人在私欲偏情的怂恿下,感性欲望往往不受理性的正当支配,而越轨妄动,放纵不羁,使人产生不义的贪恋或贪欲,使人产生妄想窃取或占有不属于自己的东西,或妄想占有属于别人的东西。这种越轨妄动的欲望或贪欲,便构成犯罪的思想根源,它本身就是罪。人不仅犯行动或行为的罪,人也犯思想或意念的罪。天主第九诫和第十诫就是禁止在思想意念方面所犯的罪。

    天主第十诫禁止贪心(greed);禁止对世上财物没有节制和限度的贪求欲望;禁止迷恋财富及其权势的贪婪(avarice);以及禁止妄图通过不正义或不公道的罪行,来损害邻人的世上财物。由于人性被原罪后果所腐蚀,人有了私欲偏情,使人有了越轨妄动的贪欲。因此,凡是与犯这种贪欲罪的机会接近的人,或本性在这方面有比较容易犯罪的倾向的人,更应当特别警惕小心,更应当加倍努力守好天主第十诫。例如,做商人的,容易产生不正当的贪欲,希望别的商店都亏本倒闭,好让他独家经营,垄断交易,牟取暴利;做医生的,容易产生越轨妄动的贪欲,希望病人越多越好,好让他生意兴旺;做律师的容易产生毫无节制的欲望,希望别人争吵不和,甚至希望别人打官司或闹离婚,好让他从中牟取诉讼费,等等;同类性质的事例,多不胜举,但它们的实质都相同,天主第十诫都一概禁止。

    天主第十诫要求人把嫉妒(envy)从心中连根拔除。嫉妒是七罪宗之一,是导致各种贪欲罪行的根源。嫉妒是贪心和贪婪的变态形式。嫉妒的人,看到别人的特长、优点、或财物,便感到不快,好象他自己损失了什么东西一样,非想把别人的东西据为己有不可,或者非想破坏别人的所有不可,即使利用不正义或非法的手段也在所不惜。当嫉妒是希望别人遭到重大灾害时,就是大罪。圣奥思定视嫉妒为“特别属于魔鬼的罪”(圣奥思定,《教理蒙训》4,8)。圣大额我略指出:“从嫉妒生出怨恨、诽谤、诬蔑、幸灾乐祸、对他人的发达不快”(圣大额我略,《约伯书诠释》31,45)。旧约记载:先知纳堂对达味讲了一个故事,意在刺激达味认识嫉妒罪的恶劣性质。那故事讲的是:有一个穷人只有一只小羊,爱如女儿,而另一个富人虽然有成群的牛羊,却因嫉妒那穷人,终于夺去了他的小羊(参阅:撒慕尔纪下,12:1-4)。可见,嫉妒能导致更大的罪恶(参阅:创世纪,4:3-7;列王纪上,21:1-29)。魔鬼由于嫉妒天主赐给人的恩宠,因此千方百计引人犯罪,使罪恶与永死进入了人间(参阅:智慧篇,2:24)。嫉妒往往来自骄傲罪,因为骄傲使人把自己置于天主和邻人之上,自诩为天下第一,容忍不了别人的优点、特长、或财产。我们天主教信友应该练习和修养谦逊或谦虚的德行,善度谦逊的生活。我们的导师耶稣基督是真天主,但他乐于过穷人的生活,靠双手做木匠工作来维持圣母和自己的贫寒生活。嫉妒使人总是不愉快,是一种忧闷(sadness)的形态;因此,嫉妒有违爱德,因为爱德总是以他人之乐为乐,总是与他人同善同乐的。圣金口若望说:

    你愿意看到天主因你而受光荣吗?好,那你就该为弟兄的进步而高兴,这样,天主便会因你而立即受光荣。天主受赞颂,因为他的仆人懂得克服嫉妒,视他人的功绩为自己的喜乐(圣金口若望,《罗马书讲道集》7,3)。

    然而,在这里应当澄清一个问题:天主或教会并不是禁止或反对我们有财富,只要我们的财富是通过正当和公义的方式而赢得的。天主愿意使我们富有,目的是要我们遵照天主的圣意来代管他交给我们经理的财富,因为世上的财富是天主赐给全人类,特别是穷苦人,共同享用的。天主要有钱人或富有的人,以“神贫”的精神来处理和对待财富,要他们把财富视为属于天主的东西,视为是供邻人,特别是穷人共同享用的东西。如果我们看到别人有一样东西,对我们实现人生目的很有用,我们可以用正当和符合正义的方式,向别人交换而取得,这样做并不是贪欲,也不是嫉妒,而是无罪的。

    【2】圣神的意愿

    旧约的梅瑟法律和耶稣基督的永恒新约为人类赢得的天主圣神及其带来的圣宠神恩,使人类心灵获得善用理智和善用自由意志的神力和真正的自由,能够摆脱贪婪和嫉妒,以及原罪后果造成的私欲偏情的束缚和奴役。天主的法律和圣神圣宠,启发和引导人类心灵渴望追求天主的真理之神——即渴望追求天主圣神,因为天主圣神是天主圣父及天主圣子相互自我授与的纯爱之结晶与化身;所以天主圣神,就是三位一体的唯一天主之无限生命、无限纯爱、无限德能、无限真理、无限光明、和无限荣福。只有天主圣神才能真正满足人类心灵最深邃、最真挚的渴望。天主是按照他自己的“天主形象”而造成人类的,所以只有无限的天主才能满足人类心灵的渴望。这是人的最根本和最深刻的渴望;任何暂时的或有限的事物,都不相称于人的心灵渴望,都不相称于人的人格尊严。

    天主圣父慈爱地许诺:只要人类通过信仰服从降生成人、救赎世人的天主圣子耶稣基督,并在天主圣神的圣宠圣化内,善用理智赞同天主的启示、和善用自由意志事事作出信从和献身还爱天主的自由抉择与行为,那么人就可以获得天主的救恩,分享天主的无限神性生命与永恒的无限荣福,与三位一体的唯一天主共融于爱,结合为一。这就是天主为人所定的人生目的。天主不仅对人作出这个无限慈爱和伟大的许诺,而且把实现这个许诺或人生目的所必需的圣神圣宠赐给人类,使人有实现这人生目的之神力。因为人和宇宙世界中一切受造物一样,都是有限的、都是暂时的,都不可能靠自己本性的能力赢得超性和无限的天主神性生命与荣福。

    天主为了使人实现这个人生目的,为人类创造了宇宙、世界、和其中的万物,包括人、无生物、有生物,例如矿物、植物、和动物。但在世上一切受造物之中,只有人类是天主按照自己的天主形象所造的。所以,人是为天主所造,应以天主为人生唯一的最高和最终目的;而世上其他一切受造物则是天主为人类实现人生目的服务而造的。所以,宇宙世界上一切受造物本身,不是人类的最终目的,而只是人类实现人生最终目的的手段。是为人类与天主建立和发展相爱关系服务的手段。这是天主教信友(或基督信徒)的世界观和人生观。凡是有助于我们爱天主、爱邻人、和遵守天主所定道德标准和自然规律的受造物,才是有价值的。凡是无助于或有害于我们实现人生目的的受造物,无论它们或他们貌似多么讨人喜爱,都是对我们不利的,都是没有价值的,都是不应该采用或同流合污的。我们应该记取原祖亚当、厄娃犯原罪的沉痛教训:他们看到天主禁止采食的禁果“鲜美可食,赏心悦目,吃了又能使人有智慧”(参阅:创世纪,3:6),便听从了魔鬼的引诱,背逆天主而采食了禁果。他们为了满足越轨妄动的贪欲,妄想吃了禁果可以“像天主一样”有智慧,贪图禁果貌似鲜美可口,赏心悦目的表面假象,却不顾最根本的真理——即天主禁止人采食禁果,并要人以此表示爱天主胜于爱一切受造物,把天主作为人生的唯一最高目的。因此,亚当、厄娃采食禁果的行为,是一个妄用理智否定天主启示真理,和妄用自由意志所作出的叛逆、背离、和自绝于天主的自由抉择与行为,即是妄用自由意志所作的犯罪抉择与行为;铸成大错,不仅害了他俩自身而且害了他俩的子孙后裔整个人类。亚当厄娃妄想“像天主一样”有智慧,妄想能篡夺天主最高立法者的权力,自定满足自己私欲偏情越轨妄动的“法律”。这是无比狂妄的骄傲和贪婪的大罪。铸成这个大罪的因素之一,就是他俩把受造物的“表面假象”置于造物主和最高立法者天主之上。这个教训,我们必须牢记,谨防重犯!圣子耶稣基督的十字架救赎功劳,为我们所赢得圣神及圣宠神恩,就是帮助我们牢记这个教训,并且促成我们善用理智及善用自由意志,使我们事事把天主置于一切之上,因为只有这样,我们才能实现天主为我们所定的人生目的。若无圣神圣宠的帮助和促成,无人能单靠自己本性的能力做到这一点。

    【3】神贫或心灵的贫穷

    降生成人和救赎人类的天主圣子耶稣基督,嘱咐他的门徒(即天主教信友)要爱他(即爱天主)胜于一切事物和一切人;嘱咐他们要为他和福音(即基督的教导)“弃绝自己所有的一切”(参阅:路加福音,14:33;玛尔谷福音,8:35)。这是实行天主子民的人生观、世界观、和价值观的关键。这个关键性的因素,就是我们应该保持基督式的“神贫”或“心灵贫穷”(poorinspirit)。如果我们要实现人生目的,进入天国和分享天主的永生永福,就必须遵守鄙弃和摆脱世上财富的诫命。耶稣基督自己身为真天主,但为了爱圣父和爱人类,不惜放弃自己天主的尊荣,空匮自身,变成一个穷木匠,生于山洞马槽,死于十字架上;活在世上时,上无片瓦、下无枕首之处和一席之地;死后连坟墓都是别人捐赠的。基督是创造天地万物的造物主,无限富裕,但为了爱我们竟变成了一个赤贫者。他唯独把天主圣父的救世计划置于世上一切财富和他自己之上。这就是基督式的“神贫”或“心灵的贫穷”。基督在遇难被钉死于十字架前不久,向他的门徒们郑重地指出:那个把自己赖以生活的唯一钱币,捐献给圣殿的穷寡妇,比任何富人捐献得更多,因为别人所捐献的都是他们多余的,而这位穷寡妇却把自己全部的所有,都捐献给天主了。这就是基督式的“神贫”或“心灵的贫穷”,即为爱天主而鄙视和摆脱世上的财富。(参阅:路加福音,21:4)。耶稣在真福八端的教导中指出:“神贫者是有真福的,因为天国是他们的”(玛窦福音,5:3)。天国是我们真正的财富,但只有神贫的人才能进入天国和拥有天国。天主第七诫和第十诫都说明这个真理。

    【4】“我愿看见天主”

    响往真正幸福的愿望,把人从贪婪世财世物的束缚中解放出来,使人一心一意追求看见天主的真福。耶稣把神贫者能拥有天国的真福,列为真福八端的第一条。在圣经中,看见天主就是享有天主,享有天主所有的一切真福。为了达到这个天主圣父许给人类的真福境界,人必须通过圣子基督的救赎之功,并在圣神的圣宠帮助、圣化、和促成之内诣于成圣成义的圣域。这不是人力之所及,但我们基督为我们所赢得的圣神和基督亲建的天主教会,来引导和帮助我们实现这个真福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