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四 基督信徒的祈祷 第四十一章A  主的祷词(天主经)
    耶稣基督的门徒们请耶稣教他们怎样祈祷,耶稣对他们说:“这就是你们应该怎样祈祷:

    我们在天的父亲(或“我们的天父”),

    愿你的名受显扬,

    愿你的国来临,

    愿你的旨意奉行在人间,如同在天上。

    求你今天赏给我们日用的食粮,

    求你宽恕我们的罪过,如同我们宽恕别人一样。

    不要让我们陷于诱惑,

    但救我们免于凶恶。”(玛窦福音,6:9-13)。

    这就是天主圣子耶稣基督亲自教给我们教友的祈祷词,教会传统称之为“主的祷词”(TheLord’sPrayer)。明朝末期利玛窦神父和徐光启、罗文藻等教友,翻译了大量经文。“主的祷词”被译作“天主经”,其译文既信实又达雅,直到今天仍在中华大陆教友中传诵。译文是:

    在天我等父者,

    我等愿尔名见圣,

    尔国临格,

    尔旨承行于地,如于天焉。

    我等望尔今日与我,我日用粮,

    尔免我债,如我亦免负我债者。

    又不许我,陷于诱惑,

    乃救我于凶恶。(玛窦福音,6:9-13)。

    天主经又被教会以它开头的两字“在天”表示,一如圣母经用“万福”或“亚物”(Ave)两字表示一样。天主经共有八句,可分两段:第一段就是第一句,是向天主钦崇朝拜;第二段是七句求恩的祷词。现试予分别解释:

    【1】天主经第一段:钦崇朝拜天主

    天主经第一段,即是它的第一句“我们在天的父亲”(或:“我们的天父”)。在世上各大宗教中,只有耶稣基督亲建的天主教,才第一次称呼天地万物全能至高的造物主天主为“父亲”。因为降生成人救赎世人的天主圣子耶稣基督,亲自告诉他的信徒:他的在天的圣父,愿意通过圣子基督的救赎功劳、并在天主圣神的圣宠圣化之功内,嗣领悔罪皈依的人类为天主教会的义子义女。所以耶稣教我们敢于向天主圣父称颂道:“我们在天的父亲”。

    这一称呼,显示出天主圣父无限的慈爱与光荣、无限的伟大与崇高。他出于爱,竟将他从虚无中创造出来的人类,提高到天主儿女的神性高度,使虚无的受造物,分享无限天主无限完美的神性(或超性)生命与荣福。这个从“虚无”到“无限”的飞跃,说明天主的慈爱与善良,有多深、多广、多阔、多高。同时,这一称呼,又显示出我们应该怎样向天主圣父钦崇朝拜、感恩戴德、以爱还爱、和献身仰报。

    人与天主之间的差距,是无限的。有限的人,根本不可能逾越或弥补这无限距离的鸿沟。在旧约时代,救主耶稣基督尚未救世。那时,尽管以色列民族蒙天主恩选,被召做天主的子民,但天主在召见以色列先知梅瑟,面授十诫约版,与以色列订约时,命梅瑟道:“不要靠近!脱下你脚上的鞋子,因为你所站的地方(注:指西乃山)是圣地(见:出谷纪:3:5)。”有罪的人类,不配见至圣天主的尊容。但在天主圣子耶稣基督降生救世时,基督奉圣父之命,以其十字架祭献所倾流的血,涤净了人类的罪污,为人类赢得圣神的降临于心及圣宠生命,使人类通过基督、并在圣神内,成为基督的奥体的肢体,成为圣父的义子义女。所以,基督完成了十字架祭献并从死者中复活后,在升天前对门徒说:他将要升天回到他的父亲身边,也是我们教友的父亲身边(见:若望福音,20:17)。新约希伯来书又指出:耶稣升天后对天主圣父说:“我来了,还有天主(圣父)给我的子女们也来了”(希伯来书,1:3;2:13)。从此之后,我们罪人才敢向天主圣父说:“我们在天的父亲”。

    在这里应当指出:耶稣对他的门徒(或信徒)说:天主圣父是“我的父亲”,也是“你们的父亲”(见:若望福音,20:17)。耶稣为何要把他自己与我们信徒区别开来呢?这是因为,耶稣与圣父同性同体的,各有唯一和同一天主神性,并各是唯一和同一的真天主,不可分割;而基督的信徒都是受造的人,与天主圣父及圣子耶稣不是同性同体的;我们教友只是由于基督的救赎功劳而领受了天主圣神及其圣宠生命,在圣神内我们分享了基督之神,或“嗣子之神”。这圣神在我们灵魂内居住,以圣宠净化和圣化我们的灵魂,教我们、并且同我们一起向天主圣父呼喊“阿爸(Abba)!”(见罗马书,8:15)。所以,耶稣是天主圣父同性同体的圣子;我们教友则是天主圣父领嗣的义子义女。

    在天主经第一段或第一句中,还包括三层涵义,分别论述于下:

    (1)“父亲”:圣子耶稣用人类的语言,向我们启示天主的超性现实(即“奥迹”)超性真理(即“信德道理”),因为我们只懂人类本性的语言,不懂天主的超性的语言。我们人类本性的智能,局限于物质世界的有限的范畴内,无法直接接触和理解天主本身无限的超性现实与超性真理,所以人类本性有限的智能及语言,无法如实和全面地理解、反映、或表达天主的无限的超性现实及超性真理,只能比拟性和局部性地理解、反映、或表达。为此,基督又赐给人他为我们所赢得的圣神及圣宠,使我们在圣神的圣宠圣化之功的光照启迪下,能够善用理智,正确地按照基督的启示,来正确领悟天主的奥迹与信德道理的真正意义。

    因此,我们在称天主圣父为“父亲”时,首先应该谦虚地承认:“父亲”一词是人的语言,它的涵义,以及它所代表的人,都是有局限性和有缺陷性的。世上的父亲,都是亚当子孙,都有人的受原罪后果腐蚀的败坏人性。虽然对子女而言,父亲是最好、最亲的人;但从本性来看,世上的父亲都有他们各自的局限与缺陷,都不是完美的。但天主圣父是无限完美的。所以,“父亲”一词,只能比拟性和局部性地表示天主圣父,同时又应当把与世上“父亲”人类本性方面的局限与缺陷,加以净化,不可拍合到无限完美的天主身上;我们还应当将自己思想意识和心灵情感方面所有的涉及人性父亲的偏见,也一律加以净化清除;祈求天主赐予我们圣神的光照,使我们谦逊纯净、正心诚意地接受圣神光照和引导,进入天主本身真实的奥迹与信德真理内,加以领悟信从,如同圣子耶稣所启示给我们的那般。在领悟和信从天主启示的奥迹与信德真理方面,耶稣给我们一个由圣神领导的天主教会训导当局,作为他在世的代表,正确无误地指导我们正确领悟和信从天主的启示真理。

    耶稣教导我们称他的圣父为父亲,证明他通过信德及圣洗,已使我们教友能以圣父儿女、圣子手足、圣神宫殿的身份,进入天主圣三纯爱交流的共融,与三位一体的天主结合为一,分享天主的永生永福。天主圣父已经通过圣子基督的救赎之功、并在圣神的圣化之功内,使我们重生于天主的神性生命,即在圣子内分享圣子之神,成为圣子基督身体的肢体,并在圣子之神的净化和圣化内,成为肖似基督的“又一基督”。这样,圣父看到我们肖似基督,在我们身上看到基督,便使我们在基督内,做他的嗣子,嗣承他的天国嗣产。所以,圣保禄宗徒指出:

    所有受天主圣神引导的人,都是天主的儿子。你们并没有领受奴役之神,引你们回到恐惧中去;你们领受的是嗣子之神。通过这神,我们呼喊天主为“Abba”,意即父亲。天主圣神亲自向我们的神(注:指我们的灵魂)作见证指出:我们确是天主的孩子。然则,我们既然是孩子,当然也是继承者,是同基督一起继承(圣父嗣产)的继承者。只要我们同他(注:指圣子基督)一起受苦受难,就能同他一起享受荣福。

    显而易见,天主经在向我们启示天主圣父乃是我们的父亲的同时,也将我们教友自己的真实身份启示给我们。它在启示天主本身的真理时,也将人本身的真理启示了出来。圣保禄宗徒又代表基督,将关于人的真理的主旨指示给我们说:

    只要我们同他(注:指圣子基督)一起受苦受难,就能同他一起享受荣福。(罗马书,8:17)。

    天主收领我们教友做他的嗣子或义子义女,是天主给我们的无条件的纯爱恩赐。爱只能以爱相酬,方才能建立爱的交流、结合、与共融。但爱乃是善用自由意志,向所爱者作出无私、无保留、和无条件的自我献身的抉择与行为。所以,在我们一方,我们对天主所赐的无条件的纯爱恩赐,也应当作出终身矢志不渝的自我献身的纯爱仰报。这就要求我们持续不断地洗心革面,脱胎换骨,效法基督,肖似基督,脱去旧我,穿上基督,实行完全基督化的新生活。因此,我们祈求圣父,使我们具备两个基本态度:

    第一个基本态度或心志是:我们应渴望肖似天主圣父。中国有句谚语:有其父,必有其子。我们若要肖似圣父,就必须肖似天主圣父有形可见的表达形象——即天主圣言或天主圣子耶稣基督。只有在我们肖似基督时,我们才是名符其实的天主圣父的子女。天主按他自己的天主形象造成我们的。基督奉圣父之命,以他十字架祭献的救赎功劳,为我们赢得了圣神圣宠,使我们能在圣神圣宠帮助促成下,能成功地善用自由意志,主动和积极地接受、响应、和配合圣神圣宠的帮助促成,自由、自愿、自发地追随、效法、和肖似基督;并且使我们明确认识:天主让我们呼唤天主圣父为“父亲”,我们就有责任和义务以自己的生活、实践、抉择、和行为,表现为天主名符其实的子女。

    第二个基本态度或心志是:我们应有一颗谦虚和信赖天主的赤子之心;依靠天主,如同小孩子依靠父母那般。小孩子对父母的信赖和依恃,是无限制和无条件的。这种忘我无私的信赖之心,和虚怀若谷的谦虚态度,像磁石一般吸引天主的慈爱与欢心,天主一定会将大量圣宠赐给像小孩一般的人,使他们肖似圣子基督,成为天主真正的儿女。耶稣曾对好心的门徒说:“让小孩子到我身边来吧,不要阻止他们。”当时,耶稣正在忙于讲道和治救病残,门徒们怕他们涌向耶稣而来的小孩子,会给耶稣增添劳累,所以想拦住他们。但是耶稣欢迎小孩子们到他跟前来。他向门徒们说:“天主的神国,正是属于像小孩子一样的人们的”(见:玛窦福音,19:13-15)。

    顺便谈一下一个女权主义者在二十世纪末期提出来的问题:为什么不说天主是我们的“母亲”呢?他们错误指责教会重男轻女。其实,教会是忠于天主的启示。在圣经语言中的阳性(或男性)名词,在一定的上下文中含有男性及女性的普遍意义。例如,在本节中所引述的新约罗马书8:14说:“所有受天主圣神引导的人,都是天主的儿子”。其中的“儿子”一词是一个阳性(或男性)名词,但它所代表的内容则是“儿子与女儿”,或者“孩子”。所以圣经中的阳性名词在一定场合中其实是“中性”的名词,并没有性别的区别。圣经或天主启示所谈的是天主的超性现实或超性真理。在天国中,在超性现实中,是没有性别的。性别是物质世界中肉体本性的生殖系统,有男女或雄雌的区别。耶稣曾指出:“今世今时的孩子们有娶嫁的婚事。但是,在来世中,那些(天主)审判为有世界范围和从死者中复活的人们则不再有娶嫁的事。他们变成像天使那样,并且不再会死亡。复活的儿子们,他们就是天主的儿子们。”(路加福音,20:34-36)。在这句话中,耶稣把今世今时的人类,称作是有娶嫁婚事的孩子们,意思是说,是有男女性别的。但耶稣把来世进入天国中的人们,则称作“复活的儿子们”和“天主的儿子们”,意思是说,在天国中,或在天主本身的超性现实中,性别不是人类的本质;人类的本质是复活的儿子,是天主的儿子。天主爱我们人类,无论是男人或女人,都一视同仁,一律平等,绝无歧视。因为天主把每一个男人和每一个女人,都爱如他自己的爱儿,甚至不惜牺牲天主唯一圣子耶稣的人性生命与鲜血,来救赎人类,使全人类都能自由自愿地成为从罪与永死中复活的天主的爱儿。

    同样,天主本身,或天主圣三本身,是最高的超性存在,是没有物质性肉体的精神实体,所以当然没有男性或女性的性别。在旧约和新约中,都曾用父性和母性,或父爱和母爱,来比拟描述天主对我们人类的无限慈爱。其实,人类的智能与语言在描述天主时,显得贫瘠空虚,词不达意,根本不能胜任,犹如瞎人摸象,或坐井观天,无法窥其全貌。其实,天主既不是父或母,也不止于父或母。天主是无限完美慈爱和全能全智的最高超性存在。我们在物质世界的管中或井底,看不到天主的全部尊容,只有在天主让我们在他的怀抱中圆满分享他的神性时,即在天国中,我们方才能面对面瞻仰他的真容,分享他的无穷无尽,永世常新的真善美圣荣福。目前在此物质世界的牢笼中,我们只能凭信德的一线光明仰望他。那么我们为何称天主为父呢?这是因为降生救世的天主圣子耶稣基督这样向我们启示的。我们称天主为父,是我们对天主自我启示的信德服从,而不是用人的有限语言来规定天主。耶稣自称是天主圣父之子,也并不表示他是男性的天主圣子。天主圣子是没有性别的。然而天主圣子降生成人来到世上救赎人类时,他所取的人性人身。则是男性的人性人身。他这样做,是出于天主无限智慧的安排,(即天主的上智安排),我们有限的智能目前或许不能理解其中全部道理,但我们相信天主的上智安排,就是最有利于我们得救和永生的安排。同样,圣经称一切得救和永生的人们为天主的儿子们,也是天主决定的,故必然是最恰当的。因为天主要我们记住:关于人的真理,不在于性别,而在于做天主的爱儿,做基督式的天主爱儿。

    圣女大德肋撒(即亚维拉的德肋撒)在世时,每念天主经第一句,便情感冲动,热泪盈眶,无法控制,念不下去了。我们每次念天主经,也应有这样由衷迸发的真情挚爱。想一想吧,至高、至尊、全能的天主圣父,竟让我们卑污虚无的罪人称他为我们的父亲!

    (2)“我们的”:圣子耶稣通过天主经第一句启示我们:他的父亲,也是我们的父亲。此后,耶稣在完成了圣父交给他的以十字架祭献救赎人类的大业即将升天时,又向他的门徒说:我即将回到我的父亲、也是你们的父亲身边去(见:若望福音,20:17)。耶稣所说的话,见证了天主创世和救世计划中的一个基本奥迹,这就是:天主是我们的父亲。天主是父亲,不难想象,因为天主是圣子耶稣的父亲。然而说天主是“我们的”父亲,这“我们的”一词究竟表示什么呢?它显然不是表示天主是我们的“私有财产”或“私有物”。其实它与我们的“产权”或“所有权”毫不相干。它表示天主与我们教友之间的一种特殊的相互关系,即天主与我们共融于爱、结合为一的超性关系,或圣宠生命的关系。圣子耶稣基督是天主圣父之子,因为圣子与圣父是同性同体的唯一天主。我们教友是天主圣父的儿子,天主圣父是我们的父亲,则是一种通过圣子基督救赎之功、并在圣神圣宠圣化之功内而生发和存在的天人共融于爱、结合为一的相爱关系。

    这个天人相爱的共融关系,是由天主与人所订立的盟约或爱盟。天主主动和无条件地,或者说,天主自由地首先邀请人类参与这盟约,与天主缔结相爱的特殊关系:在人一方,人自由地信仰服从天主诫命,唯独钦崇朝拜唯一的真神天主;在天主一方,天主自由地赏赐信守盟约的人做天主子民的特恩,并自由地做他们的天主。于是,天主要做他选民的天主,并让他的选民做天主自己的子民的盟约,便建立了起来。所以,天主的选民或子民,能有幸称天主为“我们的”。

    天人之间建立这盟约的过程,有三个阶段,即原始阶段、旧约阶段、和永恒新约阶段。在原始时,天主给人类原祖亚当厄娃一条诫命,只要他俩及其子孙(即整个人类)守好这诫命,天主便会在预定是时期届满时,将全人类从地上乐园提升到天国,享受天主的永生永福。不幸人类顺从了新的的诱惑,妄用天主所给的自由意志,违犯了天主诫命,叛逆和自绝于天主,失落了天主原始所赐的圣宠,陷入了罪恶与永死状态。当时,天主立即预许将派救主,即天主圣子耶稣基督,通过因圣神圣宠奇功而怀孕的童贞玛利亚,取得人性人身,降生于世,救赎人类,并踏碎引诱人类犯罪的魔鬼的头颅(见:创世纪,第三章)。

    到公元前1850年,天主召选亚巴郎做天主选民或天主子民的始祖,与亚巴郎的子孙将多如繁星滨沙,且唯独钦崇朝拜天主;天主将赐给他们客纳罕福地,并在他们中派来救世君王,泽及普世万民。(见:创世纪,12章以后)。到了公元前1250年,天主派先知梅瑟到埃及去拯救天主选民以色列人(即亚巴郎的后裔)脱离法老的奴役。天主通过梅瑟显行大量奇迹,救出以色列选民,重返客纳罕福地。在途经西乃半岛的西乃山时,天主在山上召见梅瑟,给他十诫约版,并命他带领以色列人重申天主所订的盟约(即“旧约”):以色列选民在守好天主的诫命法律,唯独信仰钦崇唯一的真神天主;天主则要把以色列作为天主自己的子民,并做以色列选民的天主。在将来预定时期届满时,天主将从以色列选中派来救主基督(即默西亚),救赎以色列及全人类。以色列人称天主为“我们的”。

    到了公元开始时,即凯撒奥古斯都统治古罗马帝国的时候,天主圣子耶稣基督降生成人,来到世上救赎人类。基督以其十字架祭献为人类赢得了罪赦及救恩,使人类与天主订立了永恒的新约:凡是信仰天主及其所派来的救主耶稣基督的人,通过信德及领受圣洗,便能获得圣神降临于其心灵,并在其心灵中进行圣宠的圣化工程,使之变成基督身体的肢体,并在基督内成为天主圣父的义子义女,与天主共融于爱、结合为一,分享天主的神性及永生永福。这就是天主与人订立的永恒新约。从此,我们教友便在基督内成为天主圣父的自由儿女,可以跟随基督向天主圣父说:天主是“我们的”父亲。

    当我们称天主为“我们的”父亲时,这“我们的”三字,丝毫没有“排他性”的意思,丝毫没有“个人主义”或“沙文主义”的色彩;相反,表示天下为公、四海之内皆兄弟的大公主义(Catholicism)。所以基督亲建的天主教会,也称为“公教”(TheCatholicChurch)。基督交给他的天主教会的使命,就是要把基督福音与救恩传遍普世,使全人类都称天主圣父为“我们的”父亲;使整个人类在基督内成为一体,不再有分裂、对抗、和争斗。(见:玛窦福音,5:23-24;6:14-15)。所以,当我们祈祷天主经时,我们是为整个教会和人类而祈祷。

    (3)“天上的”:“天上的”一词,也是圣经用语。它并不表示某一个“地方”或“空间”,而是表示一种“存在的形态”或“生活的形式”。当我们说“天上的父亲”时,并非表示天主圣父是在九霄云外的某一个星球或空间,而是表示天主至尊至高的超性现实,表示天主无限完美和全能全善的神性。因此,我们祈祷天主经时,第一句祷词便是称颂和赞美,钦崇和朝拜无限的根本,是生命与幸福的泉源。他不是高高在上,与人漠然隔绝的天皇老爷,而是按自己的圣神圣宠圣化人类,渴望与人类永结同心、心心相印、共融于爱、结合为一的慈父。此外,当我们向“我们天上的父亲”祈祷时,这天主经的第一句祷词,也提醒我们一个严酷的现实:我们现在还在地上,还没有在天上;我们虽有了基督为我们赢得的救恩,但是我们还面对魔鬼、世俗、邪恶势力、和本身败坏人性私欲偏情的威胁利诱,我还须要与天主圣宠的帮助促成进行主动积极的合作,战胜三仇;我还必须与基督一起受苦受难,一起背十字架,甚至一同死于十字架上,方才能与基督一起享受荣福。我们的人性,在今世仍会感觉痛苦,但是我们心灵已在天上,正如圣保禄宗徒所说:“我们还在这里(注:指地上)呻吟,并衷心渴望着身被天乡”(格林多后书,5: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