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四 基督信徒的祈祷 第四十二章D  祈祷在天主启示与救恩中形成
    耶稣在世时,以多种方式俯听人的祈祷,包括:

    〈1〉耶稣俯听一切出于信德的祈祷:这是祈祷功效的关键所在。没有信德,就不会有真正的祈祷,也谈不到祈祷的价值与功效。如前所述,耶稣总是将信德作为标准来衡量求恩祈祷的功效。当耶稣俯听人们的祈祷而俯允所求时,他总是归功于祈祷者的信德。可见,信德在祈祷中的重要性。福音还记载了缺乏信德的祈祷,不能邀得耶稣俯允的例子。其中最生动的例子,要算是伯多禄求耶稣让他从水面上走到耶稣身边的例子:耶稣应允了伯多禄的祈求,伯多禄便从船上跳到水面走向耶稣。但走到半途,由于水面波动,心中产生疑惧,便立即从水面沉下水中。耶稣一把拉起他来,对伯多禄说:“你这小信德的人啊!你为何怀疑动摇呢?”(见:玛窦福音,14:22-23)。

    〈2〉耶稣俯听人们以言语表达的祈祷:这是口祷表达信德的祈祷,也是最通常的祈祷形式。然而在这种祈祷形式内所含有的信德,则有不同的光景。我们举三个例子:

    •第一例,有一人来求耶稣治愈他病危的女儿,耶稣应允马上跟他一起去治愈他的女儿。走到半途,有人跑来报告,那人的女儿刚死,无须再烦劳耶稣去他家了。在此情况下,那人的信德受到意外的考验:他怀着信心来求耶稣治愈女儿的重病,耶稣亲口应允,而且跟他同来治病,但女儿却在这时病故了,叫他怎样维持或保持信德呢?这就是说,我们所求的恩典,与我们所面对的现实,完全不相符合,甚至对立冲突,叫我们怎样对待信德问题呢?耶稣便对那人说:“恐惧是无用的。所须要的是信赖”。那人信从耶稣,继续带领耶稣到他家中去治愈女儿。他们到后,看到许多邻居亲友聚集吊丧,又哭又啼,还有人奏乐。耶稣叫众人离开,说:那人的女儿没有死,只是在睡觉。众人便纷纷讥笑耶稣。但那人坚持信赖耶稣,毫不动摇,带领耶稣进入女儿房中。耶稣走到她床边,拉着她的手,说道:“小姑娘,起来吧!”那已死的女儿便应声而起,在屋内走动。耶稣吩咐她的家人给她吃些东西。(见:玛尔谷福音,5:21-24;35:43)。耶稣所行的这一奇迹启示我们:祈祷的信德,必须是百折不挠、坚定不移的信赖。信赖是汲取天主恩宠的容器。天主给我们的恩宠,往往是由我们祈祷信德的信赖心的大小,来决定其大小的。

    •第二例,有一个非犹太族的异族妇人,来向耶稣求恩,请耶稣治好她的附魔的女儿。由于她不是属于天主子民以色列民族的异族人,而异族人大多信奉邪神邪教,并不遵守梅瑟法律,也没有亚巴郎的信德,所以耶稣在应允她的祈求前,先要试探一下她是否有信德。于是对她说:“让家中的子女们先坐在餐桌上吃吧!把子女的食物拿给狗吃,是不对的。”那异族妇女知道自己并不属于天主的子民,不配领受天主的恩典,但她并没有失去希望和信心,她坚持相信和希望,天主一定也会赐给她所求的恩典。她对耶稣说:“主啊,求你开恩吧,因为连狗也能吃落在桌下的家人吃剩的东西。”耶稣看到她的充满望德的信心,便对她说:“由于这个回答,你回去吧,魔鬼已从你女儿身上驱除了”。(见:玛尔谷福音,7:24-30)。

    •第三例,在耶稣被钉十字架时,还有两个被判死刑的强盗同时被钉十字架。耶稣身悬于十字架上时,众人都在嘲笑侮辱耶稣。在耶稣左侧的左盗,也随着众人奚落耶稣说:“你不是默西亚吗?那么就救救你自己和我们吧!”但是耶稣右侧的右盗,看到耶稣的义德,相信耶稣确是默西亚,便责备那左盗说:“你自己受同样的刑罚,难道连敬畏天主之心都不得没有吗?我们受刑是罪有应得,但此人(注:指耶稣)是清白无辜的。”接着右盗向耶稣求道:“耶稣,求你在进入你的神国时,不要忘记我!”耶稣答道:“我实在告诉你,今天你就要同我一起在天堂上。”(见:路加福音,23:32-43)。这个右盗一生犯罪作恶,但在耶稣感化下,临死时幡然痛悔改过,甘愿认罪和接受极刑的惩罚作为补赎。他勇敢地摆脱和抵制世俗邪恶势力的影响和进攻,坚定地站在耶稣一边,维护耶稣的真理和正义。他不怕自己一生罪大恶极的罪债,会阻止耶稣宽恕他,因为他相信天主无限的仁慈,和信赖耶稣的许诺及救恩;尽管他已面临死亡,只剩下瞬息时间,但他善用天主给他的这宝贵的瞬息时间,向耶稣发出他一生中唯一和最后的虔诚祈祷。这祈祷,虽只有一句话,但字字渗透和凝聚着充实的信德,赢得了耶稣一生中向一切祈祷者所作的唯一的明白保证:与天主圣子一起直升天堂。这就是信德祈祷的威力和神效;而这信德祈祷本身,正是来自基督的自由和无条件的恩赐,而不是人自己的功劳所致。

    〈3〉耶稣俯听人们内心深处静默的信德祈祷:这就是在思想、意念、或愿望中的祈祷。它虽是无言和无声的心祷,但在耶稣耳中无异于最响亮的大声疾呼。耶稣是真天主亦真人;就其神性而言,他是全知全善的,人自己不了解的天主都了解;就其人性而言,他除去无罪之外,其他一切与人完全一样,所以他最体谅人的软弱;耶稣绝对不会疏忽任何一个人向他所作的任何一个信德祈祷,包括无言无声的心祷。让我们举两个例子为证:

    •第一例,有一个法利利塞人为了要试探耶稣,请耶稣到他家吃饭。进餐时,有一个妇人从外进来,跪伏在耶稣脚下,用一瓶香油倾注于耶稣脚上,为他洗脚,又用她自己的长发擦干。这女人是城里众所周知的罪妇(可能是妓女)。那法利塞人不动声色,冷眼旁观,看耶稣怎样处置这个意外的“邂逅”。耶稣知道那法利塞人心中的鬼胎:他冷眼旁观目的是要考验一下耶稣是不是一个先知,是不是知道这女人究竟是谁;便对那法利塞人说:“我要向你提一个问题:有两人欠某个贷款者钱,甲欠五百元,乙欠五十元。因为两都无力偿还,那贷款者便一笔勾销了两人的债务。请问:两人中谁更感激那个贷款者?”法利塞人答道:“我想应是甲,而不是乙。”耶稣便对他说:“你说的不错。你看到这女人没有?我到你家来作客,你没有按习俗礼节,为我提供洗脚用的水,但她却用眼泪为我洗脚、用头发为我擦脚;你没有按习俗礼节,同我行亲吻礼,但她进门后却不断地亲吻我的脚;你没有按习俗礼节,用油傅我的头,但她却用香油傅我的脚。我告诉你:所以她所犯的许多罪都被宽恕了,因为她的爱心大。凡是爱心微少的,所得的罪赦也微少。”接着耶稣便对那罪妇说:“你的罪都赦免了。你的信德拯救了你。现在平安地去吧!”不难看出:这妇人看到耶稣到那法利塞人家中作客,便利用这机会来恳求耶稣宽恕她的罪过。鉴于席上坐有许多客人,她羞于启口说明,但耶稣早已听到她内心深处无言无声的静默的信德祈祷,立即仁慈地宽赦了她。(见:路加福音,7:36-49)。

    •第二例,我们在前面谈到的那个患血漏病的妇人,心中想只要她摸一下耶稣的衣角,她的病就会痊愈,(见:玛尔谷福音,5:25-34)。尽管她没向耶稣说明,但耶稣知道她所要祈求的恩典是什么,并立即治愈了她的痼疾。

    〈4〉耶稣俯听人们翕合天主圣意的祈祷:天主的圣意,就是要把永生永福赐给一切善用自由意志信从和接受天主救恩的人们,藉此显示天主的慈爱与光荣。耶稣要我们做一切事,包括祈祷在内,都要翕合天主圣意,正是要把永生永福赐给我们,正是为我们最大的利益和幸福着想。因此,只要我们所求的一切,都翕合或符合天主圣意,我们就有求必得。有时我们不懂什么是我们真正的利益和幸福,往往会向天主作出不符合天主圣意的祈祷。在这种情况下,耶稣绝不会姑息养奸,绝不会应允我们所求的错误要求;但耶稣也绝不会抹杀我们向他祈祷的诚心,而会赐给我们另一样最有利于我们的恩典。我们犹如不懂事的小孩子,往往在牙疼时向天主讨糖吃,天主虽不给我们糖果,但必会给多一杯牛奶。例如,若望和雅各伯两位宗徒是同胞弟兄。他们的母亲有一次来要求耶稣一个恩典,耶稣问她要求什么恩典,她答道:“请答应我,让我的这两个儿子,在你的国中,一个坐在你右手,另一个坐在左手。”显然,她错把耶稣的神国当作是世界上的王国,要求耶稣派她的两个儿子做正副宰相。耶稣便对她说:“你不知道你所要求的究竟是什么!”接着耶稣告诉她:谁坐在右边和左边,只有天主圣父作决定。谁要占首位,他就应做众人的仆人,为众人服务。这就是说,耶稣的君王职务,乃是为众人服务的职务:他到世上来,不是来受人服侍,而是服侍众人。后来耶稣在另一个场合启示说:他的门徒都应同他一起背十字架,一起受苦受难,然后才能同他一起到天国,坐在他的右边,同他一起为王统治。(见:玛窦福音,20:20-28)。

    综上所述,福音中记载的基督奥迹,一次而永远地将人类古往今来和将来直到世界末日的一切祈祷,都一概予以俯听和垂允了。让我们因基督的名、满怀信德、遵循天主圣意、不断和恒心地祈祷:“主耶稣,天主圣子,求你怜悯我这个罪人!”圣奥思定将耶稣祈祷总结为三层意义:耶稣是我们的大司祭,为我们向圣父代祷转求;并在我们内成为我们的“头”或“元首”而祈祷;又是我们的天主,接受我们的信德祈祷。因此,让我们信奉:我们的祈祷呼声就在基督内、而耶稣的祈祷呼声就在我们内——即基督奥体教会内。(见:圣奥思定,《圣咏漫谈》85,1)。

    (4)童贞圣母玛利亚的祈祷

    在天主的救世计划中,耶稣的母亲童贞玛利亚的信德祈祷,占有独特和极为重要的位置。天主在永恒中决定,并在创世之初亚当厄娃妄用自由意志犯原罪陷入罪恶与死亡深渊后即已宣布,天主要在预定时期届满时,以童贞玛利亚的信德祈祷,给陷于黑暗深渊中的人类,迎来救恩的义德之日耶稣基督的曙光与黎明:正是由于童贞圣母玛利亚信德服从的祈祷之合作,天主圣子降生成人、取得人性人身,成为天主圣子兼玛利亚之子、真天主兼真人的救主默西亚;又正是由于童贞玛利亚信德服从的祈祷之合作,天主圣父以圣子基督的名义,将天主自我授与的恩赐——即天主圣神,赐给基督的宗徒及教会,使圣神降临于受洗信友的心内,以其带来的圣宠、神恩、及神赋三德(即信、望、爱三德),在人灵内进行净化、圣化、和神化的工程;并通过教会所施行的圣事,倾注其圣宠洪流于世界万民,从而使教会成为基督的奥体,使一切受洗信者成为基督奥体的肢体,分享基督的圣神及圣宠,即分享天主神性的生命、纯爱、德能、真理、和光明。(见:路加福音,1:38;宗徒大事录,1:14;创世纪,3:15)。

    天主在童贞玛利亚这位谦逊的婢女信仰服从的心灵中,从创世以来第一次找到了天主纯爱自我授与恩赐最顺服圣洁的接受者。天主圣父预藉圣子十字架赎罪救灵的功劳,赐于玛利亚始孕无染原罪和满被圣宠的独特恩宠,使她享有相称于天主之母的尊严与圣德;而玛利亚则对天主纯爱自无授与的恩赐,也向天主作出无私、无保留、无条件自我献身的纯爱回应及信德回应。天主派大天使嘉俾厄尔来征求玛利亚同意,做降生救世的天主圣子耶稣基督的母亲,玛利亚通过天使向天主答道:“看,我是上主的婢女,但愿照你的话成就于我”(路加福音,1:38)。玛利亚的这个信德服从的祈祷(亦称“主旨承行”或“Fiat”),成为天主藉以实施救世计划的发轨,成为天主与人类通过玛利亚之子耶稣基督而缔结永恒新约、及建立交流结合、共融于爱超性关系的契机。天主在玛利亚身上完成了奇妙的伟业:圣父将圣神赐予玛利亚,使玛利亚成为完全占有圣神的圣神净配;而圣神则将天主自我授与的纯爱恩宠完全交给玛利亚作主支配,其中最宝贵的一样就是“万恩万宠之源”——天主圣子耶稣基督兼玛利亚之子;从而使玛利亚成为天主赐予人类的一切恩宠的渠道与分施者。天主圣子耶稣基督服从圣父救世的旨意,甘愿被钉死于十字架上替人赎罪,为人类赢得救恩,但他是真天主,不可能被钉死;他必须有一个人性人身来完成被钉十字架替人类赎罪和赢得救恩的祭献;童贞玛利亚所作的信德服从的祈祷(Fiat,即“主旨承行”),为圣子耶稣基督提供了由圣神降孕而生的玛利亚之子的人性人身,因此,基督在十字架上所倾流的救灵赎罪的圣血,正是天主圣神藉童贞玛利亚的净血而化成的,从而使童贞圣母玛利亚成为救主基督独特无二的“协同救赎者”(“Co-redemptrix”);天主圣子兼玛利亚之子耶稣基督,即人类在天主前唯一的中保与大司祭,被钉于十字架上倾流圣血,童贞圣母玛利亚无玷之心被利刃刺穿、宁立于十字架下,共同为整个人类赢得了超性生命;耶稣身钉十字架上,指着代表人类的若望宗徒,对圣母玛利亚说:“女人,这是你的儿子”,又对若望说:“这是你的母亲”(见:若望福音,19:27),从而把他自己的母亲童贞玛利亚赐给了我们,做我们人类的超性生命的母亲;基督当时称他的母亲为“女人”,旨在提示我们天主当初在亚当厄娃犯原罪时所预许的救恩诺言,现在已由于基督的十字架祭献而实现了;在那救恩诺言中,表达方式预许:天主要在引诱人类犯罪的魔鬼与“女人”(指童贞玛利亚)之间,以及在魔鬼的后裔与“女人”的后裔(指基督及基督徒)之间,树立敌对;后者要踏碎前者的头颅,前者则妄图伤后者的脚跟(见:创世纪,3:15)。因此,当基督将他的母亲玛利亚赐给我们做母亲时,他实际上就是使我们教友成为“女人的后裔”,能够依靠基督为我们所赢得圣神圣宠的神力,而“踏碎魔鬼及其后裔的的头颅”,即能够战胜三仇和征服罪恶与死亡。基督升天后第十天,天主圣父以圣子基督的名义,遣发天主圣神降临;当时圣母玛利亚正率领宗徒及信徒们祈祷(见:宗徒大事录,1:14),期待着基督所许诺的圣神降临;玛利亚是圣神的净配,圣神唯独通过玛利亚而将天主自我授与的纯爱恩源耶稣基督赐予人类,现在,当然也唯独通过玛利亚的祈祷而将圣神自己及其带来的一切圣宠神恩赐给人类;首先降临于宗徒及教会,降临于一切受洗信者心内,从而使圣母玛利亚成为“诸宠中保”。基督在天主预定时刻到来时,亲自迎接他的母亲玛利亚灵魂肉身同升天国,坐于圣子之右,而圣子则坐于圣父之右,共同统治万有;圣母在天上继续为世上的儿女作向基督代祷,永远做人类在救主基督前的“中保”;而圣子基督则在天上继续为整个人类向天主圣父代祷,永远做人类在天主前的“唯一中保”;圣母玛利亚的中保地位,从属于基督的中保地位,不能与基督的中保地位相提并论,因为玛利亚是受造的人,她本身只是虚无;她所有的一切殊恩奇宠和天主之母的尊荣,都是天主自由和无条件给她的恩赐,然而天主旨意确实要玛利亚做人类超性生命的母亲,要人类从玛利亚的手中,领受由玛利亚作主分施的一切救恩圣宠,因为玛利亚完全信从和翕合天主圣意,绝对不会丝毫偏离天主的圣意;相反,天主乐于用玛利亚的慈母之爱,来彰显我们天上慈父的恩爱。因此,童贞玛利亚信德服从的祈祷,在天主救世计划中占有独特和极为重要的位置。

    新约福音启示我们:圣母玛利亚的一生,就是与基督结合为一的祈祷,以至于基督的救世行动总是肇始于圣母玛利亚的信德祈祷。例如,天主圣父派大天使嘉俾厄尔到童贞玛利亚前,向她报告天主的救世计划,并征求玛利亚自由自愿的同意,做降生成人的天主圣子耶稣基督的生身之母,以能使圣子耶稣以其人性人身为人类作十字架赎罪祭献的大司祭兼赎罪祭品。玛利亚自由自愿的同意,是天主能实施救世计划的必要条件,因为天主不会强迫人接受救恩,天主要人类自由自愿地与天主合作获得救恩,好能与天主缔结自由自愿的相爱关系。如果玛利亚不同意做圣子耶稣人性人身的母亲,那么天主的救世计划就不会实施。面对这关系人类永生命运的邀请,童贞玛利亚以完全信仰服从天主旨意的忠心与爱心,通过大天使嘉俾厄尔向天主作出了“尔旨承行”(“Fiat”)的祈祷回应,她祈祷说:

    看,我是上主的婢女,但愿照你(注:指嘉俾厄尔大天使)所说的话(注:即天主的旨意或计划)成就于我吧!(路加福音,1:38)。

    当童贞玛利亚一道出这一信德服从的祷词后,天主圣子耶稣基督便立即因圣神降孕的奇迹而成为童贞玛利亚的胎儿;这就是说,天主圣子从童贞玛利亚取得他的人性人身,而降生成人,来到世上救赎人类了。

    当时,嘉俾厄尔大天使又告诉圣母说:圣母的表姊依撒伯尔,虽然已经年老,但蒙天主特恩,已经怀孕六个月,即将生子(注:即施洗者约翰,耶稣的先驱和以色列最后一位大先知)。圣母满被圣宠,占有圣神,她的一思一言一行,完全翕合及符合天主圣意,是天主实施救世工程最得心应手的合作者。鉴于她的表姊年老临产,玛利亚不以天主之母的尊贵为障碍,决定带着胎儿耶稣同去探望远在耶路撒冷的依撒伯尔,去照顾她生产约翰。这样做,玛利亚又成为天主完成救世工程中另一大事件的合作者:当玛利亚开口向依撒伯尔问候时,她胎中的天主圣子耶稣,通过玛利亚之口赐予依撒伯尔母子两人特殊的圣神恩宠,使依撒伯尔胎中的约翰先知知道以色列等待已久的救主默西亚终于降生来到世上了,在胎中欢欣雀跃。教会传说:在圣母胎中的耶稣,当时赦除了在依撒伯尔胎中的约翰所有的“原罪”,使之处于圣宠状态,从而为约翰出世后执行基督先驱的使命作好了准备依撒伯尔也受到圣神默示,知道圣母玛利亚是天主之母,便向玛利亚赞颂道:

    你在妇女中最有真福,你胎中的胎儿最有真福!我有什么福份,竟劳驾我的上主的母亲来探望我?在你的话音传入我的耳中时,我的胎儿便欢欣雀跃起来。她(注:指童贞圣母玛利亚)是有真福的,因为她信赖上主对她所说的话必会实现!(路加福音,1:42-45)。

    这段话,是天主圣神通过依撒伯尔母子为童贞圣母玛利亚所作的见证,证实玛利亚的信德服从的祈祷,是天主实施救世工程的关键。如果说,若是没有以色列的信德之父亚巴郎的信德服从,就不会有天主选民的话,那么,我们也可以说,若是没有玛利亚的信德服从,就不会有救主耶稣基督与人类的得救和永生。(见:路加福音,1:39-56)。

    后来,在耶稣公开传道之初,他与圣母及新收的门徒们,同赴加纳婚宴。席间,酒喝光了。圣母以慈母特有的细心,发现了主人家的窘境,便悄悄对耶稣说:“他们的酒用光了”。耶稣答道:“我们行奇迹的时刻还没有到,还不能帮他们”。但是圣母知道天主的圣意因为她是圣神的净配,满被圣宠,绝不会偏离天主的旨意。她便对服侍婚宴的人说:

    他(注:指耶稣)吩咐你们的事,你们就去照办。(若望福音,2:5)。

    这是福音中记载的,圣母玛利亚给我们的唯一教导和嘱咐,而这唯一的圣母教导,是指向耶稣基督的。耶稣看到圣母这样说,便知道天主圣父要他行奇迹的时刻来到了,因为圣母玛利亚的指示,便是天主圣意所在的标志。于是耶稣便吩咐人们用清水灌满门前七口水缸,然后把清水勺出来,拿给管事人去品尝。管事人尝了清水变成的美酒,不知底细,便跑去责问新郎道:“你为何把好酒藏到最后再拿出来敬客?!”耶稣新收的门徒们目睹这个奇迹,更加强了对耶稣的信德。这是耶稣通过圣母玛利亚所行的第一个物理性的奇迹,但它的宗旨不是在于“酒”,而是引导人加强信德,皈依天主,获得救恩。这变水为酒的奇迹,正是耶稣在最后晚餐上举行首次感恩祭献时,变面饼为基督圣体和变酒为基督圣血的预象及先河。(见:若望福音,2:1-11;玛窦福音,26:26-28)。

    圣母玛利亚的祈祷词,福音还记载了一则,那就是“我灵感颂吾主”(“Magnificat”)的赞歌。它既是天主之母的赞歌,又是教会的赞歌,是熙雍女儿及天主子民或新以色列的赞歌。它唱出了玛利亚及天主儿女对天主慈恩的感颂心曲:赞美天主对人类无限的爱心与忠信,特别是赞颂天主对谦卑贫穷微小的人所表现的仁至义尽、无微不至的恩爱眷顾,以及对自命圣贤尊贵的骄傲者的憎恶,因为天主简选良善心谦的弱小者做他的子民,来实现他对亚巴郎所许的诺言。从这个心曲赞歌中,反映着耶稣在福音真福八端教言的光辉。(见:玛窦福音,5:3-1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