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班牙之旅 主教堂里感慨多
    参观完会院之后,接着就步行前往参观离会院不远的一间古老的医院,因为圣依纳爵逗留在芒莱撒期间,经常到这儿为病人服务。很可惜,由于当时管理人员不在,所以不得其门而入,只好败兴而归。最后改变计划,前去当地的主教座堂参观。

    芒莱撒的主教座堂非常大,而且显得很古老。我们虽在堂外绕了老半天,仍然找不到一扇开着的门。平时,每到一处主教座堂,总是可以见到许多游客或教友穿梭其间,络绎不绝。而今看到偌大的圣堂,却像是一座死寂的古堡一样,见不到任何人影,心中免不了会涌起一阵凄凉。今日在欧洲,古老壮丽的大殿或圣堂,已不如旧观,且多已变成了纯粹观光的胜地。除了具有历史的意义及观光的价值外,人们昔日对宗教的热诚,似乎早已冷却掉了!

    当我正在堂外凭吊这古老的座堂时,何神父突然间在大堂门前出现了,原来他已经找到了进口,是从大堂的后门跑进去的。

    堂内的面积很大,显得空旷、高大,气氛跟许多欧洲的大教堂一样,阴森森的。与我同行的神父们个个都忙着欣赏那些挂满在墙上的古画,显得津津有味,但是我心中的感受却与他们迥然不同,我原以为这是因为我缺乏艺术修养之故,但是细想之下,却又不然。

    当我一脚踏入堂内之后,一股阴森森之气马上紧逼着而来,使我感到有点儿透不过气。高大的石柱、彩色缤纷的古画及各式各样的雕像、祭坛前常燃的玻璃杯蜡烛,这一切的一切,使我感到,如果光从外表来看,我们的教堂跟佛教的寺庙,在气氛上似乎没有太大的差别!

    面对着这些复杂的装饰,使我忽然非常怀念起台北耕莘文教院的圣堂来了!在一座简单而雅致的祭台后面,是一片天蓝色的墙,在墙的中央悬挂着木制复活的基督雕像,右下角则是一个木十字架,是那么的简单纯朴!是那么的精神化!说实在地,耕莘的圣堂似乎更能帮助我提升自己的心灵。

    眼见到圣堂内复杂的装饰,使我也联想到我们人与天主之间的关系来了。我对于宗教生活的表达方式的历史没有研究,所以无法在此高谈阔论,但是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我想,在宗教的原始阶段,人们多喜欢强调外在的表达,也许这也是为什么在比较古老的教堂内,装饰特别复杂之故罢!但是后来慢慢演进,由较复杂而趋向于较简单化;由外在化而渐渐趋于内在化;由物质化而精神化。

    祈祷生活似乎也应该如此,我们从一无所知的单纯,渐渐地学习着怎样与天主交往的各种技巧、理论与形式,于是单纯的祈祷渐渐地变成复杂起来了。但是祈祷的复杂化本身只应是一个过程而已,它并非祈祷的最终境界,因为祈祷到最后,应该是越来越单纯,人与天主交谈已超越了一切外在的表达方式。那是一种内在的密契、一种心灵的沟通,不需要任何的技巧,也不在乎任何外在的形式。

    参观完主教座堂之后,何神父大概感到累了,所以想早点儿回院休息。我本来也想借机偷懒一番,跟他先行回院,但是心想既然老远跑来此地朝圣,而且停留又只是短短的一天,如果再偷懒下去,不是有负天主所赐的恩典吗?所以还是坚持下去,跟其它三位神父们继续同行了。

    于是,在罗马省初学院神师的领导下,前往寻找传说中也可能是圣依纳爵蒙受光照的另一个地方去了。

    只听说这个地方离会院不很远,但是却无法知道它确切的地点到底是在那里?虽然在路上我们到处打听,但是路人对于这件事情却茫然无知,我心里在想,这种情形不正代表着在俗化的世界里,人对于超自然的事情早已不感到兴趣了吗?

    由于问路不得要领,所以我们只好自己摸索,虽然穿过大街小巷,但是还是毫无所获。最后,我们走到了一处类似田埂的地方,但是由于地上泥泞不堪,实在无法继续再往前走,终于决定放弃了。但是,当我们正感到失望扫兴的时候,天主终于看到我们朝圣心切而给了我们少许的额外安慰!

    初学神师突然很兴奋地指给我们看,在我们远远的前方有一道白色的矮墙,他说昔日圣依纳爵从芒塞拉下来之后,就是骑着驴子沿着这道矮墙而来到芒莱撒的。我们虽然未能找到据说是圣人昔日蒙受光照的地方,但能够目睹圣人途经之处,他已感到此行不虚了。我们曾在那里驻足良久,凭吊昔日圣人踽踽独行的情景。冥冥中,我似乎见到圣人那副衣衫褴褛、形体枯槁,骑在小驴上默默前来的形态。是那般的孤寂,但却又是那般的神圣凛然。可是那却已是四个世纪以前的往事了!此情此景,怎能不教人兴时光荏苒的感叹呢?

    午餐是在避静院享用的。下午,由于院内有一位辅理修士有医院的钥匙,所以就领我们前去参观。而事实上,医院早已不是医院了,现已改为基督生活团的中心。在旁边有一间小圣堂,据说主日的弥撒常是挤得满满的。我想这跟圣依纳爵昔日常去这间医院服务大概有不小的关系吧!因为圣人当时不但常去那里看顾病人,并且在医院里还常有神魂超拔的现象发生。我们去参观的时候,曾见到医院进口处的地方,有一座雕刻的石像,据说就是为纪念圣人当时在该处神魂超拔的事迹而雕塑的。

    参观完医院后,时间已不早了,所以我们就辞别了神父及修士们,继续我们的旅程,驶向西班牙的东岸巴塞隆纳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