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中世纪的灵修 中世纪的虔敬
    慕烈的圣斯德望(ST.Stephen of Muret,+1124)在他所著的格蒙(Rule of Grandmont)序言中指出,信仰和救恩只有一条规则;就是福音。其它的各种规则,只不过是福音的教导而已。不过,阅读新约和有关新约的知识,不只 是隐修士专有的权利;在十二世纪,教友对于圣经有很强烈的兴趣。其实在麦兹,有小群的教友,已经把四部福音、圣保禄书信和圣咏,译成方言,然后,他们开会讨论和解释不同的圣经章节,但他们不准许任何司铎或不同意他们的释经观点的教友,出席他们的会议。结果,1199年,教宗依诺森三世发信给他们,一方面称赞他们对圣经的热诚,另一方面斥责他们排斥神职人员的态度和不向教友公开的态度。不久,杜卢(1229年)和塔拉干那(1224年)主教会议(Synods of Toulouse And Tarragona),禁止教友拥有或阅读圣经的方言译本。

    阅读和讨论福音的兴趣,和十字军大事宣讲要解放各处圣地,形成了中世纪虔敬的另一个主要的特色:热心恭敬基督神圣的人性。有些历史学家认为,这种虔敬是由圣伯纳开始,圣方济亚西西发扬光大。其实,这种虔敬,从一开始就已在教会之内存在了。不过,在十二世纪,虔敬的活动的确有很大的发展,同时因为广泛的教友对十字军和圣地的兴趣,信众的虔敬,开始越来越集中于基督生活的几幕奥秘的场景或在造成基督的苦难与死亡的工具上。

    教友的注意力,特别集年中在基督剧烈的痛苦上,甚至完全被这方面所占据了。在接着几个世纪里,奥秘灵修者如圣毕哲,非常详尽,细致地描述基督的痛苦。在艺术方面,为反映或刺激基督徒虔敬之心,十字架的描绘,逐渐倾向真实和强调基督的焦虑。例如艺术家描绘基督一只脚在另一只上,以一根大钉,同时穿透俩只脚,而不是画俩只脚分开而钉。这样一来,艺术家或雕刻家更能强调基督被钉的剧烈痛苦。

    十二世纪下半部,有一位作家波雷雅(Peter Blois)在论悔罪圣事的论文中,比较真正的虔敬和纯粹是激情虔敬的分别:

    任何虔敬的感受,除非出于对基督的爱,否则是没有价值的。有不少在悲剧和诗歌内的角色,都是充满智慧,出色,有力和能启发我们的爱……演员把他们所忍受的痛苦,伤害和考验,一一在我们面前表演…….观众看了都感动得流泪。你被这些传说所感动。当你听人热切而虔敬地讲述我们的主的事迹,你深深被感动,这是对天主真正的爱吗?你对天主有一份同情;对亚度思(Artus)也一样。如果你不爱天主;如果你虔敬和补赎之泪,不是出于我们的救主之源,既信、望、爱之源,你为两者所流的泪都是没有作用的。

    同样,在这个世纪,耶稣的名字,受到极大的尊敬和推崇,也受到圣伯纳的尊敬和推崇,就如他特别推崇基督神圣的人性一样。在这期见,英国有一位熙笃会士作了一首充满温情的诗:耶稣甜蜜的回忆。同时尊敬基督奥秘的瞻礼也增加了;越来越多的教堂和小堂奉献给基督生平的某些事件;艺术家也从绘画,雕刻,舞台艺术上,表现基督的奥秘,留下了不少艺术名作。

    在热心崇敬基督和相信福音是基督徒生活唯一的准则之外,效法基督,特别是基督的贫困,也是这个时代的时尚。许多传道员和作者都坚持,基督徒一旦接受了洗礼。无论他是否成为隐修士或神职人员,他也有责任舍弃世界和它的繁华。教友对此深信不疑,因此,在他们眼中,神职人员和修道人贪婪,尤其是涉及情欲的贪婪,是十恶不赦的大罪。同时,有不少教友,照字面解释基督的劝谕,力图按照他们对于许多主教、司铎和隐修士,终日趋炎附势,敛积大量金钱而深恶痛绝。很不幸,其中有些抱着这个理想要过福音教导的贫困生活,面对着教会人员的贪婪和奢侈,往往走上极端,最后终于陷异端。

    教会内无论是那一种团体的形式——教区、堂区、隐修院、总修院、善会——无可否认,它们的正统似乎怎样也不会受到真正的威胁。另一方面,信友如果要逃避教会,无论投向那一方面,他们总会面临灵修失去平衡,甚至最后失去正统的危机。人们总是倾向对福音做私人解释。这说明什麽。西方的基督宗教,面对贫困的挑战,反映不免显得复杂。一方面是基础坚实的宗教组织,它们是完全正统的,而那些不属于它们的教友,却时刻准备攻击它们背叛福音。另一方面,却有一群小团体,为了某些理由,要完全照字面地实践福音的劝谕,但他们常常很容易被异端所绊倒。他们的灵修不是绝对的正统的,从当时的文献常常提及他们的情况看来,他们在当时是相当受注目的。

    与效法基督的虔敬相连的,是热心恭敬圣体。直到八世纪为止,基督徒一直深信感恩祭是最后晚餐的延续,基督确实临在祭台上。但那时神学家如柏嘉树、爱里真、高比赖潭模、和里昂科卢等,开始讨论圣体的道理,以便提高教友的热诚。渐渐地,有关圣体的神学推理,在神学界出现了争论。其中多尔比连格否认基督在圣体内的真正临在。似乎质变这个专有名词就是在这个时候在圣体神学开始应用的,也许最先是由多尔邱德伯主教率先使用。经过一段时间,教会终于在拉特郎第四届大公会议解决了纷争,对于感恩祭和领圣体,也订了特别的规则。

    在这期间,在圣体方面作了一些改变,其中最显著的是在感恩祭中,祝圣圣体后,接着举扬圣体。举扬圣爵要在稍后才实行,而且还有圣爵盖盖着。不过,正确的恭敬基督真正临在的做法,很快就被几近于迷信的行为所混杂了。幸好念感恩经的时候仍是一段静默的时候,是反省和奥秘的时候,是参与者可以培养最崇高的心情。

    尽管教友非常热诚,但领圣体的次数还是偏少。结果,拉特郎第四届大公会议规定,天主教教友每年至少在复活节期间领一次圣体。教友领圣体的次数这样少,其中一个原因是他们非常恭敬圣体;他们觉得必须先去悔罪(即使事实上没有这个必要),然后才领圣体。这样一来,热心神工(confessions of devotion,即为了虔敬的缘故而接受悔罪圣事),便越来越普遍。

    在圣体柜内保存圣体,逐渐成为标准的做法,到了1246年,教区庆祝了第一个基督圣体瞻礼。不久之后,在各地推广,最后由教宗吴朋四世订立为普世教会所庆祝的瞻礼。教宗迟迟不宣布普世教会应守这个瞻礼,直到1264年七月十九日,奥威图的神职人员和信友,带着一块染满了从一个已祝圣的圣体,流出来的宝血的圣体布,庄严地游行到他那里后,他才毅然决定。

    这个时期,崇敬基督和恭敬圣体和天使之外,还有就是对于玛利亚的孝爱之情,和恭敬圣人和天使。虔敬玛利亚的活动,特别在隐修院内推行(熙笃会士自称为玛利亚的兄弟)。在封建时代,圣母的称号有:Notre Dame,Madonna。在十二世纪所流行的献给圣母的祷文及诗歌有:万福母后,万福、海上之星,救赎者之母等。当然还有著名的圣母经。不过,在这时期的圣母经只包括总领天使的问候;「耶稣」的名字是在十五世纪才加上去。也有诵念五十甚至一百遍圣母经的做法,不过,我们现在所念的玫瑰经的形式,这时尚未流行。三钟经也只在傍晚摇铃时才念一次。

    至于对圣人的恭敬,不同的小组以不同的圣人作为他们的守护者,小孩子领洗时也选一位圣人的名字。随着这种虔敬,发展了保留圣人遗骸的风气,和在他们的墓地,建造特别的祭坛。韦罗真雅各伯(James of Varagine),也和威地雅各伯、恺撒里、甘添,碧多玛斯等作家一样,从事圣人传奇的著作,编写了一部著名的圣人传奇:金色的传奇(The Golden Legend)。不过有一点应该注意,在开始时恭敬圣人的神工是在教友中流行的。其实,不少古代的圣人都不曾得到教廷正式宣布为圣人。为了防止滥用,教宗亚历山大二世,宣布列圣品的权力,应由教廷保留,其实在1234年,教宗国瑞九世已经提出了。拉特郎第四届公会议也宣布所有圣髑必须由教廷证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