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朵小白花
圣女婴孩耶稣·德肋撒小传
（1873-1897）
纪念日：10月3日
一 第一块小园地
这小花的第一块小园地，是一个中等的家庭。这里有的是严厉的教育，传统的热心和严守本分的精神；但也充满着慈爱、甜美，和欢叙的和气。父亲叫做玛尔定，祖父是加禄十世的属员。1823年8月23日她的父亲生于波尔多，自幼受了纯正的公教教育。二十岁时，就跑到大圣伯尔纳铎山上去，求奥斯定会的院长收他为隐修士。可惜他还没有完成所学，迫得回到司特拉斯堡去作钟表匠，直至不在亚冷松居住时才弃此业。
同时有一位出自良好家庭的女青年，叫做玛利亚·赛里·基琳，1831年生于亚尔尼的圣达尼斯，她跑到亚冷松一间由仁爱会姆姆主持的医院里去，求院长收她为修女，可是院长干脆地回答她说，那并不是天主的圣意。
这实在是天主上智的安排，使圣伯尔纳铎修院院长和亚冷松的女院长不允许他们所求，而使玛尔定和基琳在1858年结合成美满的婚姻。他俩的生活是最愉快、最亲爱、最圆满，和受天主降福的。每天早上，夫妇俩齐到祭台前去；一同念早晚课；一同去赴伟大的灵魂的筵席去领圣体。从圣体中，他们获得信德的热力和爱德的火焰，这热力和火焰表现出来的是使他俩相亲相爱，慷慨地扶助贫弱的人儿。他的钟表匠的职业和她的刺绣手艺双方合作，建成一个小康之家，在人们眼目中自然也是个中等的家庭。
天主以九个儿女来降福这个神圣的家庭；九个儿女中，四个在襁褓中就死去了，其他两个做了里赛的加尔默罗会的修女。一个做了加辣往见会的修女；最小的一个叫玛利亚·方济各·德肋撒，她就是本书的主角，她将要攀登公教圣德的最高峰，要受到全世界人士敬礼的光荣。这块园地早已好好的准备着接受这株新生的小树了。小圣女在她的自传中写着：“是小耶稣使这新生的小树长在一块神圣的地上，这园地满满的洒上童贞的芬芳；是耶稣使八朵冰清玉洁的玉簪花生长在这小树之前。”
二 小花
这朵“小花”是在1873年1月2日开的。1月4日在亚冷松的诺地南本堂领洗。在玛尔定家里，德肋撒虽是最年幼的，但却是父母最钟爱的一个，也是姊妹最喜欢抚弄亲吻的一个；可惜身子孱弱，时时引起家人严重的焦虑。小花经不起狂风的吹打，奄奄一息的垂在花托上；母亲又没有余力照管她，只得交托给一位乡间的女子代为抚育。
因着乡间空气充足，不久这朵玫瑰的小花又复欣欣向荣了。健康的玫瑰色在她的脸上复活起来了：两颊饱满，眼睛闪闪有光；到后来身体完全恢复时，竟美丽得像一位天神，同时两条小腿开始踏着摇摇摆摆不稳的步伐，小口开始哼着含糊不清的“爸爸”“妈妈”。1874年4月2日，长得珠圆玉润的小德肋撒又重新吸着家庭和乐的愉快空气。
不久，这小孩在智力上显出惊人的发展，年纪这么小，而明悟已大开了。两岁还不够，只有二十二个月吧了，念起经来，很有诚敬的表情，这不禁令人叫绝。到了两岁，已经明白几种宗教礼仪的意义。一天，正下着倾盆大雨，她却跑到外边去；家人在圣堂里找着她，领她回家去，可怜她竟然因此足足哭了一个钟头，原因是家人逼她离开她的小耶稣。到了三岁，已经晓得立功劳了。她母亲曾记载过：“……只要我对她说：‘小心！小耶稣不喜欢这个。’她就立刻不做了。”
这样，她童年的生活，愉快地灿烂地过度着，她自己写着：“天主赐我份外早开明悟的圣宠，我的童年生活的事迹还深深地刻在我脑海里，虽然过了十多年，还像是昨天的事。”天主又赐给她一颗多情而善感的心；她这样写着：“天主欢喜用爱情围绕着我的生命，我的童年的记忆是微笑、甜美、柔情的，祂不但把这许多的爱情放在我身上，也还使我的心满满地盛着爱情，叫我的心多情易感。”
三 小皇后
在家里，她俨然是一位小皇后。且看这几句：“我怎样爱我的父母，这是很难说得出来的；我非常活泼，想出许多方法来对双亲献媚，表示我的爱情；我对母亲更来得热烈亲切。”一次母亲给她的两个在孟城读书的女儿写信道：“小皇后的憨态，是无双的；她抚着我对我说：‘呀，可爱的妈妈！我巴不得你死去，’人家怪她说这不近人情的话，她说：‘我愿意这个，只因为愿意你升天堂。你自己可不是说过，为升天堂先该死吗？’”
对于父亲的痴爱，也不相上下；父亲回家了，她连忙迎上去，坐在父亲一只长柄靴鞋上；那时父亲随她的意思跟她或在屋里或在花园里，跑来跑去。母亲有时对他说：“你太随她的意了。”他便答道：“可不是吗？她是小皇后呢！”于是抱起她来，放在臂上，放在肩上，或高举空中，接二连三的吻着她。“小皇后”是他们常惯叫她的名字，有时父亲还加上一个什么“法国的……”或是“那瓦拉的……”
她也很爱姊妹们：尤其是大姊玛利亚，她的代母。玛利亚每天教赛里纳几个钟头的书，小德肋撒在隔壁房里的一角静心听讲，比赛里纳还学得快。二姊包里纳，沉默寡言，严厉端庄，小德肋撒对她有很深的印象，恐怕这就是引起她爱好修院生活的种子吧。莱奥尼体弱多病，但活泼温柔，小德肋撒每说及她时，总是显出亲切热爱的样子。赛里纳是她永远不会忘记的童年好伴侣。
和这些好灵魂交接来往，生活于这种慈爱的气氛中，可以想见我们的小德肋撒怎样生长了。她现在已长成一位美丽的女孩子了：姿态秀美，脸孔天真可爱，双眼玲珑活泼，头上垂着一把金黄色的柔发；好一位法国女孩子；整天现着欢笑面容，灵魂冰清玉洁，一望而知她的心灵是热烈的；但是同时也很稳重而好深思，具着一种非常的坦白率直。
她有一片孺慕之心向着天主，对于天上事，尝到异常的乐趣。主日，家人到圣堂望弥撒，母亲在家里陪着她；可是她保持着一种端庄的态度，走路轻轻的只用脚尖走。姊姊们一回来，便向赛里纳要圣过的面饼；她叫这面饼做“她的弥撒”。一天，姊姊们没有带着面饼回来。她说：“若你没有面饼，你给我另做吧。”赛里纳在柜子里拿着一个面包，把它分开，念了圣母经，送给小妹妹；她作了十字圣号吃那面包，像吃圣过的面饼一般。
一次莱奥尼拿了一个篮子，里面盛着小衣服和线轴，上面又卧着一个泥娃娃，对小妹妹们说：“你们选择吧。”赛里纳选了一块花边，小德肋撒却说：“我不客气，什么都要。”说着拿了泥娃娃和篮子。的确，在生活上，她选了天主所要的一切。
可是她的童年生活，也缺不了小毛病，她自己也坦白的自承比赛里纳性情来得暴躁，母亲也屡次提及她的执拗，骄傲。一天，母亲对她说：“德肋撒，若你用口亲地，我给你一个铜元。”一个铜元，在她看来，是一笔大进账。可是骄傲在反抗着命令，她回答：“啊，不， 母亲，我宁愿不要这个铜元。”又有一次，她应该到乡间去，母亲叫玛利亚给她穿上一身顶美丽的衣服，但不要袒露双臂。小妹妹虽然口里不说什么，可是心里却不高兴：“那雪白的小臂膊露在外面，多么写意！”可是不久，这些小毛病跟着时光一齐消失了，她的心灵得到了十足的和谐，同时外表也更显着美丽了。
四 母亲之死
在香花丛中，不久便长出了尖利的刺；她开始要经过冶金炉的锻炼了。
包利纳到孟城的往见会去读书，她已经吃苦不少了。1877年在玛尔定家里，举行小德肋撒四岁的生日，这是在家里举行的最后一个庆日。玛尔定的夫人，身弱多病，引起合家不安；她虽然到露德去朝圣过，可是病势不但不见有起色，而且日重一日。赛里纳和小德肋撒被交托给一位夫人，可是这种流徙生活，他俩并不喜欢接纳。一晚，她们还没有念晚课，赛里纳问妹妹道：“我们该通知那夫人说我们还没有念晚课吗？”“应该。”德肋撒答。那位夫人听了他们的话回道：“好！女孩子，后来再念吧。”然后叫她们独自留在一所大厅里。德肋撒道：“她不像我们的妈妈；因为我们的妈妈常是叫我们念经的。”
可怜！永别的痛苦就在目前了。1877年8月28日，玛尔定夫人美丽的灵魂，回到上主怀中去了，年纪只有四十六岁。她的死，在这小女孩的心灵上，留下一个很深的印象，使她前后如出两人。第二天，父亲拉着她的手臂道：“来，最后一次来拥抱你可爱的妈妈吧！”她把口唇凑近母亲冰冷的额上。虽然不大明白，可是觉得一阵无句的心酸，涌上心头；人家隐瞒她的事，她都明白。
出殡那天，在家里发生一件颇有意义的事，管家的对她们说：“可怜的小女儿，你们没有母亲了！”赛里纳听了，突然投在玛利亚的怀里说：“好，你是我的妈妈。”小德肋撒想二姐包里纳眼见被人忘记了，恐怕会难过，便道：“今后你是我的母亲。”
五 新园地
1877年，玛尔定离开亚冷松迁居到里赛，在步索纳村住下。赛里纳和莱奥尼到了本笃会去修道，当时就由玛利亚和包里纳在家里看家和看护小德肋撒。因此现在她可以为所欲为了：有时祈祷，有时读书，有时玩耍，屡次跟父亲上阳台，或是散步去。路上不免来一次拜圣体。她爱花，更爱田间的野花，整个自然界的美丽把她提升到天主那里。她最爱玩赏伟大的景物，爱看海阔天空的环境，参天蔽日的大树，爱看麦田里一星一星的罂粟，蓝壳花，野菌。总之，各类奇妙的万物，都教她别有会心，神游天上。要是父亲领她去钓鱼吧，她也拿着小钓竿，一人独钓。但是她最爱的是远坐芳草隄边，绿茵之上，意远思深，心神沉潜于默想之中。
她第一次见海时，只有六七岁，这次给她留下很深刻的印象。那晚上，她和包里纳远踞崖石，凝神地欣赏着入浴的红日，万道金光反射在水平线上；她幻想着她的小心灵，像一叶扁舟，向天边驶去。
她天赋多情，容易动心，见了贫人，常会不禁怦然而生恻隐之念。
一天，遇见一位贫穷的老人，她走上前去，送给他一个小银元，可是老人推辞不肯受，她因此非常悲伤，那时父亲恰好给她买了些糕饼，对她说：“他不要钱，糕饼恐怕要的。”但小德肋撒不敢去追老人，自语道：“初领日，我要为他祈祷。”
年纪越长，爱天主的热火也跟着旺盛起来。包里纳给她说：“到神父跟前去告罪，等于到天主台前去告罪。”她便问姊姊说：“向天主该说，我全心全灵爱您，向神父也该这样说吗？”因为在神父身上，她也看见了天主。
瞻礼和主日在她的心上，有一种异常的吸引力：她把瞻礼和主日算作天上的岁月。迎圣体瞻礼，尤其高兴；她在主前，一步一步的撒花铺路，但玫瑰花瓣必撒得高高的，在未坠地之前，飘到圣体那里，她见着便尝到一种无上愉快。
她听得懂的第一篇道理，是“耶稣苦难”，这篇道理，很震动了她的心弦。讲到她的本名圣女德肋撒，父亲低声向好耳边语道：“小皇后，留神听着，人家讲你的主保圣女呢！”她的心灵便尝到一种极甜蜜的神味。晚上，有时父亲引她在街上走，她一路眼望星辰，喜的莫可名言；她最爱看金光点点的参星，排成T字形的，她指向父亲说：“爸爸，你看我的名字，已写在天上了。”
冬夜，一家团聚着，共享天伦之乐；完了一局棋，姊姊们便轮着念圣教周年礼仪和有益心灵的圣书。念时，父亲的膝上，总是变成小王后的宝座。念毕，父亲歌喉清脆，唱几曲动听的诗歌，催她入梦；她睡前必向包里纳道：“今天我乖巧吗？天主欢喜我吗？小天神在我四周飞不飞？”总是听到个“是”字，才肯安心睡觉，否则就要大哭特哭。她的幼年，确是黄金时代，这黄金时代直延至1881年，那时她要到本笃会学堂去读书。
六 上学去
已有八岁半了。同级的学生，个个都比她大，但她不久便驾乎同学之上。因她是最熟悉要理的一个，本堂神父居然叫她做“小博士”哩。对于文学和历史，她发生极深厚的兴趣；可是对于文法和算术读起来就味同嚼蜡，像是她最大的仇敌了。游戏时，同学们都兴高采烈的走着跳着，她却妙想天开，到树底下去找寻跌死了的小鸟，然后郑重其事地埋葬起来。有时又欢喜津津乐道她满肚子的历史故事。
在这小小的世界里，她也受过苦：一位十四岁的同学，天资并不聪敏，可是富于嫉妒，常常千方百计收拾她的小胜利。幸而每晚放学回家，顿时心花为之怒放，愁闷为之瓦解，她记载道：“父亲膝上，权作我的舞台，我把我的好成绩报告他听，他便左亲我，右吻我，早把我的一天愁闷，抛到九霄云外去了。”每星期四是例假，那天她并不玩耍，整天呆坐着，若有所思似的，恐怕是在准备着接受些那快要光临的痛苦吧。
1882年10月2日，她的姊姊包里纳进到加尔默罗会去修道：这次离别，在她心弦上添了几许离愁？只有天知道！她在隐修院的窗格子后，见她的爱姊包里纳改名依搦斯，好不心酸，回家后，心为之碎，不久，竟因此得病。
是近年底了吧，她害了头痛病，日夜不得休息。次年春，转为重病。父亲那时正领着姊姊们到巴黎去，她和赛里纳住在舅父基琳家里。在一个晚上，她头痛到极点，整夜全身战栗不停。回到步索纳去，病势更沉重。到了四月初旬，她能够参加包里纳的穿衣礼，已经算是万幸了。四月七日，病势又卷土重来，她只觉四肢无力，像常昏迷不醒，口所言，心所思，像有外力强迫着她，往往昏晕，一连好几点钟。可是她却说，总不会晕迷过去；就在像最沉迷的当儿，旁人的言语，声音纵使低微，也听得清清楚楚，而且后来还记得。医生见这病离奇古怪，无药可治，都惊奇不止。父亲吓得惊惶失措，只把一切的希望，托付于天主和圣母手中。寻时适逢圣母月，信德活泼的父亲托人到巴黎的胜利大堂，作九日敬礼，献弥撒九台，恳赐小皇后病愈。在九日敬礼中，病势有加无减，病人狂呼着她的姊姊“玛利亚，玛利亚”！玛利亚在她跟前，她却不认识。玛利亚拿东西给她喝，她反大叫别人要毒死她。大家正在以为无可挽救的当儿，天上的救星便到了。
在床头的旁边有一尊圣母像，大姐玛利亚，哭跪像前求慈后施恩；莱姐和赛姐也跟着大姐跪下来，一同哀祷三次；第三次，小德肋撒也凝视着圣像，约两三分钟的工夫，目不转睛。她后来写道：“我忽然看见所供的圣像，活动起来，童贞玛利亚的美丽，脸上的温良慈爱，只应天上有，非世间言语所能容形其万一，而最足以沁人心脾者，莫如她的蔼然一笑。我那时一切的痛苦，突然消失，我的泪滴不觉夺眶而出，这泪是天上的神慰。童贞圣母向我走来，对我蔼然微笑……我欢喜得不知此身在天上还是在人间？但我想这福气，该秘而不宣，否则我的福气将不能长久。”
七 初领圣体
她病愈后，照常工作，但心灵上常留着天后甜美的印象，她写着：“我的四周，都是喜乐……我的生活一连十五天愉快得很。在那时，我忽然生出初领圣体的热愿。”可是到1884年1月2日，她才满十一岁（是那时规定可领圣体的年龄），所以还要等待一些时日，这使她难过极了。她常说：“我是1月2日生的。若早生两天，便可以早一年领圣体了。”一次，她要求她的姐姐玛利亚领她去听圣诞子夜弥撒，和别的人一同领主。她一知道圣教初兴时，小孩子也能领圣体，便大叫道：“为什么现在不是这样？”
在准备初领圣体的三个月里，她献的神花有：2173次爱主之情，818次克己，这些神花是写在姐姐给她的小册子上，每天选定一朵花，象征一个德行，有时是紫罗兰，有时是玫瑰，或是鼠耳花，相思花等：用这些花，在她心中，编成小耶稣的摇篮。
最后，她一生最美丽的一天（1884年5月8日），终于光临了。这一天的时光，像在天堂一样，给她留下一个永远不磨灭的纪念。
她写着：“耶稣和我的灵魂作第一次的接吻，是多么的甜美呀！这是爱情的接吻，我觉他爱我，我也向他说：‘天主，我爱您，我永远奉献给您。’那天耶稣并不向我要求什么，也不求我克己，因为小耶稣和小德肋撒早已互相明瞭了。但我们那天的初遇，与其说是看一眼，不如说是融合在一起。我们那时已经不是两人了；小德肋撒销声匿迹，像一滴水消失于大海洋中，只耶稣一人，他是主人，他是万王之王。”
领了圣体回来，她禁不住大流其喜泪；同学很是诧异，以为她想及亡母不禁心酸起来吧。她初领圣体日所定的志向很天真：（一）总不失勇敢。（二）天天念“至仁哉，童贞玛利亚，望尔记忆……（即圣伯尔纳多所作的圣母经）”。（三）努力压制我的骄傲；这是她一生的特征，因为她将来要教人怎样走“神婴小道”。
午后，她以全体同学的名义朗念奉献于圣母诵。不久父亲领她到圣衣院去见包里纳姐姐，回来时，姐姐赠她一个精致的表。这美满可爱的时光，到了5月22日才能第二次尝到，那天她第二次领主，陪着她的有父亲和大姐姐玛利亚。
八 圣依会的吸引力
圣召的苗芽很早已潜藏在她的心田里了。1887年，爸爸陪她到巴园主教处，求主教恩准于圣诞日进圣衣会修道。主教问她是否很久以前，就盼望得这恩宠；她回道：“主教大人，是的。……我三岁的时候，已矢志献身于主了。”
姐姐玛利亚和包里纳进圣衣会时，她已经蓄意也要进圣衣会。这并不是姊姊之爱驱使她，而是一种修院生活的声音使特选的灵魂勇随圣召。那声音是圣衣会的声音，即是圣玛利亚的口令，热救人灵。小德肋撒曾救过一个罪大恶极者的灵魂，那个罪人叫做彭齐尼，他被判了死刑后，仍固执不听善劝，不肯痛悔，但刚走到断头台上，因着德肋撒的祈祷，回身恭捧苦像，口亲耶稣的圣伤三次，才受刑而死。
但在她心中最强的声音，却是天主的声音，她自写着：“天主见我爱祂的时候到了，祂便和我结约，我便整个变成属于祂的了。”
她又写道：“耶稣啊，我终于找到了我的圣召；我的圣召是笃爱。”
可是要实现她的梦想，还要经过几许的奋斗；圣衣会也不来鼓励她继续奋斗，姐姐玛利亚和包里纳以为她年龄尚幼稚；而院长姆姆玛利亚.公撒格也不能给他什么帮忙，同时她还要经过不少别的难关呢！
第一道难关便是要得到父亲的同意；下面便是她自述和爸爸合演的一出悲喜交集的场面：“父亲独自坐在花园里……我上前去坐在他身边，满眼含着酸泪。他老人家和蔼慈祥，疼爱万分的望着我，把我的头紧紧的靠在怀里说：‘小皇后，你有什么心事？放心说吧！’接着立起身来想掩饰他情感过度的冲动，仍紧搂着我在胸前，缓步而行。我带泪细诉要进修会的事……他也哭起来了，但并没有吐过半句反对我圣召的话，我们仍旧继续一起散步……他指示我一丛小白花，像是一朵朵精致的小玉簪花。他顺手采了一朵给我，同时对我解释造物主怎样令它生长，保存它直到今日。我想这仿佛是我的小史，我把它当圣骨收下。我见爸爸采撷时，连须根也没有损伤，似乎还可以移植到肥腴之地。”
那小花是她；但因为年纪的确太轻了，所以阻挠她进会的另外还有圣衣会的严规、舅父基琳和圣教会的法规等。她曾求过修院的会长，本区主教，甚至教宗的恩准，但最后仍属徒然。那时古当斯和巴园两地的教友恰好要到罗马朝圣，爸爸领着她，也跟着他们到罗马去。1887年11月20日得见教宗良第十三世，轮到她觐见教宗了，她明知宫中严禁向圣父陈言。她口亲了圣父履上的十字，圣父伸手给她亲的时候，她什么都忘了，仰面向圣父哀求说：“至圣圣父，我启请圣父赐给我一个大恩！”教宗心弦颤动了，俯下头来，为能更清楚的看她。她并不心慌意乱，再启奏道：“至圣圣父，请因圣父金庆大典之年，恩准我十五岁，得进圣衣会。”佐理司铎，雷物劳尼启道：“这女孩子想进圣衣会，神长们正在考量着这问题。”教宗道：“我的好孩子，你听神长定夺好了。”但女孩子还不服气；合掌靠在圣父膝上，作最后的尝试道：“若至圣圣父说个‘准’字，大家都准了。”教宗应到：“放心，放心，天主果真要，当然进得成。”
好天主愿意这朵小白花还等几个月。但罗马之游并不是空游的，她看过圣伯多禄的坟墓，领过教宗的降福，在斗兽场高罗寨中祈祷过，在圣家的住宅罗勒道领过圣体，参拜过圣女依搦斯堂，这一切都大大的加热了她的热心神火。
九 修院生活
1884年4月9日，星期一，小德肋撒终于进了圣衣院去；本来只消六个月的试炼，即是第二年1月10日，就能行转衣礼的，后来怕神长不高兴，所以更延长了，而且她的父亲又病倒了，所以庆日又不得不延期；然而庆日终于来临了，她身上穿着大氅衣，那氅衣是白色的，上面装饰着天鹅绒，和亚冷松特出的花边，很是美丽。
父亲一见了，便把她搂在怀中，叹着道：“啊，这就是我的小皇后啦！”接着，同进圣堂，照常礼献于天主；但末了儿，主教不知怎样，竟唱起“赞主词”来，本来，这“赞主词”只在发大愿时才可以唱的，一唱起来，竟不能收场，直唱到尾。
一跨进院门，视线立时就移到小耶稣的圣像上，小耶稣在鲜花彩烛中向她微笑；转眼看时，只见庭中满铺着雪花。天上净配极能体贴她的心，竟在这天赏给她平生最心爱的六角飞花。她的德肋撒的名字，仍没有改；初次来修院时，她欢呼道：“若能取名小耶稣德肋撒，我当如何快乐！”现在入了会，竟能如愿以偿，她的快慰便可想见了。
她的初学生活，延长到一年以上，因为直至1890年9月8日才能发大愿：那天是圣母圣诞瞻礼。作耶稣的净配，这是多么隆重的瞻礼！“当日是小圣童贞把小花献给小耶稣的日子。”在那一天，样样都小，只是小德肋撒所得的恩宠不能算小：这丰盛的圣宠，把她的小心灵充满了平安与愉快。9月24日，举行戴黑兜礼。她整天流泪，因为父亲病重，不能来院降福“小皇后”；而且病势有加无巳，直至1894年7月29日，平安而终。父亲之死，使这圣衣会小修女吃苦不少，她那时开始准备着做“爱的牺牲”。
究竟小德肋撒在圣衣会里，作了什么？在七年中，常作谦卑贱役；管圣堂，衣物室，餐室，看门等贱役：她最喜欢当看护之职，但院长总不叫她做看护。
1893年，她二十岁，当五个初学生的领袖，但从没有正式受到初学师的衔头，这衔头是院长玛利亚.公撒格姆姆兼任。她的职分含糊不清，难于治理，需要非常的本领和手段才行；在会议中，没有投票权，从没有参加过什么会议，也没有得过什么体面的地位。在眼光如豆的人看来，她的职位卑不足道，可是在天主的透视万物的眼光中，却有无限的价值。在圣衣会中，她暗地里深深的爱了天主，大大的吃了苦。爱主吃苦是她一生的关键。她给小灵魂指示的“神婴小道”，也不外是爱和苦。
十 生活于爱潮中
她的声音很清脆悦耳，她以修院生活的和谐，高唱爱情之歌：“在此苦世，我只能做的事是唱着‘耶稣我爱您！’”她投在爱波中，任爱情漂荡着，她的心每一搏动，都是为上天净配而搏动。她的心不断的飞向衪。她的祈祷，如乳香缭绕衪的左右；感激之歌，高升到衪的耳鼓里。永久的爱，她的爱是由真诚、真理、细腻熨帖交织成的；累赘的热心神工，并不能吸引她，也不欢喜到书上去找一些太玄妙的和感情作用太强的越祷工夫；她要的神工是有骨气的，坚强不屈的。有时生怕热心神工太过火，差不多哭着求恕道：“心中有爱，往往需要说出无数的梦呓语。”同时转身向耶稣说：“您深知道：我只找真理。”
她在生活的泉源里培养爱德，那泉源是圣经和圣体；圣经常常带在身边，一刻不离。“在祈祷中，我尤爱念圣经，在那里，我灵的一切需要，都可以找到。”她视圣体为长生和培养公教圣德母亲，院长不准她日日领圣体；她说：“我到了天上，将叫您改换主意。”又向耶稣说：“我本愿多领您，但恪于会规，不能每日恭领，可是您不是全能的么？请逗留在我心中，像留在圣体龛里。”
她知道爱情只有用事实才能证实，便道：“不许我作大苦工，有什么打紧？小孩子只晓得撒小花……亲亲天主圣座……高唱圣爱之歌……我愿为爱情而吃苦，愿为爱情而享乐，我只晓撒些花瓣……要一片片，一瓣瓣的向您撒去……我唱歌，我不停的唱着歌，纵使要在尖锐的荆棘丛中，去采取我的玫瑰，也不推辞的。”
不消说她这样在“神婴小道”上，自然猛进如飞了。她从小已经赋有大量“融合的圣宠”，这圣宠领她到“结合天主之路”和“晤见天主”的境界去。真的，初领圣体，使她和小耶稣融合在一起，她欢喜多吃苦，受一种神学家所谓的“炼路”的试炼；这样，她准备着上爱情的最高峰。能自认微小，故能获到高升：“啊，耶稣，举我到您怀中的升降机，是您的双臂；为上升，我并不需要长大；反之，宜缩小，年纪愈大而我愈小，”这是“神婴小道”的要诀：那就是投在好天主的手上，一味盲目的依靠，任衪移东放西，小灵魂只要和衪结合，尽情爱衪，于是乎圣德的高峰，便可安然而达了。
小德肋撒坐着这神妙的升降机，飞升到耶稣台前和耶稣举行“神婚”，就是她整个和耶稣联合着。在初学院里已经试过几次这种爱的联系；发大愿前的避静，虽觉得极度的枯涩，可是那避静也指示好耶稣是在她心里。“我相信耶稣自己，隐在我心的底部，神秘地活动着，暗示衪要我做的一切。”虽在工作时，这种联合亦不肯间断。
她是一件神秘的事实的主角，这事实唤起我们注意到圣十字.若望所说的爱之创伤：“我自献作神爱牺牲之后数日，在祭台后正拜着苦路，忽然我像中了火箭似的，那火热烈非常，我几乎以为要死于此火中。仿佛有一种无形的力，强迫我投入此爱中，这是多么可爱的火呀！多么甘饴呀！”神圣的弓手射伤了她，然后取她置于爱的最高的境界，那就是神学士们所称的“圣化联合”。
表面她并没有什么特殊的表现，可是若深究她的心理状态，立即察觉到这联合是不间断的，她写道：“我的姆姆，是你许我献于天主的，你认识那火么？更好说，这圣火在我心灵中仿佛汹涌着的圣宠海洋呀！从那天起，‘火’穿透了我，包围着我：在每分每秒的时间，这‘慈爱’把我更新，把我炼净，不令我心中稍染纤尘的罪污。”她只愿耶稣作她全体各器官的主人，总不作本性的工作，只作超性的神工。她勉强一位修女说：“我友，你愈软弱可怜，越能爱耶稣，越能作圣爱之牺牲，愈能亲近这焰焰的爱火。”
她就这样的活于圣爱中，爱令她的一举一动都迎合衪的意志，常奏凯旋之歌；在她的心田里，满开着各种德行的鲜花，她自己觉得没有什么毛病可攻打了，那可说是耶稣生活在她心中了。有人问她，你怎样猜中初学生的思想？她坦白地回道：“往往我教人的，我自己也觉诧异。我只知道，我说出来，并没有错，是耶稣借我的口说出来的。”甚至连院长姆姆也惊奇不置。“我的姆姆，有一天，你说耶稣光照我明悟，一旦给我多年的经验，你并没有说错。”
经过这种种的融合，无怪她对于死视为无足轻重了。她说：姆姆，我想现在没有什么再能阻我飞升了，因为我在这世界再也没有别的意愿了，一心只愿痴爱天主，死于爱火。
十一 橄榄园的辛酸
向着辛酸的橄榄园大步迈进着，随着耶稣走上痛苦之路；她表示着为主致命的志愿道：“耶稣！使我为尔致命而死！给我肉身或灵魂的致命：若两种致命一齐都给我，那就更妙了。”她的一腔热愿竟得满足了。
小德肋撒从小就已多多吃苦，十二岁时，在预备初领圣体的避静中，更大受多疑的烦扰；初入圣衣会，痛苦已经展开两臂欢迎她，先是她的家常便饭，便是辛酸的神圣的枯寂。有时使她不觉慨叹道：“我的爱，你在哪儿？”但谁给她回答？院长姆姆么？“天主许的，叫姆姆异常严厉的待我……我到她面前去，总不免要吃一顿责骂。”她的初学师么？“不错，我的初学师是一位圣女，但她的训言对于我竟是一种酷刑，一种致命之苦。”
其他的修女呢？对圣女大多数不免加以白眼，有些还视她为眼中钉哩。她的姐姐呢？铁面无私的会规禁止她和她会晤。神师呢？听她口口声声说爱耶稣，只道是她自高自大自私自利的表示。一位修士刚明白她的心事的，又即离她而去。小德肋撒过了五年这种暗无天日的生活。虽说也有平安和愉快的时候，但立时又被遮天蔽日的神圣的枯寂代取了。这样，她准备着作无上祭献的牺牲品，像圣女玛加利大，听了耶稣的哀叹声，“我要找一颗心，带着爱情来休憩于这心中”。她便想道：“要是灵魂自作牺牲献于天主，那么天主一定快快欣享这些祭品，因为天主见到自己焰焰的爱火有发泄的余地，当然是无上愉快了。”她欢呼道：“耶稣，使我能作这幸福的牺牲罢。”
1895年6月9日，天主圣三瞻礼，她正式献己于天主作为“神爱牺牲”；我们若要明白这牺牲，该看原文，原文是在她常随身带着的圣经内，圣教会对于这经文，也赐有大赦。原文最后的几句包含着全文的精华：“我天主，至圣圣三，我愿献我作为神爱之牺牲，俾能活于纯爱，死于纯爱。求尔不断焚化我，炼净我，以汝心炎炎焚灼之火，炽热我心，乃幸获为尔之爱而致命焉。”
她深知耶稣是一位满身鲜血淋漓的净配，也明白爱之浩叹，只能在十字苦架上。这给我们启示她怎样欢喜致命：“致命……这是我青春的印号；这印号在圣衣会内我的卧室中越来越看的清楚。可钦可敬的净配，我愿像您一般，给人鞭打，钉在苦架上……我愿像圣巴尔多禄茂被剥皮而死，像圣若望投在滚沸着的油镬中，像安提奥岐的圣依纳爵被猛兽搏噬，嚼成天主的食物，像圣女则济利亚，授首于刽子手，以尝利刃。像圣女若翰.达尔克在烈火上频呼耶稣圣名，不绝于口。”
她这些大志宏愿，难道永远不能兑现吗？不，最后的痛苦来临了，奉献神圣的牺牲数日之后，觉得被火灼伤了，火势热烈，她以为要死于这烈火。这是天上净配对这小牺牲的预告。那时净配的手收回了火箭，可是伤势已经变成致命伤了。她的心伤了，全身也伤了。
十二 飞升
许久以前，小德肋撒已听见“远远的唧唧细语”，那是净配要光临的声音，1894年，得了白喉症和不停的咳嗽，使她日夜不安，身体也跟着坏下去。1896年4月3日圣瞻礼六半夜里，在卧房内咯血；她没有点上灯，眼巴巴的等待破晓，走到窗口去一看，只见满手巾的血，她不禁喜极欲狂。但她把这咯血的事给长上提起时，像无足轻重似的，长上因此也并不介意，仍准她作那天要行的神工和厉害的补赎。下午洗玻璃，她的脸青一块，白一块；一位修女见了，想帮她的忙，她坚持不允，因为那天耶稣为她而死，为她吃了偌大的苦，她不忍不吃些苦儿。她虽满身病苦，气力全无，但不愿缺少丝毫的职分，也不托故推辞，不全守会规。咳嗽一刻不离她，日夜发着大量的汗。院长叫她吃补药，她补补身子，然而病势只稍为复元了一点儿，接着便又反有加无巳。
一天晚上，疲倦不堪，勉强到圣心祭台前去唱歌，她到了那里，立即坐下来。一位修女打手势，叫她立起来，她虽然身上发热，疲倦不堪，也立即挺身立着，直到唱完圣歌。虽然身负重病，院长仍准她随着大众过公共的生活；有几种工作，使她疲倦得要命。
晚上，独自上楼到寝室去，冬天北风凛烈，寒气澈骨。每上一级楼梯，该休息一会儿，等转过气来，才能继续上一级。到了寝室，已经累得死去活来；单为脱衣，也得要整整一个钟头。垫的是单褥，盖的是薄被，通宵不能合上眼皮。院长想空气和阳光对于她的身体，不无小补，所以叫她每天在园里散步一刻钟。一位修女，见她走不动，对她说：“这为你是徒劳无益之举。”她回道：“我是为传教士而散步……我想他们远布福音，航海陟山，风尘仆仆，饥渴劳顿，难保没有筋疲力尽，寸步难行的，我愿以此步履之艰，奉献给天主，减轻他们的痛苦。”
病渐渐的沉重起来，只得坐在一架三轮车（父亲最后的纪念品）上，由一位姐姐在后面推着，在那两旁种有栗树的幽径上。她的自传，就是在这些栗树荫下写的。她极盼望早死，重病给她送的死讯，未免望眼欲穿了。她叹息道：“今后我只靠爱情传死讯了。”看护对她说：“你似乎吃苦不多。”圣女微笑，指着一杯颜色鲜红的药水道：“这是我一生的象征……外面看去，花花绿绿，以为我吃的是玉液琼浆，其实是一杯苦酒哩！”看护说：“你现在痛得厉害吗？”她答道：“不错，但这是平生所渴望的。”
除了肉体的痛苦外，还受信德的诱惑，她死前十个月之久，备受这诱惑的威胁。自述道：“天主准极度深厚的黑暗来侵袭我，想到天堂，徒然增加我的悲苦和不安。”
1897年封斋的末期，又大吐了一次血。姐姐们眼巴巴的看她死去，心里着实有所不甘，于是把她移到调养室去休养。在那里她倒大大的吃了苦，但她却愿死在那里。7月16日，领了临终圣体，但前一夕，还作了一首歌儿，叫人在她领圣体时唱。8月19日，圣雅先度瞻礼，领了末次圣体，因为她常作呕，所以长上不准她再领。
死亡一步一步的走近来，她依照耶稣的意思，求院长准她死，但院长不允；她于是救耶稣叫死亡像贼似的来偷她去，领她到永福之宫。她受的痛苦厉害得令医生们也不胜惊讶！病体给寒热病销磨到剩一把骨；虽口渴如焚，但为效法耶稣在加尔瓦略山上所受的苦，滴水不肯进。
伟大的一天，终于来临了，那是1897年9月30日。临终之死，极形惨剧，她时而坚握苦像，时而双手交叉胸前；早上，凝视着在微笑的圣母像，慨叹道：“我用多大的神火求她……现在只有临终的痛苦，连安慰的影儿也没有。”下午清醒了一刻，乘机请人为她代祷。下午三时，一阵离奇的苦痛突然袭击她，来势越来越凶；六时了，钟楼的钟声一阵阵传过来，圣女在注视着童贞圣母，神情亲热，无可比拟。院长说她终期已近了，她柔声道：“也好，这也行……啊，不，应受之苦，我不愿减分毫！”接着注视着苦像说：“啊！我爱您……我的天主，我爱您！”
这是她最后的话：突然向左倾，酷似昔日的致命童贞，授道以尝利刃的神情；又似圣爱之牺牲，被爱情之主，射以爱情之箭，而得因爱而死的神情。忽又起身危坐，如闻飘飘天乐，双目炯炯凝视圣母像，约念一遍信经的工夫。至是，神爱之灵，卒被鹰攫去。晏晏然升至云霄而入天国。
十三 圣德的光芒
1897年10月4日，举行安葬婴孩耶稣.德肋撒典礼，群众异口同声的称她为小圣女。果然不久，便能荣登祭台，列于圣教会最光辉的星群内，他在1897年，7月7日在临终病榻上曾说过：“我自觉我的使命快要开始了，我的使命，在于使世人爱天主，像我爱祂，同时教世人走‘神婴小道’。”
天主给她的使命，是叫她给世人证明：“圣德不在乎外面的环境，或本性的才能，或惊天动地地令人咋舌的丰功伟业。其实成圣并不难，只要忠于各人的职位上的本分，又在每天生活中的小事上，以最大的爱情做到尽善尽美，恒心不懈；这就是做圣人的秘诀。”
她以她的自传（灵心小史）教人走“神婴小道”。这本书，脱稿于圣衣会，是因听命而写的：这是一本描写修士心理的杰作，这自传在过去和现在对于一般信友的神修，予以莫大的援助。她教人修德成圣，是直接的。她许下了：“我到了天堂上，要用天上的日月来加惠世人。”现在她荣登天国，果然不食言，大施其温良慈爱，圣宠之光。是的，这光已从圣衣会里透射了出来，普照着大地。
她的使命不只限于圣衣会一隅。不，她要回到世上来，使人爱这“无限的永远的爱”，她给修女们许下要回来，大降“玫瑰花雨”。果然事实给我们作证了：世界上到处都撒着她的奇迹。她所作奇迹之多，的确令人咋舌，六大本厚厚的书，苍蝇足这么小的字，也说不了她的奇迹，无论在里赛圣墓或在世界的任何一角，在任何阶级里，这些惊人的奇迹，仍不断的增加着。
无量数的群众，络绎不绝的到里赛去，像到最著名的圣地去朝圣一般，信众都一心依靠这位“玫瑰小皇后”。近世纪以来，圣教会列圣人入品之最快的，莫过于圣女。她升天后仅25年，就是1923年4月29日，荣登祭台，立为真福；两年后，1925年5月17日，蒙教宗必约第十一世列为圣女，这位教宗称圣女为“德行和谦逊的灵迹”，又爱称她为“朕的明星”。列入圣品的那一天，来观礼者人山人海，说各语言的民族都有，充份地表现着圣教会的至公至圣的个性。罗马蔚蓝的天也俯视着那天的热闹，弥额尔.安极乐画圣所筑的圣伯多禄大堂圆顶，照亮得如同白日。全世界都知道，另一盏光荣的明灯在新立品的圣女头上辉耀着。
圣女婴孩.德肋撒九日敬礼
（启）主，尔惟专于扶佑我。
（应）主速格以救助我。
（一）……吁，圣女婴孩耶稣德肋撒，尔处此世，为时不多，而契合天主，无时或息，心神结合，造诣功深。恳求尔，使我等得与至尊天主，常常亲睦，一举一动，惟求仰合天主圣意。（念天主经，圣母经，圣三光荣颂各一遍。以后各端仿此。）
（二）……吁，圣女婴孩德肋撒，尔鼓信德之翼，奋飞主前，生时艰苦备尝，死后得目睹天主玄奥，光耀无比。求尔亦使我等认识保存耶稣默启及永不能错之圣教会，所训示之真理，并发扬而光大之。
（三）……吁，圣女婴孩耶稣德肋撒，尔受忧苦受诱惑受弃绝受磨难时，尔之望德，刚强不屈，深知主至忠至信，既许必践。求使我等，常恃善良之主之圣宠恩佑，幸诣天国，共享望德之果，永福无疆。
（四）……吁，圣女婴孩耶稣德肋撒，尔幼嫩之心，爱火焰焰；口吐娇音，高唱爱情之歌。求使我等热爱耶稣、爱情纯一，忠勤不懈，屏除自我，俾我等能活于救世主燃于人心圣爱之火。
（五）……吁，圣女婴孩耶稣德肋撒，尔生性慈悲，见穷苦者，恻隐之心，怦然而动。求赐我等，爱人热切，庶几仰副耶稣之新诫，盖爱德，乃其徒之表记，以别于教外者也。
（六）……吁，圣女婴孩耶稣德肋撒，尔热切救灵，极愿罪人回头改过。求赐我等，亦得此传教士之热火，俾能协同合作传教事业。
（七）……吁，圣女婴孩耶稣德肋撒，尔救身灵之致命，勇献于主，作为神爱之牺牲。求使我等，为补偿可钦可敬之圣心，所受之侮辱，日献小牺牲，与吾主共负苦架。
（八）……吁，圣女婴孩耶稣德肋撒，天主特选尔，示世人以“神婴小路”，依恃天主，取法神婴。求使我等明白尔之深谦，尔之顺从圣神恃引，尔之孺慕深情，无限依恃，及其他小德行，庶几循此小路，吾人亦能步尔芳踪，稳登圣德高峰。
（九）……吁，圣女婴孩耶稣德肋撒，尔曾许下，将以天上日月，加惠吾人，求使我等，常存主宠于心，善度此生，藉主荫庇，卒获尔所许之“玫瑰花雨”。
（启）圣女小德肋撒为我等祈。
（应）以致我等，幸承基利斯督所许洪锡。
请众同祷 天主，尔尝曰：“假令不变为孩童，不能入天国”今恳求尔，使我等取法圣童贞德肋撒之深谦与真诚，日后在天得获永赏；维生维王世世。亚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