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青年慈父  圣鲍斯高小传
    圣若望·鲍斯高小传(1815-1888)

    纪念日:1月31日

    一、神童

    五巴诺·黎达斯所称的“十九世纪最伟大的奇迹”,是生于一八一五年八月十六日夜间,一间贫寒的农舍里。这农舍位于亚斯的新堡的碧基乡。这奇迹是什么?就是那名震寰宇的圣若望·鲍斯高神父。

    圣若望虽出身贫寒,父母是不名一钱的村夫。可是上主在冥冥中早有上智的安排,要在他身上完成一番轰轰烈烈的丰功伟业。他将来的使命是作青年的宗徒,孤儿之父。无量数不尽青年的慰藉。凡是宗徒们和他们的继位者所传的福音,还没有普及到的地域,他便把光荣的十字架树在那里。他的父亲叫做方济各·鲍斯高,是一位典型的公教信徒,为人热心诚恳,勤谨活泼,活像圣经上给我们作模范的圣若瑟。同时,他也具有当代农夫的忠义、明智。这些粗野的农夫虽目不识丁,可是德操却令人敬仰不置。前一个世纪,在庇爱蒙地,尤其是在基爱地方,这种农夫到处都可以找得到。他母亲叫玛加利大·奥其纳。时至今日,别人(就连在荒萤的草原上生活的半开化的人)都以亲切的口吻叫她做“玛加利大妈妈”。她是一位足资楷模的公教母亲,为人精明审慎、目光锐利、性情略带点沉静。

    圣若瑟在哺乳期间,连母亲的德性也吸取了,父亲的德性却是先天传到他的血液里的。一八一七年,父亲方济各·鲍斯高快要去世了,便叫来了他一生不离的好伴侣给她说:“我快要死了,但我全心全灵的顺从主的安排,我把我的几个儿子托给你照顾,特别请你尽心照管小若望。”

    “父亲死时,我还未满两岁。”鲍斯高神父后来这样追述道:“所以他的容貌我也无从追忆了。那时我也不知自己做了什么,只记得(是我早龄生命最先记得的事)母亲给我说:‘你从此没有父亲了。’人人都离开死者的卧室,只有我不肯离开。母亲拿着一个盒子,里面放着几个鸡蛋,对我说:‘小若望,来吧!’‘如果父亲不来,我也不来。’‘可怜的孩子!来吧,你已没有父亲了!’说完,便放声大哭,拉着我的手,引我到别处去。我见她哭,自己也跟着嚎号大哭起来。虽然在那个年纪还不能知道失掉父亲是一件多么伤心的事,但我常记着‘你是没有父亲了’这句话。”

    这样,这个将成为无量数的孤儿之父,在柔嫩的生命过程中,顿时失怙。一个家庭里所发生的不幸,在肤浅的视察者看来,也许以为是莫大的浩劫,然而那不幸的变故,落在天主手中,却往往变或经验的宝库、阅历的泉源。

    李摩肋神父的笔尖描摹出来的小若望是这么的一个:外表秀丽,玲珑活泼,头上长着一把密密的富有曲线的青丝,眉作一弯新月形,蛋儿脸,丰满红润,两只乌溜溜的眼珠透人肺腑,鼻子平正,小下巴怪令人可爱的圆润,两片朱唇好像随时准备着飘出一两片微笑似的。性情如火,易于动怒,还略带点执拗,说“不”便不到底,所以须要费九牛二虎之力,才能克胜自己个性的冲动。外表看去有点严肃。他的意志坚决如钢,说得来做得到。沉默寡言,而善于观察,人家说的一句话,他总要想个透彻,好能够找出适当的对付办法。

    这小孩子在弟兄之中,最能听从母教和把自己的本性才干,向着天主那方面发展。他的圣洁、谦虚、听命等美德,和他的生长成正比例地发荣滋长着。从他的脸孔,尤其从他的一双小眼睛,透出一种超自然的灵魂美采。真的,只要和他接近,便自然会觉得有一种无可言喻的愉快。

    二、初次奇梦

    小若望九岁的时候,第一次做了一个奇梦。现在让鲍斯高神父自己来讲给你们听吧。底下就是他的说话:“我约摸九岁的时候,做了一个梦,它深深的印在我的脑海中。我觉得梦中好像是在我家附近很广的场上,有许多孩子正在那里玩耍,有的笑,有的玩,同时咒骂天主的也不少。我听了那些咒骂的话,立即跑往他们那里,拳打口呼,叫他们住口。那时显出一位衣服华丽,令人起敬的中年男子,他披着一件白袍,面孔是这么光辉,令我不能注目。他唤我的名字,又命我统领那些孩子,一面给我说了这几句话:‘不要打他们,应该用温良与爱德去获得你这些朋友的心,另外你还要给他们说明罪恶的丑陋和德行的宝贵。’我很畏怯地回说:‘我是个贫穷无知的孩子,不会给他们讲论圣教的道理。’那些孩子们不再争论、吵闹、咒骂天主了,大家都围着那个讲话的人。

    我差不多自己也不明白说什么:‘你是谁?命我做这样不可能的事?’我继续说道。

    ‘就是因为你以为这些事不可能,你应该听命、求学,使它们成为可能。’

    ‘我怎样可以求学呢?’‘我给你一位女教师,你受了她的教育,自会变成智者。没有了她,什么智慧也是愚蒙的。’

    ‘但是你究竟是谁呢?’‘我就是你母亲教你每日三次问候她那位的儿子。’

    ‘我的母亲给我说,要是没有她的允许,不准我和那些不相识的人来往,所以你给我说出你的名字罢。’

    ‘我的名字,你可以去问我的母亲。’

    那时我见在他旁边有一位面容庄严的妇人,身上穿了一件光耀的氅衣,好像到处都有极亮的星儿在闪烁着。她见我愈讲愈错乱了,就唤我到她跟前,和蔼地执着我的手,说:‘你看,’我一看,才知道那些孩子都跑了。只见一大群狗、猫、熊和其他多种动物。那个贵妇继续说道:‘这就是你的田园,你该在这里工作,你当成为一个谦逊、刚强、壮健的人,现在你见这些动物所遇的事,你该去替我的儿子做。’我那时转眼一看,刚才那些凶恶的动物都变为驯良的羔羊,个个跳着跑着,在四周叫着,好像庆祝那人和那个贵妇。这时,在梦里,我哭起来了,我央求那个妇人给我解说,使我明白,因为我一些也不懂得。她便一手按着我的头,给我说:‘时候到了,你一切都会明白。’忽然,一阵噪声惊醒我的甜梦,睁开眼来什么也不见了。我觉得很奇怪,我的手,因为刚才所下的拳头还有些作痛。我的脸被那些顽童打得好像火热般似的。那个男子和那位贵妇,那些所说所闻的事,依然这样生动地涌现在我的脑海中,当晚竟致不能成寐。”

    三、目标

    这位神童一生的目标是什么?是爱青年。天主把他提拔出来,是叫他用毕生的精力去谋青年的幸福!在他的黄金的童年时代,这个伟大的目标也已整个的占有了他。这目标使他在准备初领圣体时,发出了无限的热情与欢快。

    年纪还不过是十一岁的小若望,遇见了新上任,姆利约铎区的本堂司铎若望·贾劳疏。神父给他的秀丽端庄吸引住了,便住了足跟他攀谈起来,谈了不久,便深深诧异这位神童的应对如流、资质过人、健强的记忆力和超年龄的宗徒热诚。末了,神父问他说:“你喜欢读书吗?”“非常喜欢。”“你给什么阻碍着?”“我的大哥安多尼。”“为什么你的大哥不让你好好儿读书?”“他说这是费时失事的勾当,他需要我帮助他种田。”“为什么你喜欢读书?”“为做神父。”“为什么你要做神父?”“为接近许多许多的青年,教他们要理,他们本来并不是坏东西,只是因为没有人家教导他们,才变坏了。”他们又继续谈了一些话,贾劳疏神父知道这孩子是不平凡的,便立意用心教导他,叫他到自己的家里去,起初教他辅弥撒,后来战胜了他哥哥安多尼的阻扰,得到了他母亲的同意,神父便每天亲自教他读书。

    四、牧童—小工匠—卖艺者

    但是他的哥哥安多尼看见他不耕田,整天只是拿着书本,心里着实不喜欢他,便常常找机会阻扰难为他。最终愈来愈厉害,有时甚至拳脚交加的打他。

    母亲玛加利大,因为怕有伤和气,而且为避免更大的不幸起见,便决意叫他到别处去,给农人们作小工。

    然而那时恰好是冬天,这事可不容易办得到。小若望起先在步底利亚,后来在蒙奥里都两个亲属处工作。小若望年纪虽小,却很识时务,他知道人家实在是不愿意收纳自己,只得回到家里去。后来母亲打发他到姆利约村去,他于是忍痛地动身,在傍晚时分到了那里。

    在麦场上走着走着,只见一家人正在忙着织藤篮。一个声音问他道:“小孩子,你找谁?”“类思·摩利亚。”“我正是,你要什么?”“母亲叫我来给你们当小工。”“你的母亲是谁?为什么你这么年轻,就叫你离她远去?”“我的母亲叫玛加利大·鲍斯高,因为她看见我的哥哥安多尼常常虐待我,便给我说:‘你拿这两件汉衣和两块手帕到包桑尼去,求人家收留你工作,若是找不着工作,你便去姆利约村,这村是在邦贝罗和萌哥谷之间,在那里你找个主人收留你,你说你是你母亲打发来的,希望他们会收留你!’”

    “可怜的小孩子,”类思·摩利亚说:“我不能收留你,现在是冬天,你看有工人的人家,还把工人辞掉,你忍耐回家去吧。”

    “请你开恩开恩,收留我吧,我不要工资,只要你们收下我。”“我不能收留你,因为你不会干什么。”

    小若望那时嚎號大哭说起来:“请收留我吧,要不然我便坐在这里,永远不起来……不,你们不要拒绝我。”说了他便开始在麦场上着手工作,家主妇多罗地亚·摩利亚见了这至情的天真的热泪,便央求丈夫收下他,至少留他几天工夫,丈夫终于答允了。

    小若望总算找到了工作—牧童的工作。在古经上,许多伟大的古圣祖、大司祭、得天主默启的大能国王,大都是小牧童出身的。同样的事在新经上也是屡见不鲜,天主无限上智的安排,往往叫出身卑微的人来管理修会的大家庭和坐在圣伯多禄的宗座上,而这些人许多是处身在羊群之中的。他们沿着小溪,卧在柳荫之下,或是躺在深谷的怀抱中,欣赏着大自然中的奇工妙化,深刻地默想,潜心养性,就在这样的环境下,往往陶冶出不世之材。

    在摩利亚家里,约摸逗留了两年工夫,一八二九年冬天,他得到舅父的提拔,回到家里去,在贾劳疏神父处读书,神父很高兴把他留在自己家里。

    不幸一八三零年十一月二十一日,贾劳疏神父死了,所以小若望只读了一年书。但进步得非常迅速。他全心依靠上主的安排,而且又非常之热爱圣母,这一切都可以使他常常得着安慰。

    这时他该得每天步行到新堡去,在那里有一间学校,程度大约等于我们的初中,一共五级,由一位老师包办着。

    每天要走约摸二十公里的路程,这对小若望委实是辛苦不过的。母亲觉得有点不忍,便叫他到一位名叫罗培笃的缝衣匠的家里住宿,宿舍就在楼梯脚下,他在缝衣匠家里,利用间暇的机会,学会了缝衣,这样一来也可以填补了膳食费。缝衣匠颇好玩音乐,他也跟着学习。

    还有点余暇,又跑到铁匠间去,跟铁匠沙维豪学习。不久,居然能娴熟地作用铁锥斧锤之类的工具。后来又在鞋匠的凳子上,学会了造鞋。

    在他熟识的木匠处,又学会了作用刨、锯造桌子和凳子等家常用具。当他日后威名满播全球的时候,以前所造过的家具,便给人家视为稀世珍品。

    他是缝衣匠,是音乐师,是鞋匠,是木匠。他真是取法了圣保禄。当初圣保禄,为了不让人家耗费去维持他的生活。于是在日间宣传福音,在夜间却不辍工作—织篮子。小若望也同样地半工半读来填补他的膳学费,不用人家给他维持,他那时还不过是十五岁罢了。在十岁的时候,他已很会用笼子、小机关或是绳索或是树胶去捕捉雀鸟,卖给人家。

    在蒙答非亚,是某一次的主保瞻礼日吧。一片广场上竖着一根所谓“幸运”的竿子,许多在附近居住的青年,都努力尝试爬到竿顶上去,为获取这幸运,但是都不能成功。广场充满喝彩声,不时还夹杂着嘲笑失败者的声浪。

    小若望在众人的视线之下出现了,他知道在竿顶上,各种的幸运中,有一个钱袋,里面装着二十块钱(在当日已算是一笔大款了)。他想这对他的生活是很有用处的,便决意尝试一下,结果胜利是属于他的。他爬到竿顶只取了钱袋,留下别的“幸运”使别人还可以染指的希望。

    他有时到市场去或赶集去,看见在广场上有走江湖的卖艺者,他想熟习这些把戏,为在碧基能够集合些孩子,利用这玩意儿来吸引他们学习圣教要理。他便全神贯注的观察卖艺者的一举一动。不久,居然学到打筋斗、走绳、翻腰,以及各种危险的表演,甚至连脱牙也学会了。

    他利用这些玩意儿,使小孩子们像铁遇到磁石似的被吸引住了。他们看见他的表演灵巧而轻快的把戏,都觉得很诧异。他的歌声是富有磁力的,同时他的记忆力又是铁一般的刚劲。再加上一颗良善温和的心,所以到处备受小孩子的欢迎爱戴,这一切都足以帮助他成功,然而没有钱什么也不行。

    他需要东西。母亲玛加利大便给他预备一条绳子和一张桌子。一张桌子和一条绳子,可有什么用?他却晓得怎样利用呢!在广场上,他把绳子的两段缚在两棵树上,然后在绳子上身轻如燕的走来走去,上上下下的翻筋斗,这玩意儿很能吸引起大家的兴趣。

    他又聪明又伶俐,眼既锐利,手法又快,不久居然可以和本领好强的卖艺者比赛。但这些游戏,只是一种工具罢了,他利用这工具来吸引小孩子们,给他们讲解要理,或复述听来的道理,中间还插入许多唱歌和祈祷。有时观众中,不免有些人显出不耐烦的样子,低声怨怼他,说不高兴听道理,祈祷来得太多。小若望听了,端立在一张椅子上,毅然地,好像一位将军似的喝道:“好,你们尽管离开这里。但记好,当我弄把戏的当儿,若你们回来,我要把你们赶走。老实说,我再不准你们在这里插足。”在这恫吓之下,大家都不敢出怨言,安静不动的听他说话。哪料一百年之后的今天,他的无数的神子在无量数的听众中,在世界上的每一个角落中,重演着同样的一幕。一次两次,以至无数次,用同样的方式,使野蛮的人,一变而为天主的儿子!

    鲍斯高的奇梦应验了,而且每天都在一字一字的应验着。

    五、学生时代

    他在新堡的学业,不见得有什么起色,原因是环境不容许他安静地读书,他便到基爱里去,进了一间公立学校的第一班。但在短短的四个月里,竟跃上第三班,而且常坐着第一把交椅。给他写传的人,记载着几件关系于他在那个时期饶有兴趣的事实。那些事实都充分地表现出他惊人的天资,铁一般的记忆力,和蚂蚁般的勤谨,所以他一直成为师表们惊讶的焦点。

    同学们都非常爱戴他,他在同学中立了一个所谓“欢乐会”,目的在于利用各种娱乐,消极地躲避罪恶,积极地把各人地位上的职务履行得尽善尽美。

    一八三五年十二月二十五日,他从演说训练班毕业,考入了修道院,在亚斯的新堡的本堂,穿了修生的衣服。当时他曾经一度进退维谷,不知入圣五伤方济各会,还是做世俗神父。后经神师贾发束神父的指导和那时作的一个梦的暗示,便决意入了基爱里的神学院。

    类思·高木禄修生是一位神形清洁的有形天神,他和鲍斯高很友好,在他们中间举行着一个成圣的比赛。这友谊极其宝贵,因为它是非常之隐秘。鲍斯高常致力逃避一切惹人注意的外衣,一直到死,常保存着这种态度。在神学院里,他也创立了一个会,目的在于保守院规和善尽神业上和学业上的一切本分。

    一八四一年六月五日,在多里诺宗主教公邸,法兰助尼之手,升级铎品。

    他的真正崇高的宗徒事业,救青年们的灵魂,谋社会的改造,就在那一天奠下了基础。

    六、神父

    在准备晋升铎品的避静中,他曾立了一些坚定不移的主意,其中有些与青年比较有关系的,就是:常常严格地利用一分一秒的光阴;事关救灵,该准备着忍受一切工作、受凌辱;以圣五伤方济各的温良爱德为自己的导师;除了有害于身体的食物以外,无论端来任何食物,总要显出愉快的样子;每天行点儿默想神工和读一点灵修的书籍;弥撒前后,至少有一刻钟的准备和感谢;每天须拜圣体一次。

    那年的暑假,他帮助亚斯的新堡的本堂神父做了宗徒的事业。

    他需要决定一种职任,因为各种职任像大雨似的倾注在他和他的母亲的头上。有人请他作富家子弟的教师,也有人请他在姆利约铎村当本堂神父和教师之职,还有人请他在新堡当副本堂。他在决定取舍之前,去请示贾发束神师,神师劝他不要接纳这些职任,却请他到多理诺五伤方济各司铎培养所去,使他在神学和宣道方面力求深造。鲍斯高绝对服从,但到了多理诺,于十月三日进了培养所。

    真福贾发束目光远大,在一八四一年,早已预言他将要变成“多理诺的伟大宗徒”。

    同时圣哥多楞高也曾给他预言的忠告:“你的衣裳太薄了,另找一件比较厚而且耐久的吧。这样,青年们拉扯它时,不致撕破它,因为将来有一天,很多人要拉扯它呢。”

    在培养所里,他全神致力于告解方面。

    他深刻的信仰,深广的学问,对青年心理的认识,和贾发束的善表,都足以助他成为一位告解的宗徒。

    我们也许可以说他的教育法是建筑在告解上的。在青年中间,他开口第一句忠告,总是请他们去办告解。

    加禄干尼德公爵说出了下面的一件事,这事完全表露出鲍圣的教育法是建筑在告解之上的。一天,我去找他,只见他正坐在书桌旁,书桌上有一小纸条,纸上写了许多个名字。“请看这几个顽皮的东西,他们的行为有点令人不大满意。”那时我还不大知道他的教育法,便问他是否将要惩罚他们。他答道:“没有什么惩罚,请听我说吧。譬如这个顽皮东西,”说时他指着一个名字,“是最顽皮不过的,但却有着一颗良好的心灵。在游戏的时候,我去找他,问他的健康如何。他当然回答说:‘身体很好。’我便问他:‘我的朋友,你完全满意你自己么?’他起初定然有点诧异,接着红着脸儿,俯下头来。那时,我便和蔼的给他说:‘我的孩子,你看,你有点不大妥当,肉身固然是健全的,也许心灵不大平安罢?你很久没有告解了吗?’再过一刻工夫,这青年便去告解,而且我敢说从那时起,我不必再替他担心了。”我很留神的听着,他说时显出一种宗徒的温良慈蔼。这样,我已发现这位谦虚的神父之所以能成大业立大功的秘诀了。

    从鲍斯高的唇间常常飘出:“做神父,应该不断的致力于天主的利益,就是致力于教堂。”这是他一生的标语。

    在二十多年中,他除了献身于青年教育工作外,还努力在他的大家庭之外牺牲一切,为社会上各等人士服务。

    在服侍病人的工作上,他的热心可以比得上神学博士瓜辣。在看顾囚犯方面,也不逊色于真福贾发束(在多理诺,人家叫他做断头台上的神父)。他常在多理诺的监牢里,在城中无数的学校里听告解、讲道理。听告解的工作也在各医院里,尤其是在哥多楞谷的类思医院里举行。他个人能够同时担任如此繁重的事务,的确是一个超人的奇迹。有时人家请他到城外去,他还能够找着空来应请。足迹所及之处,常得到丰富的讲道的收获,尤其在米兰、蒙沙、热威亚和望陶威。

    在与鲍斯高同时住在多理诺的虔诚教友中,谁个没有跟他办过告解?

    他前后曾十次到过法国,在他身上重演着亚尔斯和露德的盛况。马赛、阿威农、里昂,尤其是巴黎,都是他建设宗徒事业的地点。

    七、教育家

    他怎样成功的成为一位教育家?慈幼会是怎样开始的?一八四一年无原罪圣母瞻礼,他在圣方济各小堂的更衣所里,正在准备举行弥撒。突然听见更衣所的管事和一个孩子吵嘴,后来看见那管事拿着鸡毛帚狠命地打那孩子,孩子吓得连忙拔足逃走。

    他看着很不高兴,喝止那管事,把孩子叫了来,孩子颤抖着走进去,鲍斯高给他说:“你望了弥撒么?”“还没有。”“好,你来望弥撒吧,后来我给你说些令你高兴的事。”

    弥撒完了,念了感谢经后,鲍斯高把孩子领到一间小房子去,满面堆着笑容宽慰他不必害怕什么,问他道:“我亲爱的小朋友,你叫什么名字?”“巴尔多禄茂·夏来理。”“是哪地方的人?”“亚斯的。”“你的父亲还活着吗?”“不,他已死了。”“母亲呢?”“我的母亲也死了。”“你有几岁?”“十六岁。”“你晓得写字读书吗?”“一点儿也不晓得。”“你领过圣体了么?”“没有。”“告解过没有?”“我小时候告解过。”“你去读要理吗?”“我不敢去。”“为什么?”“因为我的同伴,年纪比我少,却比我晓得多,所以我怕他们耻笑我。”“要是我另外教你要理,你肯来读么?”“当然肯。”“你喜欢在这房子里么?”“喜欢,要是人家不打我。”“你可以放心,没有人来打你,你是我的好友,别人不肯教你,待我来教你,什么时候我们开始呢?”“随你的便。”“今晚好么?”“好。”“现在好么?”“也好。”鲍斯高于是双膝跪地念了一遍圣母经。这第一次只限于教他划十字圣号以及给他讲解天主造人的目的。

    就在这可纪念的一天,一八四一年十二月八日,无原罪圣母瞻礼日,藉着一课简单的要理问答,开始了庆礼院的伟大工作。下主日,夏来理带来了别的六个孩子,贾发束神父再加上两个,这些先来的又带来了别的小朋友。过了不久,便达到一百个。这一百个孩子的名字永远地刻在历史上,称为鲍斯高的“顽皮孩子”。

    这里,他开始显出从天主接受得来的伟大使命:作青年们真正的教育家。现在,我们看见慈幼会的教育机关散播到全球各地,社会上各界人士,无论公教或非公教徒,都争先恐后地把他们的子弟送到慈幼会士开办的学校里去。从这一点来看,已足见鲍圣的教育法的成功和优良了,他的教育原则完全建基于“情爱”,最崇高的基督的情爱。

    他常常对自己的神子说:“你们要在青年中工作有所成就,最要紧的是善待他们,诚恳地爱他们,使他们知道你们的确只谋他们的幸福。对于他们的毛病,应该用忍耐和友爱的手段去纠正,切不可打他们。孩子喜欢的,你们也应该喜欢,使他们不但视你们为师表,更视你们为父亲、哥哥、朋友。这样,他们不会怕你们。相反,只会爱你们。没有亲热不能表示情爱,没有情爱的表示,更谈不到开心见城。谁愿意人家爱他,须给人家看见他实在是先爱了人。耶稣身为天主,也不嫌纡尊降贵俯就小孩,慰藉人们的痛苦。”

    没有一位教育家对小孩子曾显示了同样大的情爱,鲍斯高就是这样的奠定了他的教育法。人家问他的教育法是怎样的?他答道:“你们想知道我的教育法吗?这连我自己也不晓得。我只知道不断的向前进,按着天主的默示,因时制宜,渐渐地形成的。”本来他大可不必这样回答,他可以拿一本圣经给发问者说:“请看,这就是我的教育法。”

    慈幼会的工作之所以有着惊人的进展,实在是得力于此。凡与圣经符合的工作,定有丰富的收获。鲍圣的教育法,比起其他的教育法,真有点像鹤立鸡群。在这里容许一个结论:就是他的教育法是最“圣经化”、最“基督化”的。直到那时,甚至在那些修士管理的学校里,也采用着一种所谓“严格教育”,这教育法是使下属知道了该遵守的规矩,谁犯了规,就得受相当的惩罚。在师长和学生之间或长上和下属之间,应当保持着相当的距离,一条不能越过的鸿沟。

    鲍斯高首创了一种几乎完全相反的教育法,叫做“预防教育”。这教育法,在先柔和地使学生知道了自己的本分,然后像严父慈母般照管他们,使他们失掉犯规矩的可能。这教育法完全是奠基于和蔼、宗教和理智之上,同时采用着两件神奇的工具:告解与领圣体。

    在那时候,杨森的学说也闯进了公教的圣殿里去,由于这种过激地害怕着天主公义的学说的结果,竟使圣体龛几乎常常关闭起来,鲍斯高却把圣体龛给他的神子重开,使他们不断的注视着圣体龛。森严可怕的耶稣,以变而为和蔼可亲的天主,同时小孩子也比较容易地爱戴他们的天主,比较容易地去恶行善。的确,教育家是一位有权威的改革者。

    鲍斯高为发展教育家和改革者的工作所采用的方法,最得力的当推学校、工厂、印刷品。那些有趣纯正的主义,现社会几乎忘得一干二净。他便对症下药,利用学校来广播关于圣经的主义和思想。在民众中,他栽培出整千整万的满腔救灵神火的司铎;学问渊深的教授、名医;公正的律师;铁面无私的法官;忠勇的将士,个个都是优良的公教徒。在学校里,他替自己预备了有力的助手,这些助手在他死了之后,还继续着他的伟大事业。

    利用工厂,又可以收容无量数的青年,他按着神圣的目标,培养他们,使他们得到一技之长,将来能在社会上立足。青年们所学的有革履、裁缝、钉书、木匠等项,工厂也变成了学校。从这些学校里每年栽培出整千整百的能够手脑并用的工人,这些工人把在庆礼院中所得到的良好思想散播到社会去。此外还有印刷品,这委实是一个强有力的教育工具,它不但为教育学生,而且也是为教育一般民众而设的。这样,她的蓬蓬勃勃的救灵神火,便可以藉此而燎诸普世。从他的笔尖,出产了约摸一百本印刷品。以他一个负责如许繁重的工作,事务烦集的人,竟能成为一位多产的作家,的确令人不可思议。他以为每个慈幼会修士,或多或少总要向着学业之徒前进,他以为公教刊物,是现社会的急需品。在过去和目前,从慈幼会印书馆出版的书报,真是多的不可胜数。

    八、慈幼会的创立者

    “鲍斯高的顽皮孩子”的数目越来越多了。起初,他只关心到年纪比较大的青年,譬如:泥水匠的徒弟之类。但不久这数目已超过了他们的集合地点的容量了。神学博士瓜拉知道非有一个固定的场所,不足以收容这些青年,便许鲍斯高借用司铎培养所旁的小场。但他应该离开培养所的时候已近了。那时马上就有许多职务纷呈到他目前,他在贾发束神父指导之下,升任为华道角,圣裴罗美纳医院的神师。这医院和培养所相距不远,是巴罗禄男爵夫人所建的。这样一来,他便可以逗留多理诺,处身青年群中工作了。

    那时华道角是在城外,所以比较容易的找到一块广场,来娱乐一大群的青年。但在迁居之前,他作了一个奇梦,请听他的活灵活现的自述吧。“一八四四年十月第二个主日,我要通知青年们迁徙庆礼院的消息,可是地点还没有找到,手头不名一钱,人又不识一个,所以我活像一只热锅上的蚂蚁。前一夕,我带着铅般重的心去睡觉,夜间作了一个梦,这活像九岁奇梦的一个‘注脚’。我现在忠实的把它记下来:我梦见我自己站在一大群动物中间,有狼、有山羊、有小山羊、羔羊、绵阳、犬和鸟。牠们张着嘴巴,狂叫得不亦乐乎,说是地狱里魔鬼的狂叫,也不会过甚其辞。这一来,可把我吓呆了,我正想拔脚走……猛然看见一位夫人,穿着得挺端庄,看去是个牧羊的。她叫我陪着这群畜牲,同时她自己也前进。我们走了很远,停了三次。每次停下来的时候,这些畜牲有许多变成羔羊,这些羔羊了的数目渐次增加着。我们还是继续前行,走到一个草场,那些畜牲在那里跳跃着,嗅着草,却不互相冲突。我疲惫得几乎跑不动了,便想停下来坐在路旁,但是女牧者请我继续前进,走了不远,走到一个广场,四周围着走廊,在走廊的尽头,有一座教堂。那时我发觉那些畜牲有五分之四已变成了羔羊。牠们的数目,增加得非常之迅速。同时也来了几个牧童,他们是来牧放羔羊的。牧童的数目增至相当多了,便分开来,到别处去找别的奇怪的畜牲,引导他们到羊栈去。我想走开,但女牧人请我向南边瞧。我向南一望,只见一座宏伟壮丽的圣堂横在目前,我看见一座大风琴,一些乐器,便不由的想唱起弥撒来。在圣堂内有一方白布,上面写着立体的字‘Hic domus mea,inde gloria mea   这是我的圣堂,从这里我将要大大的受光荣。’我想询问女牧者,我究竟身在何处?这次旅行有何意思?这座和那座圣堂,有什么意思?她回答我道:‘到时你自知一切,将有一天,你的肉眼将要看见现在你用神目看见的一切!’”

    真的,那一晚,鲍斯高的神目看见了他将来用肉眼目睹的一切:就是看见华道角,那座大房子,两座圣堂,无量数奇形怪状的畜牲。

    鲍圣,多理诺顽童们的领导者,圣母给他指定了目的地,神奇地使野畜变为驯服的羔羊。她是天主的牧者,鲍斯高后来请全世界的人称她做进教之佑圣母。

    庆礼院最初由司铎培养所侧迁到济良所。在这里,一八四四年十二月十八日祝圣了第一座小圣堂,名叫圣方济各撒肋爵堂。

    由济良所再迁至圣伯多禄下狱的坟场;再由坟场迁至摩拉西附近的圣玛尔定堂;再由摩拉西迁至摩力达,但在摩力达也不能久事逗留。最后只好在华道角一个荒场上流浪着。但他仍不灰心,一味仰望上主的安排,但不久连广场也不能立足。

    巴罗禄男爵夫人看见三百多孩子,整天的大闹济良所,便干脆的请他迁居;坟场的本堂的女仆,因为不能忍受顽皮孩子的喧哗,便怂恿她的主人下逐客令;摩拉西的人家,给这群孩子闹得不亦乐乎,竟要惊动了政府的权利来驱逐这群所谓“小流氓”;在摩力达也是为了同样原因而被逐。最后荒场的主人,也生怕这群小狼连草也拔了去。现在,可怜的鲍斯高真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便不由的哭了起来。

    在他的周边,只有黑暗,密密的黑暗。人们都好像给嫉妒和恶意麻醉了,一味的阻止他的工作,给他添麻烦。同时,环境又给他呈现出无数荆棘。许多所谓的朋友,一时都变成对面不相识的路人。政府当局初时的爱护态度也一变而为仇视态度,各处谣传他已变成了傻子。甚至有人想把他送到疯人院去。幸而鲍斯高在这四面楚歌之下,得到天主的扶助。天主全能的手,待预定的时候一到,便伸手援引祂的忠仆,祂从永远预定了:

    圣人头上戴的光荣,

    是用荆棘所织成,

    是用血所凝成,

    是泪的结晶。

    在最后的一个荒场上,数百个哭哭啼啼的小孩子包围着他,和他的悲泪融合在一起,生怕他抛弃他们。他在蔚蓝的天空之下,活像古经上古圣祖们替自己和自己的子孙求天主降福似的。这是不可言喻的、崇高的、富有历史性的一幕。意义是那么的深刻,可以燃起任何缺少信德的人的信德。鲍斯高就是这样的在他的青年中,为他们祈祷。

    祷毕起来,只见一个素不相识的人走近来,自愿让给他一座小房子,那就是毕纳地的既低小又破旧的房子,每年租金三百二十元。

    这房子是在华道角偏僻的一隅。多理诺的主保圣疏劳陶略、圣阿祭道、圣屋大维就是在那儿致命的。他把那小房子权作小堂之用,叫做方济各撒肋爵堂。下主日,就是复活节大瞻礼。鲍斯高像一位凯旋大将军似的领着庆礼院的青年荣进小堂,这次总算找到了永久的居留所了,那是一八四六年复活瞻礼。现在,在那荒场上,我们可以看见一座宏伟壮丽的进教之佑圣母堂,面积十数万方公尺,四周还有宏伟的建筑物,里面有慈幼会最高机关的办事处,鲍斯高就在那儿去世。今日全球各界人士都像被磁石吸引住似的,被吸引到那儿去。来参谒的有当代的显赫人物,也有农夫愚妇、枢机大臣、主教、神父、赞助员、修女、一般民众和活泼的青年。

    从华道角奠基起,直到现在,慈幼会在世界上的发展是令人惊奇不已的。

    九、远涉重洋

    华道角的庆礼院只是第一座吧。在多理诺办起的尚有多座。一八四年增建圣类斯庆礼院。在维多利亚玛脑二世马路,可以看见圣若翰堂的钟楼。一八四九年,在宏基利又另起一座,后来先后在小玛尔定、华沙利(在那里有一座宏伟的国际神学院)和多理诺渐次发展到全意大利。每座比较重要的都市都拥有慈幼会的学校,以后由意大利渐次发展到全世界去。

    那时远涉重洋的奇梦又来找他了,一八七六年他对几位心腹的会友道:“我似乎梦见在一块住着尚未开化的人的区域,那里是一块无垠的荒漠,没有山,也没有土丘。但在极远的天边却突起了一连串的崎岖的山,在平原上有无数人走着,他们几乎全身裸着,身体魁梧奇伟,活像半截铁塔,相貌狰狞可怕,头发长黑而卷曲,紫铜色的皮肤里微带着黑色,肩上只披着毛皮,手中拿着长矛和投石用的绳子。有的在抓野兽,有的在长矛上挂着抓来的鲜血淋淋的兽肉。他们一面彼此厮杀着,一面和白种人战争着,地上给尸体塞满了。我见了,不禁胆战心惊。忽然从地平线上出现许多人来。从他们的衣服和举动来看,便知是各修会派来的传教士,他们愿意把基多的宗教给野人们宣讲。我仔细的打量他们,但始终不认出一个来。野人们如疯如狂似的,奔向他们去,把他们杀掉了,挖出他们的内脏,把他们的肢体撕裂开,然后把一块块鲜血淋淋的肉块挑在枪尖上。那时从远处又来了另一批传教士,他们春风满面的走近野人去,在他们前面有一队青年领导着。我见了,吓的不住发抖,我想他们这一来,不是白白的送死么?我赶忙走近他们去,其中有神父和修生。我定睛细瞧,才认出他们原来是慈幼会士。

    ‘你们来这里干嘛?’我高呼着。我那里肯让他们去送死呢!我正想拦阻他们的去路,只见野人们一见是他们,不但不加害,倒把手中的武器放下,满面春风的迎接我们的传教士。教士经过他们中间,他们排在两边,教士念玫瑰经,他们也应付着。接着他们把武器放在教士们的脚下,大家一同跪下来。同时一位慈幼会士领唱:‘来恭候,好圣母!’他们也同心同口的提高嗓子唱下去,歌声是那么洪亮,竟把我吓醒了。”

    一八七四年,布宜诺斯亚利斯首次请鲍斯高派遣会士前去。一八七五年,第一批传教士从多理诺出发,由贾利哀劳神父领导,他后来做了慈幼会第一位枢机主教,死于一九二五年。自后常有远征的传教士,而且每次的人数都渐次的增加着。他们的足迹遍布美洲的拉丁民族的国家,从墨西哥起以至和伦角,和英属的加拿大,也传布到南非洲、刚果、突尼斯、埃及、巴肋斯坦、安那托利亚、印度、中国和日本。

    十、奇迹

    这小册子,不容许我们作慈幼会的统计和它的历史。所以我们不能细述它发展的经过和各种伟大的工作,如母佑会、男女赞助会(又名慈幼会第三会)。慈幼会月刊,月出三十万份,采用九国语言,遍布全球各地各重要机关,如教职会、工会、技师联合会、国际同学联合会(约有三百处分会),还有母佑会的女子同学会等。

    鲍斯高的生命可说是一连串连续不断的奇迹。一个平平无奇的小牧童,今日竟成为一个成功的会祖,他的修会是现代最伟大最兴旺的一个。鲍斯高个人,虽则不名一钱,但却建了整千整百的庆礼院、学校、收容所、各种慈善机关。他的奇妙的事业越过了祖国的国界,而且在野蛮的人中,也引起了备极爱戴的口号:“鲍斯高神父万岁!”这口号,野人们总没有抛过给别的受造之物。

    这些奇妙,是从那儿来的。圣经上说:“天主在他的圣人中是最奇妙不过的,同时圣人们因为能够忠于天主,在人类中,也变成了奇妙的。”

    奇迹在鲍斯高身上,简直变成了家常便饭。一八四八年,人人都进了圣堂,有两个孩子从多理诺的庆礼院里,暗暗的逃了出去洗澡。圣人那时在圣依纳爵地方,给他们在背上拍了两下,他们痛得不亦乐乎,终生不能忘记这两下子无形的教训。

    同年的圣诞,为着纠正更衣室管事的错误,在圣爵中大量的增加了面饼的数目,人家问起这事来,他却坦然回答说:“那祝圣圣体的比起增加面饼的奇迹,更远远的超过。”

    一八四九年,他给一个已死的青年人告解,使青年人重获心灵的平安。

    同年诸圣瞻礼日,增加了栗子。这奇迹,他的老学生至今仍津津乐道着,不久又做了增加胡桃的奇迹。

    莫拉利·若瑟,是加西力的乡长,幸得鲍斯高来望病,奇妙地医好了多年不治的瘤病。安多尼·葛达,是一位银行经理,国会议员,年已八十三,病入膏肓,无可救药。鲍斯高来看他的病,他许下帮助庆礼院,重病立痊。一八六七年五月三日,一个可怜的女人叫做拉孟的,跛不能行,圣人拿了她的两枝拐杖放在她的肩上,然后叫她求圣母庇荫,她的两脚立时好了。临走时,鲍斯高对她说:“你去吧!但该常热心敬礼进教之佑圣母。”

    奥国伯利公爵的公子深波染病,被他立时医好了。那时的电报都确定他的病是不治之症。伯爵陀玛努尔·沙蒂,也是从坟里被圣人再次拉出来的一个,后来竟能亲手放了进教之佑圣母大堂最后的一块砖。在佛罗棱斯,伯爵夫人热罗尼莫·鸟高记拉(后来慈幼会叫她做佛罗棱斯的好妈妈)。她的儿子给庸医弄得半死不活,也是得到圣人医好的。无数的凭据给我们证明他能准确的预知人家的死期。有时他把日期说出,像预言方济各·包该罗惠拉神父,便是好例子。

    他的圣德的名称,日益远播。许多经他的妙手而回春的,或亲自作证,或用信件来证明。只要在圣人跟前,心灵上就觉得有一种宁静和平安,在这里我们也顺带说灰奇(一只狗的名字)吧!圣人每次遇到了生命的危险,或是不测的灾害,这灰奇便应时而出现,危机一过,又立时隐没,确是来无踪去无迹。

    一八二五年的一个傍晚,圣人独个儿走回家去。忽然迎面来了一头像狼似的巨犬,嘴巴怪长的,耳朵高高的竖起来。圣人见了,不觉大吃一惊,但后来见嘛头巨犬向他摇头摆尾,像欢迎他似的,便用手轻抚牠。这头极美丽的畜牲陪着圣人到了学校,忽然隐遁了。同样的事发生了好几次。晚上要是圣人不能及时赶回家去,要独个儿经过那贼窝般的华道角,总会见到这头忠心的灰奇从道路两旁突然出现。

    有许多次,玛加利大妈妈老是不见儿子回来,便差两个青年去找他,这样他们也有机会看到灰奇。这头神出鬼没的巨犬,既不知是从那儿来,又不知是谁的。但每次发现,总是不早不迟来抢救圣人出险。灰奇曾经三次救了圣人出险。三次的凶手,有因积怒,有想偷东西,有个是他的死对头,在晚上黑暗幽僻的地方想暗杀圣人。

    圣人自己说:“我好几次想探究这头狗的来源,究竟是谁的?但我立即又推开了这个思想。牠是谁的,对我有什么关系?只要他是我的好朋友便够了。我知道,我每次遇了生命的危险,这狗便应时而出,把我安全地抢救出险。”

    十一、圣人之死

    教宗庇护九世和良十三世,都曾经好几次接见他,鼓励他,并赐以宗座的遐福。那时庆礼院竟达一百座之多,而慈幼会的传教事业真有一日千里之劳。一位医生细察他的身体,给卢华神父说:“他的身体只剩一把骨,他是一座坏了的机器,但仍旧继续工作,他几乎不吃东西,而仍能生活下去,这不是奇迹之中的奇迹吗?”

    一八八七年十二月,他的病苦陷入无可救药的状态。十二月四日,再不能举行弥撒。

    圣诞前夕,他要求人家给他送临终圣体。他愿意死后人家能够说:“鲍斯高死了,衣袋中不名一文。”圣诞之夜,领了终傅圣油。苦头足足吃了一个月,但仍不断的接见客人,出命下令,降福人家。一八八八年正月三十一日零时,入于临终状态。早上四时三刻便与苦世长辞了。享年七十二岁,六个月零十五天。

    逝世的消息一传出去,全世界为之震惊。他的圣死,曾备受超过十万人以上的敬吻。真是一个破天荒的大凯旋。圣尸安葬在华沙利。他临死的一年在这里为传教士的工作建了一座大修院。

    一九三四年四月一日,蒙庇护十世列入圣品。礼仪的隆重,参观者的众多,是公教有史以来,绝无仅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