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庇岳神父
    1910年8月10日,星期五,庇岳小兄弟在贝内文托总主教堂晋铎。从那时起,他便被称为庇岳神父。圣父永远地召叫了他,要他继续圣子稣基督的使命,晋铎就是这召叫的回响。不过「我们暂且不谈太多关于他晋铎的事,只顺带一提,庇岳神父的母亲朱西帕及兄妹均有出席晋铎典礼。父亲当时还在纽约,花不起钱再次回家。

    庇岳神父晋铎后,朱西帕便不再称儿子为方济各,而称他为庇岳神父。她坚持要亲吻他的手,这是意大利南部流传至今的习俗。他会尝试阻止她,但她通常都能在他收回手前,将之捉住。她会说:「首先,我是为利布拉姨亲吻你的手(第一吻),再为贝莱姨(第二吻),再为菲洛梅纳姨(第三吻,」,还有一大堆姨婶和代母。最后,她会说:「庇岳神父,我现在为自己亲吻你的手。」

    这时,他便会阻止她,并松开双手说:「这算是什么?儿子应该亲吻母亲的手,而不是母亲亲吻儿子的手。」

    很自然地,我们总想以美丽的言词,来形容这神圣的场面;可是,关于这些晋铎当天发生的小事,我们所知有限。不过,我们不用灰心,因为从那时起,庇岳神父所作的一切,以及他所经历的一切,已远超任何作家毕生所能描绘的。

    庇岳神父晋铎前的生活,就像一首条理简洁、悠扬悦耳的交响乐;然而,从他1910年晋铎至1968年去世期间,这交响乐变得错综复杂。他渴想天主,但又认为自己在天主面前无用和不配,故求死以脱离这痛苦的煎熬。

    晋铎初期,他祈祷时十分投入,以致他的感恩祭长达差不多三小时;人们却因此而埋怨他,并称他为「疯狂会士」。

    他经常看见护守天使,并且跟他谈话;可是,色迷的诱惑及魔鬼的缠绕却往往把他弄得瘀伤流血。

    早于1910年,被钉基督的圣伤已在他身上出现,但就连这些圣伤也给他造成尴尬和混乱。

    他写信给神师说:「亲爱的神父,我感到深受凌辱,又找不到藏匿之处。我身心疲累,不能继续下去,就像一条下一刻定必会断的线,但那一刻始终没来。」

    晋铎后不久,庇岳神父给送往奥斯定神父门下攻读宣道学。这时,他的健康再度欠佳;他不能举行感恩祭,二十一天内除了圣体外,没吃其它东西。他在长上陪同下,到尼布斯求诊,但医生们对他的病可以做的,委实不多。

    数星期后,他康复过来,还到彼镇去,这使众人大为惊讶。他在那里逗留至1916年,期间只离开过数次。他前往彼镇,表面上是为健康理由,但其真正动机则永远不得而知,他说过:「若我告诉你上主要我到彼镇的原因,我便没有爱德。」

    在韦纳弗罗,很少人家觉到那神圣的净炼,正在转化这位年轻加布遣小兄弟的肉身和灵魂。然而,有一个人肯定知道,那就是奥斯定神父,他是庇岳神父的省会长,后来更当了他的神师。从那时起,他开始为庇岳神父写曰记,其中一篇写道:

    「1911月,我和长上埃万神父察觉到第一次超自然现象。庇岳神父数度神魂超拔及多次给魔鬼袭击,我们也在场。他神魂超拔时所说的话,以及撒弹袭击的经过,我都一一记录下来。在韦纳弗罗及彼镇,他曾数度神魂超拔,耶稣、圣母及护守天使显现给他,当时我亦在场。每次神魂超拔,长达一小时或以上。此外,他更在神视中看见可爱的会祖圣方济。天国的神视出现前,总是魔鬼的显现。撒弹扮成猛兽、男人、女人或小兄弟的模样显现给他;有时候,魔鬼又扮成圣方济、圣母或被钉基督的模样。庇岳神父借着呼求耶稣至圣之名,很快便揭穿魔鬼的诡计。魔鬼显现后,庇岳神父便进入神魂超拔的状态,上主、圣母及诸位圣人均在神视中出现,而护守天使更是必到的。」

    精明的奥斯定神父,不但将自己的观察按时序记录下来,更责无旁贷地把庇岳神父神魂超拔时所说的话,一字不漏记录下来。一天之内,庇岳神父会数度不省人事,每次约一至两小时。

    庇岳神父祷词的意大利文原文,超凡脱俗,载于由圣若望·罗通多的加布遣会士出版的《奥斯定神父的日记》(以下简称《日记》)。

    1911年12月12日,庇岳神父再度神魂超拔,奥斯定神父偷听到并记下他以下的祷词:

    「我主耶稣,今晨你是那么美丽……但是,我主,请告诉我,你是否在我心中?我今晨领了你没有?有?……是谁给我送圣体呢?……是神父?……他惯常给我送圣体!……若我问他,他总是答:『我用这双不配的手,给你送圣体』……但我主耶稣,我要问他吗?……你可否把真相告诉我?……我知道你不说谎。·……你在亲口说是吗?……但我主耶稣,你给我甚么标记?·……是谁叫我?……他叫我!我睡着了吗?他向我说甚么?……『庇岳,在我这双不配的手里,你看见耶稣吗?』……噢!我主耶稣,请宽恕我。就如厄玛乌的门徒,我已感到你在我心……我感觉到你。……以你一切的温柔···…我不用再渴求你。……噢!亲爱的耶稣。……没有你,我怎能生存?……我主耶稣,时常来吧。……我的心只属于你。……若我拥有世上所有的心,,我会将之全献给你。·……可爱的耶稣,我对你的爱使我支持下去。·……感谢你。……再见。」

    同曰,奥斯定神父记录了庇岳神父的另一篇祷词:

    「我主耶稣,今晨你为何看似那样年轻?你变得那么细小。我的护守天使,你看见耶稣吗?……好,向祂鞠躬吧。……那不够。……亲吻祂的伤口。……够了?……乖乖的小护守天使!……你是那么认真。……我该怎样称呼你?……你叫甚么名字?……噢,我的天使,我听不清楚。请为我祝福耶稣吧。……我主耶稣,噢,我主耶稣,你为何那么细小?……但请告诉我。……走近我吧。·……请告诉我,你会说话吗?……你是那么细小。……耶稣,请告诉我,我今晨领了圣体没有?有?·……是谁给我送圣体呢?……噢,惯常是他!……若我问他,他总是说同一番话:『我亲自给你送圣体!』……他甚至会说法语:小孩子,……小孩子!……但我主耶稣,……你给我甚么标记?他叫我。……但我为何睡着了?……我刚才正与你说话!·……他向我说甚么?他命令我。……但他怎样说的?·……「庇岳,你看见耶稣吗?因我手里拿着的这耶稣之名,我命令你领受圣体!……噢,我主耶稣,是的。……还有另一标记吗?护守天使也在那里拿着小碟子。噢,我主耶稣,感谢你!感谢你!我主耶稣,你现在可以回去自己的地方了!

    「噢,我的小母亲,·……我美丽的小母亲!……噢,妳的眼睛是那么美丽。……耶稣,你说得对。……是的,妳很美丽。……若没有信仰,人们便会称妳为女神。……·妳的眼睛甚至此太阳更灿烂。……我的小母亲,妳是那么美丽。我光荣妳,我爱慕妳,请帮助我。……我亲爱的小母亲,若我往那里是天主的旨意,那便安慰我吧。

    「我主耶稣……没有时间了。·……再见。·……我想在上面见到你。……地上已是这么好,天堂又会是怎样。再见,可爱的耶稣。再见。……你的爱支持着我。……再见!」

    一个人甚至会只是为了要读《日记》,而学习意大利文。不过,《日记》只是研究庇岳神父灵修的工具之一。圣若望·罗通多的加布遣会士,也出版了长达1,377页的《书信录》,主要收录了庇岳神父与神师们往来的书信,其中包括176页的生平介绍,而附录则刊载了庇岳神父一些信件的副本。

    庇岳神父的神师们以服从为名,逼他讲出他灵魂的内在状况。《书信录》内的信件,与奥斯定神父记下的祷词一样,只有诗人及语文天才,方能感应当中的壮丽堂皇。不过,我们现在唯有依赖这些有限的翻译。

    虽然奥斯定神父与庇岳神父的关系十分密切,但直至1922年为止,贝内代托神父却是庇岳神父的神师。庇岳神父与他们两位时有书信往来。有一次,他写信给贝内代托神父说:

    “亲爱的神父,使我最痛心的,就是想到在圣体内的耶稣。早上,我的心在圣体圣事内与祂结合前,感到被一股超然的力量吸引着。在领受祂前,我是那么的饥渴,以致焦虑得几乎要死,特别是当我身体不适而不能与祂结合的时候。我不得不吃祂的身体,可是,在圣事中领受了祂后,这饥渴不仅得不到满足,反倒继续增加。」

    从这些书信,可看出他对圣体圣事内的耶稣爱慕之情,证明了他是否真心,也是他个人灵修的核心及使命的原动力。

    「究竟这团把我整个人燃烧起来的火是甚么?亲爱的神父,若耶稣使我们在地上这么快乐,那么天堂会是怎样?有时我问自己,会否有人感觉不到胸口给那神圣的火燃烧着。……这为我来说是不可能的,特别若他们是神父或修道人。他们说感觉不到这团火,或许由于他们的心比我的大。我只能加给他们这善意的解释,以免指控他们为可耻的骗徒。」

    1912年4月18曰,他写了另一封信,信中流露了他与天主的亲密关系:

    「感恩祭完毕后,我留下陪伴了耶稣一会儿,以作感恩。噢,今晨与乐园的对话是那么甜美,就算我要全部讲给你听,我也讲不出来。有些东西,若以人间的语言来表达,则会失却其神圣深奥之感。当时,我们不再是两个心,而只是一个;我的心经已消失,就像一滴水消失于人海中,耶稣就是它的乐园、它的君王。我的喜乐是那么浓烈,以致我再不能控制自己,眼泪直涌到脸上去。神父,是的,当乐园涌进人心时,人不知道这个痛苦、被逐、脆弱及可朽的心,必会痛哭。是的,我重复,我的心只充满了喜乐,就是这喜乐使我痛哭良久。神圣的囚犯万岁!」

    我们世俗人阅读这些信件时,可能会羡慕他——直至我们得悉他要付出的代价。他自己曾说,其所受的苦可与「殉道者在为对耶稣基督的信仰作证时,给活活的烧死或残暴的处死时所受的苦」相比。

    他写道:「有些人会认为这个比喻太夸张,但我知道我在说甚么。我会为这些怀疑的人,祈求丰盈的天主赐他们亲身体验的机会。」

    他所说的殉道,一方面是由于他渴慕与天主在一起,另一方面,是由于他意识到自己在天主面前一无是处。「若我知道留在世上还有点儿价值,我会继续坚忍生命带来的重担。但我惧怕,而我的惧怕是有原因的,我怕不能满全我的司祭职务,因而浪费了晋铎时透过主教覆手赋予我的恩宠。」

    他想到只有死才能使他得到释放。他恳求女追随者拉法莲娜道:

    「因着道成肉身的天主之无限仁慈,你去求灵魂的净配,打破把我困在这肉身内的枷锁。若你不求,你便成为杀我的凶手,更会留下我一人独自为这事祈求,而我的祈祷将永远落空。」

    护守天使经常来访,给他一刻歇息。他写信给奥斯定神父说:「这些从天上来的人,经常探访我。」他称护守天使为「我年青时的忠实伴侣」。

    他的天使为他奔走往来天主的宝座。当追随者问怎样联络他时,庇岳神父通常会告诉他们说:「派你的护守天使来。」偶然有人会问他,是否收到他们的护守天使送来的信息,他会答道:「你以为护守天使像你那样不忠信吗?」

    多米尼·迈尔神父是加布遣会神父,也是信理神学教授,后来更当了庇岳神父的私人英文秘书。他初到圣若望·罗通多时,觉得这些讲法只是胡思乱想。然而,当他认识了庇岳神父,以及接见了不同的人,他们透过天使传递的信息其后得以实现,他便相信了。他更毫不犹疑地重复庇岳神父一次开玩笑的埋怨;一天,多米尼神父对庇岳神父说:「神父,你看来很累,昨晚睡得不好吗?」神父回答说:「那些护守天使送来一个又一个的信息,弄得我整夜不能入睡。,

    一位皇家空军军官写信给多米尼神父说:「神父,请代我答谢庇岳神父,他在我归家途中帮助了我。4月16曰,星期曰,我在法国的阿维尼翁及里昂中间;我走了一天路,感到很累,我请护守天使去求庇岳神父帮助我;不到十分钟,我便兜得顺风车把我载回巴黎。还有,到了那里,我只有五六十里拉,我尝试卖掉手表,换点钱去买往加来的车票,并好好吃一顿。我再求护守天使去找庇岳神父帮助我,使手表卖得好价钱;不到十五分钟,有人给我二千法郎,送礼的人并要我把用剩的钱,捐给英国一个天主教慈善团体。庇岳神父必定答允一切请求。直到现在,我依然拥有那只手表。神父,请代我答谢他。」

    当我听到无数理智而负责的人也有类似经历时,我开始有点儿相信。

    他的护守天使不仅是他年青时的忠实伴侣,更替他以法文写信,及朗读奥斯定神父以法文写给他的信。

    庇岳神父从没念过希腊文或法文,但他偶尔会以这些文字写信给神师。这事首次发生时,奥斯定神父收到一封以法文写的信,感到十分讶异,并问庇岳神父是谁教他法文的。庇岳神父打趣地说:「关于你问我怎么会懂法文,我以耶肋米亚先知的话来回答:「啊一啊一啊一我不会说话。』」

    奥斯定神父固然不是无知,不过,他接受了庇岳神父的解释:他写道:「其实神父并不懂希腊文和法文,他的护守天使就是这一切的解释,而神父也巧妙地回答了我。」

    庇岳神父在彼镇的堂区司铎潘努洛神父,好对他的语言恩赐感到好奇;他写道:「庇岳神父连希腊文字母也不懂,我问他怎能阅读并理解希腊文,他答道:「你有所不知,我的护手天使给我解释一切。」

    他的法文信件触怒了魔鬼;在教会的二千年历史里,也从没听过这样的事。他没解释个中原因,但我们有书面证据,显示魔鬼真的发怒;「庇岳神父与奥斯定神父往来的信件上,出现神秘墨水污迹。在《书信录》附录中1我们可亲眼看看这些信其中一封的副本。

    庇岳神父在1912年11月]8曰写给奥斯定神父的信内,讲及一椿这类事件:「(潘努洛神父)知道我们正在与魔鬼搏斗,他建议下次我站到他身旁,才打开你的来信。我上次也有这样做,但当我们打开信时,发现它染满了墨水。这会否是巴尔巴的积愤?我绝不相信你会寄这样的信给我,因为你很清楚我眼睛不好。初时,我俩均读不到那封信,但我们在信后面放上十字架,然后藉一道微弱的光,便读到那封信,纵然还有点困难。」

    每逢提及庇岳神父与魔鬼的搏斗,可能也会惹来怀疑的人鄙视的窃笑。你有权嘲笑他说自己看见上主、童贞玛利亚、天使及圣人;你亦有权提出不合逻辑的假设,说奥斯定神父寄出那些信时,信已染有墨水。但是,庇岳神父身受袭击,使他伤得蓝蓝瘀瘀,也使会友一度以为房子受到地震冲击;我们又怎样解释这些袭击呢?

    1912年6月28曰,他写道:「那一夜最恐怖。从晚上十时我上床休息至早上五时左右,那怪物不停殴打我。」他给打至吐血。另一次,他又写道:「他们跳到我身上,把我摔到地上,毫不留情的打我,又把枕头、书籍、椅子在空中抛来抛去,大呼污言秽语。」

    庇岳神父不太愿意提这些袭击,只是由于服从才说出来:可是,服从却带来更猛烈的袭击。1912年10月14曰,他写信给奥斯定神父说:

    「魔鬼立刻建议我说:“若你与神长脱离关系,将更能悦乐耶稣,因为他为你是非常危险的,而且使你分心。时间宝贵,不要花时间在与他造危险的通信上,把宝贵的时间用来为健康祈祷,因你的健康出现了危机。』」

    庇岳神父告诉奥斯定神父他怎样抵抗这诱惑:「我以明显讥讽的语气回答他,我告诉他,我承认自己的过错,我以前给蒙蔽了;我告诉他,我不相信你是位很精明的神师。

    「某程度上,这是他们想要的答案一一我说他们,因为他们不只一个,纵然只是一个说话——因为他们扑向我,诅咒我,并威胁说,若我不改变主意,继续跟你往来,便要毁灭我。

    「时至今日,这场战斗仍在进行;魔鬼要我与你断绝所有关系及沟通,还威胁说,若我坚持不听他的话,他会以超乎想象的方法对付我。」

    战斗继续进行。他再次写信给神师说:「这场与地狱的搏斗,已到了极点。我灵魂的船,快将给海浪淹没。神父,我真的不能支持下去,我感到地面从脚下移去,全身乏力;在生命的每一刻,我就像死去,并尝到所有死亡。

    「敌人很强;综观来说,胜利似乎落在敌方。无论昼夜,敌人也不给我一刻喘息;可怜的我,有谁能从这么强而有力的敌人手中,把我救出来?

    「上主会否让我倒下?很不幸,这是我应得的,但在天之父的善,会否真的给我的恶掩盖?亲爱的神父,不会。我再次感到爱慕上主之情在我可怜的心内,像巨人般冒起,我再次感到充满信德,并有力量与圣伯多禄一起大叫:『主!救命啊!我快要丧亡了。』」

    倘若庇岳神父写的信不是那么悲天悯人,他在信中不断的恳求释放,便会惹人烦厌。过了七个月,他依然在重复着自己的痛苦:

    「神父,在我面前的总是黑暗和荆棘。你的来信带来一线曙光、一点安慰,可是,之后黑影又再降临,此荆棘还要厉害。

    「暴风雨不断吞噬我,若当中有一剎那止息,也只足够我念一遍《圣母经》。我恐惧颤栗,把自己卷起来,口中挂着一个问题:接着将会发生甚么事?

    「我很清楚自己非常渴望受极大痛苦,并感到需要不断向上主说『让我受苦或死去。』其实是「让我不断受苦,不要让我死去。」

    「可是,亲爱的神父,我对受苦的渴求是那么热切,以致我害怕这渴求并非来自天主,因为当我面对考验,自然反应是对抗及逃避痛苦,纵然我对受苦的渴求依然存在。我对受苦的渴求,与理性的支配及恩宠的启示背道而驰;这粉碎了我的灵魂,使我送命。透过心神意志,我感到与天主合而为一;与此同时,我那经常不满肉躯的自然反应,便会离开十字架及天主的旨意。

    「上主是否真的最后这样遗弃了我?他是否透过让我时常受苦及参与神圣主人的苦难这些恩宠,回应了我的呼求?你在上一封信中,给我肯定了这点;可是,我不能接受我现时的状况是恩宠,为我来说,那是天谴,是我罪有应得的。

    「我知道没有人在天主面前圣洁无瑕,但我的瑕疵却是难以置信:天主拿掉了掩盖着我不洁的面纱,把一切隐藏的缺失,终于展现在我眼前;我看见自己的缺失是那么大,以致连身上的衣服也因这不洁而惊栗颤抖。

    「这幅扭曲了的图画,经常在我面前出现,我怎能不这样想呢?若控诉我的是人,我还可砌词狡辩:但那是天主,是位没有上诉余地的判官,没有人能替我向天主求情。但我的天主,愿祂不要从我身上收回祂的慈爱。」

    在这场无止境的大屠杀中,那些耶稣显现的神视,并没给他半点慰藉,反倒火上加油,因为神视使他在世界之光的照耀下,看见自己一无是处。他写道:「没错,我的祈祷不值赏报,只值惩罚,因为我的罪多不胜数,使耶稣彻底反感。」

    奥斯定神父以为庇岳神父与魔鬼的搏斗,只维持了八年,即从1910年起至1918年,当他说魔鬼已被征服。他可能是对的,若他是指魔鬼差不多每天对庇岳神父的袭击;但巴尔巴还没有被征服。肉体的打击依然继续,直至庇岳神父八十多岁高龄,纵然那只是间歇性。魔鬼的其它缠绕也没停止,而且变本加厉。

    在圣埃利亚·比尼斯的一个炎夏夜晚,庇岳神父不能入睡,因他听到隔壁房内有人踱来踱去。他以为是阿纳斯小兄弟,故走到窗前,打算跟他聊聊天;可是,坐在隔壁房间窗台的是一头黑色怪狗,用凶野的目光定睛望着他。庇岳神父还来不及大叫,那怪物已一跃而去,从屋顶上消失了。后来,他才知道阿纳斯早已搬到另一所房间,而原来的房间当晚是空的。

    在房间内,他经常发现自己给恐怖的妖怪包围着,妖怪嘲笑他,并向他挑战。其中一只妖怪扮成奥斯定神父,并怂恿他放弃赎罪的生活及对成全的追求:魔鬼更向他担保,天主不会接纳他这种生活。庇岳神父看穿了他,并大叫道:「耶稣,万岁!」神视便消失了。

    在彼镇,魔鬼在墙上留下的爪印及墨水迹依然可见。在庇岳神父居住的加布遣会各会院里,他房内的书本给四处乱抛及撕毁,毡子给丢到地上,有人听到椅子给四处乱拖,墙上也溅满了墨水。在他一生中,魔鬼不断扮成不同的野兽或裸女,显现给他。

    他在福贾·圣亚纳会院的数月期间,魔鬼造成的混乱是那么难以忍受,以致那里的团体要求他转到别处。长上走进他的房间说:「庇岳神父,我打算留在这儿,直至我看见发生甚么事为止!」

    魔鬼的袭击,有时是为报复庇岳神父所行的驱魔。驱魔是教会的一种祝祷,以此驱走魔鬼。

    1964年7月,一位附魔的妇人,给带到圣若望·罗通多来接受驱魔;她的声音异常低沉。

    她一看见庇岳神父,便咆哮说:「庇岳,今晚见。」她这样跟神父说话,以使圣堂内的人均以为她精神失常,故没有理会她。那天晚上,不是该位妇人,而是在她内的众魔鬼,遵守了诺言。那次袭击的威力实在无法估计!那座有三百五十年历史的会院,楼高两层,墙壁是用两呎厚的砖石造的;但在那一夜,小兄弟们还以为房子受到地震冲击。

    长上与庇岳神父相隔两房,他听到巨响,便跑到庇岳神父房间,看见他躺在地上,额上流着血,而头部却垫上枕头。

    他大叫道:「神父,发生什么事?你怎会躺卧在这里?是谁替你的头垫上枕头的?」

    庇岳神父答说:「是圣母。」

    第二天早晨,另一位神父继续为那妇人驱魔。他一开始,魔鬼便再透过妇人大叫:「我昨晚起来,到楼上去见那老翁,我十分恨他,因为他是信德之泉。我本来可以做更多,但那穿白衣的女人阻止了我。」

    一位目击的兄弟说:「在这以前,我们也相信庇岳神父所说的;但在他受袭后那天,我们便能把这两句话连系起来:庇岳神父说圣母替他的头垫上枕头,魔鬼也夸口说,若不是那女人阻止他,他可以做更多。」

    这位兄弟更形容庇岳神父的样子:「他右眼眉上受了伤,双眼发黑,眼底全黑,就像涂上了炭,肩膊亦严重瘀伤。这是我亲眼看见的。」

    庇岳神父的脸伤得十分厉害,以致他五天也不敢公开举行感恩祭。镇上有些过份敏感的妇人,不知道发生了甚么事,还指责加布遣会士禁制庇岳神父。

    两年后,一位妇人对他说:「神父,我上次来这里时,那小妖打伤了你。」

    庇岳神父反驳说:「小妖!它们绝对不小,还用路济弗尔的蹄踢我。」

    与庇岳神父三十年会友的拉法莱神父,告诉我一天早上,庇岳神父手脚剧痛,他说那是风湿病。拉法莱神父说:「我们请来一位有名的医生,医生说庇岳神父不是风湿病,而是骨折。我们又请来温勤佐骨科专家,他把断骨移回原位。」就算庇岳神父精神有点问题,也不可能这样惩罚自己。

    奇妙的是,魔鬼的袭击没有弄得庇岳神父精神失常;更奇妙的是,魔鬼袭击他时,他还能保持幽默感。我们已提过他与巴尔巴之间的游戏。我们不必引用医学或精神病学,也能从庇岳神父的幽默感,看出他精神健康、心理平衡。

    与庇岳神父同住的一位神父,告诉我他从一位搬到圣若望·罗通多的女士那里听来的一件事。她初来时,寂寞不快,一只手臂更肿胀了六个星期。庇岳神父在梦中显现给她,并用大姆指压在她手臂上。第二天早晨,手臂便完全痊愈了;她可以收拾床铺、移动椅子,及做多个星期以来不能做的事。

    数月后,她问庇岳神父,是否他显现给她并治愈她。庇岳神父答说:「是。」多年后,她祖国奥地利的情况使她十分伤心,她便哭起来。庇岳神父再次在她床边显现给她,并带来一个大十字架,她认出那是小兄弟会院里小圣堂的十字架,庇岳神父以那十字架祝福她,她便立刻感到安慰与平安。

    7月26日是亚纳庆节,即她的主保圣人庆节,她问庇岳神父,是否他显现给她并祝福她。同样,他说:「是。」接着,她问他为何祝福她,他答说:「为驱走魔鬼。」

    她明白庇岳神父的意思,是说她曾附魔,故她很害怕,但由于她的意大利文不太灵光,她不懂怎样问他个中原因。然而,庇岳神父解答了她心中的疑惑:「我不是从你身上驱走魔鬼,而是从外面赶走它。」

    关于魔鬼事,听起来像中古怪谈:但是,庇岳神父的一生却非中古传说,它就如现代的恐怖鬼怪电视剧,只不过人物并非电视里的鬼怪角色,而是真实的,,就如一天在圣若望·罗通多挤迫的圣堂内,那位女孩。她大叫道:「你们这些罪人!你们很差,你们忘恩负义!」她的脸孔扭曲,双眼不停眨着:人们都怆惶逃跑。

    她在通道上大摇大摆地踱来踱去。「我是这所圣堂的主人,只有我可在这里发号施令。」在她内的魔鬼继续大叫道:「虽然你们在这里看见另一人的足印,但我才是主人。」这明显是指庇岳神父。

    接着,她走到总领天使圣弥额尔的画像前,向这位从天上扔下路济弗尔的总领天使夸耀说:「你输了,我赢了!」

    那时,庇岳神父正在祭衣房里,听一位男士告解。他暂停那人告解,走到圣堂门口。堂役警告他说:「那女孩附了魔,不要出去。」神父镇定地答说:「不要害怕,我们何曾怕过魔鬼?」

    他走向那女孩时,她伏在告解亭附近等他,就像雌虎伺机而跃。他强硬地说:「离开这里。」

    她恳求道:「请不要赶我走,请不要,请不要,请不要赶我走!」说着,她已屈服于神父的强臂之下。

    他命令道:「走开,直至我听完告解为止,之后再回来。」她服从了。

    她回来时,他命令她说:「走进告解亭。」她又服从了。庇岳神父等了一会儿,接着,听她办了一次很长的告解。一位旁观者说:「她离开告解亭时,面容转化成像天使似的。」

    虽非所有,但绝大部分附魔事件均涉及女性。其中一宗是关于一位年青的已婚女士;当时,有人用担架,把她从庇岳神父住的索利福医院抬到圣堂;她已昏迷超过一年,一直没有醒过。庇岳神父用圣体给予祝福时,她醒了过来,像牛一般叫着,体力也开始恢复过来:她当时披头散发、衣衫不整。

    庇岳神父带了那女士和她丈夫到祭衣房,开始驱魔祈祷。他祈祷时,那女士疯狂地抓他的会衣及胡子。庇岳神父毫不畏惧,祈祷完便走了。一切回复平静,那年青的妻子温柔地捉住丈夫的手臂,与他一起离开祭衣房。她在圣堂内静静地坐了下来,并问丈夫借了一只梳子。

    1952年,玛丽亚·卡博尼事件亦曾引起颇大回响。六个星期以来,她间歇出现精神错乱,特别是在晚上。医生的诊断各执一词,有的说是脑溢血,有的却说是歇斯底里。

    不久便明知道那是由某种神秘的邪恶力量引致的。她日间一切正常,夜间却变得暴力。她打自已,并与魔鬼谈话,她很清楚会谈多久,甚至是多少分钟。

    除她以外,没有人看见魔鬼,但所有人均能感应其存在。玛丽亚形容他是红红黑黑的;他袭击时,窗户格格作响,门也给猛烈敲击。

    玛丽亚的事传了开去,好管闲事的人蜂拥而至,要看她受大苦,大叫,及听她以她完全不懂的语言念诗。

    她的主任司铎德勒神父,起初不相信玛丽亚歇斯底里;不久,他的想法改变了。

    他说:「三晚以来,那女孩受到非常严重的袭击,四个人差点也不能把她按在床上。她闭着眼睛,并且大叫,我们在她房内的十个人,均听到到窗户格格作响、门户拍击,并感到全屋摇晃。」

    一天晚上,玛丽亚受袭期间,大声说只有庇岳神父能帮助她。德勒神父召来出租车,与另一位神父、她的哥哥及另一位修士,出发往若望·罗通多。

    途中,出租车两个轮胎坏了,油缸也破了。他们两度与货车相撞到达目的地前,玛丽亚抽搐了三十三次。他们终于到了圣若望·罗通多,并把玛丽亚放在圣堂长凳上休息。

    庇岳神父说:「可怜的孩子,谁会知道她受了多少苦?希望她情况会好转。」

    他祝福了她,她便得到释放。那天是耶稣圣心瞻礼。

    若爱好神秘学者目击一次附魔及驱魔,可能不会为了那些玩意,如灵应牌、招魂术、占卜牌、通灵、与撒弹的大司祭及撒弹本人交往,牺牲天主的保障。

    一位住在圣若望·罗通多的朋友,告诉我他在一个炎夏傍晚所目击的事。当时,他正在走向一所雪糕店,完全没有想着任何关于魔鬼的事。到了圣堂门前,他看见一位妇人,给两名魁梧的男子按在椅子上。她像动物般鸣叫及噑叫,头发及头巾乱得一团槽,裙子给撕破了,鞋子也掉了。突然,她从椅子上弹起来,把那两人推开。他们又再捉住她,把她按在椅子上,但她几乎不费吹灰之力,再次把他们推到一旁。那位朋友告诉我说:「她力大如马。」

    庇岳神父奉召到场。他一站在她面前,她便倒到椅子上,像死去一般,动也不动,也不发一声。庇岳神父祝福了她,便离开了。

    那人回忆说:「接着,她又回复原状;我很害怕,真的很害怕,那背后的并非是人,我有生以来也从没见过这样的事。她又再大叫、噑叫,并以超常之力四处乱扑。」

    那位朋友可能知道这事的结果,但他只讲到这里,他不再讲下去,因为他只目击到此。正如福音所提及,有时会有不只一个魔鬼需要驱逐,也有时虽然只是一个魔鬼,也要分阶段进行驱魔。无论如何,他只讲那些他亲眼目睹的事。

    他目击的另一件事,是关于一位妇人的;她给带进圣堂,坐在长凳上,等候庇岳神父祝福。突然,她一声不响,开始在长凳上滑着,像蛇一般不断痛苦的蠕动。他说:「她不可能是在做戏,她的动物实在太不自然,而且维持了很久。」

    长上卡梅洛神父请所有人离开;他小心地观察了她一会儿,然后叫庇岳神父来。庇岳神父祝福了那妇人,使她重获平安,重新投赞天主。

    另外,米兰有位男孩,出生时一切正常,但自从六岁起,便不再说话,没有人能使他说半句话。他的母亲是位寡妇,她带儿子去看了一个又一个专科医生,为了他用尽所有金钱;可是,没有人能帮助她,或解释为何她的孩子不会说话,因为他身体一切正常。

    这样又过了六年。他十二岁时,母亲带他到庇岳神父那里,向神父讲述了整件事。神父说:「这非药物所能医治的。」他在男孩头上画了十字圣号,男孩立刻开始说话。一群小兄弟及平信徒就是此事的目击者。

    魔鬼的袭击不断继续,差不多直至庇岳神父去世。到了八十岁时,他十分虚弱,连在床上转身也不能,还要别人抬他上落靠背椅。不过,有时候他坐在椅子上,如常念玫瑰经时,又会突然从椅子上弹出来,跌到地上去。

    一位会友忆述说:「一天早上,我和奥诺神父到楼下去喝咖啡。我们留下庇岳神父,并在他椅子手柄上系了响钟,他只需一按便可呼救。这刻一切如常。不到五分钟,奥诺神父回去,听见庇岳神父大呼:『救我!救我!』他跑进房间,发现庇岳神父倒在地上,并且给打瘀了。」

    庇岳神父经常坐在房间附近走廊上念玫瑰经。他坐在那里时,魔鬼便会在他四周出没。在他临终的日子里日夜看顾他的加布遣会士,经常看见他在椅子下面,望来望去,望来望去,望着甚么,盯着甚么真实的东西,其它人却看不见。

    一位兄弟说:「这使我感到害怕,因为我们知道他看见一些东西。他不是看着一团在地上滚动的尘埃;因为这不只发生过一次,而是几乎每天都发生。」

    有一次,马里神父问他说:「你看见甚么?」他只答说:「我看见一个头。」马里神父知道一切,并尊重他,所以没有再追问他。

    他的会友从没见到或感受到甚么,也很少问他关于魔鬼的事。其中一位说:「我想魔鬼经常与庇岳神父为伴,因为他对突如其来的动静及声音非常敏感。他说魔鬼会以不同的形象显现:他连老鼠也害怕,因为魔鬼开始时会扮成老鼠,然后变成爪,抓他的眼睛。古怪极了!」

    有一天,拉法莱神父来探望他,庇岳神父突然厉声向他说:「转身!」庇岳神父看见魔鬼走向拉法莱神父那里,并以为魔鬼抓住他会衣后面。

    庇岳神父与与阿莱神父的房间之间,安装了对讲机,并且经常开着。阿莱神父忆述说:「我的房间离他的很近,我在房内可以听到他房内的一切声音,连呼吸声也听得见,他说的每一句话更听得一清二楚。有我曰以继夜照顾他,他从不乏人看顾。可是,我必须找机会睡点觉,曰间才有精神照顾他。有一晚,他不停地叫我,每隔五至十分钟便叫我一次,于是,我开始有点不耐烦。」

    阿莱神父埋怨道:「你为何不断叫我来?然后,我来到时,你却没有话说。」阿莱神父只看见庇岳神父躺在床上,念着玫瑰经。

    庇岳神父恳求道:「我的孩子,坐在椅子上,在这里睡吧。留在这里,因为它们不离开我,一分钟也不让我睡。」

    回忆这些事,阿莱神父说:「我的存在能从某东西或某人手上拯救他,我不知道那是谁,但我肯定它们不是天使。那时他七十八岁,距离去世只有三年。」

    他与魔鬼的搏斗并非他唯一的痛苦,支气管疾病亦继续缠绕着他,更甚的,他的视力也在衰退,他写信给贝内代神父说:「我不能(更频密的)写信给你,因为我眼睛不好。」

    可能他还间歇完全失明。1915年1月31日,他写信给奥斯定神父说:「我的视力已恢复过来。」他有一副眼镜,但不知什么原因,他从没有戴过。

    他眼睛的毛病,是严重而持久的。1916年,即他首次提及视力不佳后十二年,他写信给贝内代托神父说:

    「神父,我现在会停止,因我极度疲劳,特别加上视力不佳。关于上次给你的报告,你埋怨我,我十分不高兴。但是,神父,那是有原因的,我在这封信的开端已交代了。另一原因,就是我身体状况不佳,特别是视力。三天以来,我不断强迫自己写这封信,不知还要多久才能完成。我的头痛得要命,以致我不能集中;在酷热的天气下这时会发生。我好像快要崩溃。由于这些问题,你可以明白写信给你是多么痛苦。我听说你身体不适,感到十分难过,但我会为你向天主祈求。我不能作什么,唯有把自己奉献给天主,为你而牺牲。现在你病了,我更常向耶稣重申这个奉献。」

    长上们均很体谅,并特意准许他到彼镇去与父母同住,让他在那里度过修读神学的大部分时间,因为那里空气清新、微风怡神。1912年,他们更特准他以敬礼圣母或为亡者祈祷的感恩祭,取代既定的感恩祭内容,通常只有失明司铎才有这种特权。

    此外,他更获豁免每天诵读曰课的本份,并以诵念玫瑰经代之。曰课是教会传统的法定祈祷,是所有司铎每天都应当诵念的。

    除了健康欠佳之外,他还要面对另一问题。意大利是强制全民服兵役的,神父修士也不例外,纵然他们通常会获派往非战斗岗位。

    1915年11月6曰,庇岳神父接到服兵役的通知,获派到尼布斯的医疗队伍。然而,不到六个星期,他由于健康欠佳,获准休假一年;他便返回彼镇。

    那年间,他到过圣若望·罗通多古老的恩宠之后会院数次。与会院毗邻的是小修院,在那里念书的男生,都是打算加入加布遣会的。后来,他获安排长驻那里。

    他休假完毕后,便返回尼布斯。十二日后,他再获发病假,这次为期六个月。在这期间,他住在彼镇及圣若望·罗通多。

    最后,军警找到庇岳神父的妹妹,她告诉他们,别人称他为庇岳神父,并可在圣若望·罗通多找到他。军警走到圣若望·罗通多,拘捕了他,把他带返尼布斯。幸好,他没有受罚,因为他出示了文件,上面写着批准他「回家住六个月,再等候命令。」他说:「命令今天才到。」

    在另一次因为双重支气管炎休假后,他终于给断定为不宜从军。他虽获发抚恤金,但他却拒绝了;他说他没做过任何事,所以那并非他应得的。他七十多岁时,开玩笑说:「若我在过去五十年把抚恤金储下来,我便会成为世上最富有的人。」

    省会长想把庇岳神父留在圣若望·罗通多,但又担心他会把结核病传染给男生。不过,庇岳神父向他保证,他的病「不是为别人而设的」。

    省会长终于同意,并派他到修院当男生的神师。

    1918年5月13日,庇岳神父搬到圣若望·罗通多,并在那里逗留至1968年去世。这些曰期十分重要,不仅是他生平事迹的里程碑,更由于他自从1918年5月13曰起,便从没离开过圣若望·罗通多。然而,毫无疑问,他曾于世界各地多个城市出现过。倘若判别文件真伪及见证真确的准则是正确的,这些事实只会逼使我们作出一个结论,就是庇岳神父有同时存在的恩宠,即同时存在于两个地方的能力。

    若在这里讨论他的同时存在,那便太早了:这将在另一章再作交代。现在,让我们依着事情发生的顺序继续讲下去。

    正如刚才提及,庇岳神父自从1918年起,便住在圣若望·罗递多。那是一个深入加尔加诺半岛的山脉、充满阳光的小镇,从这里可远眺曼弗多尼亚湾及亚得里亚海的壮丽景色。小镇就像黏在高3,275呎的加尔加诺山脉正中,山上的长青树及疏落的遮荫树木,在石缝中挣扎求存:该镇距福贾约十四英里,距曼弗多尼亚约二十五英里。庇岳神父初到时,那里只有少于三千人,今日已有约二万人。

    小镇的名称,可翻译成「在中央的圣若望」,其主保圣人是圣若翰洗者。「罗通多」一词,可追溯至古罗马帝国时代,当时那里建了一座神殿,献给邪神雅努斯:神殿建在中央,为供奉这位两面神,据说其中一面望着过去,另一面则望着未来。

    那里的圣堂及会院建于1616年,并奉献给恩宠之后圣母玛利亚。当加布遣会会院,即会士居住的地方,于1692年重建时,只有三所房间。今日,当年的旧会院依然存在,只是扩建了三次。现在的会院,约可容纳二十位神父及兄弟。

    1959年,毗连旧小圣堂,建了一所新圣堂。直至今天,依然有感恩祭在这两所圣堂内举行。